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设计师之路——匡洺
匡洺  发于:2015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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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外,苗妍莉此刻正一脸失魂落魄地站着,她的手上还端着专门给滕景辉泡的茶,而她现在却惨白着一张脸,两眼无神地看了看滕崇,手中的茶杯掉霎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37、锥心

显然,刚才滕崇和滕景辉的话苗妍莉已经完完全全听了个清楚。

滕崇也是没有想到苗妍莉会听到,当下站在书房的门口倒是也愣住了,一时无言,他冷漠地看了滕景辉一眼,然后夺门而出。

滕崇怒气冲冲地离开只给滕家留下了一声门被关山的巨大响声,苗妍莉回了回神,心里苦涩得厉害。她蹲下身去捡摔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手还没有碰到,眼睛已经被泪水完全模糊了。

这时候,她看见滕景辉的脚步渐渐走近,苗妍莉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对方,却再一次失望地发现这个男人的脸上此刻却是透露着微微的烦躁和不耐。

滕景辉的身上穿着的是她亲手挑的家居服,他昨天还拍着她的肩膀说这么多年了还是喝着她泡的茶最好喝。

但是现在,这所有苗妍莉觉得满意而舒心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在时刻提醒着她,原来她的每一次努力在滕景辉的心中只不过都是让他更加厌恶的证据。

“让张嫂来收吧,你……先回房。”

滕景辉的声音中没有一点感情,他甚至都没有低头看蹲在一旁的女人一眼。

苗妍莉听到滕景辉的话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默默地转过身,然后离开了书房。

直到滕崇开着车离开了滕家很远很远,他胸口中的那股子愤怒却依旧没有发泄出来,滕崇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到底还是调转了车头,没有回到小公寓去。

滕景辉刚才的话此刻还不停地回荡在滕崇的耳边,其实滕崇并非就真的那么不信任阮艾,更不会就听信了滕景辉的话觉得阮艾真如他口中说得那么不堪,他知道,滕景辉不过是在把上一辈的痛苦强加到自己和阮艾的身上,他自问还没有那么傻。

但是他也要承认,今天他的确是成功被滕景辉激怒了,甚至有点气急败坏。他也知道,或许这就是滕景辉想要看到的,而现在,他只想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己安静一下,他不想去见阮艾,因为他知道,失意的男人最难看。

……

阮艾回到了小公寓里却无心做其他事情,他几次拿起手机想要给滕崇电话,但是却又放下。

他看了看放在客厅角落里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还是先把手机放下,然后拖着行李箱去整理了一下。

阮艾收拾好了行李,又去洗了个澡,当下一直烦躁的心里才得到了稍稍的宽慰,他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到客厅翻出刚才被自己丢在一旁的手机,却发现上面有两个滕崇的未接来电。

阮艾心里一紧,手上的毛巾也随手先扔在了一边,立刻就给滕崇打回去了。

滕崇此刻正站在露天的阳台上看着窗户外的夜景,手机一直被他拿在手中,随着上面闪速着的“阮艾”两个字轻轻跳动,滕崇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然后接通了电话。

“滕崇……”

阮艾也顾不得其他,只听着电话一接通就急着喊了对方的名字,滕崇却是带着一脸迷恋的神情轻轻阖了阖眼,像是要仔仔细细地把对方的声音印在心里一般,过了半晌,才终于轻轻应声道,“嗯。”

“你父亲那边……怎么样?”明知道的结果,但是阮艾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而此刻站在露天阳台上看着远处黑暗天空的滕崇,听见阮艾这句明显带着犹豫和关心意味的话却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声音平静缓缓开口道,“不用担心,你早点睡吧,今天我睡公司这边的房子,就不回去了。明天早晨还有会,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阮艾原本是还有好多话想要说的,但是听着那边滕崇明显情绪不是很好,也大概能够猜到滕崇今天回滕家和滕景辉免不了又是一场冲突,所以即使心有不甘,但是却还是握着手机轻轻“嗯”了一声,“那你也早点睡。”

阮艾挂掉了电话总是觉得心里有些沉沉的,因为这次意外的早归,所以其实阮艾的假期还有几天,但是他却是早早地躺在了床上,关了灯接着窗户外淡淡的月光看着天花板发呆。

明明曾经只身在国外那么多年,明明已经习惯了没有人陪伴的日子,但是第一次没有滕崇的夜晚,阮艾却是觉得分外难熬,甚至只要眼睛一闭上,整个眼前都会是他的影子。

阮艾苦笑,原来自己已经这么爱他。

第二天一早,滕崇已经完全从昨天复杂的心情中脱离出来了,他揉了揉自己还稍稍有些疼的头,看着自己放在床边的酒杯禁不住扯了扯嘴角,昨天不知不觉地就多喝了几杯。

金妮作为滕崇的秘书作息时间绝对和老板保持着高度的统一,滕崇刚刚对着镜子把领带打好,金妮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Boss,小宋大概十分钟之后到您家楼下。”

“知道了。”

……

在滕氏雄伟的高楼映衬之下,穿着一身正装的滕崇从黑色的轿车上走下来,周围滕氏的员工看见老板纷纷点头问好。前几天老总裁来公司里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当下大家看见滕崇一脸淡然地走进滕氏的大楼倒是忍不住在心底颤了颤:一场腥风血雨的即视感!

