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站在朝堂上,脸色都黑了!
他这么也没有想到,皇帝会顺手免了江南道的七省夏粮岁贡!
他们本来就大的窟窿,现在更是补不上了!
但是还没完,他们之后合计了一下,库房现在账户上还有四千万石粮食,事实上库房里只有一半,也就是二千万石,另外的二千万石,全部被他们分了,虽然他们只分了其中的一千五百万石,剩余五百万石是直接给三皇子的,这个是定数,本来他们的是一千万石,不过这不是盛京雪灾么,他们就又多弄了些拿出去卖,赚钱是赚钱了,但是窟窿大了去了!
本来,三皇子已经想好了,江南道有七个省,每个省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夏粮的岁贡,等到时候最少可以堵住一千万石的窟窿,等到了秋季的时候,又能再来一千万石的粮食,二千万石,他们就算有救了!
因为每次收完夏粮,就需要给各个边防驻军送半年的粮食过去,要不那种边防重兵,没了粮食可是危险呐!
那几十将军因为当初三皇子陷害太子殿下,连带着十万先锋大军都跟着陪葬了,对三皇子早就心里不满至极,他们如果联合发难,别说三皇子,就是皇帝也得头疼,武将不同于文人,他们只认拳头不认理儿啊!
管你什么理由,到时候不给吃喝,他们真的敢朝皇帝要个说法的!
这一笔,可就是二千万石出去啊!
库房里,可就真的没粮垫底儿啦!
“现在怎么办啊殿下!”户部尚书别看在朝堂上挺稳当的,但是现在关乎到身家性命的问题啊,他要是还能淡定的来才怪!
“怎么办怎么办,本殿下怎么知道!”三皇子更烦,现在爹爹每天都跟他哭诉,说宫里人人都欺负他,这个不好那个不行的,他也无能为力,现在整个后宫中人谁不知道皇答应被皇帝厌弃了的?各个都想踩他们一脚。
162.准备让他们跳吧!
“殿下,咱们可以把二百万石的改成废弃的发霉物质,这样咱们就可以堵上四百万石的窟窿了。”书记是负责库房的,他明白,这些上头的人如果顶不住了,他这个最小职位的人,肯定第一个被推出去当替死鬼,所以他是几人之中最着急的,这才冒着老大的压力,跟三皇子提建议。
“傻子!”三皇子怒恕:“二百万石怎么就成了四百万石?”
“我的殿下啊,您想啊,咱们报上去二百万石的发霉粮食,其实,咱们库里根本就没这个发霉的粮食啊,所以速二百万石,咱们不就剩下了么?再把它放到库里,这不就是多出来四百万石了么?嗯!”书记很有条理的说了自己的打算。
果然,三皇子和其他两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这么明白的问题,怎么他们都没想到呢!
“那就发霉多些粮食么!”户部待郎是三皇子的表亲,自然贪的更多,闻言之后这不就更心大了。
“不可!”书记心里暗骂蠢货,但是现在他能说出来,只好跟他们摆道理:“发霉二百万石已经是极限,如果发霉太多,那就是户部的储存不当,玩忽职守,所以这是极限,不能太多,不过,如果咱们可以收些陈粮进来,也能堵上一些,陈粮便宜,又不会有用,卖价也便宜,等过个一年半年的,在发霉一批,几批下来,窟窿就会越来越小了不是?”
三人闻言,频频点头。
于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谁也不知道,随后回到家里,这个书记就打发家里的一个老仆去了街上的糖瓜铺子,给家里的孩儿买糖,同时也有一个佟炎修大人家的个小仆人,发了月钱,跑去买自己心水很久了的糖块解解馋。
两个毫不相干的小人物的行踪,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啦!
