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穿越)上——沐声
沐声  发于:2015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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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文咬咬牙,“他们……哪有把我当外甥,当儿子,不过就是个工具罢了。”这话说出来耗尽了他的力气,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贺锦文心里悲苦却说不出口,连他妈妈都是那样,舅舅就更不用说了。

“我本来对从商既没有兴趣也没有天分,他们也没想过让我今后如何,都是为自己打算罢了。我现在落到这种地步,就是真的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会把我当成弃子。”所以才选择了贺佑钦,这终究还是无奈下的举动。

见贺佑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贺锦文咬咬牙,又接着道,“你帮我,我会把舅舅那边的消息告诉你。”

“我不放心你怎么办?”

“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的。”贺锦文虽然急切,还牢记着之前想好的说辞。

“这买卖有些亏本。”贺佑钦摸了摸下巴。

“哥!”贺锦文情急之下,一口喊了出来。

贺佑钦这才笑得舒坦些,“既然是我弟弟,也就勉为其难了。”

贺锦文听了他的话,终于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肩膀也落了下来,他刚才其实是很怕,怕贺佑钦因为和他母亲的夙怨不愿帮他,现在得了他的承诺才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你做你平时做的就行。”

贺锦文答应下来,又忍不住皱眉,提醒他,“袁复立那人是个变态,他很不好对付,上次在餐厅他好像……好像……”贺锦文几乎说不出口。

“他盯上我了?”

贺锦文一愣,“你知道?”

贺佑钦哼了一声,“那种像鼻涕虫一样黏在身上的视线让人想不发现都难。”

贺锦文本来还在害怕,却因为他这个比喻一下子笑了,末了却还是担心,“总之,那个人你要当心。”

“我知道。”如果曾经那个时空,也有袁复立在其中,那么南极星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他那种人瑕疵必报,我那次咬了他一口,他肯定要找我算账的。”贺锦文说到这时身体颤了颤,实打实的恐惧让他之前的情绪又开始紧张。

对贺锦文来说,袁复立就等于噩梦。

“我会让他把录下的东西都还回来。”贺佑钦淡淡道,知道了对手,摆脱了敌暗我明的状态,接下来布置的一切也能慢慢进行了。

贺佑钦的话让贺锦文平静了不少,到此时,他也只能相信贺佑钦。

贺锦文少有的露出几分坚定,“不管你做什么,我一定会全力帮你。”有了目标,他整个人看着精神了许多,对着贺佑钦也生出几分亲近。

第十九章

厉容锐并没有如愿见到袁竟惟。

郭睿向剧组外围的人打探了一下,原来袁竟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段时间都没有来片场。

知道消息的时候,厉容锐也说不出他是失望更多还是无奈更多。

似乎自从他变成厉存焰,他与袁竟惟之间就突然失去了交集。

郭睿带着他离开,回程的时候厉容锐坐在车里,气氛有些沉闷。郭睿一边开车一边讲了几个小笑话逗他,厉容锐看他讲得辛苦,终于给面子的笑了笑,敷衍得郭睿都看不下去。

“我还是把你送回你爸爸那里吧,估计也只有他能安慰你了。”

厉容锐侧头看了他一眼。

郭睿用余光瞥他,“真那么喜欢袁竟惟?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追星,哎,厉小朋友,我跟你说,很多人呢不能光看表面,那些电视剧什么的都是假的,是演员演出来,你喜欢那个角色不代表演那个角色的人也一样出色。”他自顾自地给厉容锐灌输道理,厉容锐啼笑皆非,没想到这个郭睿还挺有趣的,要是他真是个小男孩,郭睿讲这些他也不见得明白,结果这人却讲得煞有其事,自己开心的不得了。

“……所以追星要慎重。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厉容锐点了点头,他知道郭睿对小惟不会有好感,但他也没有在小孩面前诋毁对方,而是教导小孩学会自己观察和分辨,这个人起码在人品上没有什么问题。

郭睿总觉得厉容锐的表情有点不对,暗道现在的小屁孩心思越来越复杂了,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到了寒山别院门口,他把车子停稳之后拉开车门,厉容锐自己跳下来,稳稳站在地上。

“就算没看到你偶像,寒山别院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先去找你爸爸,然后一起去泡温泉?”

厉容锐点了点头,没有让郭睿牵着他也没有走在他身后,而是和他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并排往前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贺佑钦抬眼,“玩得还好?”

“白跑一趟。”郭睿耸耸肩,看到贺锦文在旁边也没多嘴。

厉容锐走到贺佑钦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样子看起来特别乖巧。

贺锦文看着半大不小的孩子有些好奇,“哥,这是上次你带着的那个小孩?”

“嗯。”贺佑钦微微笑了笑,厉容锐却皱了皱眉,他和郭睿才离开了一会儿,贺锦文对贺佑钦不止是称呼连态度都跟上次他们在餐厅遇见时不一样了。

厉容锐还在思考时,贺佑钦摸了摸他的头,“饿不饿,让郭睿带你吃饭去?”

