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瞳韩声音刚落，曜镜中的人影已经消失。

瞳韩下楼，和金文社商定了陶瓷价格，两人立下一份商贸协议，协议用的是金文社带来的纸张。

“这叫纸？写东西挺方便。”瞳韩摩搓了两下。

“是啊。”金文社点头，不但写字方便，擦屁股也非常便利。“韩楼主如果喜欢，等等我让人送一些过来。”

“那就谢谢了。”瞳韩抿嘴一笑。“对了，社宗长说会制镜？”

“我还在尝试。”金文社还没有得到水银和锡，烧化沙子的熔窑还没有造好。

“如果社宗长真能制造出来，鄙楼同样可以代售。”普通曜镜的价值很高，苑海不能采集曜矿，代表升州春雨楼以后没有曜镜销售，这会少掉许多利润，瞳韩作为升州春雨楼负责人，不能让商楼帐面上利润减少。

“那好，山外宗一旦制出照镜，定只卖给春雨楼。”金文社倒想货卖五家，只是自己没有实力，不敢随便兜售，只能紧抱春雨楼大腿，毕竟瞳韩行事厚道。

金文社在春雨楼购买了二十块子晶自己需要服用的丹药，大手笔让斐长老看得脸上肌肉直跳，不过想到金文社冒着性命危险在修炼，那一句阻拦的话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出了春雨，金文社等人直奔商贸市场，到达自己部族摊位，摊位上的钢铁器具已经卖得剩下寥寥无几。跟金文社约定的漠北人洗也应约抵达，递给金文社两罐水银。金文社取了样品确定水银质量，当场跟洗定了长期购货合同，给了在升州交货的固定负责人地址。负责人就是开客栈的文族移民老板。

客栈老板已经不开客栈，被金文社聘请为升州纸张销售代理。

第23章

百族星球一年有十六个月，夏季和冬季最长，分别为五个月，春秋时间要短得多，为三个月。碧峰山地区夏季炎热，冬季寒冷也出乎金文社想像，平均气温在零下十几度，最冷的冬夜达到零下二三十度。

金文社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两年多，异能达到高级，修为超过了云长老。因为修为提高，即便室内温度在零度之下，金文社穿着单衣行功感觉不到一丝寒意，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中气足，不畏寒。

两年多时间，山外宗发生了巨大变化。金文社目前已不再为财政发愁，以地球技术山寨出来的陶瓷品、钢铁器械、纸张、玻璃产品，为部族带来巨额财富。山外宗种植的粮食、捕捉到的猎物不但不外销，还要到山里宗和升州购买。为了让部族民安然度过寒冬，金文社建了砖瓦窑，烧制砖块瓦片盖房，房间内都砌了火龙取暖。

因为生活和居住条件改善，部族小孩的死亡率大大降低。改变这一切的年轻宗长威望越来越高，山外宗人心目中，金文社的形象已经跟原尊相差无几。

坐在修炼室的蒲团上练完一遍强化心法，金文社冒了一身的汗，窗外旱木鸟开始发出瞅瞅叫声，白光射进房间，旁边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光亮变得黯淡，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旱木鸟很呆，也是种生命力顽强的鸟，零下二十几度也冻不死的鸟类。

“笃笃！”

大门传来轻轻响声，听到声音，金文社站起身离开蒲团，走到外间将门打开。自发觉被人偷走衣物，金文社就给石屋配了铜锁，石门后按了插销，防止宵小入内。

“宗长，早！”门口站着郝长老的孙女文音，手上拎着一个大木桶，木桶内是金文社洗澡所需的热水。

文音虽然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手上力气却很大，拎着一桶热水行走轻轻巧巧。

“早啊！音！让我来！”金文社急忙接过热水。

文音负责料理金文社的日常琐事，金文社每天练完功都要洗澡，小姑娘总是掐着点将烧好的热水送上来。

小石山脚已经盖了许多砖瓦房，有暖坑的砖瓦房冬季住着比小石山的石房舒服，只是住在小石山上是地位身份的象征，因为这个原因，金文社没有为自己盖座新居，而是将石房里外修缮了一番。

