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雌性 下——煤飞
煤飞  发于:2015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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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远处的卡伊醒来了。

他睁开眼,揉揉惺忪的眼睛,然后发觉怀里的儿子不见了,立马急的到处找,当他寻着气味而来,发现儿子竟然睡在一名陌生兽人的怀中,他头脑一热,立即飞奔过来,然而,就在离那名兽人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卡伊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一种异样的感觉弥漫全身。

他呆呆看着对方的眉眼,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心猛地一动,等回过神,卡伊已经狠狠抓住了对方的手,睁大银色的双眸,仔细凝视着对方。

——卡伊。——

突然,脑子突然闪过一些画面,一些声音,有一个人,好像很熟悉……

“抱歉,我们是过路的旅行者,看见你跟你的孩子睡在湖边,所以过来看看情况,没有恶意。”路米亚蹙额,他走上前,打断卡伊的思考,而后望了望卡伊抓住朱利尔斯的手,沉眉说道,“快带你的孩子回家吧。”

路米亚的话唤醒了失神的卡伊,卡伊发现自己失礼,而朱利尔斯已经抽回了自己的手。

朱利尔斯默不作声将怀里睡熟的拉莫尔交给了卡伊,立在他的面前,静静抬头看他,片刻后,移开目光,朱利尔斯垂下眼睑,叹了口气,幽幽缓声道:“……周围有很多野兽。”

抬起眼,卡伊凝视着对面的兽人,突然觉着失落,于是他认真看了看眼前这个兽人的陌生而熟悉的脸,仔细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垂下目光,朱利尔斯转过身,轻轻阖上了眼,用疏远的口气说道:“不,我们不认识。”

眼看他走远的身影,卡伊竟然莫名的心痛起来,他以为对方会回头看看自己。

但朱利尔斯却连一次回头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你这样真的好吗。”慢慢跟在朱利尔斯身后,路米亚幽幽回头,看了看背后依旧一动不动的人影,叹了口气,“那毕竟是卡伊。”

“知道他们还好好的就足够了。”打断路米亚的话,朱利尔斯转过头,捂着胸口,神色复杂地低下头,双唇发白,“其余的……我不敢奢想。”

见状,路米亚立马飞奔过来,紧盯着朱利尔斯发白的脸,然后轻轻扶着他,皱眉担心地问:“是不是心脏又痛了?”

苦笑着摇摇头,朱利尔斯竭力撑住自己的身体,尽管已经是满头大汗,可他仍缓声说:“没关系。”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只给你一半续命的药。”路米亚不由得气愤。

抬起头,朱利尔斯苦笑着,说:“是一半续命药,一半毒药。”

“什么?”路米亚骇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难道他想这样一辈子牵制住你么!”

“可他毕竟救了我们的性命……”继续满脸惨白,朱利尔斯已经半跪在地上,大口吐气,额颊冒出冷汗,一滴一滴落至地上。胸口的剧痛,让他回忆起七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完全兽化的力量让他得以生下孩子,然而这个力量太过强大,让他骨骼疯长,肌肉尽碎,浑身是血,成为了完全的怪物。

鲜血,刺激了他的杀戮欲望,让他失去理智。

他甚至,感觉不到痛。

尽管,他的身体一直不停地流着血……

那天晚上,路米亚为了让朱利尔斯不伤害拉莫尔,把他引到了森林边缘,而失控的他,几乎杀死了路米亚。鲜血模糊了视线,也渐渐在耗尽他的生命,他不停地杀戮,发疯似的,最终,耗尽力量的他跌跌撞撞倒在路边,然后,他遇见了那个人。

那个在悬崖之下的兽人。

“真可怜呢,朱利尔斯。”那人笑着说,遽地,向自己伸出了手。

“……”

“想要活下去的话……”那个人弯起唇角,蹲下身,捏住自己的下巴附在耳边,轻声对说,“变成兽人。”

然而,自己的兽化之力还是无法操控,

“……兽人?”他感觉实现渐渐模糊。

“我能帮助你完全兽化成兽人,只要你成为兽人,就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也能活下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要你在我身边待十年。”

“十年?!”倒抽一口冷气。

“是的,这十年你要全心全意地侍奉我,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背叛我,也不能离开我,当然了,为了防止你中途离开,我会给你服下一种药,这种药一半是毒药,一半则是续命和解毒的,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不过三天后你还是会被兽血侵蚀,失去控制,你自己选择吧。”

“我……”望着自己满是腥血的掌心,停顿了一下,朱利尔斯用最后的神智说道,“我愿意……但我也有个要求。”

饶有趣味地看过来,问:“什么要求。”

瞥过身后奄奄一息且危在旦夕的路米亚,朱利尔斯咬牙说:“请你救活他。”

“当然可以。”意外的,那个人竟然同意了。

于是,那个冷冰冰而充满血腥味的夜晚,似乎就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后来发生什么他不完全记不得,可朱利尔斯明白,是这个人救了自己。然后,朱利尔斯就跟随那个兽人回到悬崖深处,两年后,原本濒临死亡的路米亚终于苏醒,再之后,朱利尔斯完成了转变,变成了兽人。

望着水中那个身材颀长高大,面容冷峻的黑色兽人,他知道,他再不是雌性,而是真正的兽人,像卡伊一样的……兽人。

第74章: 山洞

拉莫尔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家,猛地坐起身子,又看见卡伊走进房间。

他呆呆地看着父亲,问道:“父亲,母父呢?”

