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三阶尊者，十三位二阶尊者，近两千一阶中级以上尊者，所有的羽鸟全部葬身在天旭阵中，羽族精英全军覆没。

安族边境鸦雀无声，除了文稷，所有人都震惊，呆立在原地，不能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文族族长，凭一己之力，灭了羽族的根本。

“不！不！”羽鹁颤颤巍巍站起，手指着金文社，神态癫狂。

金文社呆了一呆，收回二十四把匕首。

“请羽族遵守划分比赛规则，过此界者，死！”

金文社重复的这句话，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没有威力，而是字字在人们耳边如雷般鸣响。

第73章

羽鹁从来没有如此后悔，后悔西行时，自己没有帮助胞弟羽紫，将金文社和文稷两人杀死在中墟大陆。如果羽紫得到自己的帮助，除掉金文社和文稷的机会会很多，那就不会有羽紫山凹废墟仓促下手，不但没有除掉两人，反而让两人获得逆天机缘，造成今天无可挽回的局面。

如今的惨痛，除了无尽的后悔，羽鹁只剩无穷的怨恨，明知自己已经不是金文社和文稷的对手，羽鹁还是坚强地站了出来，一步步挪到羽紫尸体旁，将弟弟的尸身抱起，走到了边境届线前。

“龙鲲！夜洗！文社对羽族如此暴虐，两位就没一句公道话？”羽鹁没有跟金文社和文稷废话，而是厉声责问龙鲲和夜洗。在金文社出现之前，三神族总是合穿一条裤子的。

龙鲲翻翻白眼：“公道话？龙族可不如贵族，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谋算外族领土。”

龙鲲对羽紫和羽鹁都反感，除了当初七阶灵乌兽入侵羽族不肯援助，还因为从中墟大陆回程路途，很受了羽紫羽鹁两兄弟的气。

夜洗态度要好点，冲羽鹁拱了拱手：“鹁尊言过了，社和稷尊对贵族根本没什么看法，只受安族邀请，为维护百族规则罢了。倒是羽紫族长，反应过度，尽然摆起了浴火神鸟阵一决生死。唉，没想到社族长灵能高深，羽紫族长的算计不但落空，还连累了羽族众多精英！可惜！可惜！”

夜洗态度有理，说的话却差点气死羽鹁，这番话，等于明说羽紫自作自受，羽族大受损失根本是自己咎由自取。等于讽刺羽紫，如果不是羽紫想一举灭掉金文社和文稷，羽族哪会一下损失所有精英。

其实，夜洗内心非常佩服金文社，佩服金文社采取的报复方式。羽族两次对碧峰山进犯，羽紫在海船和中墟大陆两次暗算，金文社对羽族行动时，是一句不提，只用羽族自己制定的规则来对付羽族，这样就免了报私仇的嫌疑，光明正大得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龙鲲和夜洗的明确态度，让羽鹁绝望，龙夜两族不是袖手旁观，而是共谋。

低头看着羽紫失去生气的脸庞，羽鹁突然仰天狂笑：“文稷、文社不过是入了魔修，才得以大幅提升修为！这样得来的修为怎么能长久？我羽族是上天选择的神族，百族大陆有哪个部族灵能天赋可以超过羽族？羽族地位不是区区拥有两位魔修的文族所能取代。文稷，文社，等你们走火入魔受到报应时，文族可能坐稳羽神族位置？哈哈，可笑龙夜两族，不顾上天神赐的神族地位，竟然跟卑微的文族厮混在一起，你们怎么对得起上天眷顾？”

龙夜两族族人微微骚动，其他各部族面有愤慨。羽鹁的话，让以文族为首的联盟内部有些分化。

听到羽鹁自傲的话语，文稷脸上带着冷笑，双眼全是鄙视。金文社倒是没有不豫，只笑嘻嘻的接话。

“鹁尊，羽族怎么会是上天挑选出来的？只能说是被中墟大陆神族看中而已。”

金文社的话让羽鹁一愣。“中墟有神族？”

“当然！”金文社肯定，出了乾坤阵后，魉枭胤带着他和文稷到了几处废墟建筑溜达了一下，废墟中多多少少留下一些远古信息和资料。

“既然羽族被中墟神族看中，那就是神眷！你为何还对神眷之族下毒手？”羽鹁精神一振。

金文社眉毛挑了一下。“不但羽族被神族看中，百族各族都被神族看中，所有部族，都是神眷，都带有神族血统。羽族，并不高贵到哪里！”