石屋墙壁涂抹了石灰，外间客厅墙壁凿洞按装了双层玻璃窗户，地上铺了木质地板，优质木材打造的家具摆放在各处。卧室石床上不再空空荡荡，铺了柔软的细毛兽皮，这种兽皮产自南部夜族领地，毛绒轻柔，色泽光润暖和，冬季保暖，夏季阴凉，相当奇特。金文社非常喜爱这种细毛兽皮，只是价格太过昂贵，一张细毛兽皮要五十块子晶，金文社不能太奢侈，只买了一张铺在床榻上，没敢缝制成衣服四处招摇。

金文社住的石房有三间大小，一间客厅，两间卧室，其中空置的一间卧室被金文社改成修炼兼沐浴。金文社将热水倒进大木桶，兑了点冷水，脱衣进木桶泡了个舒适澡，穿好衣服出来，文音已经将早餐端放在桌子上。早餐是一盘油炸薯粉窾猪肉，一份绿色清汤，三个褐色鸟蛋。

薯粉煮了味道不好，不过混了窾猪肉油炸，绝对是种美味。绿色清汤是用一种树汁熬成，暖胃滋补。鸟蛋是镜湖边一种大鸟下的蛋，有鹅蛋大小，蛋白细腻，蛋黄如蟹黄，非常好吃。

自从普通部族民可以远距离狩猎，部落的肉类供应开始丰富，照山外宗目前狩猎规模，碧峰山山林边缘和山脚的野兽早晚要灭绝。为了能持续吃肉，金文社让狩猎队活捉性格比较温顺的动物驯化饲养。其中最成功的是窾猪驯化。

窾猪肉质美味，兽皮适宜制革，繁殖很快，将小窾猪嘴角的獠牙割断，关在砖瓦或石头砌的房子里可以家养。

金文社才将早餐吃完，文固就捧着一叠纸张进来给他批复。

“春祭预算比去年多一倍？”纸张上的一串数字引起金文社注意，百族大陆的春至相当于地球汉人的正月初一，是新一年的开始，各部族都会举行重大的庆典活动。

“部族的人都认为，是上神保佑我们山外宗，才让我们山外宗日子一年好过一年，所以春祭献给上神的祭礼应该翻倍。”文固解释。

金文社撇撇嘴，什么上神保佑，山外宗的富裕还不都是他这个地球外星人带来的。

“那就多祭祀点牲畜，锦布玉石什么的还是不要增加，意思意思就好了。”金文社拿过炭笔在纸上改动。锦布玉石器等祭礼祭祀完后要火烧，这类东西火烧后就变成灰了，太浪费，不像牲畜火烤了能让部族民分食。

“那就多加几只窾猪，大家都喜欢吃烤窾猪肉。”文固咂咂嘴。

金文社看着文固笑了笑：“好，要不要再加点息鸟蛋？”

息鸟蛋就是金文社早餐吃的镜湖大鸟蛋，息鸟也开始剪了翅膀驯养。

“可以吗？鸟蛋也可以祭祀？”文固摸了摸长耳朵，好像没听到哪个部族将鸟蛋当祭礼祭祀。

“怎么不可以？”金文社一脸严肃。“献给上神的东西应该是最好的，息鸟蛋不就是最好吗？”

“那就加息鸟蛋。”文固高兴地让金文社在祭祀预算上添了几划。“哦，对了，南狸要求以后黑石头不光可以兑换到粮食，还想兑换其他物品。”

金文社想了一下。“陶器照镜不可以兑换，其他可以。”陶瓷和镜子已经给春雨楼独家专卖，山外宗得遵守协议。

“社！”文滨从门外进来。

金文社一看文滨表情，连忙将文固支使走。“坐下说吧。”

“清昨天深夜又去约会了。”

“这种温度还野战？”金文社扯了下嘴角，想想都有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不，这次没有那个啥……”文滨脸上通红，他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却还没有结婚，没有性经验。

很多异能者忙于修炼，要到七八十岁才会考虑成家，文社的父亲就是将近六十岁才娶妻生子。

“哦，这次是纯洁的会面？有没有看清那人？”觉察到文清有嫌疑，金文社就让文滨派人监视文清的一举一动。

“没有，还是没敢靠得太近。”文清和他的情人修为都很高，山外宗超出这两人修为的，除了金文社和云长老，没有第三人。负责跟踪的人修为不如，不敢离得太近，以至于到今天都没有看清文清情人长得什么样。

