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悍蟒 上——鬼丑
鬼丑  发于:2015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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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仰了仰脖子,道:“睡不着了。”

傍生点点头,话题扯得僵硬而迅速:“你为什么看我尾巴?”

“……”容安发现傍生讲话真的没什么逻辑,想了想才说,“因为你先缠到我手腕上。”

傍生转过头,纠正道:“不是我缠的。”

“……”

“是它自己缠的。”傍生表情严肃,说着那些一听就是骗人的话,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偏着的头一直没敢转向容安那边,连忙掩饰着,“既然不睡了,就继续找可以吃的猎物。我可以化为破天带你。”

容安一想傍生飞的速度,直接摇头。他本想分开狩猎,但傍生义正言辞的拒绝,表示成为伴侣的两人行动要保持一致。

容安一听他说‘伴侣’就头大,只能连连说:“好吧。”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鸿荒高树生命力极其顽强,异境无边无际,不仅什么鸟都有,而且什么野兽都有。

太阳要升起来还没完全升起来时,林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鸿荒高树喜湿,这里气候与翼鬼部落的巢穴差不多,雾气最浓的时候都看不到对面。

两人在浓雾笼罩的林子里寻找猎物,傍生有野兽的直觉,容安嗅觉灵敏,即使看不清楚也没问题。很快山洞前就堆了不少猎物。

又是一阵狂吃海塞,吃相一个比一个可怕。最后终于吃饱了后,傍生提出:

“我化为兽型带着你好不好?那样找世界之树比较方便。”

“……”容安很不愿意。非常不愿意。他都被吓出恐高症了,是真不想再到傍生背上了。

容安想了想,说:“要不你一开始就用尾巴抓住我吧。”意思是不要等我快掉下去才抓我。

容安也想让傍生用爪子抓他,像当初他第一次被抓到翼鬼部落当成俘虏时那样。但一想傍生自己也要着落,又不会像那些翼鬼一样粗鲁地把容安扔到地上,这一点只能作罢。

但用尾巴抓就没问题啊,虽然绑在腰上很难受,可最起码不会被甩下去。

谁知傍生摆摆手,正色道: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他表情严肃正经,快步走到容安面前,说:“你要慢慢适应我的速度。以后化为悍蟒,也要趴在我的身上,小心不要掉下来。”

容安几乎没听懂,皱着眉问:“什么?”

傍生语言表达能力不行。尽管他想和容安沟通,最后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容安弄明白。

只要生存在强者大陆,就不可能没有天敌。所谓天敌,往往会抓住兽人的弱点狠命打击,比如打蛇的七寸,砍翼鬼的尾巴。

上古凶兽是弱点最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的,因此在远古时期凶兽横行,独占一方。悍蟒的不能调节体温甚至还能通过后天的努力解除,在凶兽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么同样的,破天也会有弱点。

最大的弱点就存在于破天的脊背上。

破天皮肤坚硬如铁,但相比起来有的地方非常脆弱。当傍生化为破天兽型时,总觉得后背凉凉的,因为那里皮肤很薄。

这样的弱点当然也可以通过后天弥补,比如造非常坚硬的盔甲,护在脊背上。可一旦傍生这样做,就相当于告诉整个兽人大陆:破天的弱点在后背。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任何人都不知道能让破天致命的地方,目标如此之大。

这也是为什么破天基本只在天空作战,面对强大的对手绝不轻易着陆,只用坚硬的腿来攻击。

更糟的是,破天的弱点在脊椎,傍生的弱点在尾部。两者诡异的结合在一起,让傍生的软肋扩大无数,一旦被敌人绕道身后,就要警铃大响,时间长了,对傍生很是不利。

在见到悍蟒原型时,傍生心里‘咯噔’一想。他看到悍蟒状若神龙的外表并不惊讶,最震撼的是悍蟒脊背上根根竖起的硬刺,看起来就非常坚硬,是那种敌人看到也不会攻击的装配。

“……你希望我化为兽型躺在你背上?”容安感叹于傍生的想象力,顿了顿,又说,“也没什么不行。”

傍生点头。这等有关破天性命的重要事件,在两人的交谈中被轻描淡写地带过,容安丝毫不觉得傍生告诉自己有什么不妥,甚至还真的考虑可行性。

“我可以趴在你身上,但是你要保证我不被你甩下来。”容安严肃道,“因为那时候我没有手,而且身上有刺,你的尾巴裹不住我怎么办?”

“这点日后再说。”傍生站起身,一副实战派的模样,说,“不如现在就来试试。你能化为兽型吗?”

