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社修为没有进阶前，能看到三阶修为以下修行者身体散发的灵气，三阶以上因为修为差距太多，天眼不能辨别。等金文社修为进阶到一阶中级后，他运灵力能看到文稷身体散发的异能现象，三阶修为周身散发的不再是黄色荧光，而是一股淡淡青气。

“不错，我是夜族人，因为要到漠北寻找一种特殊药材，怕惹人耳目，才运法术遮蔽修为。”夜洗一边说话，一边将身上的冥息遮掩术撤去，金文社的天眼立刻看清夜洗周身不弱于龙鲲的异能气息。

“你也是三阶修为！”看清夜洗身体散发的异能气息后，金文社惊呼，人们原来只以为羽族和龙族有三阶尊者，后来冒出了文稷，不想夜族竟然也有一位。

金文社一惊呼，文稷和夜洗都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惊讶，金文社暗叫不好，刚才一激动说出夜洗修为，将自己的天眼暴露了。

“夜族二殿下来碧峰山不会只为访友吧？”文稷没有追问金文社眼力问题，而是点出了夜洗的真实身份。

夜洗身份被文稷叫穿，说话反而直爽起来，不再文绉绉地说客套话。

“稷尊猜得对，洗这次前来，是听从羽族族长好心建议而来。”

“羽紫的好心建议？”金文社哪相信羽紫会有什么好心建议。

“羽族族长邀请夜族合作，共同来‘拜访’碧峰山。”夜洗拜访两字咬得特别重。

这个共同拜访当然不是普通拜访，必然是两族精英联合来碧峰山，来碧峰山的目的，当然是冲着七阶灵乌珠而来了。

金文社一听，额头就惊得冒汗，羽族和夜族如果联合对碧峰山下手，远在西部的龙族估计是无可奈何。

“二殿下为什么会拒绝跟羽族合作了？”文稷全身的防备稍微松懈，夜洗孤身前来，是告诉他和金文社，夜族拒绝了羽紫的合作建议。

“洗在漠北有五年，五年之中，见到的人形形色色，这么多人中，没有哪一位有社给洗的印象深刻。”夜洗瞧着金文社的目光带着赞赏。

文稷稍微松懈的身体，猛然又紧绷起来，盯着夜洗的目光如冰刀。

“二殿下何意？”

夜洗有点惊讶文稷对他的敌意。“在升州交易市场初次相见，社对贱民没有一点鄙视，这种态度在百族大陆少见，之后两年时间，社竟能让自己部族发生巨大改变，让洗非常意外。”意外之外也有佩服。

夜洗在漠北呆了五年是为了等一株灵药结果，为了掩饰这一目的，只能装扮成浪人魔幻提炼师呆在灵药附近。为了角色逼真，夜洗不时要到升州交易市场做些交易，因为扮演的是贱民身份，很受了一些歧视。金文社跟任何人交流都不自觉地带着平等意识，这种不同寻常的态度当然让洗侧目。

“虽只打了两年交道，洗已经将社当成友人。今年初春社遇困难，洗没能帮上忙，感觉惭愧。”

“是你让夜族改变的态度！”

金文社灵光一闪，明白为什么当初跟羽洁在升州交涉，夜族商楼楼主忽然间倾向支持文族，那时应该是夜洗回到夜族掌握大权了。

“洗回去得晚，好在还能帮上一点忙。”夜洗痛快承认。

“那这次洗是专门来告诉社，羽族对文族的阴谋？”既然夜洗表明对文族的友好立场，金文社也就直接询问。

“这是一方面，另外洗来是想跟社交易七阶大灵乌珠。”能让修行者避免进阶失败后果的灵丹谁不想要，夜洗不想跟羽族合作有他自己的考虑，但一颗七阶大灵珠，也是志在必得。

金文社朝文稷看了看，文稷的头微微点了一下，金文社叹了口气，心知今天又得让出一颗神药了，

“社先谢谢夜族长的暗中帮助，只是文族也很需要七阶大灵乌珠，如果夜族长跟羽族一样要交易两颗……”