卡伊愣了愣,不明白拉莫尔的话,只是端来水要给拉莫尔擦脸,而见这般,拉莫尔大概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于是眼里立马沾上了泪水,委屈地大哭出来:“哇哈哈哈——!母父呢?我的母父呢?父亲为什么不带母父一起回家?”

哭得稀里哗啦,直接把隔壁的阿列给吵醒了。

阿列推门过来,发现拉莫尔在哭,于是心疼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回头直瞪卡伊:“你没事弄哭孩子做什么!”

“我没有……”卡伊不知所措。

“你出去吧!”不听解释,阿列便把卡伊赶了出去。

卡伊感到莫名其妙,呆呆站在门口,晚归的赫姆看见,又听见拉莫尔的哭声,便不禁过来串门,问道:“拉莫尔是怎么了?”

“他问我为什么没带母父一起回来。”感到委屈,卡伊回答。

一愣,赫姆立即追问:“拉莫尔为什么会这样说?”

摇摇头,卡伊回答:“不知道,今天在森林里见到了两个兽人之后,他就这样了。”

“两个兽人?卡伊认识吗?”

摇头,卡伊若有所思,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只字不提离开赫姆,独自回到方才遇见那名兽人的地方,然后嗅着气味,缓缓跟了上去。

他本能的对那名兽人感到好奇。

“你见到你母父了?”这边,阿列对拉莫尔的话表示震惊,平复了会儿情绪,他轻轻地问,“你确定?”

小小的脑袋用力点头,拉莫尔吸吸鼻子,揉揉哭肿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还记得母父的气味,那一定是母父,不会错的!”

面对拉莫尔的肯定,阿列跟凯鲁,以及后来进屋的赫姆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都有同一个疑问,那便是朱利尔斯既然出现,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呢?而且听拉莫尔诉说的内容,那个兽人似乎不愿意认他们。

或者那不是朱利尔斯?

可拉莫尔的感觉应该不会错……但若是如此,朱利尔斯为什么不回家呢?

沉眉思索,凯鲁说:“我们先在附近找找看,或者到最近的几个部落看看有没有他们的踪迹。”

“萨利亚和阿斯拉在平原部落置办物品还没回来。”阿列思索道。

“我去找他们。”赫姆说。

点点头,凯鲁回头对阿列说道:“你在家好好看着拉莫尔还有卡伊,我等下去鹰族部落那边看看情况,马上回来。”

“鹰族?!”阿列吃惊又气愤,“那些家伙又来骚扰你了吗?”

叹了口气,凯鲁无奈地说:“那毕竟是我的族人……况且安的雌性快生孩子了,身体又不好,我得去帮忙看看。”

“哼!明明当初那样把我们赶出来,凯鲁你就是心肠太好了!”阿列愤愤不平。

而凯鲁也只能苦涩地笑笑。

虽然当初被赶走心里是有怨恨,但经过时间的推移,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的族人,偶尔能帮帮忙也不错,反正住在雪山离鹰族部落也不远。

而且,这次安的雌性的情况特别凶险。

甚至比朱利尔斯分娩的时候还要危急,朱利尔斯是天生气血不足,而安的雌性却是气血过剩,从怀孕的时候就开始有吐血的情况,三个月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保住孩子,记得那天安心急火燎找到凯鲁恳求他去帮忙,看他的模样,都快急疯了。经过调养之后,安的雌性稍微有了好转,但,情况仍是不容乐观。

就算现在调理好了,分娩的时候也有可能出现危险,到时候母体和孩子都救不回来。

可是原因是什么,凯鲁至今没找到答案。

……

朱利尔斯和路米亚来到了雪山后山的凹陷大坑,这天然形成的坑洞上除了覆盖着一层状似厚厚的白雪,但不断往外冒着白烟显示着这些白雪之下的危险。

为了安全起见,朱利尔斯找来一根白藤,把自己跟路米亚绑在一起。

“小心点,这雪下有很多坑洞。”朱利尔斯提醒身后的路米亚,并顺手捡起附近的一根树枝用作探路。

往前几步,树枝碰到前面的白雪,突然发生了坍塌,往下看去,下面是全是融化的热水,热水上有一层乳白色的浆液,还不断往外冒着泡。

气味十分冲鼻。

“这底下是火山,听说很久以前曾经爆发过,不知道他让我们来这儿要找什么。”路米亚目视四周,摊开手说,“就连走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们,只说‘看到就明白’这种话,唉……真是奇怪的家伙,对吧。”