“我怎么就成保姆了?”郭睿哀叹一声,虽然也不见得不乐意。

厉容锐却摇头了,他盯着贺佑钦,眼神特别执着。

“他这是让你陪他去呢。”郭睿立马笑起来,厉容锐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送来的这个孩子倒是挺有意思的。

“你想我和你去?”贺佑钦没理他,问厉容锐。

厉容锐点头,抓住他的手。

“好吧,我带他去吃饭,你们先聊。”他很自然地牵起男孩,一大一小去了餐厅。

剩下郭睿和贺锦文也没什么话说,贺锦文低头喝果汁,郭睿干脆拿起刚刚贺佑钦看的那本金融杂志翻了起来。

在寒山别院的两天一夜,宋一鸣想了各种法子招待贺佑钦,中间还琢磨着想送两个漂亮男孩给他,结果人到房门口的时候就被半夜起来撒尿的厉容锐撞见了,被个孩子撞见这种事太难看,再加上贺佑钦又拒绝了,宋一鸣只好尴尬地把人弄回去。

贺佑钦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不是我不喜欢,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宋一鸣立马乐呵呵地笑,心里舒服多了。

等宋一鸣走了,厉容锐还是抿着唇站在门口不吭声也不挪步子。

最后跟着贺佑钦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厉容锐没有马上睡着,宋一鸣的做法不算什么,厉容锐自己也曾经遇到过不少类似的事情,有些是哥们朋友的礼有些是合作商的招待,虽然他一向都是把人轰走,也不待见这种招待方式,但别人要做什么他也管不着。

轮到贺佑钦他却觉得有些怪,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看着宋一鸣特别讨厌,越看越讨厌,相比起来贺佑钦另一个哥们郭睿二是二了点,人却顺眼多了。

一边想着贺佑钦肯定没少经历这档事,一边想着以后对那个宋一鸣留点心,厉容锐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习惯性往暖和的地方钻。

第二天又顶着满头鸡窝从贺佑钦肩膀下的被子里拱出来。

他尴尬地看着一脸自然的男人,急匆匆地进了浴室。

站在小板凳上对着马桶解决生理需求,刚尿到一半,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贺佑钦穿着浴袍悠闲地晃进来,拿起杯子打算刷牙。

厉容锐嘴巴动了动,喉咙动了动,把着小鸟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贺佑钦挤好牙膏,望了他一眼,“怎么了?”

尿了一半的人是憋不住的,厉容锐自暴自弃地放完水,然后挤到贺佑钦身边洗脸刷牙。

谁没见过谁啊,上公共厕所的时候还能看到呢。

镜子里一大一小都塞了满口泡沫,顶着乱翘的头发,表情各不相同。

一个星期之后,已经接受现实的厉总被送去了向太阳小学。

贺佑钦正式入主厉丰。

换了西装三件套的贺佑钦开车把厉容锐送到了小学门口,把路上买的芒果蛋糕递给他,然后跟他挥了挥手,旁边来接人的老师连忙道,“厉小朋友,快跟爸爸说再见啊。”

厉容锐僵着脸转身进了学校。

第一天来厉丰,姚真已经单独清理了一间办公室给贺佑钦。

三十楼总裁办,厉容锐原来的办公室在左边,贺佑钦现在的办公室在右边。

贺佑钦出任厉丰执行长,而姚真成了他的临时助理。

在贺佑钦正式进入厉丰之前,姚真已经整理了厚厚的一叠资料亲自送上门,并且在一个星期之内每天造访他的住所,花一到两个小时把厉丰内部包括人员派系、投资项目、开发计划,股票市场在内的大小事务一一向他解释说明。

“对于您出任厉丰执行长一事,对外我们已经进行过公关说明,但现在厉总昏迷不醒,人心不定,厉丰这艘大船需要一个出色的船长,谁都不希望厉丰几十年的资产累积消耗一空,现在我们只能靠您了。”姚真语气陈恳,在厉容锐出事之后,他权衡利弊谨慎地选择了贺佑钦来掌舵,他希望到头来这个决定不会让他后悔。

“我会尽力。”贺佑钦把桌上的资料推到一边,“不过在内部会议之前,我想见见公司的财务部长和稽核人员。”

姚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的,我马上为您安排。”

第二十章

厉丰三十层,执行长办公室。

“家族企业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内部利益纠缠不清,人才良莠不齐,所得分配不均,导致各自为政人心涣散。厉容锐掌管企业之后这种情况得到了部分改善,但这完全是他个人能力和领袖魅力在后面推动起的作用,他强势地把厉丰推上市,借机把家族企业逐渐转型,利用市场机制逐渐洗刷家族企业的痕迹,如果他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熬过那些老家伙,厉丰会有蜕变的机会。”研究了几天厉丰的资料后,贺佑钦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完这一切就临时退堂,不上不下的情形比之前更难摆平。因为企业上市之后能够影响和被影响的东西都会大幅增加,可供使用的手段更加灵活。现在厉丰的情况是内忧外患,甚至内忧比外患更加严重,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外部情形还好的时候迅速稳定集团内部,首先就要从厉国新开始。”贺佑钦的手拍到资料上。

