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在一起 上——恺撒月
恺撒月  发于:2015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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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嘉树却仍然露出澄澈的笑容说:“这是我应该……”那姑娘突然凑近,踮起脚在他脸颊亲吻一下,路边灯光闪烁,男的帅气女的美丽,亲吻又清浅得宛若蜻蜓点水,简直唯美得跟电影一样。云嘉树愣住几秒钟,才条件反射似的补完剩下几个字,“做的……”

小美人儿亲完就跑掉了,只回头给他做了个call me的手势。

云嘉树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摊开手,看手心里的纸条,貌似是那小美女刚才塞给他的。

上官仁目睹这一切,只觉简直没天理了。

——明明动手的是他,明明救了小美女并且救了小帅哥的是他上官大人!

——明明那小子只是不知死活地说了句话而已。

为什么这小丫头会瞎了眼没看见他这英俊帅气得跟西部英雄一样的恩人,却跑去勾搭那小鸡崽??

上官仁彻底忘记自己刚才还许诺要帮云嘉树勾搭美女,而是狠狠地骂了一句:“我X!”

于此同时,他听见人群中有人也骂了一句“我X!”,然后排名“我最不想见的人”第一的家伙就出现了。

云嘉树几乎同时看见他,眼睛一亮,笑容更灿烂两分:“段奕,你怎么……唔……”

手缠绷带的男人粗鲁扣住小男模后脑,恶狠狠亲吻三分钟。

灯光还是刚才的灯光,街景还是刚才的街景,接吻的两人一个英俊,另一个俊美,两人那样拥抱一起,自然而然就有一种他人无法介入的气氛。

于是唯美电影变成了耽美电影的场景。

上官仁又忍不住说了句“我X!”,可惜这次已经没人跟他应和了。

云嘉树吻完还意犹未尽咬下他嘴唇,接着视线落在他脚边的行李箱上:“刚下飞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段二爷神秘莫测地笑:“爱神的翅膀指引了我。”

既然这小子不知道手机里有样东西叫GPS定位系统……那还是继续不知道下去吧。

当晚段奕连公寓也不回了,拖着旅行箱挤进云嘉树的房间,本想着好好温存一下,却被上官仁三分钟一次的敲门骚扰到抓狂。

后来段奕就真的抓狂了,一脚踹在门上吼道:“老子不关门了,成不!上官大爷!这他妈是我男人,不是您闺女!”

云嘉树老神在在靠床头,一双长腿从睡袍中间露出来,抱着平板打僵尸打得正high,听到这句话头也不抬:“放心吧,段奕伤还没好,经不住折腾,我不会强迫他的。”

“到底谁强迫谁啊!”段奕才吼出声,见云嘉树抬头看他,立刻别别扭扭转过头改口,“是是,云大爷不会强迫我的。”

如此没尊严没地位败给一个中美混血儿,唯丧权辱国四字可形容。

上官仁看得解恨,表面却一脸严肃:“不成,你可是被我弄伤的,要是你们一个失手让伤势加重,我于心难安。不成,还是得看着。”

然后就抱着枕头大剌剌上了kingsize的大床一边睡下了。

“你以为是小学生度假啊!三个男人挤一张床恶心不啊!”

上官仁已经塞了耳塞,惬意闭上眼睛。

段奕无可奈何,只得扭头幽怨盯着云嘉树:“他真的是扎了我两刀那家伙?确定没有认错?”

云嘉树缓慢而确定地点头,顺带还指指客厅:“扎你那武器叫燕针,就放那儿的餐具柜里。”

……杀人凶器跟吃饭的家伙放一起是想搞毛啊。

——不过,对那家伙来说,“杀人凶器”跟“吃饭的家伙”是划等号的吧。

段奕默默坐到云嘉树身旁,把他挤到床中间,霸道将人搂在怀里,六神的清香跟“绝望”混合在一起,昏暗光线中,云嘉树突然笑了。

段奕觉得这种经历真是新鲜,将小青年往怀里推了推,手臂横过腰身,下巴搁在肩头,男模身材极好,宽肩厚背细腰翘臀长腿,匀称肌肉弹性跟柔软恰到好处,抱起来虽然不够软,却有种难以言说的舒适和质感,段奕觉得某处蠢蠢欲动,忍不住在他耳朵边吹口气:“笑什么?”

