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儿子来种田(包子)上——青青子襟
青青子襟  发于:2015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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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要是踩下来,新鞋子也就变成爸爸鞋子这样了,你还要来吗?”

这是达达的死穴之一,三岁多的孩子也不知道受谁影响,居然有些洁癖,衣服裤子脏了一点儿就不乐意了。苏钧见达达平时也挺合群,小伙伴在地上打滚,玩泥巴什么的,他在旁边鼓掌,但要让他自己在沙子里滚一滚,他就一定矜持了。

达达努了努嘴,低头看着早上才换上的新鞋子,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留在原地不动。

苏钧和赵强一直忙到了中午一点钟才把地面都清洗干净,把卷闸门打开到最大,今天的太阳很好,估计到晚上五六点的时候地板就能完全的干净,到时候就可以把货放进去了。

仓库里面有很多干货,必须保证地面干透了才能入库,不然会受潮。

苏钧洗净了手,招呼一边的达达,“咱们先回休息,等下午的时候里面再过来了。”

这会儿时间,达达也差不多饿了,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苏钧顺道买了菜和赵强回了自己家,赵强今天依然在他这里蹭饭。苏钧利落的做了三菜一汤。

吃完了饭,苏钧又把石溪镇淹水了事情分别网店了微博上贴了个公告,说明这两天延迟发货的原因,当了会儿客服,苏钧关了电脑想着先睡个午觉。

还没有合眼,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

打电话的是苏钧的大婶陈秋霞。上次她儿子苏哲在苏钧这儿碰了壁,陈秋霞就一直在心里觉得膈应。

他觉得那时候苏钧不但不借钱,还提出要入股,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心太黑了。

不过她也没有把这事往老太太的面前说,更没有告诉老三一家。苏应声再怎么不待见苏钧,苏钧也是他儿子,撕破了脸皮还是一家人,比和他们亲一层。

他家和苏应声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去和苏钧借钱,怎么都有些不合适。

这几年来,两家的关系渐渐的变淡了,老太太本来一直偏心她丈夫,对她儿子苏哲那更是宠到了骨子里去,要什么给什么。

以往每年拜年的时候,老太太私下里都要多塞给苏哲几百块钱。现在却渐渐的淡了下来。

苏哲今年都二十七岁了,高中毕业考了个大专,没想到读了半个学期就觉得无聊又跑了回来,和以前高中就辍学的那一群人混在一起。心比天高,手上却没有真本事,折腾过一阵子现在依然一事无成,老太太可能也觉得苏哲没多大出息,就渐渐的把视线放在了苏应声后面生的那对双胞胎上面。

特别是现在在一中读书的苏清,每次苏清回来,老太太就笑眯眯的拉着苏清说话,逢人就夸苏清的成绩多好。连对以前一直看不上眼的老三都好了许多。 老太太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在家里却依然说一不二,性格又一向的强势,除了老三,老大老二都问老太太借的有钱,自然得哄着。

老太太年轻时候肯做,胆子又大,生产大队那会儿,为了吃饱她一个女人三更半夜的翻过两座山,穿过墓地,避过别人注意偷偷的种了一小片玉米地。

后来政策变了,老太太又是第一批每个乡镇的去赶集的,到处卖毛巾布匹,手头因此也积蓄了一笔钱,丈夫死了之后一直一个人过,也不靠儿女养活。就连着三个儿女也不知道老太太手里究竟多少钱。

陈秋霞因为那次苏哲借钱碰壁,没少在老太太面前编排苏钧,老太太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对家里的男孩明显比女孩好很多,苏钧却是一个例外。陈秋霞当然知道因为什么,苏钧是他妈是在怀了九个月摔了一跤,把没足月的苏钧摔了下来,算是捡了一条命。

老太太却一直觉得有蹊跷,觉得苏钧不是苏家的孙子。后来苏钧大了些,老太太看着孙子只和他的妈张的像,和自己儿子一点儿都不像,就更加疑心了,也没少在苏应声面前抱怨,让苏应沈注意到。

