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攻妻计(大梁情史 包子)——斐成章
斐成章  发于:2015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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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嬴岚话锋蓦地一转,问道,“你和蓟家那位现在相处的还不错吧?”

不明白为什么会和蓟常曦扯上关系,嬴城含糊带过,“嗯,大哥你现在已经闲到来关心这种小事了?”

“怎么是小事?”嬴岚不赞同的一瞪,“若你俩相处和美,那我要说的这件事就绝不是一件小事。”

被他吊足了胃口,嬴城忍不住了,“别卖关子行不行。”

“不久前你曾向我打听北疆的事,还有印象吗?”

嬴城心脏重重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北疆出大事了,接着担心蓟常曦他家人是否安全,脱口便问道,“蓟老将军他们……”

“四弟——”嬴岚笑出了声,“你这回可是真要栽了。当初君父和爹还担心你和蓟公子无法相处,现在看来——”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非常明白。

嬴城愣在了那里。

“我也不逗你了。”嬴岚闹够了自己弟弟,大发慈悲一摆手,“本以为北疆那边不过是小打小闹,现在看来……不太好。他有可能会过去。”

不用说出名字,嬴城也知道“他”指的是谁。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双手有些发麻,只能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但最终怎样,还是要看君父的意思。”起身拍拍嬴城肩膀,嬴岚说道,“我只是先告诉你一声,怕到时他要走,消息来得突然。”

“多谢大哥。”

走出亭子后,嬴岚的声音仍悠悠传到嬴城耳边,“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家侧君久等——”

夜风令人清醒。

嬴城又独自坐了一会,才朝永乐殿走去。一路上脑袋里盘旋的都是和嬴岚的对话。

北疆……真够远的,而且……也很危险。好不容易在这陌生时空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人,结果又要面对分离。如果蓟常曦去了北疆,那自己是否又会恢复到之前的生活状态——惴惴不安,彷徨迷茫,心无所依。

嬴城猛然回神,心无所依……就算是现在,也未曾有过依靠,怎么脑袋里会蹦出这么个词,奇怪……

强迫自己别再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他努力调转着注意力。

一声清斥却让嬴城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就见一华服男子正在教训低头认错的侍从。那人脾气很是火爆,只听得他骂道,“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还敢顶嘴?回府就让我父亲打烂你的嘴!”

嬴城皱眉,但显然并不想去管闲事,可往往天不遂人愿,你不想要什么偏给你来什么。

“喂,我说你,给我站住!”

脚下还没迈出几步,便被人叫住了。嬴城在心里叹气,转身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那个人。

待离得近了,他才看清来人的模样,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的倒是明眸丹唇、肤白俊秀,一股子傲气劲仿若八月骄阳,只是这性格——烂到不能再烂。

那人见到嬴城的样貌后,微微怔愣。

“有事?”既然对方不开口,嬴城便先出了声。无缘无故让自己站住,你总得有点事吧?

嬴城的语气让那人又不高兴起来,“你敢这么和我说话?知道我是谁么?”

还真是不知道。眼前这人看过去眼生的很,嬴城也疑惑——在长春园居然这么放肆,他到底是谁?

见嬴城沉默不语,那人哼笑一声,小巧的下巴微扬,一双大眼睛里都是得意,“给本公子听好了,我父亲就是当朝丞相、三公之首,赵德方。”

难怪——

对方自报家门,嬴城所有问题也就迎刃而解。赵德方是三朝元老、殿前权臣,势力盘根错节,就连国君都要礼让三分。其家中三子,两个为楔,均任居要职。唯一的器,也就是眼前这位——赵家的小公子。这人自小便受众人宠爱,性格嘛……嬴城给出了评价——骄横任性、飞扬跋扈。

纯属应付的说道,“原来是赵丞相家的小公子,今日有幸一见。”

于是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话的赵家小公子赵亭筠更生气了,“你这人知道我身份后也不行礼,真是没教养至极。”

“听闻赵丞相乃贤臣名士,其谦逊有礼深受国君赞赏,”即使对方是个被宠坏的小鬼,但嬴城没兴趣惯他那臭毛病,慢条斯理道,“我本以为丞相大人在教子育儿方面也是始终如一,见到小公子后,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你!”嬴城话中的讽刺之意,白痴才听不出来。赵亭筠脾气本就不好,气的跨前一步就想挥拳揍人,可惜动作太大,脚下被石块给绊到了。

嬴城完全不想去管他,但转念却突然想到这小鬼的父亲毕竟位高权重,若留下话柄会不会不太好,另外……也别给君父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吧。

电光石火间,嬴城步履微移,即将摔倒的某人已经被自己牢牢抱在了怀里。

短暂的安静——

赵亭筠反应过来后立刻开始跳脚,伸手就要去推开嬴城。嬴城反应更快,在对方碰到自己前,利落撤手,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让赵亭筠脸唰的就黑了下来——向来只有他嫌弃别人,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嫌弃他!