三分钟之后,滕崇乘电梯到达了他的办公室,而金妮已经准备好了资料站在那里等待着他。

“金妮,通知各部门,八点四十五分正,会议室,各部门主管到齐。”滕崇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金妮微微一笑,“好的。”

阮艾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到他终于渐渐起了困意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阮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起身看了看放在床头的闹钟,然后轻轻打了个呵欠光着脚丫就往厨房里走。

阮艾从冰箱里摸出了两片面包片放进了面包机里,然后又摸出来了上次被滕崇藏起来的两个柠檬,扔进了榨汁机里。

美好的清晨,从自己动手做早餐开始。

二十分钟之后,阮艾端着自己做的“美味”的早餐点着脚走到了客厅里,期间没忍住已经偷偷咬了一口面包,虽然没有滕崇做得好吃,但是也算是可以勉强果腹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阮艾刚想要开动的时候,门铃却响了。

阮艾拿着面包的手一顿,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欣喜,难道是滕崇?

心里这么想着,便愈发觉得是他,阮艾也顾不上其他的,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飞快地跑到玄关处去开门。

但是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来得及持续几秒,却已经完全僵在了脸上。

……

“怎么是你?”

阮艾看着门外的女人一瞬间冷了脸,失望的情绪像是一盆凉水立刻浇灭了他燃烧的热情。

苗妍莉听到儿子这句话之后原本就不怎么自然的脸上更是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

阮艾却是连跟她多说一句的兴趣都没有,当下低垂了眼睛,便直接伸手想要把门关上。

苗妍莉想要说的还没有说,就看见阮艾要关门,心里也急了,连忙用手握住了门框的边缘,看向阮艾的眼神中带着深深地恳求,“我……有话跟你说,让我进去吧。”

虽然阮艾一分钟都不想要和她多呆,但是无法否认的是,这个女人和自己有着深深的血缘上的牵绊,阮艾看着她近乎哀求的神情,心里没由来地软了一下,终还是松了手,然后转身走回了客厅。

面包片和柠檬汁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但是阮艾却已然没有了吃的心情。

苗妍莉有点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她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公寓,又看了看阮艾,但是却迟迟没有开口。

尴尬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阮艾终于是受不了这快要把他憋得窒息的沉默,现在只希望能够速战速决,赶快逃离这种令人几近疯狂的境地,“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闻言苗妍莉终于抬头对上了阮艾的眼睛,对方眼中的不耐烦她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她却是还在犹豫着不张口,而是用手轻轻地扯住了身下的沙发。

阮艾的耐心终于告罄,他站起身,摆明了一副逐客的姿态,“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麻烦……”

“阮艾,”苗妍莉突然之间面上沉了沉,她站起身上前走了一步激动地握住了儿子的手,眼中是恳求而复杂的神情,她像是终于下了大的决心,一鼓作气地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和滕崇分开吧!不然……景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阮艾闻言“嚯”地瞪大了眼睛,接着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开,继而传来近乎万箭穿心的痛苦,他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胸口,但是苗妍莉却还是在自己的耳边喋喋不休着,“他是你的哥哥啊,你怎么能够和他……”

阮艾只觉得眼前一阵昏花,他用力地站定才勉强稳住了身子,他的面色完全冷了下来,然后用力地甩开了苗妍莉的手,退后了一步,身体支撑在了后面的柜子上,他白着嘴唇苦笑着看她,嗓子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苗妍莉,你可真有意思!”

38、受伤

阮艾的身形晃了一下,他明明已经被强烈的情绪气得脸色发白,但是却依然硬挺着狠狠地看着苗妍莉。

苗妍莉看见阮艾眼中的冷意,顿时心里一急,连忙又往前走了一步紧紧拉住了阮艾的手,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

“我求求你了,小艾,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啊,你怎么能够和滕崇在一起啊……”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阮艾的忍耐到达了极限,苗妍莉的话彻底刺痛了他心底里最痛的那一根神经。

他为什么不能爱滕崇?就在他以为他的整个人生都要这么孤孤单单灰暗着走下去的时候,是滕崇把他拉出了绝境,为什么,他不能爱他?