苏应声本来随便听听,也没放到心思,但是耳朵听久了就成了怪,那时候他和苏钧母亲的感情也不怎么好,也就开始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这心里一有鬼,看什么就都成鬼了。

原宿罪,长得像自己的母亲也是一种过错,听起来滑稽又可笑。

“苏钧,我是你大婶。”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苏钧心里咯噔了一下,先前看到是个陌生的来电他也就没多想接了,这会儿他后悔接电话了额,知道事妈又来找他了。

“大婶,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苏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风景直截了当的问。

“你上次不是说要入股苏哲的砖厂吗?这样好了,你也不用入股,苏哲把所有的股份都转给你,大家都是一家人价钱也好商量,你看怎么样?”

苏钧愣了愣,在心里冷笑。

这会儿也好意思说主动说把砖厂转给他,还做出一副大方的姿态,看来是真当他是冤大头什么都不知道。

苏钧的语气淡淡的,“不用了,我对砖厂没什么兴趣,苏哲不是办得好好的吗?我就不横插一手了。”

“砖厂是……蛮赚的,不过你堂哥他最近想转行,所以当然优先的转给你,你先前不是挺有兴趣的,不是挺想入股的吗?”

“你的好意心领了,苏哲既然做的好,就一直做下去把,我不需要。”苏钧这会儿说话已经有些生冷了,极力的克制,苏钧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强从苏钧说的话也大致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怎么,苏哲找你来当冤大头,要把砖厂转给你,让你帮他接那一手的烂摊子。”

苏钧的脸上冷意更深,“他想多了。”

“我看你也不会那么傻,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要是我,上次借钱的时候我就把人给赶出了,这会儿要和我提这些话,我他妈的就揍人,她那儿子现在都躲到县城不敢在石溪露面了,要不是两个老家伙拼死拦着那个破砖场早就被人砸了,就这样,还想让你接手,脑子里有毛病吧。”

上次苏哲和苏钧借钱的时候,坐在书房里面的陆亚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她对那种借不到钱就甩脸,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人深恶痛绝,

陆亚和赵强一致觉得苏钧太宽容大量了。

什么玩意,对那种货色陆亚觉得就应该不留情面的骂一顿,赵强觉得身体力行的教育也是可以的,让人清醒清醒,别觉得一切人都该将就自己。

然后两个人一致觉得,老板真是太温柔了,苏钧当时笑笑不发表意见,可以的话,他也想揍一顿苏哲,但是现在有达达心境就不同了,毕竟是拖家带口的人,他还得为达达考虑额。

他不想和苏家有任何的牵扯,也不想报复什么的,苏钧觉得只要苏家别来招惹自己,干扰到自己生活,双方就能安然的相处想去。

可是看着现在这种情景,貌似不太可能。

苏哲当时眼热别人砖厂赚钱,一心想着分一杯羹,也没经过什么考察,拉了一个有点儿钱的朋友,七拼八凑的各自拿出十多万块钱就合伙开了一个小的砖厂,买了两台机器,想着发大财。

应了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石溪镇一共就那么大的地方,已经有了的三个砖厂,刚好市场饱和。苏哲开了个砖厂,没几天就发现砖也不是那么好卖的,很多人修房子早就和其他的砖场定好了砖,他是才做的,又没什么门道。

倒也有熟人会光顾,不是完全没有生意。但是还是量太小了。

苏哲每天都要在砖厂亲自看着,来车子拖砖的时候,他自己也要帮忙上货。 一天累死累活,算下来,扣费成本和人工费,也就赚了那么点儿,和他想象中的落差实太大。

水泥砖在石溪镇卖不掉,若是就想拉到临近的镇子去卖,一车砖的运费都三四百,完全没有什么利润可言,本来做水泥砖一块就只有两毛钱的利润,赚钱靠得就是走量。关键的是苏哲现在走不了量。

苏哲没有办法,总不能开着砖场败落吧。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把砖的价钱往下面调了五分钱。