正待发作,就看见太子身边的主事太监薛贵提着宫灯朝这边匆匆走来。

在几人面前站定后,薛贵对嬴城深深一躬,“睿王爷,夜色太暗,太子让奴才来送您回大殿。”复又转身对赵亭筠行了一礼,“赵公子。”

嬴城也不再多说,只是点头道,“有劳薛公公,走吧。”

赵亭筠傻眼了,他追上嬴城,结巴的问道,“你你……你是……”

“是否还要我向你躬身拜别,赵公子?”

赵亭筠脸有点红,却依旧嘴硬,“少趁机报复!你是不是想去陛下那里告状?就算这样,我父亲也不会责罚我的!”

还真是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小鬼。明明只比常曦小一两岁,性格简直南辕北辙。嬴城看了他一眼,那人白玉般的秀气面容上写满了不服气,黑白分明的眸子藏着显而易见的心虚。

——没长大的家伙。

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嬴城不想再和他一般见识。

“你笑什么!”赵亭筠见对方不理自己,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人走,怒道,“嬴城!”居然直接把名字给叫出来了,这实在太过失礼。

一旁的侍从和太监被吓得跪倒在地上。

“赵公子,”嬴城淡淡开口,凤眸冷锐的扫过对方,“若你不懂规矩,我不介意替赵丞相来教一教你。”

他鲜少生气,此刻周身气息分外冰冷,是真的有了怒火。

没人敢说话。

嬴城薄唇微动,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放手。”

赵亭筠脸色苍白,纤长手指紧了紧,终是放开了对方的衣袖。

多看一眼都嫌烦。嬴城转身走出了长春园,面色稍霁,阖眼掩去了其中的锋利,再睁开眸子时,已有了柔柔笑意。远远看去仍旧风度翩翩,优雅如仙,哪瞧得见之前的半点威慑。

直到看见蓟常曦,嬴城才觉得心情开始好转。对上那双寒潭般的深邃双眸,所有燥郁慢慢平复。

还好自己娶的不是那个赵家公子,否则每天要被烦死。

蓟常曦没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只是告诉嬴城之后殿上的一些事情,无非歌舞的精彩,其他倒没什么。

等到无尽喧嚣终归平静,这一场庆典夜宴也总算告一段落。

回去的时候,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满了长平街。旁边的侍从帮嬴城和蓟常曦撑起了纸伞。

这种天气总是让人思绪翻飞,不知怎么又回忆起了八角亭中嬴岚提及的那些话。

自然而然的搂了一下蓟常曦的腰,嬴城说道,“过来一点,雪太大。”

蓟常曦嗯了一声,两人肩挨着肩,手背不时蹭过对方的手背,然而却没人去主动握起。

府中,灯火通明,热闹的气氛并未因入夜而减少半分。

虽没饮多少酒,宁祥却依旧端了一碗解酒汤递到嬴城面前,“喝一点吧王爷,否则第二天会头疼的。”

是么,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思考着宁祥话中的真实性,嬴城还是乖乖把那碗东西给喝了。

宴席上还不觉得,静下来后才发现一身酒味有些难以忍受,也不管宁祥说的什么太冷太晚,起身就准备去瑶仙池清洗一下。

“王爷,您身体才好没多久,万一又被冻着了怎么办?侧君都会怪我的。”宁祥苦着脸,自家王爷真是不省心。

“他只会怪我,不会怪你。”嬴城笑道,“侧君睡了么?”

“应该是已经歇下了。”

“明天别和他提这事,记住了。”说完,再不管宁祥,拉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只余下宁祥非常郁闷。

瑶仙池,顾名思义,美妙如仙界之境,是睿王府中的活水浴池。池水冬暖夏凉,且池中常年弥漫着浅淡的芳香气息,并未刻意添加香料,全为溪水自身所致,让人赞叹不已。

镶金龙凤柱身分列四角,口中俱是云海夜明珠,有水流从中细细泻出。周围雾气缭绕,清香幽幽,颇有几分玉宇琼阁之感。

嬴城站在光滑的池台上,不禁深深叹道:果然惬意。

缓步走近池台边缘,却突然听到了轻微响动,还未来得及惊讶,就闻池中有人轻轻唤了一声,“王爷。”声音也是带着几分诧异。

“常曦?”嬴城站在原处,水雾太重导致他看不清水里的人,所以本能的朝对方走了过去。

而那人像是受到惊吓,后退了几步,水中荡起小小的波纹。

蓟常曦怎么都没想到嬴城大晚上也会跑来瑶仙池。自己不过是觉得身上酒味太难闻,怕沐塘唠叨,才独自溜过来的,结果——

他身上现在未着片缕,整个人在池水中委实尴尬。

自和嬴城成亲后,他们一直相处如朋友,即使晚上躺在一张床上,那也是衣冠整齐。虽然知道两人的关系注定不可能一辈子都似朋友般单纯,但——

想要去穿衣服,可嬴城就在池台上,若从池里出来,必须浑身赤裸,蓟常曦还无法做到如此坦荡。

而这边,嬴城一开始并没有对方那么多想法,单纯有些意料之外罢了。接着他看蓟常曦迟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略一思索才猛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大梁,有楔器之分。之前神经太大条,以为都是男人,无所谓。等到后知后觉,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抱歉啊常曦……”嬴城暗骂自己搞了一个大乌龙,“我先出去。”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可他原本就走到了池台边缘,而瑶仙池常年氤氲润泽,台面大多湿滑,嬴城动作又急,于是悲催的一个踉跄,整个人已经往水里栽了。

