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包子养成攻——南风不尽
南风不尽  发于:2015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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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有脾气。”陈迹捂着嘴笑。

就在这时,鼓起的被子忽然抖动了一下,陈迹看过去,发现里面的人痛苦地蜷缩了起来。陈迹连忙抖开被子,秦翊一脸青白,紧闭着眼,冷汗淋漓。

陈迹慌手慌脚地把他扶起来,掰开他死死握成拳的手心,按照小田说的为他一圈一圈按摩腹部,他好像真的疼得很厉害,连牙关都咬得咯咯响,却始终一声都不吭。

“还疼吗?要不要吃药?”陈迹拨开他被冷汗浸湿的额发,男人却只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角,靠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喘气。

陈迹心急如焚,想起身去找药和水,刚刚转身,一只满是汗的手突然伸了出来,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

陈迹惊讶回头,却已经被一把拉了回去,“咚”地一声撞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

“爸……”

秦翊近乎喃喃自语的声音让陈迹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爸……”

细长的手指沿着陈迹脸上的轮廓一路向下,最后抚上了他的唇。

陈迹觉得脑子好像卡住了,一片空白也发不出指令,他只能这样颤抖着僵在那里。

不会吧……他怎么会……他不应该认不出自己了吗?

就在陈迹心乱如麻之时,那只汗湿的手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陈迹被迫抬起头来,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热热的呼吸已经压了上来。

温热的唇,异常柔软的触感,还有企图撬开牙关的舌头。

陈迹脑中轰然一响,完全死机了。

第7章

快到傍晚了,空气被风吹得凉爽起来,陈迹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躺在草地上发呆。

因为还有几个镜头没有拍,所以那天之后并没有像陈迹想得那样立马就卷铺盖下山,而是又逗留了两天。

不过他的戏份已经全拍完了,所以最近在山上都很无所事事。

可是越是空闲,陈迹就越觉得烦闷,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的感觉让他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呐喊。晚上也睡不好,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就会滋生异样的幻觉,明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却仍然能感到灼热的呼吸和干燥的唇又……于是他只好按捺住怒火,睁眼到天明。

脚踩压草地的声音传来,陈迹稍微扭过头去,就看见笑成一朵娇花的小田。

自从那天在山下见过阿蛮后,他嘴巴就合不拢了。

“阿蛮接受我的求婚了。”小田贴着他躺倒,抱着戴着铂金戒指的手喜不自胜地翻滚了好几圈,完全不顾草屑会沾满全身。

“你已经说过上千遍了。”陈迹眼皮都没有抬。

“我真的很高兴啊,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辞职回家结婚了。”小田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辞职?”陈迹转过头去。

“对啊,我和阿蛮现在的工作都太忙了,几乎没有相聚的时间,而且城市里的房子我们也负担不起,所以商量过后还是决定要回家乡去生活。我已经有了一点积蓄,亲戚也说会帮我介绍一份稳定的工作……”小田望着万里无云的长天,眼里全是对未来的憧憬,“虽然朝九晚五的生活不一定会习惯,但想到会有自己的妻儿就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阿蛮也会辞职吗?”

“是啊,难道我一个人回去结婚吗?”小田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陈迹默然,也将目光举向了泛着晚霞的天空。

重生过来几乎每一天都有阿蛮的陪伴,虽然这丫头很凶,但却最大程度地弥补了陈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也正是有她的帮助,他才能够有勇气慢慢适应新的躯壳和生活,因为就算遇到什么不公平的事情,阿蛮也会帮他撑腰。

阿蛮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这样的认识让陈迹感到安稳和宁静。

可是现在阿蛮要走了,他就好像被卸掉了一直依靠的墙壁,有种要靠自己面对未来风雨的不安感。但陈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阿蛮也有自己的人生啊,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自己应该祝福她。

想到这,陈迹转过头对小田说:“你可要好好对她。”

小田怔了怔,然后一脸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应该担心我才对啊。”

陈迹联想到阿蛮的武力值,不禁失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小田忽然说:“不过,阿蛮和我说她很不放心你。”

陈迹转过头,小田依然看着慢慢暗淡下来的天空。

“她说你……那次……醒过来之后就变了,所以她很担心你。”

陈迹知道他说的是原身自杀的事。

“她说你变得很安静,一点都不像以前大大咧咧的样子,不再执着当演员,也不再时时刻刻关心秦翊的动向,有时候她觉得你心里好像装着很多事又说不出口,于是每天都摆出好像看尽世态炎凉的沧桑大叔脸。我以前和你接触不多,也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但这几天和你相处下来,我在你身上也找不出同龄人的感觉,你死气沉沉的程度差一点就能赶上秦翊了。”

那有什么办法,他本来就是“死”大叔啊。陈迹在心里嘀咕。

“不过说起秦翊,我辞职之后,这家伙估计又要过上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小田有点烦恼地揉乱了头发,“妈的,我为什么要担心那个烂人。”

