“墟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寻古店》

这是在古籍上偶然翻阅到的，虽然有被其美化夸张了不少，鲛人一族一直居于深海，不过在大陆上的传说到是一只没有间断过，尤其是和墟海近邻的离心城，关于鲛人的传说有很多都是这里而来的。

鲛人的虚晶和鲛纱一向都很收修士的喜爱，不过在几千年前鲛人一族便已经和大陆上断了联系，严厉禁止族人不得上岸。不过总还是会有些年轻的鲛人耐不住跑到岸上玩。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鲛人的另一个奇特之处了，无论是没灵智的妖兽还是已开灵智的妖族，归根究底不过天劫始终不能化作人形，但是鲛人一族似乎得天独厚，上岸之后鱼尾会自然化作双腿，因而如果不是自己说明的话，还是比较难以看破身份的，不过这样子，通常也意味着离墟海远了，太久了会变为鱼尾，不能长久维持。

鲛人即使是不修炼化形亦有千年寿数，族中男女样貌皆为上上之选，可以是被上天眷顾的种族。

当然了，意味着鲛人也非常的值钱，尤其是近百年，已经没有鲛人出现过了，百多年之前还有时常有鲛人在大陆上的消息，不过如今真真是成了普通人口中的传说，即便是修者也没有几个人见过鲛人。

“邵云你醒了……。”感觉到怀里好像有动静，低头看到微睁开眼睛的邵云。

“师傅……他们说你死了，我才不相信。”被自己徒弟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了一跳，赶紧安慰道：“师傅这不是没事么，乖啊，不哭了。”看着直掉眼泪的邵云，方墨玄有些失措，他没哄过孩子，该怎么哄，只好伸手轻轻擦去邵云还挂在脸上的泪珠，轻轻抚着邵云的背。

“谁哭了，我才没有。”深觉自己在师傅面前丢脸的邵云，埋在方墨玄的脖颈处，任凭方墨玄怎么说就是不抬头。

“这次估计是真的吓到了。”抱着邵云方墨玄微微有些苦笑，和邵云待一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哭成这样的邵云。

“真是师徒情深，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称呼我为辰，在我们鲛人的文化里有海的意思。”声音是从方墨玄背后传来的，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稍显得有些文弱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脸色有些苍白，一眼就可以看出身体并不怎么好，身上的黑色长袍称的脸色越发苍白。

“在下方墨玄，这是我徒弟邵云。不知道请我们来是为了何事。”那个带他们来的黑袍人站在那个自称辰的人身后。

“并不是我请你们来的，是柒自作主张，我并没有要对你们如何……”才说到一半就被那个黑袍人也就是辰口中的柒打断。

“辰，还是我来说吧。我知道你不是平常人，可以跟踪我去到城主府，那个城主都没有发觉，所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就跟你直说好了。”

一旁的方墨玄心下一沉：“果然，他就知道，那种隐匿手法骗不过合体期。”其实方墨玄心里也早有猜测，那么干脆就同意自己的要求邀自己一同前往，必定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到邵云有些紧张，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小声安抚道：“没事的，不用紧张。”感觉到邵云点点头，方墨玄抬头示意柒继续说。

“我需要这孩子身体里的力量来治好我们的陛下。”阻止一旁的辰开口，柒直接说到。

“柒……。”

“陛下不能再拖了……请你放心对着个孩子不会产生什么危害的。”制止辰之后，有和方墨玄说。

“你们的陛下应该是自身力量被剥夺，尽管一直有力量补充，但是还是一直在流失。就算有了邵云的力量也不过是延缓时间而已。”一眼就看出这个计划的弊端，何况邵云身体里的力量连他自己都用不了，更何况是让其他人取出来，说是说对邵云没有任何伤害，但是没有人可以百分之百保证。

“柒，他说的没错，何况这个孩子的还那么小，力量被剥夺的痛苦他根本承受不了，何况这一百多年下来我也已经活够了，等解决了这件事之后，我只想…咳咳安安静静的走完剩下的时间，你又何必为了我多造罪孽。”说着说着有些压抑不住的轻咳了一声。

“如果能找到他被剥夺掉的灵珠，或许我有办法。”看着面前人的争吵，方墨玄开口道。

“你能做到？！”柒的声音听上去很欣喜。就连听天由命的辰眼里也有了一丝希望。

“嗯，这样你们是不是就可以让我们离开了。”方墨玄看着明显压抑不住喜色的两人。

“只要你可以治得好辰，我保证你就是整个墟海的贵宾，只要是在墟海，你可以自己行走。”压抑住心情，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柒说。

“那就好了，不过不相信我耍小动作么。”漫不经心的开口，看人家纠结真的很有趣啊。

“你不会，除非你想和你徒弟一起死在这里。”语带威胁。

“哎呀呀，你家这位可真凶悍，我哪里敢。”打趣了句辰，不过辰为什么脸红，就连那个柒看上去也有些不自在。“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可是柒本来不就是辰的侍卫么，真是奇怪啊。”想不通就不想的方墨玄在辰的安排下暂时住了下来，不过他们这边参观海底风景，那边的公孙奚夙还在城中寻找。

