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谷对我说,“公司现在请成赖川先生策划下半年的形象广告,苦于没有合适的模特,成赖川先生刚刚看中了你,如果你不喜欢也不用勉强。”
成赖川插话说,“理事长,我这次冒险启用新人,如果池田先生愿意做,您为请超模所准备的巨额资金就可以省了对吧?”
我看了看直谷,他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虽然我听不懂成赖川的意思,但我大概能猜到,直谷对这件事可有可无,没什么期待。我正觉得赋闲的日子难熬,可以找点事做当然很愿意。
“是什么样的广告?”我问。
成赖川说,“在见到你之前,我脑中没有一点想法,现在我的构想已经成熟于胸了。你的气质是典型的东西方混血但是在东方生长的人,这一点跟弘谷集团的身世背景一样,所以要着重彰显你的个人气质,要令人印象深刻的那种……”
这时直谷打断他,“等一下,我想问问,池田,你是混血儿吗?”
我说,“不是。”
直谷说,“既然不是,成赖川先生,您的假设不成立,还需要说下去么。”
看来直谷不高兴了。
成赖川很意外地张口结舌。
我不晓得直谷为何刚才不明确地表示不想让我接受,现在又很不礼貌地打断人家的说话。
我说,“对不起,那我先出去了。”我失落地走出去。我在想,我能帮他省钱不是好事吗,他为什么那么不高兴。
很快,成赖川走了。会客厅只剩下直谷一人,我又拿着刚才的设计图纸来问他。
“千夜,我觉得这架轮椅的设计不好,你别采用了,好吗。”
直谷心不在焉地问,“有什么不对?”
我说,“你怎么也要升降式的?你坐着它不觉得蜃得慌吗?”
直谷突然大笑,“哈哈!薰,你真好哄,我随便编了个故事给你听,你就一直记着!呵呵呵……”他笑个不停。
我稀奇,“啥?你编的?那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真实?而且,那个女人不是说他丈夫是自杀的吗?”
直谷笑出了眼泪,“他丈夫确实是冻死的,不过是自杀还是他杀警方一直没有定论,至于他是怎么半夜爬到房顶上去的,可能只有作为妻子的设计师清楚吧。”
我惊愕,“你说什么?你是说她谋杀了她丈夫?”
直谷说,“我可没那么说过。哼哼,升降式的椅子只是我个人的构想。”
我怒火中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哼!”我把图纸一丢,气哼哼地走了。
直谷,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你先告诉我要相信爱情,爱情能够超越生死,现在你又说爱情是靠不住的,不会爱一生一世,更不会爱到永远。我究竟该相信哪一个你?
第32章
第二天,直谷问我,“薰,你是不是很想当当模特,拍拍广告?”
我笑了笑,“多亏你替我拒绝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从来没接触过那一行,一定会破坏公司的形象。”
直谷转着轮椅进来,“你这么说就是在埋怨我咯?”
我说,“我倒是无所谓,但你让成赖川很难堪,你不是说他是最权威的广告策划人吗?你总得给人家点面子吧。”
直谷不屑地一笑,“那个人想跟我讨价还价,还太嫩了点。启用新人是件冒险的事,他暗示我把请名模的投资分给他一份。我怎么能叫他牵着鼻子走。”
“是这么回事啊……”我在想,怪不得在我表态之前,成赖川说了那样一番费解的话,“可是,你把他的灵感扑灭了,这样对公司来说不是一种无形的损失吗?”
直谷不以为然,“我只知道,如果他在一个月之内拿不出可行的策划案,就得赔偿公司十亿,在这之前他一定要灵感迸发,说不定他会求你去给他当模特呢。哈哈。”
我竟忘了,直谷是堂堂弘谷集团的理事长。看见他和过去一样狡诈,我稍稍松了口气。
我决定把平衡拐的试验做下去。以前的平衡拐是利用物理原理帮病人找平衡,体型很蠢,我想为直谷设计一双轻巧的智能拐,让他乐意站起来走路。直谷不知道这件事,我要等到试验成功之后再告诉他。
过了不久,果然像他说的那样,成赖川过来请我拍广告。
成赖川走后,我急着问,“千夜,我去拍广告不会引起花山会长的注意吗?”
直谷说,“不会的。策划案中你是戴着面具的。”
我放松下来,“原来如此。呵呵。戴面具是你的主意吗?”
直谷微笑着说,“没错。只要我知道那是你不就好啦。你想成为公众人物吗?”