恶性的竞争,大多数的人都喜欢实惠,生意渐渐的起来了,订水泥砖的人多了起来。

苏哲这么做,其他的三家不同意了,有一家的老板还跑上门说了,这是破坏了行业规矩,苏哲当时笑了笑,趾高气扬,“这砖的价钱又不是全国统一价,我自己打的砖,我愿意降价就降价,和你们又什么关系,还欺负我一个新来的不是。”

老板气得当时就被哽住了,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种事情警察局也不管不了,再说了,苏哲有一群狐朋狗友,平时就霸道惯了,谁惹谁倒霉。就是被警}察抓走,也就拘禁个几天,出来了变本加厉,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家也都只能绕着走。

另外三家砖厂的老板只能是打落牙齿混血吞,商量了下,还是保持以为的价位,熟客倒是都没有走,仍然在这儿拿货,而有些则因为价钱去了苏哲哪儿。

一块砖便宜五分钱不算什么事情,但修一栋房子的长千上万块砖累加起来,钱就少了许多。

水泥砖打出来之后,还要放置一天完全晾干了定型才能卖,问题就出在这儿了,苏哲砖厂的销量上来了,做砖的工人经常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却依然供不应求。

近来天气却是连绵的阴雨,水泥砖就更加不好干了,有次司机误把才放了六七个小时的砖块装车了,苏哲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本来准备把这批砖追回的,走到一半却停下了脚步。

等了两天,买家竟然也没打电话要求退货和换货,没人发现,就和往常一样。

砖放置五六个小时和放置二十四个小时外表都凝固了,外面几乎是看不出的,既然这样,苏哲觉得自己又何必每次都等一天一夜。五六个小时就出货既能提高效率又能提高产量。

说不定……别人都这么干……

下了决定,苏哲就吩咐工人,只要成砖的表面凝固就可以装车,有熟工当时就提出反对,觉得不妥,苏哲自然是不会听,他心里想着抓住了商机,没有放手的道理。

再说了,他现在也是表面上的风光,砖厂的车进进出出的,看着热闹,但是他把价钱降了五分,利润少了四分之一,其实赚不到多钱钱,这些自然得靠数量补上来。

事情发生并不是没有预兆的,先前就有人和苏哲反应过,怎么有几块砖刚下车就碎了,苏哲当时推脱说是工人上车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的,下回把碎了的砖再补上。既然已经这么说可,大家也就没多想,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

一直到这次的暴雨,才东窗事发,一栋用了苏哲砖场里的水泥砖修葺的房子出了问题。那栋房子打好了地基之后,才修了一楼的墙面,就因为暴雨不得不停工了。有两面墙在前天雨下得最大的时候突然坍塌了,本来没人会想到砖有问题,到了第二天水退了下去,才发现地上的很多的砖居然散了开了,水泥和石头分开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让人心惊。

这事情传的很快,首先找苏哲问责的就是那栋房屋的主人,苏哲自然是推脱,接着有人发现了自家用苏哲送来的水泥砖休憩的围栏出现了裂痕。

本来就没有完全成型的水泥砖,再在上这一直以来的阴雨天气,一直没机会干,泡在水里不出问题才怪。

很多人要求退货,更甚的是有些人气愤苏哲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开玩笑赚黑心钱,闹到砖厂的时候,苏哲人不见了。

在他那里买了水泥砖的人,有些已经用在修的房子上,虽然暂时没出为题,谁都不能保证以后不出问题,毕竟这是关系到全家安慰的问题,泡泡水就散开了,不就是豆腐渣工程。

苏哲不见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别人自然又找到了他家里,苏国强和陈秋霞夫妇急的团团转。

苏哲的妹妹苏沫前年就嫁了人,这些年没少补贴家里,父母由着哥哥胡闹,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倒是劝过几次,都不起什么作用。这次亲哥哥出了这件事,她在夫家也觉得没什么脸面,在娘家这路也就不管了。