“坏了！”和邵云正享受鲛人族特色美食的方墨玄轻轻扶额，才想起来忘记通知公孙奚夙了，估计他还在找。

“怎么了师傅？”一脸疑惑看着自己师傅。

“咳咳，没什么。不过下次记得千万别偷跑，一定要和人说一声知道没有啊，会很担心你的。”轻轻的打个圈把话题转掉和邵云说着。

“嗯，知道了，师傅！但是以后你定要和我说，不然我找不到你怎么办。”被教育的邵云还是不肯放弃时时知道自己师傅在哪的念头。

“……。”沉默不语的方墨玄：“时时都被知道在哪里，那要是去哪里‘玩’是不是也会被知道，绝对不可以。”细细想了想还是打算驳回邵云的申请。

“徒弟乖，等你自己修为高起来的时候，可以和为师传讯，到时候就可以知道为师在哪里了。”还是决定打哈哈圆过去再说。

因为，要帮辰的关系，方墨玄和邵云就暂时住在宫殿里，嘛不过像是这种事情，他在场真的好么。

看着眼前的离心城城主以及辰、柒。“辰和那位城主很明显长的有三分像，剩下来的七分到是更似当日画中的女子，家务事我这种外人是不是应该识相离开呢，反正经过这些日子，他也差不多知道关于这次妖兽来袭是怎么回事了。”这样想着就打算先退场，不过辰到是洒脱的开口：“既然在的话，也不用回避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着那位城主，一直笑的和善的脸上却还是有些不渝。

不过既然当事人都同意了，方墨玄也就留下了，反正估计现在在场的除了他和邵云是戏外人，都或多或少牵扯在里面。

“这是你要的东西。”城主手中有两个玉盒，一个方墨玄也见过就是放在那副画像的盒子，另一个玉盒只有拳头大小。

柒走上前取走两个锦盒，打开来检验之后似乎发现东西不对，有些怒气冲冲：“公主的灵珠呢！你是不打算和解了是么！”

方墨玄眼尖的看见辰的脸上有一抹黯然之色，思索了下想到：“难道是因为柒的那番话？”

“韵琴的…被我父亲拿去了……。”接下去的话不言而喻，便是方墨玄这个局外人也能料到。

鲛人的寿命很长，他们诞生的时候身体里会有一颗灵珠，是他们力量的来源，但是却惹得修士觊觎，鲛人的灵珠可以延缓死亡延长寿命，即便是修士也是怕死的，很多人都因为寿命的限制修道无期。

听到这番话，柒的脸上怒气横生，就想对那城主动手，虽然被辰拦了下来，不过合体期修士的怒火可不是一个不到化神期修士承受的起的。

“你走吧，这辈子不要踏入墟海。”辰的声音冷然然后让人把那人带了出去。

“辰……”在说完之后辰直接就昏过去了，幸好身边的柒眼疾手快扶住。

“事不宜迟，看他的身体恐怕是撑不住了，把他的灵珠给我。”一看到辰昏过去就知道是死撑撑不住了，接过灵珠反手掌心中出现一片青绿色的叶片，往灵珠中一融，本来光华全无的灵珠开始散发出朦胧的白光，拿在手里竟也有了些温润之感。

灵珠恢复之后迫不及待的脱手而去，在辰身旁犹豫踌躇了一会，像是在确认，然后轻缓的融入辰的心口处。

第四十四章：落幕

“我需要调息，先走了。还有他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毕竟不是纯粹的鲛人，即便灵珠回来了，也需要修养。”看着柒给辰检查情况。方墨玄他开口说，之后转身带着邵云缓步离去。

方墨玄他自己的情况还好，那片叶片是青莲上的，取一片下来青莲需要修养，他到是不需要，不过剩下来的事情也用不着他，他就干脆找个借口和邵云退场了。

“刚才你都很安静，怎么了。”方才的时候邵云一直很安静的被方墨玄抱着，到现在也没有开口说话之类的。

“没事。”邵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那好吧，如果有事请的话记得跟师傅说，师傅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笑着刮了下邵云的鼻子，既然邵云不想说那他就不问。

“真的么，我无论说什么师傅都会答应我么。”听的方墨玄的话邵云的眼睛倒是变得亮晶晶的。

“只要是师傅可以做到的，一定都答应。”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是哪里，但还是认真的说。

“谢谢师傅！”抱着方墨玄的脑袋就一口亲到他嘴上：“林霖说这是盖章，盖完之后师傅就是我的了。”一本正经的说。然后从方墨玄怀里跳下去蹬蹬的跑了，徒留下脑子当机的方墨玄。

“……真是孩子心性。不过林霖什么时候教。”摇了摇头邵云年纪还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方墨玄默默地在心里给林霖又记上一笔，等回凌仙门的时候在一起算。

