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成反派 下——正房
正房  发于:2015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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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没有呢……

尤温的声音晃荡在耳边,尤安恍然的自嘲一笑,垂头掩去表情:“我没有想问的了,不过既然你有名有姓,我以后就叫你孟兄吧。”

“孟竹。”

“……”尤安不理。

尤温摸了摸他耷拉着的脑袋,轻声道:“叫我孟竹就行了。”

这声音太过轻柔,尤安只觉得脑中一晃,他迷茫的抬头看向尤温,一眨不眨,最后却难忍的闭上眸子。

尤温恼怒起来:“你干嘛要哭?”

“为什么……”尤安闭着眼睛颤颤巍巍的出声,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只知道抓紧眼前人:“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丢下我……”他都决定要恨师父了,为什么师父还要先一步离开?

他冒死都想着回来跟师父告别,为什么师父突然就不见了?

“孟竹,我师父还会回来么?”

尤温望着尤安,神色难明,最后温柔的开口:“尤安,从今往后,都由我保护你了。”

回华山的一路他们都走得异常顺遂,连个打搅的人都没有,可到了华山尤温就被关进了思过堂。他在里面倒是没所谓,还连累了程思秦每天给他念心经,让他平心静气。

尤温平心静气的打瞌睡。

即使是已然盛夏,华山的夜晚依旧有点凉,尤安每日都按照孟竹的吩咐在守在思过堂门外待会,让他安心思过。

孟竹会安心思过?尤安冷笑,他在门外独坐良久,这几天都是无聊的拿着树杈在地上写写画画,有时候难免模模糊糊想起五年前那个雪夜,又觉得好笑。

他与尤温,也不知道谁困住了谁。

直到孟竹规定的时间到了,他才丢了树枝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身后,思过堂内尤温长身玉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尤安离开,他一脚就迈出了屋子。

守门弟子都是一愣,被尤温一瞟,却又不敢说话了。

尤安坐的地方枝繁叶茂,尤温还特意交代烧了点艾草驱蚊,这会走近,空气里还弥漫着艾香,尤温俯身,借着幽幽的月光望去,见到的是八个字。

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他面上一寒,飞快回到了他们四人住的院子,院中却只有左风。

左风被吓的下巴都差点掉了:“师……师兄?!”

尤温嗯了一声,冷眸一扫院子:“尤安呢?”

“师侄?师侄还没回……”左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师兄拂袖离去,他愣愣的看着,突然喊道:“师兄!你还在被关禁闭呢!”

这句话终究随风而逝,完全没送到尤温耳里,他脸上扬起一个怪异的笑容,直接往山下追去。

片刻后,程思秦带着一封信来到了尤剑逸门口,他顿了顿才开口:“师父。”

尤剑逸应声。

程思秦垂首进了房内,他一眼就见尤剑逸在闭眼打坐,轻声道:“师父,是罗山派周掌门来信。”

尤剑逸睁开眼睛,接过了信,越看眉头却越皱越紧。

“师父,是何事?”

“是魔教。”尤剑逸站起了身子,踱步到了桌前:“应又俞死了,应无鸠接任了掌教之职。”

程思秦有些惊讶:“多年没听闻应又俞消息,他……”

尤剑逸皱眉打断了程思秦的话:“罗山来信还有别的事情,你师兄呢?”

程思秦这下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脸上诚惶诚恐:“师兄……下山了。”

尤剑逸猛的回头:“他下山了?”

“师父,都是我的错,我没看好大师兄!”程思秦道:“我听闻说,师兄下山前找过师侄。”

尤剑逸皱眉:“尤安呢?”

“不知道。”

“你马上带上弟子去追,若是尤安要走,你们就让他走吧,但是尤温你们必须给我带回来。”尤剑逸盯着跪着的程思秦:“他若是反抗,不用手下留情!”

程思秦一抿唇:“徒儿谨遵师命。”

90、智勇之斗(中)

尤安没有往山下走,反而沿着华山之道越爬越高,周围风也越来越大,吹动他宽大的袖袍,尤安脸色苍白的抿了抿唇,继续往上爬。

示剑台上,一颗松树挺拔独立,周围隐隐见树枝,枝叶并不繁茂。尤安一扫周围,慢慢的走到了中间。尤温以前便喜欢待在这里,但是他从未涉足一步,这不过他与师父默契,给尤温一个小世界而已。

尤安默默看着,猜测起师父在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比如会不会想着他的小孟欢?