“那他们这次会面为了什么？”

“不知道，两人好似在争吵，跟踪的人远远能听到一点声音，文清回来后，脸色不佳。”

“闹翻了？”金文社摸着下巴琢磨。

金文社和文滨都认定文清在宵想着山外宗宗长之位，可这两年多来，文清除了偶尔半夜溜出去偷情，其他时间都是刻苦修炼，靠着部宗分配和情人赠送的丹药，文清的修为仅次于云长老和金文社，连暗地里有额外灵丹辅助修炼的文滨都追赶不上。

“清会不会放弃执念了？”根据监视到的情况，文滨都快要将文清排除出危险分子名单。

“放弃？”金文社冷笑一声。“狼放过绵羊，只会在吃饱的状况下，清可没当上宗长！滨，监视不要放松。”

文清除了拼命修炼，同时还暗地拉拢人心，部族中很多人对文清都很有好感。异能者因为成家很晚，在结婚前，有欲望不是自己克服，就是找个伙伴互相纾解欲望。男男异能者亲密的事很常见。仅仅是私会情人，不能算抓住文清把柄，也就无法处置。这也是金文社选择不惊动文清，继续监视的原因。

春至那天，气温已经回升好多，山顶的积雪开始融化，湖边的树木开始抽芽。举行祭祀前，山外宗异能者先去了小石山后山。

后山山脚，有个用厚厚岩石门封堵的山洞，山洞就是稷尊闭关修炼的地方。每年春季第一天，山外宗的精英都要来山洞石门前请安。

异能者的寿命平均在一百五十，能修炼到异能高级，寿命可以长至一百八十岁，高级异能者灵源触发寿命才会继续延长。稷尊闭关修炼的三百二十多年里，山外宗没有出现过灵源触发，当然也就没人亲眼见过稷尊，见过山外宗的荣耀，山外宗的依仗。

金文社对文稷很好奇，不过部族对文稷的描述五花八门，外貌有好几种版本，有说长得英气无比，有说高大威猛，有说器宇轩昂，总而言之，都是用最好的言辞往文稷身上套。想起文族的审美标准，金文社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神勇威武的兔子。

不过传说虽多，文稷四十出头就灵源触发，百岁出头修为进到二阶的说法是一致。文稷异能修炼天赋，在整个百族大陆很罕见。用金文社的说法，是开了外挂的修行者。

山外宗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四百多异能者静立在山洞前，由金文社带领，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拜了三下。

山洞石门后依然寂静，众人请安探访完毕，回到小石山前的祭祀空地，举行全宗祭祀。祭祀台上摆放的大量牲畜野兽和息鸟蛋让部族人沸腾。祭祀完，食物祭品由部族民分食，大量祭品代表可以让他们敞开肚皮吃肉。

这次祭祀，金文社照顾贪吃的文固，自作主张使用了息鸟蛋当祭品。同样，三神族的羽族，也使用了一种椭圆型的蛋当了祭品，只不过这种椭圆型的蛋不能吃，是用来孵化养大当坐骑。

第24章

莎迦灵地地处百族大陆东部，这里山水如画，四季如春，灵气浓郁，一眼望去，仿佛不在人间。

莎迦灵地灵气最浓郁的一座山峰半腰，矗立着气势宏伟的宫殿，这组高山建筑，布局周密，结构严谨，铜铁铸造，灵石镶嵌，玲珑精巧，精美无比。这组豪华精美建筑就是莎迦宫，是羽族首领的私人宫殿。

一处瀑布旁的亭楼，莎迦宫主羽紫一身白色绣花锦衣，闭目斜躺靠在用细毛兽皮铺垫的白玉榻上听乐，一头七彩长发披散在卧榻上，仿佛绚烂锦纹。

两位长相各异的女子跪坐在榻前随时准备伺候，一位瞳族女子在亭楼中央弹奏，这女子有一双蓝色眼睛，眼睛瞳孔随着音乐不停变化。

突然，一条快如鬼魅的蓝色身影扑向羽紫。

“砰！”闭目的羽紫手一挥，一阵气波发出，红色影子被他挥出亭楼。

红色身影在亭楼外翻了三个跟头才稳住，亭楼内弹奏的瞳族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吓，停住了演奏。