容安点点头。

他本身擅长总结,尽管只有少少两次化为悍蟒,却知道要转为兽型的最关键点是什么。对于悍蟒来说,就是愤怒。

容安性格坚韧,但不能被人触碰底线,否则脾气暴躁,可能会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这就证明他本身脾气不好,很多事情憋在心里不爆发,但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忍了多长时间。

易怒,也是他能成功融合兽魂的一个重要原因。当他回想起让自己厌烦至极的情景,比如他被村里人嘲笑,比如他母亲被小孩儿拿石头扔,比如他第一次偷盗遭到毒打。

这些记忆随便抽出一点就能让他怒火飙升到极点,化为悍蟒,轻而易举。

44、白骨之海

一转眼过了五天。一日中午,容安在河边擦身时,突然感觉脚下一阵晃动。那晃动并不明显,容安一开始是看到河里的水抖了抖,后来才意识到那是土地在晃动。

傍生本来坐在旁边的树下,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在雕刻些什么东西,感受到这振动后立刻站起身来,微微抬起头,注意四周的情况。

容安也停下一直擦身的动作,等震动消退,才说:

“——是世界之树吗?”

傍生点点头。这些天两人凭借一身强悍的实力在异境横行霸道,该吃的都吃了,日子过得还很宁静。如果不是刚刚轻微的震动,都快忘了来这里真正的目的了。

傍生放下手中的木块,低着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说:

“正是世界之树生长时的动静。类似这样的颤动还会持续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应该在这之前找到世界之树。”

容安手指还在向下滴水:“嗯。但是震动这么微弱,根本无法分辨震动的方向啊。”

傍生只道:“现在还不能。再过两天,就能看出来了。我们休息两天,后天就化为兽型,尽快寻找世界之树的位置。”

“也只能这样了。”

那被暂时搁置的任务重新浮出水面,两人心情都有些凝重。毕竟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多少年来都没有翼鬼能实现的任务,危险度、困难度都一无所知。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知道这次任务的艰巨了。异境气候潮湿,浓雾弥漫。雾气在早晨时最重,中午和下午几乎没有雾气。可那次震动过后,异境丛林的深处,缓缓吐出浓雾,经久不散,没过多长时间连太阳都看不到了。

容安与傍生在这种时候牢牢牵住对方的手,容安问:

“雾里有毒吗?”

他自己没办法分辨是否有毒。

“我不知道。”傍生完全进入警惕状态,眉毛紧紧向中间蹙起,“现在还没有感觉。”

“那你离我近一点。”容安担心道。要知道,很多厉害的毒气往往是没有气味的,能杀人于无形之中,许多人闯入森林深处,没遇到危险,却再也站不起来。等到被人发现,已经是七窍流血、死去多时的尸体。

傍生也知道危险,反手扣住容安的手臂,道:“不行。我们先退回山洞,看看周围的情况再做计划。”

也只能这样了。周围雾气越来越浓,到后来两人面贴着面都看不清对方,几乎就是半个瞎子。而原本一直宁静的森林里,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

当初为了填饱容安的肚子,傍生几乎将周围能吃的鸟都杀了,但凡有些脑子的鸟类都躲这尊凶神远远的,憋着不发出声音,省的引来杀身之祸。

但不知为何,这里突然有鸟过来作怪,让容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两人保持傍生在前、容安在后的姿势缓缓前行。容安听着旁边幸灾乐祸、凄厉尖锐的鸟鸣声,出了一身冷汗。他隐隐感觉不太好,拽着傍生的手一用力,说:

“傍生,停。”

傍生果然停了下来,但却没有与容安说话,容安对他说:“你听这边的声音,继续前进也许会有问题。”

但傍生还是没有说话。容安等了一会儿,又问:“傍生?”

这次他还没说完,就听到傍生冷漠而严肃的声音,正经地说:“容安,我好像听不见声音了。”

容安一听,大惊失色,顺着傍生的手臂向前摸,然后一手揽住他的后背,一手按住他的后颈,本想说什么,又想到这人听不到声音,只得作罢。

傍生感觉到容安摸自己的后颈,过了一会儿那人又凑过来吸自己面前的空气。过了好一会儿傍生才说:“没有用。容安,你一个人离我远些,快走。”

容安张大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气急败坏地想说些什么,但觉得还是不要浪费力气的好。他拽着傍生的衣服让他捂住口鼻,然后就要背着他。

可两人彼此都看不清对方,动作异常艰难。

傍生打定主意不拖累容安,在容安转身的时候,直接向后退了一步。他以为这里雾大,容安找不到他。却没想过容安嗅觉何其灵敏,顺着他的气味直接把他拖回山洞。

容安让傍生蜷缩起来,自己护住他身体的外圆。那时傍生不仅听不到声音,也无法讲话,混着浓到看不清的雾气,他的五感几乎全被禁制。容安听着周围杂乱的鸟鸣声,心里又怒又急,在低头看傍生的一瞬间,容安突然一个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