之后到了夏季,皇答应不知做了什么,反正皇帝把他的位份又给升到了皇贵人,虽然还没有回复他皇贵夫郎的位份和代为执掌凤印的事情,却解了他的禁足,可以让他随意的出门了,太子殿下对此并不反感,而是一笑而过。
原来的皇贵夫郎、现在的皇贵人,毕竟执掌后宫多年,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这种人,他这么多年人脉,不是一个禁足令和位份就能全部抹杀的,太子殿下也同样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现在只能放任他们的小动作,不过,后宫再怎么折腾,也就是那一亩三分地儿的大小,而朝堂上才是重点,他要的是整个天下,而不是跟后宫那些人置闲气儿。
炎炎夏日,盛京附近的田地,也在春风回暖的时候,补种了小麦,因为水稻成熟期不如小麦来的快,所以盛京周边的县府都给家发的成熟期短的苗种,补种到了田里。
不过,这些补种的东西,可不是在江南,而是都得到深秋才能收获,更因为是补种的,所以成熟率很低,也就勉强够农家人自己吃的而已,皇帝也深知此时他的百姓们肯定都在埋怨朝廷,也不敢再次征粮,甚至再次下旨,免了周边所有遭受雪灾的县府的岁贡,并且免税三年。
这道旨意一下,三皇子一伙人更是雪上加霜,征税征粮本就是他们上下其手的时候,现在皇帝今天免了这个,明天免了那个,他们的机会越来越少不说,库房里的空缺的东西都还没补齐,时间长了,大家都担心节外生枝啊!
期间发生了了一个小事儿,就是户部的书记因年纪老迈,已经上了奏折,申请致仕了,书记员外郎已经六十岁了,虽然身体也硬朗着,无奈他的官职是个肥缺,掌管国粮库的记账人员,那得多少油水儿啊!
估计书记员外郎也是着清了自己有几分几两的重量,自己提出了致仕,户部尚书假惺惺的挽留:“老员外郎可是户部的元老了,掌管粮库多年,哪怕是致仕也是可以到七十的嘛!”
“大人呦,老头子我多谢大人的厚望了,但是老头子真的是老了,这几天连大朝会都差一点儿误了时辰,自己也有些丢三落四的,这要是还能耳聪目明的,老头子肯定追随大人为三皇子效犬马之劳,可是现在不行啊,老头子不能帮忙,也不能帮倒忙啊!”书记一阵苦笑,他前些时日,在大朝会上,好悬没起得来床,差一点儿迟到喽,大朝会啊,那可是所有在京官员都必须出席的议事朝会,可不是平日里的小朝会,就五品以上的官员们觐见而已。
户部尚书也知道这件事情,当时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回头就把年纪能当他父亲的书记员外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户部本就与工部的人都是属于三皇子的势力范围,与三公不和,与其他四部更不和,九卿就更别提了,人家九卿全是军部的,对三皇子意见大了去了!
这要是被抓了个小辫子,他们肯定会被狠狠的报复的,不过幸好,最后关头,书记员外郎还是赶上了,没迟到,不过也够惊险的了。
而且他对这个书记的位置,早就垂涎已久,总想着安插个自己的人进去,可以更多的调换出粮食,他们就能贪没的更多!
无奈书记这个老人家太胆小,总是跟他们打太极,不让人知道库房里到底有多少精米的库存!
这回好了,他自己主动提出致仕,他就可以顺带按个自己人进去!
这户部,还不是自己的天下么?等他给三皇子筹够了粮饷,三皇子在成为太子殿下,那他家嫁过去的哥儿,岂不成了太子夫郎!
一旦三皇子登基称帝,那他雀光辉就是当朝国丈,他们老雀家就是当朝的后族,当世的第一家族啦!