“不想,还是保命要紧。”我问,“你是怎样使成赖川妥协的?”
直谷说,“钱咯。”
我终于明白直谷上次为什么不耐烦地打断成赖川的说话,因为就算我是八国混血,也必须要戴上面具,所以那个什么东西方的构思根本不会被直谷采用。
这日,东条伤感地给我打电话,“薰,你已经把我忘了吧?”
我说,“怎么会呢,只不过最近比较忙。”
东条说,“你怎么一次都不出来?难道是那个该死的娘娘腔不让?”
我说,“一真,你说话小心一点,这里到处是耳目。另外,我不敢做让他生气的事,因为那样会对你不利。你不是答应我会忍耐吗?”
东条愠怒地说,“我已经忍耐了这么久啦!要是你不敢,那我过去找你好了!”
我说,“别来!这儿每条路上都有监视器,你一接近,他就会在电脑上看到,你根本进不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等我有机会溜出去看你,你千万别来。”
东条焦躁起来,“已经两个月没有那个啦!薰,你真的不想吗?你不是说他那方面已经不行了吗?难道是在骗我?”
我叹了口气,看来东条已经被我给惯坏了,如果不去安慰他一下,恐怕他真会傻呵呵地跑过来正中直谷的下怀,到时候倒霉的除了他还是他。
我悄悄对着电话筒说,“一真,今天晚上你在房子里等我,我会偷偷溜出来一下。好不好?”
东条惊喜地说,“真的吗?太好了。”
我说,“十二点如果我没去就明天。”
东条失望地说,“啊?我不要明天。薰,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出来好吗,求你了。”
我不耐烦,“好吧好吧。我快被你逼死了。”
东条笑着说,“薰,我爱你,我等你,一定要来噢,早点哦。”
吃晚饭的时候,直谷很关心地问,“薰,你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是,很好。”
直谷端详我的脸,“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很闷?”
“啊?”我连忙说,“没有啊。”
他不以为然,“可是你看上去很没精神。”他扔下餐叉,攥紧拳头用力敲着额头,“我这样每天坐着轮椅转来转去的,像个该死的怪物!呼——连我都已经厌烦我自己了!要不,我把你送到国外去吧!”
我说,“不去。我没有厌烦你,纯粹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他低着头,失意地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全部答应你,……要不,把东条一真和那个小朋友叫来陪你好了……”
“不需要!”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很无理取闹,虽然你身体不好,但我也要惩罚你。”我把他从椅子上抱到轮椅上。
他惊恐地问,“你要干什么?”
我推着他走进卧室,“千夜,我们很久没睡在一张床上了,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我不同意!”他拼命转动双轮,“别过来!”
我抢先一步跑到门口,抓住他,“千夜!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我不会脱你的衣服的。”
他大喊,“不行!”
“怎么不行!之前我们不是那样睡过吗?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都没有问题的啊!”我跪在他的轮椅前,抱着他的腿,听仆人说他腿上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了,有时他半夜还会尿床。可是我不在乎这些,这只会让我更想珍惜他。
“求求你,千夜,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他烦躁地闭着眼说,“你给我出去。”
我有一种直觉,他可能窃听了我的电话,但不敢肯定,在他的态度中看不出端倪。
我给东条打电话,“一真,今晚我去不了,对不起。”
东条很讶异,“为什么!”
我说,“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好吗?”
东条在电话里大喊,“不好!到底为什么!”
我说,“一真,你说话那么大声,我的耳膜差一点被你震破。”
东条暴躁地说,“混蛋!我在问你话!”
我说,“因为……我吃坏肚子,卧床不起了。”
东条说,“骗谁啊!一个小时前还好好的呢!”
我说,“你不相信我?那好吧,我死也要过去让你验证一下,让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手脚冰冷、一点力气都没有。”
东条有点傻,“啊?是真的吗?那你有没有吃药?身边有没有人?还是我过去吧!”
我说,“别来。我这里应有尽有,仆人也多得很。你一来,直谷就会把你扔到酒桶里泡酒,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现在这样子也没法保护你。”
东条问,“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有点怪怪的?”
我忍俊不禁,“因为我在闹肚子啊!不跟你说了,我要上厕所,你千万别来哦!”我挂了电话,轻吐了一口气,忽然感觉门口有人,一转眼,竟是直谷。
“好甜密,为什么不去呢?”直谷透过玻璃冷冷地瞅着东条他们住的那栋楼房,“不过,拿他泡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我混乱极了,头脑在嗡嗡作响,“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不出来我是在敷衍他吗?求你体谅一下我的心吧!”
