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穿越)下——沐声
沐声  发于:2015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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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边说一边心里也在叹息,三爷找了小姐几十年了,结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事情又兜兜转转扑朔迷离。

“袁竟惟手上的那块玉的确是小兰的。当年老四抱着她的时候我亲自给她挂在脖子上,上面还刻着兰花。”

管家想了想,“袁复立说那块玉是袁竟惟的妈妈给他的。如果不是呢?会不会是袁竟惟在哪里捡到的?”

赵三爷皱起眉,“你找个人去见见袁竟惟,把这件事情再问清楚。”

管家点了点头,赵家偌大的家族,三爷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结果临到头却连一个孙辈都没留下,大爷和二爷年轻的时候就被人砍死了,四爷跟着三爷一路风里来雨里去,好不容易混出头还结婚生了个孩子,结果却被仇家绑架惨死家中。唯独剩下一个小姐不见踪影,三爷找了几十年都没个下落,原本以为小姐恐怕早就遭遇了不测,谁知道临到头竟然有人送来了小姐身上的挂饰。

小姐如果活着,肯定也已经结婚生子,可惜袁复立虽然送来了挂饰,对小姐却一无所知。

他们本来以为柯新雅就是小姐,可她生下的袁竟惟又与三爷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柯新雅当年疯疯癫癫的一直说袁竟惟不是她的儿子,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柯新雅如果真是赵家的小姐,她的儿子又在哪里?

“阿奇啊,你说我们赵家的后人真的还在吗?”赵三爷的眉头微微皱着,叹了一声。“我这辈子都欠老四的,要是不能找回他的女儿我就是下去了也没脸见他。”

管家出声安慰,“您别担心,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吗,我们肯定能找到小姐,也许还有小少爷。”

赵三爷没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袁复立那边一直以为我们想救袁竟惟是因为他是小姐的儿子,如果我们再派人去接近袁竟惟会不会让他起疑?”管家想起袁复立之前的样子。

赵三爷淡淡一笑,“让他去想,派人在里面看牢了袁竟惟,让袁复立没办法见他的面。”袁复立越是多疑就会露出更多破绽,他倒想知道袁复立到底在暗中谋算着什么。

第七十章

厉容锐被贺佑钦叫醒的时候依然很困,感觉睡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半个钟头。

贺佑钦看着表掐准了时间,本来打算一到十分钟就喊他,结果看他困得厉害就让他又多睡了一会儿。

睡太久热量流失会更严重,他们带的食物多撑个几天是没问题,唯独害怕失温,严重的失温会引起肺水肿甚至心脏衰竭,直接导致死亡,而他们现在完全就是在跟老天赌运气了。

厉容锐醒了之后把衣服又裹紧了一些,他看着脸冻得通红的贺佑钦,侧身抱住他,两只手圈着他的身体,“有没有暖和一点?”

贺佑钦点点头,就着这个姿势靠在他身上,伸出手隔着袖子擦掉窗户上的雾气。

“外面情况不太好。”

厉容锐看见窗外还在飘的大雪,从下午开始一直下到现在都没有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树上面压了厚厚的雪,白天还能看到整片的郁郁葱葱的常绿树,现在已经被压得完全没影了。

厉容锐心头有些沉,山上大雪一直不停就怕发生雪崩。贺佑钦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你说要是万一我们出不去了,或者被埋在这里了,很多年后别人发现我们的时候会不会专门研究一下我们的关系之类的?”厉容锐忽然开口。

“我觉得别人会先选择解剖。”

“那解剖之后肯定还是要研究下我们的关系,比如为什么会突然困在这里……”

贺佑钦动了动,从后排拿了个平板电脑出来滑动了一下,打开了阅读软件开始有声阅读,“解剖,指用器械剖割尸体以了解人体内部各器官的形态、位置、构造及其相互关系。《灵枢·经水》: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

厉容锐咳嗽了一声,握住他的手,“不听这个,换一个吧。”

贺佑钦关上阅读软件,打开视频,优美的旅游宣传片开始播放:“新西兰属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温差不大,12月至2月为夏天,平均气温20℃左右……”

厉容锐哭笑不得,“我们还是说说话吧。”

贺佑钦从善如流地关了平板电脑。

“你怎么会下载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面?”

“那些医学资料片是郭睿之前在我那儿住的时候下的,他对那些感兴趣。旅游资料什么的,本来是打算到了寒假的时候带小火出去旅行提前准备的。”

厉容锐收紧了手臂,“我们到时候腾出假期约好时间一起去,刚刚那个新西兰似乎很不错?”

“很暖和。”

“还有其他的地方吗?”

“你是说国内还是国外?”

“其实都可以,如果想要少点人打扰的话,也许国外会更好?”