秦翊。这个名字让陈迹想逃避。

“你知道在我之前,秦翊那臭脾气气走了多少个助理吗?”小田一边说一遍掰着手指算,“靠,数不清了,反正肯定有十几二十个,而且每个都干不到一个月。只有我和小赵跟他最久,但最后连小赵也忍无可忍,在上个月递交了辞职信。”

陈迹忽然想起那天在公司,确实是看到两个助理跟在秦翊身后,可是到上山拍摄的时候,出出入入却都只剩下了小田一个。

“其实我也忍不了啊,可是又觉得他很可怜。”小田自顾自地说着,忽然转过头来看陈迹,“唉,你不是他的铁杆粉丝吗?你知道他曾经害死过人的事吗?”

陈迹心头猛地一跳,被他看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我……我不知道啊……”

“秦翊害死过人哦,我可不是乱说,这是他自己说的。”

小田神经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搞得陈迹也像听鬼故事似的紧张起来。

“好像是半年前的事情吧,他喝醉了,你也看得出他有很严重的胃病吧?这种自己有病还找死喝酒的人令人抓狂,而且他脾气那么差,我要去夺他手上的酒瓶都下了好久的决心,还以为又要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没想到他只是和我说:‘今天是那个人的忌日。’,我问他:‘那个人是谁?”,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说‘被我害死的人。’”

陈迹垂下眼睛,不动声色地把快要颤抖起来的手抄进了裤子口袋。

“阿蛮从小就教育我有八卦一定不能放过,因此我连忙追问他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只是醉眼朦胧地盯着酒瓶看。我都不知道那个酒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超市里买的便宜货嘛,又酸又涩一点都不好喝。秦翊真是一个怪人,他明明是个大明星,挣得钱我一辈子都挣不到,却总是穿着旧得半死的衬衫,喝着十几块的梅子酒。”

“我……我对他的事没什么兴趣……”陈迹结结巴巴地想要站起来走人了,他不想听了,什么都不想听,那些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哎,你别急啊。”小田却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继续说,“我也和你一样,等得都烦了,后来啊,他低着头,像回忆起什么似的开口了。”

陈迹僵硬地屏住了呼吸。

“他说:‘那个人在医院挺了两天,我就站在重症室外面,隔着一层玻璃,亲眼看着他死去。他临死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安安静静地走了。’”

“从那之后,我的人生就结束了。”

“他这么说。”小田想起来的时候嘴角也黯然地垂了下去,“真的,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说这些话时嘶哑发抖的声音,他一直低着头所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哭,但他弓着消瘦的背坐在地上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很可怜。”

“就像被遗弃的猫狗一样。”

这句话让陈迹心尖一颤,他忍不住闭上眼,又回想起两天前的夜晚。

被秦翊亲吻后他立刻就清醒了,不知道哪里找回的力气让他狠狠推开了秦翊,那家伙往后一仰,重重地跌到地上。

一边拼命擦着嘴,一边紧张地窥探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表情。

那声“爸”让陈迹乱了心神,可是触及到男人仿佛还没睡醒一般迷蒙的眼睛,他砰砰直跳的心又渐渐平静下来。秦翊是绝对不会认出他的,没这个可能,不要自乱阵脚。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秦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久之后,那失焦的眼神才慢慢聚拢,他就这么躺着,又盯着陈迹看了良久,才非常缓慢地抬起了胳膊,遮住了眼睛。

“又是梦吗……”

他这么喃喃自语。

那声音明明轻得几乎听不见,陈迹却连心脏都疼得紧缩了一下,即使只是稍微看一眼地上的男人,全身都会被汹涌而来的悲伤席卷似的颤栗起来。

因为就像小田说的那样,那样的秦翊,真的。

“就像被遗弃的猫狗一样。”

第8章

“把那个给我,对对,就是那瓶。”

两个大男人挤在窄小的厨房,陈迹努力伸长了手才按照小田的指示递给他酱油。客厅里时不时爆发惊天动地的笑声,不用望出去也知道是抱着电脑捶桌狂笑的阿蛮。

从山上的拍摄地回来后,阿蛮和小田就决定辞去工作,辞职信已经交了,但因为老板出差还没有批复,所以他们两人只好先联系搬家公司,把一些大件的家具和行李寄回去。

“不小心把床也拆掉寄回去了,所以我要来住你家。”

三天前出现在陈迹家门口的阿蛮理直气壮地说。

寄居在别人身体里、住着那个身体的家的陈迹完全没道理拒绝阿蛮,所以就请她进来了。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小田也到了,用的理由如出一辙:“不小心把床拆了。”但陈迹觉得他脸上分明写着“老子绝对不会让老婆和别的男人同处一室的!”