云嘉树被痒得不行,忍不住扬手往后拍拍段奕脸颊以示安抚:“克拉伦斯当初肯定是故意的,头香里有柑橘香,尾香里有松柏香,都是我喜欢的味道,可是香水调和出来,名字却叫绝望。现在我却觉得,六神比绝望好多了。”

“就是,咱以后都用六神,又省钱又舒心。”段奕也跟着笑,下半身就顶着人屁股磨蹭起来,渐渐地火起念生,两只手也放肆起来。云嘉树却很冷静:“恺撒在旁边。”

这句话大约是他所经历过最扫兴的事了。

云嘉树察觉到他软了下去,笑得人畜无害,“晚安,段奕。”

“晚安。”段奕无奈地笑笑,在耳垂上亲吻一下,安心闭眼睡觉。

一夜安眠。

段奕以最快的速度,委托龙骁帮他处理公寓爱车,又和Oskar吃了晚饭,整天奔波下来,整个人都累得虚脱,需要打包装箱的东西,只收拾了一半。亏他当初还想把所有家具都运回国,现在光是衣服、书籍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塞了五六个大箱子。

保姆刘姨跟保镖继续帮他打包,但是,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个忙进忙出的女主人……好吧,鉴于云嘉树的性别,应该改成男主人。

天色昏暗,他盘坐在客厅一块土耳其地毯上,小心活动着右手手指,耳边套着蓝牙拨通电话,想叫云嘉树过来帮他收拾行李,顺带过夜。早知道上官仁那么多管闲事,昨晚就应该直接带人回公寓。

猎人中的No.1,简直就是千瓦探照灯。

电话响了两声就有人接,声音却属于上官仁:“喂?”

段奕一张脸立刻沉了下来:“小树呢?”

上官仁倒是笑得不怀好意:“小树啊,他有事,找他干嘛?”

“叫他接电话。”

“我的委托费很……”

段奕果断挂了电话。

从那个叫上官仁的男人身上,他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虽然具体原因不明,但是段奕能确定,肯定跟云嘉树有关——是不是每个接近云嘉树的人,都会想要把这个人据为己有,从而视任何另有企图靠近者为敌?

简直……累感不爱。

最后他只好给云嘉树发了条短信:看到回我电话。

然后继续苦逼打包去了。

云嘉树却直到快半夜才打电话过来。

段奕躺在冷冰冰孤单单的床上,头顶一盏紫蓝色夜灯照得卧室格外凄凉:“宝贝啊……我不回来你都不担心吗?”

“什么?”云嘉树不明所以,“仁哥说你有事忙,不回来住。我跟香川律师在商量要把遗嘱交给克拉伦斯的事,所以没打搅你。”

又、是、上、官、仁!是可忍孰不可忍!

段奕一拳砸床头,又痛得俊脸扭曲,下定决心,必须马上、尽快,跟云嘉树一起,离开那个恶魔,回国!

第二十三章

等到段奕和云嘉树离开,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上官仁这几天极尽所能插在两个人中间搞破坏,如今也终于到了落幕时分了。

云嘉树站在公寓外车道边,穿着浅灰色风衣,下摆露出一双长腿,比例完美,挺拔高挑,朝着上官仁伸出手:“这段时间谢谢你,仁哥。”

上官仁便握住他的手,拇指有意无意滑过青年手背,再度恢复了他们最初相遇时,那种睥睨尊贵的姿态:“我过得挺愉快,希望还有下次。”

