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观察日记——青色的鱼
青色的鱼  发于:2015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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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用盅盖挡住脸,瞪了唐定虚一眼。

唐定虚视若无睹道:“听说你被下了毒,我特地带了药来。”

太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云槿果然感动道:“原来师父母后这么关心我!”他眼睛亮亮的,就差没有扑到太后膝上求抚摸了。

太后镇定道:“是啊,我特地找了师兄前来,给你以毒攻毒的。”

云槿歪了歪脑袋,“以毒攻毒?”

太后笑眯眯道:“刚才给你吃的是毒药呢。”

“……”云槿脸色一白。

“姑母,你就别拿小槿寻开心了。”简轻侯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

云槿仿佛看到了救星,热泪盈眶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表哥,“表哥的意思是说,母后说的不是真的吗?”

表哥无视太后的眼神威胁,点点头。

云槿抹了一把眼泪,转头扑到太后跟前,“母后你果然对我最好了嘤嘤嘤——”

太后一脚把他踹开。

云槿也不恼,笑嘻嘻地回到唐定虚身边坐下。

简轻侯在唐定虚对面坐下,拱手道:“久闻倚苍门清虚道人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唐定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云槿也道:“表哥以前不是见到过师父的么?”只是没说上话而已。

简轻侯脸上笑容不变,“以前未能与前辈言谈一二,实在是憾事。”

唐定虚却没再理他,转头对云槿道:“人我也看过了,就先走了。”

云槿一惊,忙道:“这次留下来住多久?”

唐定虚道:“先住着,反正倚苍门近日也没什么要紧事。”

云槿顿时又开心了,眉开眼笑地送唐定虚出门。

简轻侯看着云槿对唐定虚的热络,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对方是把云槿带大的师父,可他也是云槿青梅竹马的表哥啊,虽说欺负他的次数多了些,但总也没唐定虚这么严厉吧。怎么就不见他对自己献殷勤呢?

唐定虚只让云槿送了半路。

他在宫中住的时间不短,路都认得,和贺庄太后分道扬镳之后,只让唐观跟着他。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僻静处。

唐定虚负手道:“跪下。”

唐观一言不发地下跪。

唐定虚道:“当初我离开时,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唐观恭敬道:“父亲说,要无时不刻跟在陛下身边,寸步不离,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唐定虚道:“如今呢?”

唐观羞愧道:“孩儿有负父亲重托,险些让弟弟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唐定虚叹了口气,扶起唐观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当初把槿儿送进宫是迫不得已。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槿儿年纪小,处境又比较特殊,我的心自然要偏向他一些,你不要介怀。”

唐观道:“孩儿明白。”

唐定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你便去吧。”

唐观点头称是,转身便要离开。

唐定虚却突然叫住了他。

唐观回头,“父亲还有何事吩咐?”

唐定虚沉吟道:“我看丞相家那小子看云槿的眼神不简单,你多注意一些。”

唐观沉默。

唐定虚眉头一挑:“怎么,有困难?”

唐观期期艾艾道:“父亲有所不知。简轻侯……他是真心喜欢云槿,这事,太后和丞相等人都是知晓的。”

唐定虚脸色一黑,“胡闹!我唐家后人焉能雌伏于其他男人身下。那小子我第一眼看到就知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弟弟被人欺负吗!”

唐观犹豫道:“……其实,简轻侯对云槿挺好的。”

唐定虚怒道:“再好那也是个男人!更何况简轻侯今年不过弱冠,他对云槿的心思能保持多久。今天能为了保护云槿而进宫,以后呢?后患铲除了呢?你让云槿怎么办!”

唐观忙道:“父亲这倒不必担心,云槿如今小孩心性……”

唐定虚打断他:“那更好。你给我把他们看好了,简轻侯要保护槿儿可以,但别做多余的事。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唐观唯唯诺诺地应了。

然而此时,龙渊殿内的二人并不止外面已经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话。

他们正在房内逗鱼玩儿。

简轻侯见云槿将手指伸入水中,被小鱼啄得正开心,仿若不经意地问道:“今天好像很开心啊。”

云槿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去了,“是啊!”

简轻侯看着那灿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故意拿袖子擦了擦云槿的嘴角,嫌弃道:“把笑收收吧,样子真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云槿捂住脸,羞涩道:“两年没见师父,一时情不自禁。”

简轻侯吃味道:“怎么也不见你对我情不自禁一次?”

