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回忆录+番外——金银元宝
金银元宝  发于:2015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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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他重蹈我的覆辙,我之前说过我对恐惧症治疗的研究很感兴趣,也一直想找到新的办法希望有所突破,我想的不是用极端的恐惧来治疗,而是心理治疗,比如催眠与心理暗示与恐惧模拟并行,但那时只是小规模的实践后我就觉得我成功了,发表的论文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但随后我意识到这样的方法实际上是揠苗助长,对恐惧症的治疗还是应该循序渐进,逐步上升高度,催眠和暗示只是短暂性的作用。

但我意识的太晚,已经有人开始实践我的理论,但却因此变得更加恐惧甚至失去了生命,我的地位和名声也一落千丈,只好转向别的领悟的研究,稳扎稳打才到了今天,但当时的失败让我刻骨铭心,以姜军的性格,与其让他后知后觉,等付出代价了才知道自己是错的,还不如直接把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既然如此,等会儿您帮我们好好跟他谈谈,让他不再执迷不悟。”潘丛等他说完后,在左赫觉的示意下领着他往审讯室去,而剩下的几人则来到了监视室。

等审讯室里只剩下两人时赖世奇才说:“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说的是真的?你跟那个Dare有关,跟死掉的那些人也有关系?”

姜军不安的玩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说:“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看他这样,赖世奇也明白了,有些痛心地说:“这些事我也有责任,在发现你思想偏激的时候我就该直接帮你纠正,而不是责骂你。不过。你参加什么互助会不好,偏偏参加一个要人命的,你那之前就应该跟我说。”

姜军抬起头来摆摆手:“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帮了我很多了!”

“那好,你实话告诉我,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这事儿,我帮你找个好律师,从犯总比主犯好。”

“……”姜军沉默着。赖世奇又问了他一遍,他才说”:“没别人了,钱忠是发起人,我负责策划和实施,现在他死了,唯一的知情人只剩下我,所有的惩罚也该由我来承受。”

“那你好自为之,我只当没你这个学生。”说完,走到了门口身后的姜军忍不住说:“谢谢您,如此我便解脱了!”

门把上的手顿了顿,赖世奇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记得我以前教过你的,有些选择一旦做了就没有退路,你没权利后悔。”

等他走后,姜军看着对面的玻璃,大势已去般地说:“我想好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

44、你在害怕什么? 29

“你们问吧!”姜军冲坐在对面的左赫觉和潘丛说,经过一夜,他显得异常憔悴,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胡茬,双手被手铐勒出了两圈红痕。

“Dare的建立者是谁?除了你和钱忠之外谁是主要参与者?”两人分工明确,左赫觉负责问话,潘丛负责记笔录。

“对心理治疗产生了兴趣后,我就常想中医上有以毒攻毒的说法,为什么不能用在心理治疗上呢?但我缺乏确切的例证和实验机会,在到诊所工作后,我接触到许多和我一样的人,他们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因为我说自己是赖世奇的学生,他们对我很信任,起先是以互助会的名义,后来我慢慢地将这些思想渗透给他们,钱忠挺感兴趣的,答应出资赞助,我便让他做了会长。”

左赫觉把薄荷烟绕在指尖,对姜军的回答波澜不惊:“就因为你是他们医生的学生,他们就能信任你?也没人对你的方法表示怀疑?”

姜军嘲讽到:“那是你不懂我们的痛苦,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确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反常规的治疗,不过我也没有拿枪指着逼他们一定要接受!如果一开始就不接受,大可以退出,一个简单的催眠加心理暗示就能让他们忘了看到的事,我们定期收会费,钱忠既能治疗又有钱赚,而我也能专心搞我的研究,何乐而不为呢!”说到此处,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邪恶。

“听你说了半天,你那自信满满的治疗方式具体是怎么进行?对这部分我们所有人都很感兴趣。”

论及此,姜军语含兴奋:“最简单的测试正如你们在森林里看到的一样,用威亚,土坑,溪水等来一次次反复进行,由浅入深,一开始都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我猜你们最想问的其实是终极测试和韩梅梅他们的死吧?”

左赫觉随意到:“问不问在我,说不说在你。”

“尼采说过,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你感受好呢恐惧的时候,恐惧也能感受你。”

姜军深沉道,“你害怕什么?你如果害怕高处,就把你蒙着眼吊到很高很高的地方,睁开眼睛看清你的位置,迅速把你放下来,再缓慢升上去,就像是游乐场里的升降机。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离地面最近的地方喊停,如果离远了,我会在那个高度让你直接砸到地面上,特牛你会让你忘了内心的恐惧,当你真正可以做到在贴近地面的时候才喊停,我会温柔地将你放下,而你的最终测试也就成功了!