“你们都退下！”羽紫朝亭楼内的女子摆摆手，让她们离开。今天的清闲又要被胞弟羽洁整没了。

“二哥，干嘛每回下手都这么重！”红衣人整理了一番仪容重新踏进亭楼，看着羽紫的目光充满幽怨，表示下亲热有什么不好。

“洁！我再警告你一次，下次再如此行为，别怪我将你击伤！你要风流，莎迦灵地之外随便！”羽紫措辞严厉。

羽洁仰头哼了两声，明显不以为然：“啧啧，这话说的，当初干嘛急急召我回来，今年春祭台上的羽蛋可有我的一半！”

羽紫盯着自己这个风流成性的胞弟，冷笑一声。“怎么，以后不想施孵，想受孵了？如果想受孵，今年夏季我可以成全你！”

“二哥，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羽洁一听，连忙赔着笑脸讨饶，他可打不过胞兄，也不是修炼无望的受孵者，真把羽紫惹火了，被逼受孵生蛋，灵气会倒退得不如出生之时，羽洁虽然没有像羽紫那样达到二阶高级修为，也已经进了二阶，修为进到两阶不是容易的事，要花费三百年左右的时间修炼。

羽族之所以称之为羽，一方面是部族民的头发是七彩颜色，好似彩鸟的羽毛，另一方面是因为羽族真能下蛋，下的蛋孵化以后就是灵鸟，灵鸟长大飞行速度奇快，犹如波音飞机，是种神奇的飞行坐骑。

不过神鸟虽然是飞行最佳器具，却不是神族女性能够孕育的，神鸟蛋得由羽族男性间孕育。男男交合后，精子在受方腹部成卵，八个月后排出体外。孕育神鸟蛋会消耗相当大的灵能，受方孕育一枚神鸟蛋，自己的元气会损伤一大半，往往是蛋生下来了，自己的修为也倒退得不如出生之时，会变得如百族异能者一样。

孵化的神鸟没有性别，自身不能再繁殖，羽族想要飞行利器，就得自己孵育。孕育神鸟蛋对修为伤害太大，羽族男性没人乐意成为受卵方，成为受卵方的羽族男性，基本是进阶无望，寿期降尽，为了将剩余价值发挥，被强制受孵。

羽族孵蛋实在亏损修为，几千年下来，羽族男性心理基因对受孵带了排斥，因排斥孵蛋衍生成排斥同性相恋。羽洁是羽族中例外，为天生的同性恋。因为自己部族同好太少，即便有，也无人肯处于受位，羽洁想要享受同性情爱，只能到部族之外发展。不过也正因为同性恋少，缺少施精者，每年举行的受孵仪式上，外表英俊，地位崇高的羽洁就派上了用场。

“你啊！”羽紫一副恨铁不成钢：“真不像羽神人，倒像是从龙族抱来的。”

“龙族哪有七彩头发？”羽洁贱贱一笑：“龙族男的个个绝色。女的却个个貌丑如鬼，这是逼着龙族公公配对，母母自慰。我可跟他们不同。”

羽洁倒是很喜欢龙族男子，可惜羽紫不准他去招惹，怕引起部族纷争。

羽紫皱皱眉，不过想到龙族糟糕的生育率，不由嘴角微微上翘。龙族生育比率一直下降，本来三神族人口基数相差无几，一千多年后，龙族人口比羽族和夜族少掉一半。

羽、龙、夜三族，说起来是神族，族人生下来就灵源触发，高高居于百族之上，是上天眷顾的部族，不过三个神族都有自己的烦恼。

跟羽族同性恋稀少相反，龙族因为男女外貌相差太大，男的长相艳丽，女的丑如窾猪，以至于龙族男性对女性生不出爱慕之心，情愿搞基也不愿异性交配，龙族女性被冷落，对同族男性没了好感，也朝蕾丝发展。

龙族的繁衍后代都是强制执行，到了最佳生育期，由宗庙巫医给他们配对交合，一旦成功受孕，男女双方便算完成任务，再次见面，犹如陌生人，他们孕育生下的婴儿由宗庙养大。龙族人从小不跟从父母，孩童长大后，往往要到宗庙查找资料，才能知道自己父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