他淡淡地盯着我,“你的心?你还有心吗?本来,我准备过来和你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我以为你真的很想我……”
这一刻我知道了,他的确窃听了我的电话。
我说,“相信我,我很想你……”
他伤心欲绝地说,“住口!你没必要对我撒这种谎,薰!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这是你的施舍!”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你要离开我就趁现在吧……我不拦你!”
我站起来,“千夜,我不喜欢这样的你!那个不接受第二眼目光的直谷千夜已经死了吗!告诉你吧,我想你快想疯了!我早就忍不住了!”
我把他抱上床,用毛巾堵住他的嘴,强行让他趴在床上,绑住他的手,脱光他的衣服。他拼命挣扎,却丝毫不起作用,因为他腹部以下都不能动,他腿上的肌肉的确有点萎缩。
我伏在他身上,笑着说,“千夜,你一定想不到会在自己家里被强吧?不管你同不同意,不管你有没有快感,今天我都要进入u!”
他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怨恨。
“有快感吗?”我问,“知不知道现在进来的是什么?”
他仍然愤恨而无奈地望着我。看来他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
“是我的手指,”我在他耳边说,“别担心,我会先稍稍把你这里撑开一点,涂一些润滑油进去。”
他抗拒着,脸颊又红又热,紧紧闭着眼,他一定是在咒骂我。他的却很乖,一点都不拒绝,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条件反射地裹紧我的手指,虽然感到一丝缺憾,但我还是非常想重温它。
我注入一支润滑剂,鱼贯而入。我问,“千夜,我达到你深处的时候,你应该是有感觉的吧?”我把勒在他嘴里的毛巾解下来,尽可能深地潜入他体内,“如果有感觉就说出来吧!千夜!像过去那样说你爱我,好吗!”
他宁死不肯配合,咬紧牙根一声不出。
我感到很灰心。
“对不起,可能对你来说这是莫大的侮辱,我会很快把它结束的,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这时,我的手机在他手边响起来,他快速地拿起手机,我却抓了个空。
“千夜!”我看见显示的是东条,一时急得满头大汗,“不要接!给我,好吗?”
他快速翻开手机盖,粗喘着说,“啊!薰!好舒服!我爱你!”
我慌张地捂住他的嘴,夺过手机一看,东条已经挂了机,我意识到东条很快就会跑过来,立刻跳下床穿衣服。
直谷汗流浃背地趴在床上说,“呵呵,这下看你要怎么说!”
我气恼地把毯子扔到他身上,“这下你满意了!”
楼下一片嘈杂,我掀开窗帘一看,东条已经被人绑了起来。
直谷说,“薰,性不能证明什么,要想证明,你就打开窗户告诉他,说你以后不想再见到他。”
“不,我不可以做那么残忍的事,一真会受不了的!”
“哼哼。”直谷淡笑着说,“你可以的。我调查过你们俩的关系,你之前为了麻宫能把他甩了,现在,我只不过是要你为我做同样的事。”
我狂躁地说,“过去和现在不一样!”
他的脸色阴下来,“这么说,你要让他跟我争?我用脑袋向你保证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你好好想想吧,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此刻,我真的是计穷辞尽。
我近乎哀求地说,“千夜,你要逼我做我已经后悔了的事吗?你真的希望我是那么残忍的人吗?难道你非要看到他受到打击,你才能平衡吗?我向你保证以后不再见他,还不行吗?”
这时东条在下面声嘶力竭地喊,“薰——为什么要骗我——你和他做爱的时候有想过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等你吗——”
直谷听到这些话忽然火气冲天,“妈的!那个娘娘腔的嗓音真恶心!你再不叫他走,我就要杀人了!”
我打开窗户,对东条大喊,“一真,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的喉咙忽然间被酸涩的东西哽住,“……请你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广告播出一周后,我竟接到了麻宫的电话。
麻宫气愤地问我,“广告上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而这时恰恰直谷在我身边,饶有兴致地问,“他说什么?”
我干脆扣上了手机。
直谷不爽地说,“你干嘛?听听他有什么话要说嘛!一会儿他再打来不许挂。”
果然麻宫又打来了,“池田,你知道吗,我对你很失望。”
我看着直谷,对麻宫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直谷微微地笑着。
麻宫说,“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你不但被三上智哉利用,还成了理事长的人偶。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