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吧——木槿潇尘
木槿潇尘  发于:2015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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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和他分手的。”程遇捂着被程父踹疼的肚子,感觉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块,冷汗都已经冒出来了。十一月底,天气还没有很冷,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外加一件外套,此时冷汗已经几乎浸湿了他的衬衫。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我喜欢他。”他看着程父一字一句地说。

“艹!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你是不知道自己错啊!”程父刷地抽出腰间的皮带,毫不留情地抽在程遇身上,“你特么分不分!”

“不分!”

“唰。”又是一鞭。

“你再说一遍!”

“不分。”

“唰。”

不断地重复,不断地问不断地答,程遇却从来没有改变过答案。不知道是第几次抽打了,程遇双手早就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了,他躺在地上,蜷缩着倔强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的答案。早就感觉不到疼痛,他甚至在想,现在大神在干什么呢,如果知道他这样一定会心疼的吧。他缓缓地扬起嘴角,大神你来救我好不好,我想你了……

“爸!!不要再打了啊!!小遇晕过去了啊!爸!!”程临再也忍不住挣开程母的手,冲到程遇面前,硬生生替他挨了一皮带。他抱起从小疼的弟弟,看着他紧闭双眼,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爸你想打死小遇吗!我们已经没有小欣了,现在你连小遇都不要了吗!”

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程父程母的目光都闪了下。最终,程父狠狠地把皮带丢在地上,“我告诉你程临!我老程家没有恶心的同性恋!他特么要真是不知悔改,这儿子我不稀地要!”见程临把不省人事的程遇抱起来往门口走,程父吼道,“去哪里!你给我把人放下!”

“去医院!爸,你真要小遇死吗!”程临也会第一次和程父发生这么激烈的争执,也是第一次这般恨他,比小欣去世的时候更恨。

“不许去。”程父上去一把把人拽住,“别给老子出去丢人!给我滚上楼!他这副死样是他自己作的!”

连程母都不赞成让他带程遇去医院:“小临,不要去医院,你不觉得丢人我们觉得,带他去楼上。”顿了顿,“待会拿只药膏涂涂。”

程临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父母,“我们,真的是你们亲生儿子吗?”说完他挣开程父拽着他的手,正当程父又要发火时程临一言不发地抱着程遇上了楼。

“哼。还算有分寸。”程父转头看着程母,“别让他们两个出去,房间里有只消肿的药膏拿去给他涂涂,这点伤死不了人。”说着就出了门,留下程母一个人站在客厅里,久久没有动

24、回去吧

颜宁安收到程遇的短信的时候,正和颜爸爸准备回家,带着笑意回复他等空了记得给自己打个电话。颜爸爸看见他这样,忍不住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带回来啊?”

“他回家了,等他回来我再安排吧。”颜宁安将文件都归类放好,“好啦,回家了爸,妈在等我们吃饭呢。”

颜清然无奈地摇摇头,又想反正总要带回来的,于是也就不计较了。回到家一家人开心地吃了顿饭,颜妈妈也一直提让颜宁安带程遇回来,颜宁安只好说等程遇回来就尽快带他回来,颜妈妈这才满意。这时候他们都不知道,第一次见自己儿子的爱人竟然会是那样的情形。

颜宁安在楼下陪着颜爸颜妈看了会电视,就被赶上楼让他去做自己的事情。颜宁安索性乖乖听话上楼,看程遇一直没给自己短信,猜想可能难得他回去正和家人相处,也就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一时间又没事干,于是开了电脑上网。

另一边苏艾正给做好的首饰做最后的加工,结果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自家老爸,忙按了接通键:“喂,爸你终于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啦。”

“还说,也不知道哪个丫头不着家呢。”苏爸爸语气里满是不满,“程家小子都回家了,你怎么不一起回来?不想看我和你妈啊。”

苏艾闻言愣了一下,程遇回家了?他怎么没和自己说,不是一般都一起回去的吗?心里疑惑,嘴巴上却没表现出来:“我哪里有啊,这不国庆回去过,最近又忙就没回去嘛。对了,您老怎么知道程遇回去啦?”

“我看见程家大儿子接了个人回来,晚上散步碰见你程伯伯的时候就问了声,他说是程遇回来了。”苏爸爸想了想,“不过我看程老头脸色不太好,问了几句他也说没什么,我就没问了。”

“哦。”苏艾应着,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几秒之后就做了决定,“爸爸,我其实也想你们啦,我明天回去好不好?”