以尤温的性子,孟欢想必是个善良可爱的人。

爬上示剑台也是很累人的,尤安呆呆的站了会,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崖边,又悻悻然的沿着山崖坐了下来。

狂风乱动,正好嘲笑他的怯弱无能。

他输的好惨。

惨到他恨不得现在跳下去,以免日后寒毒发作起来丢脸到抬不起头,可让他爬回砚山求应无鸠,尤安就是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心性。

他心里的情感楷模便是自己的父亲,秦闵对他母亲可说是宠让无度,也因此他就依样画葫芦,什么都让着师父,可惜他纵使温柔似水,人家却早有心有所属。

想想,何止孟竹,他师父对他何其霸道,一举一动都要听他老人家意思,给他做,给他哭,给他笑,给他宠……

他就是个木偶。

尤安站起身子,小心的扶着山崖墙壁慢慢回走,指尖却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他微微一愣,又转过身子,双手摸了上去,仔细分辨上面的字迹。

剑气蜿蜒而发,却又急又深,留下的只有歪歪扭扭的安字。

是他啊……

明明是他,为什么是孟欢?

尤安脱力的靠在岩壁之上,指尖慢慢握成了拳,背后却突然传来声音,尤安一凝,猛的回头:“谁!”

来人单膝跪在地上:“少主,是我。”

尤安眯起眼睛:“阿大。”

阿大道:“当日在通州,是尊主心急了点,但是他也是爱护您。”

“尊主?”

“老教主已然去世,少尊这次回砚山就是为了接任掌教之职。”阿大道:“此时左使那边还在蠢蠢欲动,所以尊主不能亲自来迎,只能吩咐我来接回少主。”

尤温山还没下一半就发现了不对,就以尤安那身子骨要是下山不可能不被他追上,他走了这么久都丝毫没有发现人影,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尤安并没有下山。

他舒了一口气,反身又往山上施展轻功,半路却遇到了程思秦一行。尤温一看这架势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挑眉道:“各位师弟拿着这明晃晃的剑是做什么?”

程思秦站了出来:“师兄,师父要见你。”

“没空。”尤温一扫众人:“明天我会自己去见师父,你们放心,我不会私自逃离华山,掌门责怪下来也怪不着你们,但是你们要今日要是阻拦了我……”

剩下的未尽之语,意味深长,华山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对尤温现在喜怒无常的性子惧怕不已。

程思秦道:“师兄有事我们也不强求,但师兄起码给我们一个交代个去处。”

“我去示剑台。”尤温勾唇笑:“你们嘛,就给我回去各找各妈!”

尤安带笑着接近阿大:“接回我?”

“那天若是我在通州,肯定早就周旋过去了,阿二那嘴笨的。”阿大骂了一句,又诚诚恳恳道:“尊主一直把少主你当亲弟弟一般,怎么会真忍心叫您受委屈?”

尤安语气有些冰凉:“真要有委屈,也是我自找的。”

阿大道:“我这几日都在想办法接近少主你,但是这毕竟是华山,防卫森严,要不是少主您今天出来,我还真没办法。”他说着就掏出瓷瓶:“少主近日身子可有不适?”

尤安已然走到了阿大面前。

他只要接过了这个瓷瓶,便是认输,认输倒没什么,毕竟应无鸠给了他太好的台阶下,但是一旦他这次妥协,他以后就不可能再有退出魔教的心思。

他毕竟是秦惠的孙子,可从未想过以魔教为家,当初他跟着尤温除了报仇外确实存的是私心,要知道华山伙食再不好,尤剑逸再严厉,却也是武林正道,总比魔教那鬼地方强。

只可惜老教主智海难量,世道人心难测。

到头来他不过仍由诸君摆弄。

尤安伸手接过了瓷瓶,细细对着月光打量了会:“可惜,我还是不想跟你回砚山。”

阿大皱眉:“少主!”

“人生如棋局,一子错,满盘皆输。”尤安收回了手,冷笑道:“老教主一死,中原门派怎么会放过此等良机?”

“少主的意思是?”

“尊主让你带我回去无非是让我接任右使一职,你回去告诉他,左使那老匹夫虽然不好用,但是终究与我教风浪同行,断然不会在危难时刻做出叛教之举,不如擢升其为右使。”他一顿,又笑:“至于我,秦似水不才,愿意接任左使之职。”

阿大大喜:“恭喜左使大人!”

“接近云王这么久,现在也到了他报之以李的时候了。”尤安抬眸望向前方,冷笑道:“此次如若他们真来围剿我砚山,一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遵命!”

尤温赶到之时,山上只余下尤安一人。

他微笑望去,只见尤安负手而立,年纪轻轻便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背影深沉的望着石壁。

两人月下对立,一个看石壁,一个看人。

半晌,尤安终于回眸看尤温:“你怎么出来了?”

尤温挑眉:“你猜?”