“你怎么能喜欢男人……”苗妍莉绝望地看着阮艾死命地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松手。

“那你还就偏偏惦记着有妇之夫呢!”阮艾咬紧了牙狠下心甩了手,苗妍莉被他的动作弄得向后退去,然后狼狈地摔在了茶几边,而她的手扫过茶几上盛放面包的盘子,盘子从茶几上飞出,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弹起的碎片划过了阮艾的脚腕。

原本惊魂未定的苗妍莉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彻底愣在了当场鲜红的血液从阮艾纤细的脚腕处汩汩地流下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阮艾吃痛,一瞬间白了脸色,不由得弯下腰。

苗妍莉完全被吓到了,当下看着阮艾脸色极差,也不敢再出声,她惶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跑向阮艾,想要伸手但是阮艾却对着自己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一时之间已经完全失去了主意。

“小艾……”苗妍莉站在阮艾的面前亲眼看着他脚腕上不停地往外流着血,痛苦地喊着他的名字。

阮艾被剧烈的疼痛弄得眼前一阵阵昏花,最后他用力地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然后对着苗妍莉说,“叫救护车……”

而此刻,在滕氏的会议室里,滕崇正襟危坐召开公司例会,原本只是例行公事,但是坐在下面的部门经理都是各自捏着一把汗。

前几天老总裁来滕氏下命令的事情,滕总经理肯定也是有所耳闻了,大家当时摇摆不定,于是只能是想了一个权宜之策,先把和JEW的合作稍稍放缓,于是这样一来,原本提前预定好的这一季珠宝的上市时间就无疑要往后拖了。

现在滕崇还是脸色十分淡然地坐在首席的位置上听着各部经理报告着这几天的大小事项,还没有牵扯到JEW的事情,但是越是这样,大家的却越是提心吊胆,这简直就像是上了断头台但是那一刀却迟迟不肯下来,比直接结束了你更加难受。

“嗯……”当最后一位部门经理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之后,滕崇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沉了沉气,再一次把眼神投向了坐在下面的人,终于缓缓开口,“,听说前几天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私自把和JEW的合作放缓了?”

滕崇这话语气还是比较温和的,但是其实嘴角边已经露出了一丝危险地笑容,听到这句话大家都神色紧张地把头低了下去,谁都不想当那个第一个被老板炒掉的人。

“你们知道拖后一天的时间滕氏会损失多少钱吗!”在寂静一片的会议室中,滕崇猛然之间提高了声音,手重重地拍在了会议桌上,会议桌上放着的茶杯被震得轻轻颤动,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说道正题上来了……

压抑的气氛在会议室里蔓延,终于,颇有资历的关经理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试图为大家辩解,“滕总……这……是老总裁亲自来下地命令。”

“呵!关经理,”滕崇锐利的眼神立刻投向了坐在自己左手边的男人,他一字一顿地说:“关经理,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现在滕氏的首席执行官并非我的父亲滕景辉,而是我,滕崇。”

而坐在一旁的关经理听到滕崇这句话之后心里一沉,顿时沉默了下来,他早就该知道,滕崇的性格绝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他既然这么年轻就能让滕景辉拱手把滕氏让出来,必然是有他的手腕的。

此刻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正襟危坐的男人们额上其实已经渐渐冒出了冷汗,他们爬到这个位置,也都是在滕氏打拼了多年,现如今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被滕崇炒掉,实在是功亏一篑!

显然,此刻关经理也已经想到了这个后果,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去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他的脸色变得很差,终于在漫长的沉寂之后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首席位置上的年轻男人,“那么……我已经被炒掉了吗?”

回答他的是滕崇的一个颇有意味的微笑,就在关经理几乎觉得自己一败涂地的时候,滕崇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关经理,你也算是滕氏的肱骨之臣了,我能理解你一时头脑不清醒犯了错误,但是,这世界上的人有谁不犯错呢?所以,你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关经理看着滕崇富含深意的微笑,只觉得背后一凉,便听见滕崇说,“我父亲那边,还需要关经理的帮忙……”

这时候,原本紧闭着的会议室的门却突然之间被推开了,金妮拿着滕崇的手机走了过来,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滕崇,一脸严肃微微皱了眉头凑近了滕崇的耳边说,“阮先生的电话。”

滕崇闻言二话没说便直接接过来放在了耳边,但是却在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虚弱无力的语气之后彻底变了脸色。

“你好好呆着,我这就到。”

原本都低着头沉默着的众人看见总经理突然之间变了脸色也都是惊讶地抬头看去,只见滕崇这就要准备离开,大家心里不禁闪过了一丝念头:总经理上一次这么匆忙地在会议上离开还是他那个设计师弟弟来的时候,那么这一次……

还没等大家想仔细,滕崇锐利地眼神又一次扫了过来,“这次的事情大家心里也各自有数,有些话我也不多说了,还想要再滕氏待下去的就各就其位,和关经理一样,将功补过。”

众经理听见滕崇这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头点得就像是捣蒜一般,然后目送着滕崇匆忙地离开了会议室。

而刚才和滕崇对峙的关经理这下子也是完全脱了力,颓然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旁边一直冷眼看着的金妮却是不屑地轻哼了声,踩着超高的高跟鞋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还不忘提醒道,“各位经理不会这么快就把总经理的话抛到脑后了吧,各就其位,将功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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