如果你有尖端恐惧症,我会为你准备一个装满了注射器的深坑,你的双手会被手铐锁起来,钥匙就被埋在这些注射器下面,找到它你就能出去。放心,注射器上涂了药物,你不会感到疼痛的。

如果你害怕黑暗和孤寂,我会把你放进一个箱子里,在找个有沙土的坑把箱子放进去,千万别挣扎,越挣扎你下陷的越快,直至沙土完全将箱子掩埋。

如果你杞人忧天地害怕被埋,连看到沙子都害怕,那我成全你,你就站在挖好的坑里,我往下倒沙子,如果你足够冷静,全部的沙子倒完只会到你的颈部,不过,如果你战胜不了恐惧,慌乱下只有被埋死的命运。

在面对生命的威胁时,什么恐惧都可以忽略,很可惜,他们几人都失败了,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左赫觉嗤笑道:“失败的应该不止他们几个吧,那些人把生命交给你,死了你却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姜军无所谓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也算是为科学研究做了贡献吧!不过,左警官,我倒是很好奇你这样的人会害怕什么?”

“怎么?你想帮我也设计一种死法?”左赫觉声音冷冷的,“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我,如果你能找到我的弱点,你就知道我害怕什么了,可惜,你已经没机会了。”

姜军说:“是吗?总有人会找到的,你可要小心哦!”

左赫觉毫不在意,问道:“那个穿灰斗篷的人是谁?”

“就是会长钱忠啊!”

“是么?”左赫觉怀疑地看着他,“我看你挺听他的话的,你跟他都没认识多长时间吧?”

“没办法,只有他注资,Dare才能运作,我的研究也才能进行下去!你们还要问什么,折腾了一宿没睡,我累了。”看样子,他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左赫觉走近他,居高临下地问:“那你呢,你实验过没有?”

姜军的脸色变得煞白说:“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不想回答吗?估计是滋味也不好受吧!我佛慈悲,施主本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你可以归去了。”

姜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觉得左赫觉是不是疯了,怎么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他在说些什么?左赫觉却大手一挥,命人将他带下去了。

潘丛问:“组长,你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潘丛没再问,他清楚左赫觉不想说的东西,谁都不可能让他开口,转而说:“这下算是结案了吧,这次报告谁来写?”

“随便。”左赫觉淡淡地说,戴上贝雷帽,往门外去了,看着对面办公室里正在和有关部门办移交手续的姜军,他似是自问的说:“真的结案了么?”

45、你在害怕什么? 30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总算是结案了,左赫觉却一言不发地坐在位子上转着帽子玩,眼却一直看着桌上的几页纸,随后拿着帽子上了天台。苏遇从办公室出来打算到天台去透透气,推开门便看见左赫觉倚着栏杆在抽烟,人说有的男人在抽烟的时候别有味道,更不必说像左赫觉这种本身就很有气质的男人。

“装忧郁真不适合你。”

左赫觉转过身,苏遇正站在他身后,一身修身的休闲西装上罩着随风摇摆的白色大褂。他摘下眼镜走到他身旁,问道:“不是说戒烟了吗?”

用手指夹着抽了一半还在荦荦绕绕冒着薄烟的烟,左赫觉说道:“大脑当机了,清醒清醒。”

随后两人就是一直沉默,直到他手中的烟快烧完了,苏遇才说:“听说你们结案了,恭喜。”

“表面上来看确实如此,但我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决。”

这应该就是他说需要清醒的原因了吧,苏遇心想,于是说:“说出来听听,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左赫觉点点头,灭了烟蒂,把姜军的口供跟他描述了一遍,让他消化了几秒钟才说:“你觉得如何?”

“感觉太顺了,照你所说,前一天他还一直沉默,即使是你变着法儿地折磨他的意志力和精神力,他都没说,但之后他却想通了,而且连态度都变了,像是什么来着?”

左赫觉接道:“如释重负。”

苏遇点点头:“不过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也可能是他觉得大势已去,赖世奇不也劝了他么?他把赖世奇当医生和老师,所以他的话应该很管用吧。”

“我可不觉得我想多了,”左赫觉说道:“他的话看似很顺,其实不乏漏洞。首先,他和钱忠,我向他们公司的人了解过,他是个办事十分谨慎的人,到他手的项目每笔投资和预算他都会考察清楚了才会考虑上报实行,仅仅是产生兴趣,他是不会轻易就对一个还未估算过利益的团体进行赞助。”

苏遇说:“你的意思是他们中间还存在某种动力,让钱忠可以省去顾虑,放心地投钱。”