云嘉树却苦笑,他后来跟十三打听了下恺撒的雇佣费用,深深觉得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于是后来每多一天,压力就增加一点。“希望不要再有需要雇佣猎人的时候。”

段奕已经不耐烦摁下车窗看着他们:“再不走要误机了。”

上官仁这才拍拍云嘉树的肩膀:“路上小心,有事跟我联系,我没有家人,你就跟我弟弟一样。”

这一刻,他的养父跟弟弟妹妹们大约同时打了个喷嚏。

“我会的,仁哥。”云嘉树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笑得友善。然后他在段奕的催促声里,坐上

看着消失在转角的出租车,上官仁意兴阑珊转身,在星期五肩膀上拍了拍:“你以后千万不要生女儿。”

沉默高大的黑人带着疑问的目光追随着自己的boss,却见他的背影也透出点萧瑟:“嫁女儿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黑人没听懂,上官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就这么走回公寓:“走吧,还有工作。”

巨大的铁鸟在暗蓝天空划过,当段奕和云嘉树飞越太平洋的时候,克拉伦斯接见了上官仁。

迪斯雷利财团的掌舵人沉膝敛气,利落挥出漂亮一杆,小小的白球划出肉眼难以捕捉的弧线飞远,就有球童追逐过去。男人把球杆递给身边的秘书,眼神犹如波澜不惊的大海。

“保镖之后是信使,你对那孩子还真是尽心尽力。”

上官仁坐在太阳伞下,惬意躺椅子里喝蜜桃美人:“工作做好了,才能给下面的人做表率。”

“年度最佳员工奖的奖励是什么?”克拉伦斯在对面躺椅上坐下来,旁边人立刻奉上饮料。

“唔……11个姜饼小人?”上官仁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他,回忆起万圣节前夕,云嘉树生平第一次烤的姜饼,加了葛缕子,捏成小人的形状,刻出笑容和眼睛,用椭圆型杏仁片做领结,据说原型是上官仁的赌场造型。

至于姜饼味道……似乎,挺不错。

克拉伦斯没有领会到这个笑话的深意,没有接话,只是打开信封,抽出一份文件和一张照片。

出乎意料,并非遗嘱,却是来自猎人公会的接受永久封存资料的批准书。这份永久封存的资料,就是亨利的遗嘱。

克拉伦斯的脸色就沉下来,视线扫向照片,那是他提前派去中国的人,想要在拿到遗嘱后,永绝后患的。杀手被绑在椅子上,胶带封着嘴,额头上被人用油性笔写着:surprise!!

简直是……贫民窟幼稚园的品味。

上官仁笑得友善:“海尼斯信任你,因为他跟我们不是一类人。可我不信任你,因为——尽管这相当令人厌恶——我们是一类人。”

克拉伦斯将文件单薄几张纸撕碎扔掉,深秋的风卷着碎片纷纷扬扬往坡度平缓的高尔夫球场吹去,蓝色眼珠仿佛深不可测的海洋,上官仁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极有魅力、也极有魄力的男人,再联想到自己还有小树,他忍不住感叹,迪斯雷利家的基因果然相当不错——这想法多多少少有些自恋的因素。

“你知道亨利的一半遗产意味着什么?”

上官仁笑容更加愉快,他放下空酒杯,站起身,扣上西装扣:“我当然知道,但问题的重点在于——海尼斯不知道。我以为你比我清楚,迪斯雷利先生,那个年轻人的存在,对你既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以后,他跟你毫无关系。你何必去纠缠?”

他认为这场对话已经结束了,温和地伸手与克拉伦斯作别:“放他走,还有就是,以后请多惠顾。”

克拉伦斯看着面前的手,手指修长有力,动作充满自信与强势,稍稍思考起身和他握手:“想不到恺撒先生还是个情圣。背地里这些努力,爱德华和海尼斯知道吗?”