“什么，所有各族都是神眷？”羽鹁感觉受到作弄，感情神眷是大白菜，不值钱。

金文社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龙夜羽三族是疑惑，其他各部族是兴奋。

“不是神眷，我和稷怎么进得了乾坤阵？乾坤阵有神族修炼之术，社和稷以后会让百族尊者共享！”修炼之术共享，最高兴的是龙族和夜族，这两族人人是修炼者，谁不想得到正规修炼之术，像文稷和金文社一样，修炼进展神速。龙鲲和夜洗能没有阻力跟随文族对付羽族，就是因为金文社和文稷抛出的共享待遇。族民获益匪浅，部族中就没人敢出头反对。

得到废墟遗留下的众多信息和资料后，金文社大致推断出百族各部族和中墟神族的关系。大概两三万年前，中墟有个逆天的神族存在。那时的百族大陆，根本没有什么灵气，灵气都集中在了中墟。百族出色的族人，被神族挑选为奴仆，带到了中墟大陆，为神族服务。之后中墟大陆出现异变，灵气突然变得稀薄，中墟神族人因灵竭大批陨落，越是修为高的，陨落速度越快，只余一些低修为的神族人还苦苦支撑。

神族人口剧降，神族人不得不跟奴仆通婚提升数量，各部族体质不同，联姻通婚生育的后代，修炼天赋各有不同，神族的纯正血统在联姻过程中消亡，差异明显的部族之间也有了纷争，部落争执冒头。彼时，中墟大陆又开始生出新的灵气，丧失了正确修炼法术的神族混血儿，修为都不太高，渐渐不敌中墟大陆土生土长的幸存灵兽，被迫迁移到百族大陆，归于各自有血缘的部族。

等到中墟大陆的灵气浓密，所有人类在中墟大陆绝迹。百族大陆人口兴旺，战争随之而起，残留的神文明也在频繁的战争中消失殆尽。到羽族崛起，羽族文字成为百族唯一文字，中墟神族留下的最后一点文明——甲骨文，也消失了。中墟神族成了远古传说。

“胡说八道！”羽鹁感觉自己部族受到了玷污。

“是不是胡说八道，中墟神庙自有明证！”

金文社和文稷跟龙鲲、夜洗已经决定解决了羽族，就到中墟大陆查探山谷怪物，山谷有神庙，里面定会留下甲骨文印证。

“呵呵，你们能进得了山谷？痴心妄想！百族大陆早晚会被凶兽侵占，尔等卑微族民都不会有好下场！”羽鹁讽刺，有山谷怪物在，任何高修为都无用。

“怎么进不了？羽鹁，我告诉你，进山谷的还就是卑微族民！这天下之人，人人都有作用！”金文社说得很大声，除了羽族，百族各族民脸上多多少少露出自豪，谁不想自己地位得到提高。

这时的羽鹁，看到众人一致表情，已经不是心灰，而是心死，叱诧风云了两千多年，将百族大陆文字统一的羽族，面临绝境时，没有一个朋友。

“鹁尊！鹁尊！”一位羽族人骑着羽鸟飞驰而来，羽人狼狈，羽鸟羽毛也不鲜亮，翅膀还带着伤。羽族绝大部分羽鸟集中在前队，只有少数留在后队和中队作联络使用。

羽鹁麻木转身。

“鹁尊！后队抵挡不住了，很多附庸族民临阵逃脱，属下无法约束他们！”羽人滚下羽鸟背报告，刚报告完，看清旁边族人尸体，晃了两下，晕过去了。

没有多看晕倒的羽人一眼，羽鹁带着羽紫尸体坐上了羽鸟，指挥中队羽人杀向后方。羽鹁心灰麻木，不代表看不清形势，有金文社和文稷在，羽族无法离开迦沙灵地，想生存，只有重回故居，以迦沙领地的建筑为防线击杀灵兽，为羽族拼出一条活路。羽鹁不肯相信金文社的话，羽族不会落到跟百族部族一样地位，羽族是神族，是被上天亲睐的天之骄子，只要让羽族留有火种，百族大陆的主人只会是羽族！