总不能为了娘家的那些事情,把丈夫婆婆都得罪了,再说了,她比父母心里清楚,就算是没这次的事儿,自己那哥哥指不定还折腾出什么。

苏国强一早起来,就张罗着问别人借钱去了,陈秋霞心里不踏实,左想右想就想到了苏钧。苏钧上次还说入股来着……

苏钧完全不知道,因为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就被人惦记上了,挂了电话,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刷了会儿淘宝,就抱着儿子去睡午觉。

下午吃过了晚餐,苏钧才牵着达达才从家里出来,达达穿着小背带裤,背后还背着个小背包,背包里放着是他待会儿要喝的牛奶和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玩具,这会儿真蹦蹦跳跳的往前面跑,踩着夕阳的余晖。

跑了会儿,达达见隔着爸爸的距离有些远了,就站在原地不动了,等着苏钧走得近了些,他就又往前面蹦跶,一直这样重复。连着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雨,好不容易放风,他这会儿情绪高涨,又才吃饱喝足,有得是力气,苏钧在后面笑着看着他。

苏钧到的时候,赵强已经开始整理放在二楼过道的货架了,仓库已经差不多干了,苏钧让达达在旁边往,开始和赵强整理东西。

涨水的那天晚上,赵强急着转移,很多东西当时就混在了一起,要把它们一一归位,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

一直到了晚上八点,才大致的整理好货架,苏钧顾及着达达的作息时间,就打算剩下明天再来清理。

达达每天差不多九点准时入睡。

苏钧和赵强告别,抱着达达往回走,才走到了楼下就碰到了一个他绝对不会想看到的人,苏哲的妈,她的大婶。

下午的时候,陈秋霞之后又打了几个电话,苏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都没有接,不过看来是他想错了。

有的事情就算是你再怎么避开,它还是会找上你。

陈秋霞在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了,见到苏钧脸上带着笑的迎了上了,“小钧,你和达达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我等你挺久了。”

苏钧笑了笑,“大婶,如果你是和我说下午的那件事,还是请回吧,苏哲的那个砖厂现在闹出那么多风雨,不说是个烂摊子,而且我就算接手了,名声这么差只怕是以后别人也不会光顾,算是做不下去了。”

陈秋霞被苏钧一阵子抢白,愣了愣,这些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下午苏国强从妹妹苏应红那里回来,就借到了五千块。两口子商量着把砖厂的机器卖了,再把棺材本给掏出了,算过来算过去,赔偿别人的钱加上别人退货的货款,还是不够。

苏应红劝慰了两个小时,又帮苏国强出主意,最后却只拿出了五千块钱出来,推脱说她这会儿在和别人一起搞一个猕猴桃的基地,钱都投了出去,面子功夫做得足,又会说话,苏国强也只好拿着五千块讪讪的回来了。

苏应红平日里只要是不牵扯到钱的事情,她还是很愿意帮忙的。

苏国强晚上又准备去老三家,看看能接到多少钱,想着实在不行就求老太太,老太太以前这么疼苏哲,总不会坐视不理的,大不了被捡不到脸的骂一顿。陈秋霞在家里想着想着,就想到苏钧这儿试试。

“小钧,我不是让你接手你哥的砖厂,你不要难道我还能硬揣给你?你哥出的事情你应该也都听说了,事现在我和你大伯都快急死了,要钱的人都堵到家门口实在是不好看,你哥没你能干,我们这么大年纪还为他操心。”顿了顿,陈秋霞又问,“你看你能不能借点钱让婶这里缓缓。”

苏钧把怀里的达达紧了紧,达达本来都快睡了,这会儿听着陈秋霞说话,快打架了的眼睛又睁开了。有些好奇的看着说话的人。

“大婶,你这个忙我也帮不了你,苏哲来借钱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就那么一点儿钱,是应急用的,借给了你,我自己要用的时候没办法了。”

苏钧抱着达达要走,陈秋霞没想到苏钧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一着急,手搭在了苏钧的胳膊上,不让苏钧走,“你哥出了事儿,你怎么能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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