左赫觉说:“嗯。其次就是那些加入的人,对某种事物存有恐惧的人心理防备性都很高,不可能说姜军是他们医生的学生就会无条件地相信,加入什么互助会。想当初我刚来警局的时候,不少人就已经知道我和局长老头的关系了,但他们该不待见我还是不待见,对我的办案能力也很怀疑,所以不论他与赖世奇师生关系是真是假,光是他在诊所里只是一个清洁工的身份就很难让人信服。普通人可没法靠‘有天赋’去相信一个人。”

“这么说,他们中间确实存在某股力量。”

“走,我们再去看一遍姜军之前的表现!”左赫觉突然说道。

两人来到之前扣留姜军的监控室,把他的录像调出来看,左赫觉操控着鼠标,说:“他情绪出现变动一共有这么几个地方。”他把几个画面一一切出来,第一个就是姜军说要见赖世奇时,他一改之前平静的表情,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第二个是和赖世奇见面时,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即使在赖世奇要走的时候也还是轻握成拳;第三个是在左赫觉问话的过程中,他的语调和情绪其实都略微不时变化,但表现最强烈的是在左赫觉问他有没有做过关于社交恐惧症的测试和想询问其细节的时候。

左赫觉一边把关键的地方标注出来一边给苏遇解说,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一会儿,话头也停住了,苏遇奇怪地问:“怎么了?”。他不答,一直反复地在看某段录像,苏遇明白他这是发现了什么。没打扰他,默默地离开了。

等左赫觉回过神来,屋里静悄悄黑漆漆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坐在电脑前的人的侧影,他伸了个懒腰,轻声笑了一下,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渗人。看看时间,来到楼上,敲响了所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所长大人还在埋头筛选case,看是他来了便说:“小左来的正好,我刚看完你们的结案报告呢,要知道这个案子有关部门和外界都在一直关注着,现在能破案你功不可没啊,看样子我很快就能安排结案的新闻发布会了。”

“择日不如撞日,尽量把它安排在明天,如果可以多请几家媒体的记者。”

所长诧异地说:“你不像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邀功的人啊!”

左赫觉回答:“低调多了偶尔也要高调一回,怎么怕我风头太大抢了你的位子?”

“不对,我还是觉着哪里不对,透露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左赫觉故作神秘地说:“你猜!”

所长清咳一声说:“不管你有什么行动,好歹要跟我这个所长打声招呼不是嘛!所以,说说吧,我年纪大了,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还真是怕你做出什么令我心脏承受不了的事!”

“天机不可泄露,即使你是我的孙侄也不例外!”说完站起身,“就这么着,我先走了,总之你尽量安排。”

所长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好歹尊重一下我啊!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一夜,姜军在移交正式部门的车上沉默不语;这一夜,苏遇把晚饭热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入睡,等的人也没有回来;这一夜,左赫觉泡在图书馆的通宵阅览室里,彻夜未归。


46、你在害怕什么? 31

第二天上午事务所里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这次案件的涉案人,Dare及具体细节进行了公布,并提醒人们增强自我防范意识,有关部门也将对类似的私人或公立群体进行调查走访,整治不合法的。整个过程左赫觉并没有出现,所里安排了专门的发言人。

镜头转换,远离闪光灯和喧嚣的地方,左赫觉站在一户人家门外,屈指敲了敲,来人打开门,诧异地问:“怎么是你?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啊,干嘛又来找我?”

“来找你帮个忙!”

“哈?”

在客厅坐下,左赫觉问:“Dare没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该上学上学,该玩玩呗!”

“你的恐猫症不治了么?”

左赫觉来找的人便是赵贞,只听她无所谓地说:“这算不上什么非治不可的大病吧,今后我离那玩意远点也就是了,我可不想像韩梅梅一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其实你们逮到我的那次我就是打算退出的,毕竟这些事儿确实不好,我就想趁着会长死了,搞不好Dare就该散了。”

“说起你们的会长,我倒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左赫觉说道,“你们里面是不是有个穿灰斗篷的人?你认识他吗?”

赵贞点头:“是有这么一个人,算是里面的灵魂人物吧,活动大都是他策划的,对成员的鼓励和减压治疗也是他,连King这样的人也对他很尊重。不过他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说起来好像他和King一样都很奇怪耶,正常的心理辅导课都不会来。”

“会长不是每次都有参加的吗?”

“谁说他就是会长的,你可搞错了!”赵贞神神秘秘地说:“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几乎所有的成员都以为他就是会长,可我知道他不是!”

赵贞有些得意,接着说:“有一次活动结束后,为了躲韩梅梅,我故意等人都走远了才离开,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就听见树林里有人讲话,躲在树后面我看见是King、灰袍人,和另一个跟我们打扮一样的人,我亲耳听到那个灰袍人对他们说‘King,你尽快安排好下一批最终测试的人,还有钱忠,准备一下,这批人里面可能会有你,你对自己的情况最了解,希望到时你可以成功。‘总之,灰袍人跟会长绝对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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