次日，方墨玄就和辰告别了，因为柒要照顾辰所以这次送他们离开的是，是鲛人族的，很美的一位鲛人族少女，不过在快要接近岸边的时候，方墨玄婉拒了鲛人族少女要送他去岸上的请求，离得这么近何况有避水珠在手，轻轻松松就可以自己离去，鲛人既然已经闭族数千年，还是不要如此明面上出现比较好。

辰的母亲不就是因为错信人类，落得个身死魂消的结果，甚至连累刚出生不久的辰……。

如此快的告辞并不是因为怀念陆地上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哪里有趣就在哪里，不过停留在墟海中这么久，奚夙肯定急死了，而且他收到了门派通知，内门比试在即，外出弟子如无特殊情况尽快回门派，像是他们这种亲传弟子一个也不能缺席，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这是服众的最好机会。也算是凌仙门的传统了。

虽然邵云九岁了，个子也长了不少不过对于修士尤其是活了上千年的方墨玄来说完全不是问题，直接抱着邵云往离心城去。以他的速度不过一刻钟就已经赶到城门了。

“我们先回城南那边，现在妖兽潮过去了，他们肯定在府里。”这么说也不是没根据的，公孙奚夙用地球语言来说，那就是他是个死宅，修士又不用吃喝于是他宅的更彻底了。他们回去的时候宅院之中没人，作为暂时的主人门口的警戒阵法自然不会拦着他。

和邵云去了趟水池了后院，没有公孙奚夙和蓝蛇蓝凛的踪迹，只好干等，幸好他们还是会回宅子里，天色微暗的时候，就看到了从外面的回来的公孙奚夙。

“我回来了，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是耽搁了几天，因为没办法联系上你。”方墨玄看到公孙奚夙一身尘土，白衣上都沾了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要紧，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公孙奚夙倒是没什么感觉，朋友之间也不需要道歉之类的，不过这几天他确实很累。

“嗯，对了可以把蓝凛给我下么，我有事要和他说。”对于公孙奚夙的疲累也看在眼里，方墨玄点点头。

“蓝凛，我有件事要问你……。”这次蓝凛倒是很听话，自动从公孙奚夙的手腕上下来，滑行到方墨玄的脚边。

“邵云，你要不要也会去休息会。”他关心问，比较刚从墟海里回来，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不累，我和师傅一起。”

“好吧。”看到邵云坚决的摇头，他也只好点头答应邵云也留在这里，反正并不是什么不能听的。

“和你说的事情是关于你自己的，我们不日就会离开离心城，所以，想问你是和我们走还是留下。”当然方墨玄心里也知道这条见色起意的蓝凛估计是不会和他们走的。

为什么说见色起意？这两年已经停这条蛇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就是方墨玄也知道了，不过他到是不知道为什么它这么喜欢奚夙，若是说雏鸟情结怎么看也不应该是他。

“嘶嘶嘶嘶——。”刚爬上桌子的蓝蛇听到方墨玄的话嘶嘶嘶嘶了一阵表示他要留在这里。

“好吧，既然你要留在这里，那我也无所谓，不过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你，既然没办法就近照顾你，但是为了补偿，我会留下灵晶给你。”他计算了一下，足够的灵晶应该足够蓝凛在之后的时间里修炼到自保的程度，至少不会一出去就被人给劫走，何况蓝凛肯定是粘着奚夙，奚夙很少出门也不会有很多事。再者说真出事了，你当奚夙元婴后期修为是药堆上去的么。

“嘶嘶嘶——。”蓝凛听完后，显得很高兴然后提出一个问题。

“蓝晶花？这就是我后面要说的，这个我是不会给你的，直到你有能力找我拿回去。”对着蓝蛇方墨玄邪恶的笑了，他知道蓝蛇想送蓝晶花给奚夙，这也就是一年多前那块蓝色灵晶和花的含义，相当于是求婚。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蓝凛显得很激动，不过也不敢正面扑上去，惨痛的教训告诉他该忍耐的时候要忍耐。

“呵呵，你要是觉得你可以打败我了，就去凌仙门找我，随时等着你。”伸出手冲着桌子上蓝凛的蛇头弹了一下。

等方墨玄和蓝凛说完，才发现邵云抓着他的衣襟阖上眼睛睡的正香。冲蓝蛇点点头让他离开，自己则轻轻的抱着邵云往房间走。

方墨玄离开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要快的多，第二天和公孙奚夙说完，决定在停留一天然后离开，毕竟离心城所在的缪州离仙湖城所在的莘州有些远，要离开缪州要去离离心城隔了好几个的城池的莲心城。

顺便对于莲心城方墨玄也很有兴趣所以打算早日启程离开，里内门比试开始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即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挽留了，如果有空了记得来看我们，蓝凛会很想你的。”站在门口公孙奚夙说道。

“嗯，如果你们有时间也可以去凌仙门找我，介绍我的几个师弟师妹给你认识。就送到这里吧，离心城的传送阵在城外，都这么熟了就不用送了。”方墨玄笑道，让奚夙和蓝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