苏爸爸从小拿自己女儿没办法,这下听女儿说想回来了,还能不应下嘛。嘱咐她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到了车站给他打电话。苏艾一一应下,又和苏妈妈聊了好一会才挂断电话。想了想,她登上QQ准备找颜宁安。结果刚刚上QQ就看到大神戳她。

安宁:苏艾,在吗

一颗爱吃的艾草:在的,大神

一颗爱吃的艾草: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安宁:你有小遇家里的联系方式吗

看着几乎是在她发过去的同时颜宁安发过来的话,苏艾心里的不安又重了些。

一颗爱吃的艾草:没,小鱼鱼家没有座机,他父母的电话我更不会有

一颗爱吃的艾草:出什么事了吗大神

安宁:没,小遇回家了,刚刚打他电话,他电话关机,联系不上他就想说打他家里的电话

一颗爱吃的艾草:这样啊,大神你别担心,可能手机没电了,他又没带充电器回去,他这个迷糊鬼经常这样的=。=

安宁:恩,希望是

一颗爱吃的艾草:安啦大神,小鱼鱼在家还会有事不成

苏艾打出这句话自己都觉得不可信,但是有些事毕竟不是她能插手的,有些事也应该由程遇来告诉颜宁安,但是知道颜宁安估计很担心程遇,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

一颗爱吃的艾草:大神,正好我明天也要回家,我帮你抓到你家小受,让他给你报平安

安宁:恩,行,那你明天联系我

颜宁安关掉和苏艾的对话框。他刚刚看已经快十一点了,想有再多话应该也谈完了,况且他总觉得程遇和家里的关系没那么好,应该不会聊那么久,索性打了电话,却发现对方关机了,心里便突然有些慌,程遇从来没有关机的习惯。现在他想苏艾说的也有可能,程遇的确是个很迷糊的人,大概真的是不小心没电了吧,加上苏艾明天要回去,颜宁安也算放心了点。给程遇又发了条短信,让他开机了给自己打电话,颜宁安才去洗漱睡觉。

程遇是被痛醒的,背上火辣辣地疼,头也疼,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想动一动却疼地吸了一口气。程遇不知怎么就很想笑,只是笑还未成形,屋里的灯就被打开,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

“小遇,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程临一直守在床边,隐约听到程遇的吸气声,连忙打开台灯,凑过去看程遇。

“哥。”程遇顿了顿,“他们呢?”爸妈那两个字突然叫不出口。

“在睡觉。”程临看到了程遇眼中的难受,在他身边坐下,“小遇,不要怪爸妈,他们只是……只是不想你变成……”同性恋几个字程临说不出口,他虽然恨父母这样心狠,但是心底也是觉得程遇不对的,好好的姑娘不喜欢,怎么就喜欢男人。

“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恶心。“程遇一看他哥那表情就知道他哥在想什么。

“小遇,哥不是觉得你恶心,只是,”程临叹了口气,“算了,先不说这些了,你是不是疼?我再给你涂点消炎药。”他刚刚抱程遇上来的时候,帮他换衣服搽药,看见背上交错纵横地红痕,有些还破了皮在渗血丝,心里心疼地要命。

“哥。”程遇听到他哥的那声叹气,心里那点愧疚全都冒出来了,可是他又觉得委屈,这声哥就带上了哭腔。

“哎。”程临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如果你喜欢女生也没那么多事了。”嘴上虽然责怪着,程临还是伸手摸了摸这个弟弟的头。

“哥,对不起。”程遇咬着嘴唇,程父打得他再疼的时候他都不想哭,唯独面对这个从小疼爱他的哥哥的叹息,他忽然很想流泪。

“他是怎样的人?”沉默良久,程临还是问出了口,“跟哥说说吧。”

“他,他是很好的人……”

程遇慢慢诉说他怎么发现自己的性向,怎么认识颜宁安到两个人怎么在一起,最后,他哽咽着说:“哥,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是,我真的爱他。“

程遇再也没有听到程临说话,直到窗外的天开始泛白,他听到程临终于开口说话,声音低哑:“晚点你就回去吧,我帮你打掩护,爸妈爱面子,绝对不会追到你学校的。你先在外面呆着,哥给你钱,等,等以后爸妈没那么激动了你再回来。终归,我们是一家人啊,小遇。”

苏艾一大早就赶到火车站买了最早一班动车回去,他们平常回去都是坐汽车,因为汽车站离学校比较近,现在赶时间苏艾就直接打的来了火车站。到达C市才早上九点,被苏爸爸接回家,苏艾来不及和苏爸苏妈说话,说了句找程遇有事就奔向程家。他们两家住的还算近,走路就十分钟,何况现在是用跑的。

苏艾看着程家大门紧闭,心里更加不安,忙跑上去敲门。很快门就开了,开门的是程母,她看见苏艾站在门外也愣了一下,“小艾是你啊,这么早有事吗?”

“程阿姨~我找小遇玩啊。”苏艾看见程母的时候瞬间调整了表情,笑盈盈地就像以前每次来找程遇玩的时候一样。

程母不知道苏艾也知道程遇的事,这会觉得对不起苏艾,因为她以前一直觉得程遇和苏艾玩得这么好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对,哪知道……想起楼上的儿子,程母的脸色变了变,“小遇还在睡呢,小艾你要不晚点来。”

苏艾一听就知道不对,更加坚定要找程遇的心,面上却还在撒娇:“小遇竟然睡这么晚啊,当懒虫可是不好的,阿姨我去帮你叫他。”说着就闪过程母想上楼。

程母看着着急,奈何又拦不住苏艾,正着急间,就看见程临从楼上下来拦住了苏艾,“小遇难得回来,昨天我们哥俩聊到很晚,小艾那就让小遇多睡会吧。”程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借口帮程临弄早餐走去了厨房,心想,程临总算有点分寸。

“好啦,小艾来客厅坐会。”程临见程母走进厨房,拉着苏艾来到客厅。苏艾也很配合,一边走还一边抱怨小遇竟然起这么晚。她刚刚看到程临使眼色才没有继续往上冲。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程临问苏艾在学校怎么样,苏艾就大吐苦水说专业说作业,程母期间借着送水果的名义来看了一次,发现没什么异常,就放心去厨房准备中饭的食材了,根本没打算做什么早餐。

两个人见程母走了才继续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交流。

“所以说……小遇昨天被打了?”苏艾看着程临打好的字,忙在自己手机上也打字给他看,“很严重吧!有没有去医院?”