……

两个人越说声音就越小,即使紧紧贴在一起也控制不了的开始发起抖。

“赶紧搓搓手。”厉容锐的情况比贺佑钦稍好一些。

贺佑钦张开手又缓缓合拢,试着握了握拳头,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手已经开始发僵了。

厉容锐干脆抓住他的手,两双手交握在一起互相摩擦。

尽管暖和不了多少,但心底好歹安慰了一些。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厉容锐的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贺佑钦在叫他,叫他的名字。

厉容锐掀开眼皮,他已经强撑了不少时间,甚至连低头看个手表的力气都没了。

现在是几点?2点、3点还是4点?这一天这么长,长得似乎白天都不会再来了一样。

“厉容锐,厉容锐……”

“嗯?”厉容锐的声音已经很轻了,要不是为了撑着贺佑钦,他可能下一秒就会睡着。

睡着了才不会冷得直哆嗦,全身上下都好像结了冰似的。

贺佑钦也像是不太清醒了,叫了他两声之后隔了很久才发出声音。

“在这种下一秒就可能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厉容锐迷迷糊糊地听到他好像在笑,又觉得那是自己的幻觉。

他几乎没怎么思考,或者说已经没力气思考,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说,“等下了山,我们要好好在一起……”

隐隐约约贺佑钦似乎说了什么。

厉容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最后到底听到了没有。

人最悲剧的事莫过于不止期望的生活没有实现,现实还要再反打一巴掌。

厉容锐再次清醒的时候,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大片的烂摊子。

一系列的变故甚至让厉容锐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消化,就被迫迅速地进入了完全不同的状态。

病床边还挂着点滴,厉容锐刚刚醒来不到两个小时,但已经没空去休息。

在厉丰记者会结束后一天的时间内,网上突然爆发了一连串对厉丰非常不利的消息。整个公司一下子陷入异常被动的状况。

先是有人在网上曝出了厉国新从前做假账的所谓内幕,声称厉丰高层贿赂交易员伪造文书,放出虚假资料造假利润,同时还试图买通稽核人员。后又称厉丰的实际亏损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实际上早已经摇摇欲坠。

一连串的爆料不仅指明厉丰股票都是虚高,还谈及厉容锐回到厉丰之后一系列的举措,称那些动作就是在试图遮掩厉丰从前的作为,早前被逮捕的厉国新只是厉丰董事会推出来的替罪羊,真正做主的还是厉容锐。

网上本来已经很热闹了,就在这个当口,原厉丰执行长贺佑钦竟然正式提出了辞职,甚至没有任何公开妥善的公关说明。

通常上市公司的执行长辞职都需要一个过程,甚至要提前做好几个策略保证在离职后公司能正常运作。

贺佑钦的离开却迅捷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就算之前的新闻发布会已经提前打好了预防针,厉丰和鼎泰恐怕要分道扬镳,但贺佑钦在网上爆出黑料的时候离开似乎另有隐情。

一时间,整个厉丰都人心惶惶。

“之前为了让贺先生能够出手坐镇厉丰,在签署合约的时候有很多倾向他和保护他的条款。”姚真一板一眼地说,“这是我的失误,非常抱歉。”他在厉容锐的病床前面深深鞠了一躬。

“你不用这个样子。”厉容锐面无表情,“这不关你的事,最早也是我在公司提出了引用Golden parachute的策略,因为这个制度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和厉丰撇开关系而没有太大的损失。”厉容锐的手背上还插着针,脸色也很难看,精神上却似乎看不到丝毫的弱点,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除了那些谣言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厉容锐在快速做出了几项应急举措之后询问姚真。

“暂时还没有,只是这件事情可能没那么快结束。”姚真指的是这一系列明显针对厉丰的动作。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厉容锐忽然问。前一刻,他和贺佑钦还在冰天雪地里相互依偎,下一刻醒来就是天翻地覆。

“卫星电话可以定位,我联络了郭睿,他找了他的朋友弄了机架直升机,香糖那边的村民通知我们雪变小之后,直升机就上了山。我们到的时候您和贺总已经昏迷了。”虽然是这样,这两个人却一直紧紧抱在一起,连手都缠在一起,他们花了半天工夫才把两个人分开送进医院。

姚真:“还好赶上了,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什么时候醒的?”这句话厉容锐刚一清醒的时候就问过一遍,可是那会儿姚真急着把公司的事情告诉他,根本没来得及说这个。结果等公司的事情说完,厉容锐整个人都沉郁下来,先前的激动和担心再也看不到半分。

“贺先生比您先醒。”

“他已经离开医院了?”厉容锐语气淡淡的,把玩着手上的手机让人看不清喜怒。

姚真点了点头。

“动作真快。”厉容锐的这句话让人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姚真心里却沉了沉。

之前才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一觉醒来就从背后插了你一刀,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觉得好过,但厉容锐却没表现出什么难过,反而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了当前的情况甚至做好了应对,但他越是表现得从容不迫,姚真反而更担心。

“现在事情已经暂时稳定了一些,要不然您先休息一会儿?”