越想月前途光明的雀尚书,十分痛快的给老书记员外郎赵明远,在致仕请奏上盖了大印,在皇帝允许致仕之后,还相请了户部所有的官员,为老书记员外郎送行。
私下里,赵明远还去了一趟三皇子的府邸,在书房里,将自己这么多年看管的账目,都交给了三皇子:“殿下啊,老臣老了,不能再追随在殿下左右,请殿下收下这些个账目,以后对殿下会有帮助的。”
三皇子看着好几本户部的密账,一时间也感慨万分,这个老书记,是当时他刚刚接掌户部的时候,第一个投靠他的人,这几年没少帮他的忙,甚至比起后来他推举上去的户部尚书、他的岳丈都要能干,无奈就是年岁太大了,他就是再活,也活不了几年了。
“老员外郎是要去哪里?直接回乡吗?”将账册都收了起来,开始关心一下老人的归去问题。
“是,老臣的家乡是江南道七省之中的剑南府,现在还有族里的祠堂在那里呢,圣上赐了老臣一些金银财帛,老臣回去后,置些产业,也能安稳的度日了。”
“那就好,本殿下再送老员外郎一些心意,希望老员外郎别推辞!”毕竟走给自己干了这么些事情,三皇子也不好意思一点儿血都不出不是?所以三皇子也给了老员外郎一些银两和布匹。
老员外郎一脸的感激涕零,最后离开书房前,犹豫了一下,一跺脚一咬牙,直接跟三皇子说了出来:“殿下啊,老臣要走了,最后给殿下提个醒儿,您的岳丈大人有些不知足,您得多多提醒着他一下,库里的粮食虽然多,但是保不齐哪天圣上就要清点一下库存,军部的那些人也都不是鲁莽之辈,纯帅千军万马的人啊,哪个能是表面上的武夫?您得自己心里有数儿!”
三皇子没有想到,老员外郎竟然会和他说这些,一时之间也有些怔愣,老员外郎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留下三皇子自己在书房里,仔细的思量着自己的话。
没有人看到老员外郎在上了马车驶离了三皇子府的范围之后,脸上露出的讽刺与鄙夷的笑客,皇子怎么了?皇子也是庶出,终是比不上中宫嫡出的太子殿下……。
在夏秋之交的时候,户部尚书奏请皇帝,选拔新的粮库书记员外郎,皇帝让他们推举人选,户部的人,推举了他们雀尚书的亲侄儿崔文明,接手了老书记员外郎的职位,这个崔文明别看名字叫“文明”,其实人呢,一点儿都不“文明”,说是“贪得无厌”倒是挺合适的。
“为何要推举他?”太子殿下不太明白,怎么不安插自己人进去,反而还要让户部尚书家的亲戚加进来!
“殿下不知道吧?”佟炎修摸着茶杯笑的很云淡风轻:“此人乃是人渣中的极品,推举他上去,那些老鼠们会越来越大胆的!”
“哦!本宫明白了。”太子殿下一听就听出来了,现在户部就是个空壳子,外表看着光鲜,其实里面早就空空如也了,皇帝素日里虽然有些察觉,但是无奈三皇子那边做的是滴水不漏啊!
没证没据的,谁都不能善动户部,那可是一国的钱袋子和粮仓啊!一个不好,可是要动摇国本的。
但是外部看着再好,也架不住内里越来越多的蛀虫啃噬,就凭借他们的亏空越来越大,等事发的时候,他们就会越来越惨!
回去之后,佟炎修就给田金松写了长信,要他们做好准备,因为,他们要收回户部了!
163.老县令杨松鹤
“我就是不知道都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这就忙着来找你商量来了!”田金松解释完信里的意思,这才跟莫天涵说明了一下他这个着急带着香哥子回门的原因,毕竟他们才成亲,如果他自己登门,有些不妥,还不能让家里人都知道他们的事情,只好在成亲的第三天就回门,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说事儿了,家里人也不会起疑,不是不相信家里人,而是不想让他们才担心。
莫天涵听了这些消息,第一时间为的他太子弟弟叫了声“好”,这样才是一个政客的行为,而不是跟在他面前是一个长不大的臭小子。
不过,兄弟有事情,他这个做大哥的也得帮忙啊!
那个什么三皇子的,一定要拉下马!