姚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您想对付厉国新?”厉国新,厉容锐的二叔。他既是厉丰的老派人物也是厉容锐在厉丰中最大的对手,他掌握了厉丰百分之十七的股票,是除了厉容锐之外厉丰最大的股东。

贺佑钦冷嗤一声,“我不对付他,他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我,把那几个人叫进来把。”贺佑钦闭上眼睛,很快姚真就带着几个人重新进了办公室。

人来齐之后贺佑钦才睁开眼,姚真把他手头的几份财务报告交给进来的几个人。

“看看吧。”贺佑钦语气平静。

十几分钟之后,进来的那些人脸色各异,有面露惊慌的也有镇定不语的。

贺佑钦敲了敲桌子,“这些报告你们看过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应该心里有数,刚刚财务长来的时候我也跟他谈过,但就像你们现在一样,当我和他开诚布公,他选择沉默。公司的账务明显有问题,但是财务长什么都不说,这些漏洞连你们都看得出来,难道稽核的人看不到?他们到底是不想看到或者说不敢看到?”

姚真沉默了一会儿,“厉总在的时候账务也出过一些问题,显示的收益比实际收益要高,这对公司的股票有好处,厉总当时和财务长谈过,后来账务已经好了不少。”

“厉总也没有更换财务长。”业务部副总梁生补充道。

贺佑钦沉吟,“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他多少可以猜出厉容锐的一些想法,财务长是厉国新的人,厉容锐不会不想动厉国新,但是当时厉丰情况不稳,一旦做假账的事情暴漏出去,等于整个公司全部崩盘。

“这段时间账务上的收益太高了,这些假账继续做下去,厉丰的股票的确会越来越值钱,整个公司的市值也会上涨,但是从哪里赚来的钱?”贺佑钦的一句话问得几个人哑口无言。

“厉容锐刚刚收购了海沙,即使要盈利也不可能这么快,其他的项目也是有亏损的,但看看这些报表。”贺佑钦把桌子上的财务报告扔给姚真,“完全没有赤字,下一季度厉丰的收益会创下历史新高,可惜全是海市蜃楼。”

贺佑钦话音落下,除了姚真之外,办公室里剩下的几个人脸色全变了。

“股票越是虚高,到时候摔下来就越惨,欺骗股市的行为一旦被证管会的人查到,高层不知道要进去多少个,我不喜欢开玩笑。你们之前都在公司,知道的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你们最好都想想,是继续做假账托高股票分红利等着到时候被请去喝茶,还是和我一起把真正做手脚的人扔出去。”

现场的几个人都低下了头,最先开口的还是梁生,“公司这么下去会完蛋的,我早就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为了让账务好看,这几个月业务部都在想尽办法拓宽业务,但是能赚钱的项目根本没有高层吹嘘地那么多,我们迟早无法向股民交代。”梁生深吸一口气,“我愿意配合贺总,摘掉公司的毒瘤。”

剩下的三个人见梁生已经表态,也都说了些自己的看法,他们愿意尽力和贺佑钦一起改善公司的状况。

“现在公司正是危难的时候,我知道每个人都不容易,你们都持有公司的股票,既是公司的员工也是公司的股东,我知道每个人都想多赚点钱,这无可厚非,但投机取巧永远不可能打败体制。你们有能力,完全可以做出真实的成绩,我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努力,赚到实际看得到的利益,而不是抱着钞票时时刻刻害怕被人关进监狱。”

办公室的几人纷纷动容。

在贺佑钦把他们叫进公司以前,他们都在假账这件事里或多或少地参了一脚,财务的事情牵扯面很广,单单一个财务部门怎么可能把偌大公司的假账做的天衣无缝?他们不说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作为公司的高层,他们或多或少都持有公司的股票,财务那边把账目做得越好看,股票行情就越好,他们拿的钱自然更多。所以这事情就变得心照不宣了。

直到这位新上任的贺执行长把报告甩到他们面前。

要么做从犯,要么做污点证人。

实际上,在高管的例行会议结束之后进了贺佑钦的办公室时,他们已经上了同一条船没得选了,但贺佑钦的做法却让他们心理上舒服了很多。

看起来最终还是他们自己下的决定。

每个人都深知这一点,却又因为这一点而庆幸。

这件事之后,他们看面前这位年轻执行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年纪比他们还小几岁的贺总真心不是一般人。

在被打了棒子又被胡萝卜安慰了一番之后,几个人心有戚戚焉地出了办公室。

从今天起,厉丰要变天了。

四个人出去后,留在办公室里的还剩贺佑钦和姚真。

“那个业务部的副总梁生也是厉容锐的心腹?”

贺佑钦的一句话让姚真愣了愣。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姚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您猜到我不奇怪。”贺佑钦比他设想的还要出色,他在商场上惊人的敏锐度之前一个星期他已经好好领教过了。

“既然是厉容锐的心腹,就拿来好好用一用吧,今天进来的这几个人以后也都能派上用场,现在厉丰最大的隐患就是这几个季度的假账,不把这个抹平了,之后跟厉国新争的时候怎么能安心。”况且这还是个断掉厉国新胳膊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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