“洗只需一颗，交易价格可比照羽族。”夜洗还不知道羽族跟金文社的交易价，不过夜洗认为，羽族付得起，夜族同样付得起。

“那好吧，那就一千极品子晶，两千五百中级子晶，另外请夜族长将水银配置方法写给文族。”即使夜洗出价比羽族低，金文社也得卖，不然夜族跟羽族一联合，对于碧峰山就是灭顶大难。

“行！”夜洗一口答应，从腰间取了一个皮囊，从中掏出金文社报的极品和中级子晶数目，又将一张纸片递给金文社。夜洗腰间的皮囊也是空间储物袋。

金文社咂舌，夜洗不愧是夜族的王子，财大腰粗，巨款都是随身带的。

粗粗清点了一下子晶数目，金文社将七阶大灵乌珠递给夜洗。

“哦，对了，升州罗烟商楼昨天传来一个讯息，羽族跟夜族合作不成，好像要在升州交易市场单独对文族发动贸易进攻。”夜洗临走时丢下一个消息。

金文社一愣，有龙族和夜族支持，他想不出羽族怎么对文族发动商贸战争。

第48章

夜洗走后不久，羽族如约将子晶和六只羽蛋送到碧峰山，六只羽蛋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孵化。

从羽族和夜族得来的子晶被金文社分成三份，一份放在小石山密室，一份放进自己的芥子袋，另一份孝敬了文稷，文稷修炼和作战都需要子晶补充灵源。

羽族按照约定送来交易物，金文社安心不少，有了大量子晶作后盾，对夜洗临走丢下的消息不是那么焦虑。不过为了应付羽族，金文社还是做了些安排，派斐长老和文辛到升州四处活动，送了一些礼物给羽族之外的四大商楼楼主。礼物中最贵重的是修行者都渴望的三阶小灵乌珠。

升州城主看着十颗三阶小灵乌珠，脸色阴晴不定。

“城主！文族这礼咱们不能收啊，如果让羽族知道，肯定会动怒。”升州城主的心腹规劝。

“文族只送礼给升州吗？”升州城主咬了咬嘴唇。

“不是，听说龙族的春雨楼，夜族的罗烟商楼，鸳族的商楼楼主都有份。”

“他们收没收？”

“收了，去送礼的文族长老出来两手都是空空的。”

“鸳族的商楼楼主也收了？”升州城主突然轻笑起来。

“是啊，真让人意外，向来胆小怕事的鸳楼楼主竟然敢跟羽族的眼中钉接近。”

“胆小怕事的鸳族都敢收下文族礼物，本城主为什么不收！”三阶小灵乌珠在市场上是买不到的。

“可是羽族……”升州城主的心腹惊讶，不说瞳族向来亲近羽族，就是自己城主跟羽族族长亲弟弟羽洁的特殊关系，升州城主的心腹都以为升州城主会拒绝文族的拉拢。

“升州城是个商贸城市，只要公平贸易，我们都应开门欢迎，如果有谁违规交易，自有五大商楼共同协商处理。我们只需听从商楼意见就行。”

从目前情况来看，龙族跟夜族态度明显跟羽族相反，羽族厌恶文族，龙族和夜族却跟文族亲近。文族有两神族撑腰，羽族想对文族搞小动作没那么容易。墙头草鸳族正是发现这一情况，才接受文族的礼物。

“城主，属下明白了！”升州城主的心腹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主公的意思，光有升州城跟羽族商楼打压文族货物，没有其他两商楼配合，打压计划不会成功，也不可行。升州城准备中立，谁也不得罪。不过升州城主的心腹明白归明白，他还是有点讶异，升州城主跟羽洁有上百年的亲密关系，从情感上来说，升州城主都应该偏帮羽族才对。