轻轻的敲打着书桌:“既然起因是粮食,那就多多的弄粮食备着,还有,必须要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运抵盛京才行。”
“粮食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运抵盛京啊?”田金松不解的问莫天涵。
“你想啊,那个庶子会引为什么丢了那个部门?不就是粮食的问题么?咱们的人如果接手了,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补齐了粮库里的亏空,又不会激起民怨,你说,上面那位会怎么看新上任的?”莫天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田金松,这个人聪明是聪明,就是对官府的那一套有的时候会白目的厉害,也怪不得盛京里的那位大学士,不让他参政了,就这样的,迟早是让人炮灰的命!
“对对!我糊涂了!”田金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没办法,朝堂上的事情是他的硬伤,他真心不能理解那些官员们的心思。
“咱们得弄到一批粮食,还不能惊动到别人。”莫天涵喝了口茶水:“可以用粮店的名义,收购粮食,虽然不能太多,但是,也不会少多少,我还得多开几家粮店,你的那些铺子也收购,就说是给店里预备的粮食,不是还有酒楼饭店么?夏粮反正也哂的差不多了,多多的收,这个时候不会引人注意,等秋粮的时候,再收!”
“可以!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善水府,那里是水路交通要道,虽然不产粮食,却是商业集散地,咱们也在善水府开两家粮店,收购粮食到时候还能更方便!而且那里走水路的多,东西多少外面的人也看不出来!”
莫天涵想想也是,如果真如田金松所说,他还真的得去一趟,毕竟他也听说过,善水府是江南道七省之中,唯一一个不以产粮而闻名的州府,它是以商业闻名的,因为善水府依山傍水,是南北水路交通要道,也是有名的商业物品集散地,如果在那里设两个粮店,收购多少粮食都没问题啊!
“这个咱们过两天就去看看,家里反正暂时没什么大事儿,秋妍还得好几个月才能生呢!”
“嗯,咱们那些酒楼,现在已经开进了所有的州府,年底就能进了盛京,到时候就更方便了。”田金松接着给莫天涵报喜。
“好,这个目的可是达到了。”莫天涵美滋滋。
“但是林家在善水府开了个淮南酒楼,里面卖的是淮南牛肉,听说,配方从你这儿拿了去的?”田金松想到这个事情,就有些不高兴,因为林家的酒楼,就开在雅客居旁边!特别让人生气的一个地方!
“怎么?抢咱们生意了?”
“可不!”田金松义愤填膺:“就开在咱们雅客居旁边,还说什么是从偏远之地弄来的配方,弄个大锅煮着牛由骨头,烫着些粉丝和着白菜,放上两斤牛肉,就敢卖二十打钱!偏偏那些人就跟没吃过一样,天天爆满!”
“你且让他们析腾去,等着看好了,不出三个月,他们家的酒楼就得出兑!到时候,兑下来,给我开铺子!”莫天涵笑眯眯的眯缝了眼睛,田金松打了个冷颤,他怎么忘记了,这位可不是个吃亏儿的主,看看于家就知道了,再想想林家曾经算计过莫天涵一次……,嗯,他舒担了,他就等着看林家哭好了!
还没等他们俩动身去善水府,盛京又来了好消息,善水夫府尹王逸晨任期满了五年,这会儿要回京述职,他早就上了析子,力荐杨老县令来接人这善水府府尹一职,反正杨老县令也岁数大了,估计过不了几年就得致仕了,用他来过渡新旧府尹的交接问题,是再适合不过了。
王逸晨是清流一派的代表人物,他的力荐得到了大多教人的赞同,并在朝堂上附议他的请奏,皇帝对善水府一地还是很看重的,也不想因为这些派别的争斗影响到这个南北水路的集散地,这几天各个大臣和各个势力,都对善水府府尹一职虎视耽耽,天天在朝堂上挣得不可开交,王逸晨的析子一上来,皇帝就仔细的看过了,看了看无门无派别的杨老县令,在对比一下那些各个势力推举出来的人,可是看着老县令顺眼多了!
尤其是王逸晨推举的理由,是因为其“德高望重,治理有方,遇难不退,深得民心。”的评语,还附着了今春征粮,只有杨老县令治下的镜水县,接了征粮令之后,粮食是按时按点到达的,并且无惨杂未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