“别乱说义父的坏话。”朱利尔斯摇头,“既然答应了帮他找东西,就一定要帮他找到。”

“好吧好吧,一切依你。”无奈地看过去,路米亚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说着,金色的竖瞳软了软目光,缓步跟上去。

路过这片危险的地域,两人来到了一处荒芜的,被红土覆盖的大斜坡,这片红土并不是冰冷的,反倒热的吓人,跟雪山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难得见到这样的地方,朱利尔斯也感到惊讶,但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叹自然的神奇,也无暇顾及远处高山峡谷的壮阔景色,他只记得出门前,义父告诉他,在雪山后面的红土坡下有个被岩浆包围的地洞,在地洞的最深处,有一样东西。

“是什么?”朱利尔斯问。

幽幽抬眸,向来沉静的眸子微微带了一丝涟漪,那人忽的伸手,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脸颊,翘唇轻道:“那是……你一见就会知道的东西。”

我一见……就会知道?

朱利尔斯不禁沉思,而当他再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至今为止,朱利尔斯还不清楚那人为什么会救自己,他只知道,那人在看自己的时候,仿佛在看另一个人,那种怀念又深沉的感觉。他很想问,可无从开口,他跟那人,还有路米亚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山崖下共同生活了几年,那人基本没提过他的事情。

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

没有办法,朱利尔斯就着对他那点莫名的亲切感,于是唤他“义父”,怔愣之后,他没有反对。

而路米亚却依旧“那人”的喊他,也没主动跟他说过话。

“我不喜欢他。”路米亚当时就直截了当地说,“因为他身上都是死人的气味。”

“死人?”

抬起眼,那双竖瞳定定望过来,路米亚说:“并不是真正的死人,而是那种已经生无所恋,从内心死去的人。”

这番话令朱利尔斯想了很久。

死人……

可是,在那人看自己的时候,他眼里怀念的光彩不像是假的,而他眼底的疼痛……亦是真实的。

会痛的人,怎么会死了呢?

接着,他们在红土坡的底下找到了那个被碎石封住的地洞。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碎石移开,一个巨大的黑洞呈便现在眼前,随即而来的一股子陈腐的腥臭气味便扑鼻而来,里面黑乎乎的,朱利尔斯看了看路米亚,对他说:“你身体不好,我进去就行了,你在地洞外等我。”

路米亚微微摇头,笑道:“朱利尔斯,你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我破过蛇胆,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胆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轻轻拍着朱利尔斯的肩膀,路米亚走到身边,露出迷人的笑容,“走吧。”

想了一下,朱利尔斯知道自己是拗不过路米亚的,于是点了头。

而另一边,追着两人气味赶过来的卡伊在穿过陷阱密布的坑地之时,心里突然一阵紧绷,浓重的硫的气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每往前一步都举步维艰,不知为何,他本能地厌恶这种气味。

突然脚下一空,卡伊吃了一惊,而此时,他的脑中突然浮起了一个记忆片段——

那是长大一些的卡伊,大约十二三岁,有一天,他流浪回家,走错路,误到这片危机四伏的冰原,毫无经验的他差点就落进滚烫的白水中,然后,有人救了他。

是一名浑身裹着兽皮的兽人,看不见他的脸蛋,但是可以看见他微微翘起的唇。

带着轻蔑,和不屑。

本就不信任他人的卡伊自然连道谢也不肯就想走,但是意外的,那个兽人却就地说起了关于雪狼族灭族的故事,其中包括他之前曾有模糊印象的……兽耳族。

“是兽耳族害死了我的族人?!”年少气盛的卡伊当即发怒。

而那人只是微微一笑,不作他言,然后起身指着西南方向,幽声说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个方向。”

“我要找的人?”

“对,你要找的人,就在前方。”那名奇怪的兽人说完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要找的人……

是谁?

回过神,站在那翻滚的白水边缘,卡伊忽然觉着自己有些耳鸣,而鼻息间那人的气味却越来越清晰,他猛一咬牙,顾不得这么多,急忙追逐着气味过去。

地洞深处,空气异常难闻,也非常干燥。

岩壁被烧得异常滚烫,在这样的黑暗中,就如同沉陷地狱般,因为不熟悉路况,朱利尔斯变得异常小心。

“这种地方……真的有那人需要的东西吗?”路米亚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炎热窒息的环境。

摇了摇头,朱利尔斯回道:“义父说在地洞最深处。”

“喂喂喂,你还真听他的话……难道你不怕我们找不到,被困死在这里么。”带着玩味的语气,路米亚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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