等到心腹离开，升州城主将十颗三阶小灵乌珠收进怀里，这灵物虽不能帮助他避过进级劫关，但对提升灵力效果显着，不是一般的辅助丹药可比。

升州城主选择中立，不是因为文族送来的礼物，而是他感觉到如今百族大陆的势力在发生变化。因为文稷和金文社，龙族和夜族被联合到了一起，羽族超然第一的地位开始动摇。升州城主向来敏感，对羽族处事秉性过于了解。羽族如果有绝对打压文族的手段，绝不会乖乖送去灵乌珠的交易物。升州城主认为，百族大陆的排位可能要重洗，在没有结果前，升州城主选择观望。

另外让升州城主选择两不相帮立场的一个原因，是羽族目前不会对文族大动干戈，从羽洁那里，升州城主得知羽紫已经闭关进修，羽族第一尊者羽鹁也是，如今的羽族族物由另外一位三阶尊者羽鹤主持。

在这场利益考量中，跟羽洁的关系，已经被升州城主拎到一边。当初在瓜分山外宗的路途中，羽洁对升州城主要求公开关系的请求再次推托，让升州城主灰了心，不再对两人的感情报有希望，在羽洁眼里，一百年多来的亲密不过是火包友关系。

做出这一决定的升州城主心里有一种畅快，仿佛报复了羽洁的薄情薄意。

冬季来临的时候，升州城内突然开了一家纸张商行，纸张商行就开在文族纸张商铺的对面。新纸张商行的纸张质量跟碧峰山出产的纸张相差无几，价格却便宜了一半，商行是羽族附庸部族开办。消息传到碧峰山，金文社连忙派文滨进行调查，造纸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造纸术泄露原因还没有调查出来，升州市场上又出现了质量跟碧峰山相差无几的陶瓷和优质铁器，同样，出售的价格降了一半。

“查不出是谁泄露的技术？”文族货物在升州市场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金文社需要查出技术泄密原因，他才不相信碧峰山外的部族会发明造纸，提高制陶瓷和冶炼技术。

“厂坊看守一向严密，没有懂技术族民外出。”文滨这段时间查硕鼠查得焦头烂额。

“除了工匠，还有谁可以碰到制器技术？”

“只有少数管理层。”

“大护卫呢？”金文社的脸色很难看，他一直觉得文清意外失踪可疑，现在文族大量制造技术外泄，查不出内女干后，金文社将怀疑定在了大护卫身上。

文清一直被排斥被监视，接触不到工匠，也走不进厂坊，他得不到秘技。可是文清有个没有查明的情人，如果这个情人是少数接触秘技的管理负责人，那么文清的突然失踪就变得蹊跷了。

“大护卫？大护卫是那个人？”文滨惊呼，文清原来有个情人，只不过在两族合并前夕，文清跟情人大吵后断了联系，让文滨一直没有查出这个秘密情人是谁。“可是大护卫自己也深受重伤啊，难道是苦肉计？”

“去把大护卫带来。”金文社要查个水落石出，吃里扒外的内女干罪不可恕。

“是！”文滨领命往外走，还没走到大门外，就被从门外闯进来的文辛撞了个满怀。

“社族长，大护卫自杀了！”

“什么？自杀？”金文社站了起来，这里才调查到大护卫，大护卫就死了？“走，去现场看看。”

大护卫半年前为了工作方便，搬出了山里宗山谷，住到了镜湖新城。新城的房子是砖瓦楼，大护卫死在二楼修炼室，是自断经脉而亡，遗体前放着一张遗书，遗书上仅写着十六个字：‘愧对师尊部族，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有没有可能是他杀？”金文社将遗书放下。

“不可能。”文滨和文辛一起摇头，自断经脉做不了假。

“蠢货！你这样死一点都无法挽回部族损失！”金文社对着大护卫没有气息的尸身摇头。

“是大护卫泄的密？”文辛不肯相信，大护卫虽然性格不惹人喜欢，可是他对山里宗的忠心有目共睹，这样对部族忠心的人怎么会出卖部族利益？

“是他的情人文清。”金文社翻翻白眼，大护卫为了情爱昏了头，被文清背叛了宁愿自杀谢罪，也不肯供认出文清身份，真是一往情深，死不后悔。

到这时，金文社已经肯定文清是假死出逃，出逃后很可能是投奔了羽族，向羽族献出了碧峰山制器秘技。羽族让自己的附庸部族制造纸张，又将技术转给陶畴两族提高造器质量，生产出产品后，到升州城低价打压碧峰山。