云槿笑容一顿,震惊地看向简轻侯,仿佛他头上长出了一朵花。

简轻侯干咳一声,板起脸道:“看什么。”

云槿摇摇头,半晌才感慨道:“没想到表哥的脸皮也挺厚的。”

……

“表哥你要干嘛?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哇——”

唐观一回来,就看到两人闹在一起的场面。不禁有些头疼,这种事怎么每次都能让他撞见。又想到父亲逼着自己去做这黑脸,头不由得更疼了。

他干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嬉闹。

云槿从表哥膝盖上爬起来,不自在地扯了扯裤子。

刚才表哥又捏他的龙臀了,真是一点都不贤良淑德。说他脸皮厚怎么了?本来就是事实!

唐观无视简轻侯被打断的不悦,兀自道:“陛下,学习的时候到了,我们去御书房吧。”

……

云槿:∑(っ °Д °;)っ

云槿的表情顿时就裂了。

连简轻侯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唐观尴尬地甩了甩浮尘,“陛下,该走了。”

云槿:“……”小罐子绝对是被人偷换了吧(⊙o⊙)!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不知道多少天,以前都挺不高兴的,但今天例外。

我的师父回来了,阔别两年,可想死他了。

而且我的师父是母后请回来的,可感动。

表哥今天也没怎么发神经病。

我感觉特别高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被呛到了。

不高兴。

******

我姐姐在医院里做护士,她们科昨天来了个自杀的病人,

那个男的找了一个钉子一个锤子,想把钉子钉进自己的脑袋里自杀,结果他钉了一半的时候觉得好痛苦又不想死了……

最后一个顶着半截钉子的男人默默走进了医院

又见壮士……

第014章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一月十二,晴。

云槿走上前,摸了摸唐观的额头,“没发烧啊。”

唐观:“……”

简轻侯道:“看脸色也不像中毒了。”

唐观:“……”

唐观其实也尴尬的想哭。想他以前在云槿面前的形象完全就是放纵溺爱式的大哥哥,当初还因为简轻侯的严苛责怪于他。如今突然要带云槿去奋发图强,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可是父命难违,他也不想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让云槿难过,只能带他去发奋了。

云槿一脸关切,“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没有,”唐观干咳道,“只是近日来都不曾与陛下一起愉快的玩耍,有些怀念了。”

云槿莫名其妙道:“你想和我玩耍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御书房?”

一想到那个诡异的堆满文书的房间,云槿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唐观一窒。

是啊,他只要不要让简轻侯对云槿做出什么亲密举动便可以了,做什么非要让他们分开呢?刚才真是多此一举,急昏头了。

唐观心里一松,改口道:“那我们出去玩吧。”

云槿眼睛一亮,“出宫吗?”

唐观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在宫外众目睽睽之下,简轻侯也不好与云槿太过亲密,否则会害了两人的声誉,便点头承认了。

简轻侯眉头一皱,就想反驳。

唐观及时补充道:“是父亲的意思。”

“师父的意思?”云槿愈发惊喜,“没想到师父这么疼我。”

简轻侯本不相信唐观的说辞,但见云槿一脸兴奋,充斥在出宫的期望中,一时间倒也不忍阻拦了他。

出宫之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云槿虽说身份特殊,但此次只是出宫游玩一番,更需低调,以免歹人趁机行凶。所以唐观只是稍加安排了十来个侍卫跟随,另选了几十名功夫好的混在人群中保护小皇帝的安全。

距离云槿上次出宫还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京城繁华,街上的变化更是日新月异。几个月不见,云槿就发现街市上有几间店面都眼生的很。

不过这并不影响云槿逛街的好兴致。

因为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吃。

只要好吃的还在,其他店铺就算一个月变一次都无所谓。

在街上逛了些许时候,被派出去打听的侍卫回来了。他在唐观身侧附耳几句,唐观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对云槿道:“附近新开了家百味楼,据说那里的点心是一绝。”

云槿一听,果然来了兴趣,拉着唐观就往前跑。

简轻侯跟在后面,脸色不甚好看。

虽说是新开的酒楼,但架不住人家的东西好吃。距离饭点还差大半个时辰,百味楼里已然是人满为患。

云槿面露失望。

唐观立即派人去和老板打招呼。

不一会儿,老板就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出来迎客了。唐观并没有透露云槿的身份,只说是达官贵人。老板初来乍到,自然不敢惹当官儿的生气,更何况有钱不赚是傻子,乐呵呵地让人腾出了一房雅间。