“可是只有两个房间。”陈迹踌躇了一下。

但小田的眼睛立刻闪亮了起来:“我可以和阿蛮同……”

“给老娘滚去睡客厅。”阿蛮冷笑一声,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

于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变成了三人同居的局面。

电饭煲“哒”的一声跳到了保温档,陈迹过去把热腾腾的米饭以及蒸架上的馒头端到了客厅。因为阿蛮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看电影,陈迹又无所谓,而小田小声抗议却再次挨了一拳,于是厨房外面那个饭桌就再也没用过。

阿蛮把刘海扎成了冲天辫,穿着小田宽大的t恤和旧校服裤,盘着腿抱着笔记本电脑满脸红光地看着什么,不时就爆发出一声:“好姿势!”“亲下去!”“yooooo,在一起!”

陈迹瞥了一眼,刚好看到一个男人将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撕开了衣服,他连忙调整出一脸正直的表情移开目光。

阿蛮的爱好真是难以理解啊。陈迹一边把馒头掰开一边想。

小田耍杂技一般端出了三菜一汤,汤是胖头鱼和豆腐一起煲的鱼头汤,淡黄色鱼油下是鲜香的奶白色鱼汤,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陈迹立即不客气地盛了一碗。

小田早就贱兮兮地端汤凑到阿蛮旁边一起看电脑上的影片,虽然播放的影片让小田脸上变幻莫测,但他仍然装作很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头挨着头肩膀挨着肩膀,看阿蛮看得入迷,小田就承担了负责喂食的工作,时不时还偷亲一口。这种状况下,陈迹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儿,默默喝着自己的鱼汤。

明明是在自己的房子里,却显得像客人一样拘谨,陈迹开始怀念起重生前那个小小的单身宿舍了。虽然又破又烂,有时还会漏水,窗户也关不牢,床板也硬得半死,但那种扎扎实实属于自己的感觉让人住得很踏实。

饭才吃到一半,小田有点犹豫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不舍地往阿蛮身边腻了腻,但他很快烦躁起来,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好几圈,终于把目光投射在陈迹身上。

“小陈啊……”

陈迹应声抬头,看到小田极其谄媚的笑容不由打了个哆嗦。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陈迹不由慢下了掰馒头往嘴里放的手。

“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到第一医院住院部502病房?”他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不锈钢保温桶。

“你有朋友住院了吗?”

“……是吧。”

不知为何,陈迹总觉得小田回答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

虽然有点可疑,但陈迹想了想还是决定点头,与其留在这里当电灯泡,还不如出去帮忙跑个腿。就当是饭后散步吧。

看陈迹接过了饭盒,小田心情愉快地重新腻回女朋友身边,像只小狗一样蹭着阿蛮的肩膀。陈迹被他肉麻的样子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穿了鞋子就匆匆出门。

第一医院离他住的公寓并不近,陈迹蹲在公交站牌前研究了很久,幸好最后没有搭错。等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到达第一医院的时候已经超过七点了,天边最后一丝光线被降临的暗夜吞没。

问过值班的护士,陈迹乘上住院部的电梯,经过走廊的时候收到了小田的短信,上面写着:“你只要把饭送到就可以了,就算对方发火砸掉你也不用理,回来就行。”

陈迹一头雾水,又对着触屏手机琢磨了一会儿才想起返回键是哪个。前一阵帮阿蛮搬家的时候被她看到自己还在用诺基亚的键盘手机,她用狐疑的目光质问:“你的肾5呢?”,完全不知道肾5是什么玩意儿的陈迹一言不发,最后还是阿蛮在他房间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个银白色的手机塞给他,还被她白了一眼:“好好的手机不用干嘛。”

陈迹无奈,偷偷观察阿蛮和小田好几天,才稍微琢磨出这种没有按键的手机是怎么接拨电话和发短信的。当然这种手机好像随身电脑一样干什么都行,但对于记忆停留在九年之前的陈迹来说太难了。不仅如此,他因为当司机也很少接触电脑,当阿蛮问他为什么不回他微信、扣扣、不去微博帮她点赞的时候,他也很无助,这里面他唯一听说过的只有扣扣,或许原身有账号,但他完全不知道密码。

脱节的大叔要跟上新社会的步伐还真是难啊。陈迹一边想一边抬头去看墙壁上数字牌号。走过了半个走廊后他停在了502的病房前。

门虚掩着,他轻轻敲了两下后直接推开了。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坐在床上的男人和他膝盖上的猫一起转过头来,陈迹僵立在门边。

秦翊像玻璃珠子般冷漠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陈迹在心里把小田咒骂了一万遍,但只能强装镇静地站在那儿,他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子:“我替小田来送饭。”

不知为何,秦翊的目光渐渐软和了下来。

他虽然没说话,但那种如芒针在背的感觉已经消失了,陈迹壮着胆子把保温桶放在他床边的柜子上:“你慢慢吃,那我就先走了。”

陈迹仿佛逃命般转身,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一个生涩的声音:“……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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