金文社和文稷既然对羽族出手，哪还会让羽族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在魉枭胤的驱赶下，百族大陆的高阶灵兽源源不断进入迦沙灵地。羽族少了精英，抵抗灵兽越发吃力，依附他们的使者和附庸逃亡更加凶猛，上万依附族民在两天时间内逃亡一空。羽族人无法离开迦沙灵地，羽族之外的依附族民却可以离开，他们可以回到自己母族，只要母族肯接受他们。

依附羽族的外族民都是各部族优秀人物，他们的母族当然乐意接受，迦沙灵地的边境线线上，到处是各部族设立的接收办事处。随着迦沙灵地形势严峻，开始有零星的羽人到边境投降，想寻求一条生路。

对于这些投降羽人，金文社大手一挥，准了。准是准了，不过得吃一种特制的丹药加以控制。

众叛亲离的羽族败落很快，羽紫死后半个月，死守羽族神庙的最后一批羽人战死，两万人数的第一神族，除了投降的一千多人，都死在了百族大陆灵气最浓，风景最美，物资最丰的领地上。真是生是迦沙人，死是迦沙鬼。

羽人死光后，金文社和文稷带着龙鲲、夜洗等人进入迦沙灵地查看了一遍，在神庙大殿发现了羽鹁残缺的尸体，至于羽洁，连尸身都没有找到。据投降的羽人供述，羽洁在羽紫身亡那天就被灵兽叼走了。养好伤的升州城主得知后，遗憾万分，他心里还想等羽洁生下蛋后，将孵化出的羽鸟拿来当坐骑呢。

魉枭胤可说是灵兽之王，所有灵兽遇见胤都不得不俯首称臣、避让三舍。灵兽在灵地之内可以自由搏斗，胆敢踏出地界，胤必会扑来击杀。在胤的氵壬威下，迦沙灵地成了外来灵兽的圈养之地，百族大陆得到了一时的安宁。

第74章

灭了羽族后，阻止中墟山谷怪物继续吞噬灵气，成了百族修行者最迫切的任务，其中又以龙夜两族最甚。以中墟山谷怪物吞噬灵气的速度，不到四十年，中墟大陆三分之一的灵气已经被怪物吞噬干净，按这种速度，不要两百年，百族星球的灵气就会给吞得精光。至于中墟山谷怪物会不会停止吞噬，或是吞得太多爆体，众人心底非常希望有这种可能，但不敢抱一点侥幸心理，那样的话，等同听天由命了。特别当金文社说出普通人没有灵源，可以像普通动物那样进出中墟山谷，龙鲲和夜洗马上要求召开百族会议，从各普通部族挑选人员，组织山谷探险队西行勘察。

百族大会上，金文社将组织西行探险队的决定一公布，瞳族族长升州城主第一个响应，表示瞳族人将全力配合山谷探险计划，必将瞳族最优秀的普通壮士挑选出来。其他百族各首领也不甘落后，各自争先表态。

“山谷探险，算我一个！”文族原山外宗的郝长老站了出来。

金文社一见，马上阻止：“郝长老，您年岁太高，还是由年轻人去吧。”

金文社刚到这个世界，郝长老是最维护他的人，金文社已经将老人视为自己家人。虽然中墟山谷附近，可以看到普通动物自由进出，但谁也不知道山谷中是什么情况，会有什么危险。金文社可不想让老人去冒险。

“郝老，各部族壮士很多，你还是在家安享晚年吧。”文稷也出言劝阻，文稷知道金文社在乎郝长老。

“稷尊！社，到山谷探险，并不是最壮的年青人合适。而是我这样的人选才最佳！”郝长老摇头。

“为什么？”

“有什么特别原因？”

龙鲲和夜洗同是会议主持人，因为两族的先天灵体质，这次会议挑选队员，两族只有打酱油的份，见郝长老自告奋勇，感觉意外。郝长老到一百二十岁都没能灵源触发，异能已经消散成普通人，不是最近三十年，金文社送给他很多珍稀延年益寿的药材调养，郝长老以一百六十多岁的岁数，可能已经进入坟墓了。