云槿看着楼下挤得密密麻麻的客人,略微有些愧疚。

唐观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动声色道:“下面人太多,一边吃一边说话,点心上都是他们的唾沫。如果你想……”

不等他说完,云槿便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百味楼人满为患,好不容易腾出来的雅间也是在角落里的。简轻侯和唐观略有不满,云槿倒是无所谓,只是不停地追问何时上菜。整座楼里弥漫着的香气让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云槿只能喝茶解馋。

简轻侯与唐观也落座品茶。茶倒是好茶,只可惜云槿不会品,将它当做了塞口的茶水。

菜不久便上了来,唐观率先试菜。

云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待他点头之后才动筷。

百味楼的菜的确好吃,云槿毫无形象地塞了满嘴。

可惜他之前水喝得太多,没享受多久就觉得一阵尿意。不得不放下筷子,扯了扯简轻侯的袖子。

“怎么了?”简轻侯也放下筷子。

“嘘嘘……”云槿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陪你。”唐观闻言,放下筷子,准备起身。

“不必了。”简轻侯终于确定唐观自刚才开始就若有若无的想要将他与云槿隔离的感觉不是错觉,直接拉着云槿出门。

“表哥又和小罐子吵架了?”云槿也察觉到了简轻侯身上散发出的不悦气息。

“没有。”简轻侯矢口否认,“是他发神经了。”简直莫名其妙。

“哦。”云槿并没有多想。表哥和唐观的关系向来不怎么样。

解完手,再净手,云槿跟着简轻侯准备上楼。

眼角瞥见柜台边上有一抹绿色,云槿望去,竟是一只两个巴掌大的虎皮鹦鹉。

云槿立马抛下表哥,跑去看鹦鹉。

简轻侯摇摇头,跟上前去,就见云槿正怔怔地与鹦鹉对视。

“你……”简轻侯开口。

云槿立刻将食指输在唇上,让他安静。

跑堂的算账的都忙,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柜台边上,竟也无人上前询问有何事。

简轻侯一言不发地看着一人一鸟,云槿一言不发地盯着鹦鹉。

良久,那鹦鹉脑袋一歪,尖声尖气道:“你啷个不说话噻?”

简轻侯:“……”

云槿高兴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简轻侯:“……”

鹦鹉道:“你是谁?”

云槿道:“我是云槿,你是谁?”

鹦鹉道:“我是小四。”

云槿道:“你在家里排行第四吗?”

鹦鹉歪了歪头道:“听不懂。”

云槿正在兴头上,随手把站在一旁的简轻侯拉过来介绍:“这是我表哥。”

鹦鹉点了下头,道:“表哥你好。”

简轻侯:“……”被一只鹦鹉叫表哥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云槿越说越兴奋,脸上都有些冒红光,“我喜欢吃点心。”

鹦鹉道:“我喜欢吃瓜子。”

云槿头也不回地扯简轻侯的袖子,“表哥快去拿瓜子!”

简轻侯:“……”堂堂皇后居然沦落到被派去拿瓜子讨好鹦鹉……有点心酸。

“快去啊!”云槿推他。

简轻侯忍无可忍地将云槿拦腰抱住,准备往楼上走。

“不!我不回去!”云槿双手抓住柜台,怎么都不肯放,“我要跟小四说话,不回去!小四救命啊!我要被抓走了……”

那只鹦鹉也不知听懂了几句,扯着嗓子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声音比云槿大了不止几分,立刻把楼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简轻侯哪知会闹成这个局面,只觉丢人至极,见周围的人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只好把云槿放开,改为拉他的手臂,好生劝道:“我们先上去用饭,等吃完了再来找它玩,好不好?”

云槿的视线都黏在鹦鹉身上,丝毫不分给表哥半分,恋恋不舍道:“那能把它带上去吗?”

简轻侯见他松动,虽不愿与鹦鹉同桌吃饭,但还是抬头寻找老板。

老板没找到,却找到了唐观。

原来两人在楼下磨蹭的时间太长,唐观忍不住下楼寻找来了。

“怎么回事?”唐观问道。

简轻侯不愿多说,朝云槿那边抬了抬下巴。

唐观见云槿一副难舍难分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当即派人去找老板。

吩咐下去,唐观又转头看云槿,脸色顿时一变。

云槿正准备继续逗弄鹦鹉,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地从外面闯进来。云槿退了一步打算侧身让开,却见那人不依不饶地朝自己撞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简轻侯一把搂住云槿的腰,向后急退数步,抬手将接踵而至的男子手腕拧断。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从他袖口滑出,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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