蓟常曦被吓了一跳,虽说池水不深,可嬴城掉下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唯恐对方受伤,一时也顾不上其他,潜到水里就想把人捞上来。

水花在身边圈圈漾开,嬴城只觉得听觉和视觉都被瞬间剥夺了,他甚至无法睁开眼睛,呼吸也变得困难。然后有人拽了自己一下。

终于,还是努力看向对方。

水下的一切朦胧又深刻,他看见蓟常曦修长美好的身体,光洁的如一块玉,在水中舒展的黑发似绸缎,漂亮的双腿勾动着无色的池水,像极了深海中的人鱼。

一股拉力迫使自己朝上游走,接着水面震荡,重见光明。

“咳咳!”嬴城抱着蓟常曦,喉咙里很是难受。

“王爷,还好么?”蓟常曦拍着他的背,想让他顺顺气。

“没事……”被水浸了一会,人也清明不少。嬴城恢复片刻,想要侧头道谢,然而两人距离太近,动作间鼻尖碰到鼻尖,嘴唇也擦过了对方的嘴唇,温热而柔软。

一时他们都安静下来。

嬴城看着眼前这个人,他青丝还散在水中,乌黑光亮,比盛放的莲花还要濯丽。睫毛上水珠欲落未落。

衣服全部湿透,自己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柔韧赤裸的身体。脑袋有些发懵,双手还紧紧搂着蓟常曦的腰,嬴城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们的距离近到呼吸都像交融在了一起。

“王爷……”蓟常曦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却很低。嬴城错觉的以为他在自己唇间说话。

这人向来都是冷静淡然的样子,亦或是演武场上的锐利和强硬,此刻眸子半垂的示弱姿态让嬴城心口莫名紧缩了一下。他脸上有浅浅的红,不知是在池水中太久还是因为其他——

神使鬼差的,嬴城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让对方和自己对视。

蓟常曦那双墨黑深邃的眸子没了平时的从容,不易察觉的惊慌在水汽中蔓延。

他这样的表情让嬴城心软,不自觉的就把人放开了。目光所及之处,落在蓟常曦手腕的那个玄鸟图腾上,古老神秘,有一种诡魅的错觉。

嬴城看着他把衣服匆匆穿好,勉强镇定道,“我……王爷,我先回去了。”

几乎算是逃跑。

嬴城手臂交叠搭在池台上,身体却还在水里,若有所思——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啊。

第8章:红田玉镯

那晚发生的事情好像稍纵即逝的绮梦,两个人对此都闭口不谈。

嬴城本以为对方再看到自己时会不自在,但蓟常曦却调整的很好,第二天又变回了温和端庄的模样。怎么做到的?这让嬴城好奇又充满了探究,想要了解这人的内心,看看他波澜不惊的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幅景象。

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可以慢慢来。

然而自从嬴岚和自己说了北疆那件事之后,嬴城心里就像揣了个千斤重的石头,每时每刻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蓟常曦。理智叫嚣着对方是有知情权的,但私心又在絮絮低语——说了也无济于事,现在没法去北疆,只是徒添担心。

仿佛听到了嬴城的挣扎,嬴岚没有再对他提起过这件事。如上次一般,北疆就像一颗小小的石子,被扔进浩瀚大海后,虽有波动,但很快消声觅迹。

这不过是表象。嬴城总有这样的感觉——不时的动乱之下,有暗潮在汹涌,只是还未形成风暴。

最近他也总是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开始关心这些事情,是因为蓟常曦么?

两人相处将近一年,某些习惯和感情在潜移默化,嬴城越是了解蓟常曦,目光就越是容易不自觉的追寻着对方。他知道那个人喜欢安静,爱读古卷兵书,音律没什么天分,看似安静持重却偏偏嗜好甜食,尤其是桂花糖糕。即使在夜里,警觉性也很高,想必是在北疆养成的习惯。

他们止于熟悉,却无法更亲密。

蓟常曦在感情方面是个慢性子,而嬴城也总是存着那么一丝不确定。在未穿越前他对男人没有什么想法,但蓟常曦无疑是讨人喜欢的——太优秀,性子又好。来到大梁后,到底是环境迫使自己改变,还是……蓟常曦让自己改变?

眼看冰雪消融,江山染绿,他们的关系依旧没有任何突破和进展。像盛满沙子的漏斗——时间悄悄奔走,砂石亘古不变。

自庆典过去已经两月有余,春猎的号角发出低鸣,在万物复苏之际蠢蠢欲动。

大梁王朝,历任帝王皆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眼下六国分据,虽各自相安无事,为防患于未然,国君嬴从煜仍倡导骑射之风,民间高手因此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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