“我们现在怎么办？”造成的损失不可避免，文辛愤怒之外，也无法可想，总不能对着大护卫遗体鞭尸出气。

“只能产品升级了。”金文社冷哼一声，羽族想就此打击碧峰山，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升级后的产品照样高价，至于现有产品，我们也降价，我倒要看看，陶畴两族能挺多久！”

因为碧峰山的产品无可替代，除了少数奢侈品，厂坊没有在质量上多下功夫，大护卫接触到的都是普通制造秘技，最精密的技术是由金文社本人掌握，大护卫想盗也盗不了。确定是文清叛逃，金文社的心反而安定下来，这样的结果排除了碧峰山还有内贼。

这年春天，升州城内异常热闹，不论是不是集贸日子，城内都聚满四方客商，他们是来升州捡便宜的，碧峰山的纸张，陶瓷、铁具天天跌价，都快跌到成本。原有商品跌价之外，碧峰山所有商品质量升级，纸张不再粗燥泛黄，而是细腻光滑洁白，陶瓷有了各种颜色和花纹，铁具更加锋利，还注入了灵气，同年秋季，碧峰山推出了不同于鸳族的纺织物，纺织物没有冲击鸳族利益，文族跟鸳族采取了合作方式，在鸳族设了大量的纺织工坊，出产的产品由鸳楼批发出售。

“洁长老！陶族撑不住了。”因为陶族没有煤炭作燃料，成本比文族的高。陶族族长不得不向羽洁求助，现在市场上的陶瓷品价格比陶族成本价都低

“洁长老，畴族也快不行了。”畴族族长哭诉，畴族同样没有煤炭冶炼，成本高于售价。

“洁长老！纸张没人买了，货商嫌我们商铺的质量低劣。”羽族的附庸族也大受打击。

羽紫临闭关前，将对付文族的任务交给胞弟羽洁负责，羽洁本是一个纨绔，遇到意外状况根本应付不来。

“去，将那文族的丑陋家伙找来！”羽洁应付不了，只好找献秘技的文族内女干想办法。

文清在文族算美人，在羽族却不是，以羽族的审美观来看，不但不是美人，还是一个相当丑陋的低贱民。

羽洁派去找文清的侍者不久就跑了回来，带给羽洁一个不幸的消息，文清在两个月前闭关进阶失败，已经身陨而亡。

番外

文清是个孤儿，三岁就没有了父母，幸好文清的体质天生具有异能，被送到了小石山修炼堂，由衰老的异能者抚养。在修炼堂里孩子，都是具有异能家境贫寒的幼童。

有相龄的同伴，周到的照顾，除了日夜枯燥的修炼，文清觉得在小石山生活还很不错。也许是没有父母依靠的缘故，文清修炼比同伴们认真刻苦，加上他的体质先天优于同伴，修炼进度在幼童中名列前茅，吸引了山外宗小石山云长老的目光，被云长老收进门下当了弟子。有云长老格外关照指导，文清的异能修炼进展进一步加快，还未成年就修满了异能初级，这在当时的山外宗是绝无仅有，被认为是最有希望灵源触发的种子。

年少的文清享受着同伴的崇拜，长老的厚爱，一番风顺长到十八周岁，直到遇见了比他小三岁的文社。文社一来，就占了小石山少年异能者第一的位置。

“那是谁？怎么站在了文清的位置上？”

“那是社，宗长锡的儿子。”

“啊，原来是原尊的曾孙！”

“尊者的子孙异能应该比文清强吧。”

“那可不一定，锡宗长的修为就比不过云长老。”

“锡宗长异能没有云长老强，为什么是锡当宗长，不是云长老当宗长呢？”

“砰！”发出疑问的少年头上挨了一下。

“忘恩负义的家伙，没有原尊和稷尊的付出，哪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原尊为了山外宗都献出了生命，他的子孙即使异能不强，也够资格做我们的首领，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