“异能衰退者对灵物的了解比普通人多，进入中墟山谷，更能做出判断，我的异能虽然全部消散，可身体很结实，体力不比普通年青人差。”郝长老做了个扩胸，以显示自己的体力。

“对啊！异能衰退者是最合适的探险人！”龙鲲一拍大腿，龙族根本不会有灵能消退成普通人，郝长老这么一说，龙鲲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当即表示赞同。

夜洗本来也想说上两句，不过瞟见金文社板着脸，连忙住口，夜洗观察眼里比龙鲲强多了。

“不行，郝长老，你不能去，碧峰山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果然如夜洗预料，金文社开口反对。

“社，文族现在有很多后起之秀，他们比我有能力，这次就让我这个老废物去吧，让郝也为咱们文族，为百族大陆出一份力。”郝长老当然知道金文社反对是因为在乎自己。

“不……”金文社跺脚，他想郝长老在碧峰山安享晚年，不想郝长老在中墟山谷中送掉老命，最初对他最关心的，只有郝长老。

“社，四十年来，我能看到文族合并，部族的富强，晚上做梦都笑醒的，这都是有了社和稷尊，文族才会如此，我这废物出不了力。如今轮到我可以出上一份力，社就成全我吧。”郝长老态度坚决，如果文族在山谷探险中找到灭山谷怪物，消灭掉怪物，文族以后在百族更有威望，金文社的百族头领地位更加稳固。

金文社无法，转头看向文稷，文稷朝金文社眨了一下眼。“郝长老的建议不错，由异能消退的修炼者进入山谷探查，比普通人有经验。我看山谷探险队就选一半人数的异能衰退者，一半人数的普通壮士。”

听到文稷也赞成，金文社不由叹口气。“好吧，就按稷所说来挑选探险人员。挑选出来的人员将进行一番训练。”

挑选山谷探险人员过程很快，每个部族只需出两至三人，一人为身体还强健的异能衰退者，另两人为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壮士。人员挑选出来后，全送到碧峰山由郝长老和文滨培训，培训使用弓箭等冷兵器。文滨管着碧峰山的武装力量，知道怎么训练。

要带两三百多普通人到中墟大陆，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程。首先是航海的船只得建造，到了中墟大陆后，还得想法让这些普通探险队员避免接触灵气。

中墟大陆的浓郁灵气，三阶尊者都得小心对付，何况是没有一丝灵能的普通人。

让普通人安全经过中墟大陆到达山谷的难题，让文稷解决了。文稷是从乾坤阵法得到的启发。

乾坤阵可将灵气锁定在阵中，文稷将阵法布置原理反了一下，制成一种隔离灵气的阵法，用在金文社特制的集装箱式推车上，可保护普通人呆在集装箱推车中，不接触中墟大陆浓郁的灵气。

第二次西行整整准备了半年才成行，光西渡的海船就用了六十多艘，搭乘乘客的除了三百一十二位普通探险人员，还有负责后勤和保护的一百多位高修为尊者，这些尊者大部分来自龙夜两族。除了乘客，海船还得装载各种物资，坐骑等必需品。

金文社和文稷两人负责安全，龙鲲和夜洗负责调度。用了半个月，船队安全抵达中墟大陆海岸。上了岸后，没有走第一次西行路线，而是稍微偏了点方向，这条新路线上的灵气更稀薄，方便一百多负责保护的尊者在路上行走。文稷修为进阶到五阶，天眼也开了，能跟金文社一样看到灵气散发出的荧光，选择行进路线更合理。

中墟大陆上的灵兽，除了魉枭胤，最高阶的都是八阶，八阶灵兽数目不多，整个中墟大陆不到百只，还分散在各处。原来需要避让的八阶灵兽，现在在文稷眼里只是小菜一碟。八阶灵兽已经很有灵性，感觉到文稷特意散发出的威压，总会自动避让。这让第二次西行路很通畅顺利。

当然，遇到数目庞大的灵兽群，文稷和金文社两人，还是要提前付出一些心力应付，想法让灵兽群给西行队伍让路。

走了将近两个月，众人在距离怪物吞噬界线百里处停住，修建了临时落脚处。当天夜里，郝长老带了二十人，率先进入怪物吞噬范围住了一晚，试探到了山谷怪物夜晚吞噬灵气，对普通人没有丝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