“我好像还预估错了孟兄你的大胆妄为的程度。”

“我也貌似预估错了徒儿你胆大妄为的程度。”尤温说着,突的闪身上前,抱着尤安就往石壁那边冲,身子直接撞在了石壁上。

尤安皱眉,只觉得背上生疼,瞪向尤温。

“弄疼你了?”尤温微笑的低头,又装模作样的一啄尤安有点泛白的唇,却见徒弟眼中闪过厌恶直接偏头。尤温耐心瞬间被耗尽:“尤安,我说过的,不要违逆我。”

“这么霸气的你,”尤安再抬眸,目光火烧,“我可配不上。”

尤温只觉得尤安眼中霹雳哗啦,简直火花四溅,他顿了顿,又忍不住直接把头埋进了尤安肩窝笑了起来。

低沉的笑声如同震到了自己肺腑之中一般,尤安皱眉起来:“你笑什么?”

尤温笑完了,又兴致盎然的抬起头,眸光盯着尤安:“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我。”他孟竹烦的就是看见他跟看见鬼似的,说实话他觉得自己长相应该算是帅哥一个,但除了他爸妈跟辛连之外谁看见他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在他患上了躁狂症之后更是如此,一来二去他看见这些男男女女就烦了。

尤安噎了半晌,又瞪人:“其实我很害怕,你满意了?”

“不满意。”尤温斩钉截铁的说完,意乱情迷的吻上尤安嘴角,后者猛的想后退,却是退无可退,尤温顿时有些满意了,他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尤小安,我们野战好不好?”

野战是什么?尤安惊呆了!

尤温一脑子幻想,目光火热的盯着尤安:“既然徒弟不听话,今天的惩罚PLAY就是野外大作战,直到徒弟弟哭着求饶喊亲亲老公这个命题怎么样?”

尤安瞪大眼睛望着尤温,脑子里慢一拍的理解这神一般的语言,却意外的解开了密码,顿时气红了脸:“你……你……我……胡说八道!”

古人的神经果断不能挑拨啊,尤其是他徒弟这么清水一挂的,尤温望着眼前人,突然觉得把徒弟教的这么清纯,他身体内的那个傻逼功不可没啊。

“所以啊……”尤温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要让徒弟你知道,以前你玩的都是小菜一碟,今后咱俩再慢慢品味主食。”

“……”

尤温说着,脑袋就直接压了下去,唇舌之间简直是不管不顾,一副就是要把人吞吃入腹的姿态,尤安挣扎完全无效,无奈抱住了尤温,以防自己用跌倒在地的方式彩衣娱亲。

等两唇稍稍分离的时候,尤安赶紧大口大口的呼吸,还没觉得脑子清醒过来,又被人堵住了嘴。

那人的手还开始不安分,尤安顿时拦住了人,脸上也不知道是缺氧还是气红亦或是羞的:“够了!”

尤温磨啊磨的轻啄尤安:“怕了?”

尤安被弄的想哭,更想一巴掌拍死这人,但是他武力值不够,只能骂道:“野战你想也别想!”

“耶?”本该伤心欲绝的尤温惊讶道:“难道回房间你就愿意?”

尤安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了,他一推人:“你让开!”

尤温心嚷不让不让,直接采用暴力压了回去,一手挑起尤安下巴:“不做也可以,但是喊亲亲老公和师父之间你今天必须选一个?”

尤安被迫看他,心里一跳。

明明是一样的脸,身子眸子里的爱意都是一样的……虽然不是对他的,但是为何为性格差别这么多?

尤温善于隐忍,对他宠溺,练功时勤奋可嘉,与人相交必以诚相待,为人更是善良可爱,而这人唯一擅长的估计就是狂傲!不对,还有无耻!

“不选?”

“……”

尤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只能由我逼你选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尤安深吸一口气,飞快喊道:“师父!”

尤温表情失望之极,一副压根不想听的样子:“没听清。”

“……”尤安先是咬牙切齿,后又放柔声音:“师父。”

尤温颔首,有点不舍得蹭啊蹭啊。

尤安脸黑无比:“无耻。”

尤温表示:“确实,那我们下山无耻好了。”他说着,一把就抱起了人。

“……”尤安惊呆了,他虽然有时候给师父撒娇,但是从来没被这么抱过,这会脸上更是什么色彩都有了,咬牙切齿道:“你放我下来。”

“不放!”

挣扎什么的太过丢脸,要是挣扎了还不奏效那就更没脸见人了,尤安再次深呼吸,一口就咬住了尤温肩膀。

夜空中,一声惨叫惊吓了倦鸟。

到了房中,尤温解开衣服一看,立时尼玛了一声。

尤安啪的丢了下书,尤温无辜的抬眸看他,却被徒弟一瞪。

尤温眨眨眼:“你瞪我?”

尤安挑眉挑衅,哼了一声继续盯着人。

“你再瞪我……”尤温笑眯眯的:“我就把你吃掉!”

“……”到底要不要瞪?不肯认输的尤安心酸不已,他脸黑又郁闷的捡起了书,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尤温啧了一声。

尤安顿时被啧的神经脆弱。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大概弄清楚了孟竹的性格,对他的狡猾无耻霸道体会甚深。比如孟竹最大的爱好就是撩拨他,每次把他弄的烦恼郁闷孟竹就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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