厉容锐摇头,他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打算起身,“休息不了了,既然他已经动手了就肯定还有后招,不会就这么简单。”厉容锐脱下病服换上姚真让人从他家里拿来的衣服。

“走吧。”

“去哪里?”

厉容锐系好了领带,“回厉丰。”

第七十一章

“先生,少爷回来了。”

贺佑钦刚一进屋,沙发上坐得很近的贺文武和芦珊没来得及分开,贺文武有些尴尬地挪开了一点距离,皱着眉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贺佑钦还没开口,芦珊就应上了,“你这说地什么话,孩子不是难得回来一趟吗?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这里是他的家。”说着还瞪了贺文武一眼,颇有些娇嗔的风情,好在芦珊不显年纪,这样的动作也并不难看。

贺佑钦把外套交给管家林伯,一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边没出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文武抿着嘴巴,看向贺佑钦,“你不是刚刚出院吗?身体都没好,少到处乱跑。最近厉丰出了那么多事情,这种时候你更应该避着点。”

芦珊也点了点头,看着倒有些温婉气质了,“你爸爸说得对,这次多亏了他提前收到消息,没让你一起折腾进去。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歇一下,好好调养调养身体,可别再进医院了。”

贺文武的眉眼舒展开,芦珊的话让他十分舒坦,“听你阿姨的,你也该收收心了,等过了风头就回鼎泰来,在家里做事怎么也比外面强。”

芦珊在在一旁点点头。

贺佑钦的目光落到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然后玩味地笑了笑,之后又看向贺文武。他一句话也没说,贺文武的脸色却渐渐变得难看起来,正打算开口训斥他几句,贺佑钦就笑着摆了摆手。

“我上去看看爷爷。”

直到贺佑钦上了二楼进了书房,贺文武才忍不住对着芦珊道,“你看看他像什么话,那是对父亲的态度吗?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回来了也不知道问候一声。我走到哪里都记挂着他,老朋友那边有了消息也赶紧通知他,这才没让他吃亏。可你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翅膀硬了连老子都不搭理了?!”

芦珊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别生气,孩子长大了本来就有自己的脾气,犯得着为这点小事情发火吗?再说他刚刚从厉丰里脱身,这会儿肯定心还不定,顾不上其他的小事。”芦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十分柔和。

贺文武瞬间觉得愧疚,也把手放在芦珊的肚子上,“孩子的事情怎么会是小事呢,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想不到这么大年纪了我还能得一个小儿子,你不知道我商场上的那些朋友有多羡慕。你放心,我会好好对这孩子的,不比任何人差。”

芦珊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笑。她伸手把落在肩膀上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露出姣好的轮廓,“我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信,我们一起好好培养这孩子,让他开开心心长大。”

贺文武伸手揽住她。

两个人又挨着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芦珊拍了拍他的手背,起身给他泡了杯差,又亲自削了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坐在他身边慢慢翻着一本婴儿用品的手册,贺文武不知不觉就收敛了脾气,端起杯子慢慢喝起茶,一边还跟着芦珊对着手册里的东西指指点点。

贺佑钦进书房之后,老爷子就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椅子上。

老爷子的书桌向来收拾得很干净,摆的多是些风雅的东西,古早的笔墨纸砚,雅致的棋盒,青花的花瓶,原本是别有一番意趣的,现在却堆满了一整叠的文件。

老爷子戴上了老花镜,贺佑钦进来前他正翻着桌上的那些东西。

“老啦,不中用了,之前做这些事情做了几十年都不觉得累,现在退休了几年,才看两个小时就开始头晕了。”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文件,贺佑钦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你别喝茶了,喝点热水休息一会儿。”

老爷子点点头,取下老花镜放到一边,端详了贺佑钦一番,“身体好了?”

“没什么大碍了,再调整一下就行了。”

“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点你爸爸倒是没说错,有主张是好事,但有些事情你起码该通知家里人一声。”

贺佑钦点头,“是我的不是,让您担心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个家里我最放心的就是你,最担心的也是你。”

贺佑钦笑了一下,“爷爷。”老人家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所以这次才专门回来一趟。

“你爸爸打算让鼎泰融资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嗯。”

老爷子摇了摇头,“他啊,这么大年纪了,永远都像个小孩子一样。外面看着是不错,遇到事情却糊涂得厉害,这些年要不是我一直在后面看着他,也不知道他会把鼎泰整成什么样。”老爷子瞅了一眼贺佑钦,微微叹息,“你像你妈妈。”这也是时隔多年老爷子头一次提起贺佑钦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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