上官仁大笑起来:“过奖过奖,没有迪斯雷利先生六年努力多。再说,海尼斯被你养成这样,除了我,还有谁能消受?现在让他出去玩玩而已。”

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被诅咒的情侣经过十五个小时飞行,降落在首都机场。

正是深冬,天色阴霾,冷气渗入股缝一般冰寒,连空气里仿佛都悬浮着阻碍视线的朦胧物体,从机场到市中心,一路上有无数落叶乔木或者常绿乔木,仿佛是技法拙劣的现代派绘画,以铅灰天空为背景,伸展着遒劲的、苍老的枝干。

交通指示牌全是蓝底白色的方块字,与其说亲切,不如说有种生硬的陌生感。云嘉树整整十年没有踏足过这块土地,此刻迷茫多过喜悦,因为时差的缘故,这一切像是做梦。

商务别克宽敞平稳,保镖马勇大叔坐在副驾上,偶尔从后视镜里观察。

段奕也察觉到了云嘉树的低沉情绪,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车厢里开着暖气,但他的手依然冰凉:“怎么了?”

云嘉树老老实实回答:“好像被剥光衣服扔到外星上。”

段奕失笑,掏出盒巧克力递给他:“我十七岁被扔去纽约读书时,也有这种感觉。你可比我好多了,当年老子孤身一人闯美帝,如今你还有我。”

云嘉树想说不一样。

他也是十二岁离开中国,去了遥远又陌生的地方,可那时候,他知道母亲在那里等他,尽管母亲一直被抑郁症困扰,甚至很多时候歇斯底里——但在那间小小的、简陋的布鲁克林公寓里,他的确是在母亲身边,度过了一些幸福的日子。

生日的时候,母亲用高筋面粉做的拙劣的刀削面,端午的时候,没有棕叶的千奇百怪口味版裸粽子,过年的时候,用鲭鱼和凤尾鱼罐头烧的连年有余汤。

但是那是他的家,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但是段奕并不是。

严格说来,他跟段奕认识不过半年而已,整个人生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匆匆忙忙,仿佛加了催化剂一样卯足劲地变化:离开克拉伦斯的掌控,辞职中止模特生涯,遭遇车祸、被人追杀、还见识了世界第一的猎人——可以说几乎连三观都被毁了一遍。

所以,到底是真的相爱,还是因为遭遇一系列特殊事件,从而产生的同甘共苦的好感?

如今他们就要开始像所有普通人一样,过平淡的日子,褪去那些“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设计师”跟“俊美神秘的名模”的光鲜外表,褪去那些同甘苦共患难的光环效应,彼此间的吸引力,还会不会存在?

云嘉树没有经验,一无所知,甚至不知所措。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着段奕。

这个男人骄傲、自信、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温柔包容,正是黄昏时分,一缕温暖阳光斜斜照进车窗,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段奕笑起来,一瞬间,粲然生辉。

所以他只是说:“我知道。”然后捏了块巧克力放在口中,含量高达60%的可可脂在舌尖温润香浓地化开,辞职后最大的福利之一,就是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美食。

看看吧,他想,扭头看车窗外昏暗高大的建筑物滑过,看看吧。

段奕不知道他这些想法,只是兴奋地给他指点,这儿有个会所,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门,回头带你来玩,那儿有家私房菜,两年前去过,厨子以前是个画家,味道相当不错,blabla,一直唠叨到车开进小区。

其实他平时也没这么多话,就是看着云嘉树表情有些不对,想想一个小青年,无依无靠,千里迢迢来这么一个陌生城市,连语言跟生活习惯都必须再次适应,忍不住就心下柔软,于是罗嗦起来,想安抚他的不安。

谁知对方却并不领情,一看车停下,头也不回下车了。

段奕也就讪讪闭嘴,跟着下车。

房子是段奕跟龙骁借的,他想好好买一套,但一时半会儿没挑中,又不愿意回家住,龙骁就把这套借给他,拿钥匙的时候心疼得要死:“老子辛辛苦苦找人设计装修,家具全是一样一样自己挑的,装好我自己都没住过,现在倒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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