“爸妈拦着不让,你来得正好。”程临顿了顿,继续打字,“你先回家,跟你爸说一下情况,至于要说哪些你有分寸的。待会十点半,你和你爸开车在我们门口等,车子不要熄火,我妈十点半会在厨房准备中饭不会出来,我爸要十一点才回来,然后我去楼下带小遇下来。接下来你懂的,带小遇先回A市,再去医院。我爸妈爱面子不会追过去的。小艾,只有这一次机会,这次不成功,我爸妈就不可能再给我们机会带小遇走了。”

“我知道了,临哥。”

收起手机,小艾故意大声说:“那我先走啦,临哥,你让小遇醒了找我哈。”果然程母听见声音出来笑着和苏艾道别,脸上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苏艾笑着点点头,乖巧地说阿姨再见,心里却是冰冷的。苏艾回到家,把事情告诉了苏爸爸苏妈妈,苏爸苏妈早就知道苏艾是腐女,因为女儿的关系也对同性恋有所了解,也知道对于同性恋家人的态度是很重要的,这下听苏艾讲完,整个人都震惊了,再怎么也不能对孩子下手这么重啊!于是苏艾把和程临的计划和苏爸一说,苏爸表示一定会帮忙。

十点半,苏爸准时开车带着苏艾停在程家门口,不一会就见程临扶着程遇小心地打开门,看见他们送了一口气,忙带着程遇过来。程遇看见苏艾的时候还笑着说了声谢谢,苏艾连忙把程遇扶上车,和程临说了句再见,别的也来不及多说,连忙指挥苏爸赶紧开车。

程临望着苏爸的车慢慢开远,脸上浮起笑容,小遇,这是哥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了。他走回客厅坐着,想着父母发现之后的震怒,心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再说车上,程遇揪紧身上的包,那是程临帮他整理好的他的东西,里面还有程临硬塞进去的银行卡和程遇的手机。他告诉自己不能哭,没什么好哭的,为了哥哥他也要好好生活下去。可是父母的态度,嫌弃的眼神就像一根刺,刺在他心脏深处。抱着见未来嫂子的心情回来,最后却是这样逃回去。

苏爸通过后视镜看到程遇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小遇啊,别怪你爸妈,农村里生活一辈子了,思想没那么前卫,他们接受不了也是正常,我和你苏阿姨要不是小艾经常提,可能也会是这个态度。”

“我知道,苏伯伯,谢谢你。”程遇抬起头,红着眼镜,笑着说了声谢谢。

“程遇你个笨蛋。”苏艾从刚刚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程遇伤得有多重,心里也好身体也好,要不是自家爸爸在场,她早就哭出来了。

“小艾,”程遇看着苏艾,扬起他平常的笑容,“真的谢谢你。”

苏艾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眼镜通红还笑着的人,眼泪再也忍不住。她小心地抱住程遇,不碰他满身的伤口,然后任由自己哭得泪流满面。苏爸爸在前面看着两个孩子,心里也不好受。

到车站的时候,苏爸爸也给苏艾一些钱,让她带着程遇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还嘱咐她下车就带程遇去医院,最后苏爸爸抱了抱程遇,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苏艾眼镜还是红的,也抱了抱自己的爸爸,说了声等好了以后就回来看他和苏妈。苏爸笑着说又不是和程遇私奔,搞得这么难过干什么,然后帮他们买了票催他们上车。最终,苏艾在广播去A市的动车开始检票的声音里,带着程遇踏上了回A市区的路。

在动车上苏艾看着靠着椅背睡着的程遇,才想起来还没给大神消息。这个时候,只有大神能救这个小傻子了。苏艾拿出手机,删删减减最后还是发了条简短的短信给颜宁安。

To颜宁安学长:学长,我带着程遇回来了,12:30到火车西站。

25、人是有底线的

颜宁安第二天起来之后一直在等苏艾的消息,结果等来的不是苏艾而是吕杨,或者应该叫他绿豆饼。原本不打算理他的,但是在看到他私信内容的瞬间颜宁安改变的注意。

绿豆饼:你竟然会公开自己的恋情,真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很好奇你们有多坚定。不如出来聊聊啊,上午十一点,城西沿岸咖啡见。

颜宁安盯着屏幕里的这些字,他总觉得这是在暗示他什么,联想到昨晚无法联系到程遇,心下的不安更加严重。苏艾一直没有消息,索性就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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