以前他曾经听说,要解蛇毒,需要蛇的血液。因为蛇每天都在和自己的毒液打交道,吞下蛇毒自己又不会死,那么蛇血里肯定有可以解毒的东西。

不过容安不能确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毕竟只是谣言。他还真没见过那个被咬伤的村民喝蛇血。

但是容安很想尝试一下,给傍生喂自己的血。之前说过,悍蟒能吸收各种毒素,融于体内,制成毒液,为自己所用。悍蟒的体内必然有完好的解毒系统,否则无法做到这一点。

容安继承了悍蟒的记忆,含糊知道自己的血液有解毒功效,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喂给兽人喝。那试不试?容安犹豫了一下,尽管在浓雾中看不到傍生,却还是下定决心:试一试。

而此刻的傍生,当真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他知道容安在自己身边,为了不让容安担心,傍生一直紧咬牙关没有发出声音。这雾气不仅有毒,而且是能侵入肺腑的毒气,每次一呼吸傍生就会剧痛不已,要不是他自身愈合能力极强,气管都要被毒素给融化了。

就算陷入险境,傍生也没有停止思考。短短几天,傍生已经是第二次中毒。他很清楚地知道翼鬼没有类似悍蟒的解毒能力,那为什么传统上规定要在充满毒气的异境中找到世界之树?这看上去就像是直接送死的行为,如果没有悍蟒在身边,普通翼鬼当真是寸步难行,远古时期的翼鬼,故意让部落里的强者来送死?这不可能,那是为什么?……

就在傍生痛苦得生不如死之际,一条温热的手臂抵到他的唇边,有什么东西流到他嘴边。傍生五感尽失,只知道咬紧牙关不要发出声音,此刻吞不下任何东西。

容安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凑到自己手臂上,吮了一口鲜血。而后顺着傍生的身体向上摸。最后用手掰开傍生的唇,对着那边渡了一口血过去。

甜,腥。

那场浓雾持续了两天。两天内震感不断,逐渐加强,一开始容安与傍生被震得无法入眠,到最后直接从地上被震起来,两人都能阖眼睡一小觉。

容安的血还是起了效果,在喝了他的血后不到半个小时,傍生呼吸就不那么困难了。在过了一会儿,也可以模模糊糊听到容安说话的声音。尽管如此,在傍生说话的时候,他还是猛地从口中咳出一口鲜血,看起来内脏受损很是严重。

幸好他们两个在这五天内积攒了足够多的食物,容安顺着气味找也不麻烦。看着嘴角流血的傍生,容安说:

“这下你就没办法化为兽型了吧?怎么找是世界之树呢?”

容安很头疼。他还以为来到异境后傍生就可以成为主导力量。在开始的五天也确实是这样的,因为傍生捕猎技术非常可靠。但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冒出来有毒的雾气,恰好戳了傍生的软肋,也戳了翼鬼的软肋。如果身边没有能解毒的人,肯定会出大事。

容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护住傍生脆弱的脊背。

这样又过了三天,震感越来越强烈。最后只能两人爬到树上,因为鸿荒高树扎根深远,受到的波及反而小一点。

食物越来越少,就在傍生担心可能要冒着浓雾出去捕猎时,震动停了。

容安已经习惯那时不时把人颠得喘不过气的震动了,突然停了还有些不敢置信。与此同时,一直聒噪得在他们耳边嘲讽的鸟鸣声也戛然而止,似乎开始忌惮两位强者的报复。

雾,慢慢变小了。

傍生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凌厉的一瞥,弯腰举起一块不起眼的碎石,用力一掷,最后一只隐去声音的倒霉鸟‘哇!’的一声惨叫,血浆迸射,惨不忍睹。

容安没制止傍生的行动,因为他完全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他记得两人驻扎的山洞前是一片茂密而广阔的森林,森林里长满了鸿荒高树,气候潮湿。可现在,他面前的高树只剩下零星几棵,其他的好像被烧焦一般,把土地都弄成深褐的颜色。

如果说这还没有什么惊奇的,可能是震动过程中鸿荒高树的自我毁灭。那么面前这些巨大的白色骨架,就一定是突如其来的了。

森森白骨,阴阴测测。容安觉得后背一凉,心里冒出一个突兀的想法:

象冢。

死前会有预感的大象,在生命完结之前会找寻部落固定的地方。然后躺在那里当做坟墓。时间长了,那地方就变成象冢,是象族死去休憩的圣地。

面前的白骨虽然没有大象的形状。但这么庞大数量的白骨,让容安直接想到了象冢这个词。

周围的鸟兽全部噤声,不敢出声。但隐隐有小虫的哼唱、树叶凋零的声音。

他们两个肩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前方广阔无垠的白骨之海,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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