鹀指半湿(背着作者刷boss)——夜铭心
夜铭心  发于:2015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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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紧紧地抓着精儿的手,发誓永远不要放开。

……

“下一个。”

官人皇拖着疲惫的喘息朝外喊道,他已经陆陆续续接收了无数伤员,一天一夜下来,高强度的工作下饶是他也有些支撑不住。可是他不敢放松,因为他的不清醒或者是手指微颤,都有可能给患者带来极大的损伤。

又一具皮肉被啃咬地不成样子的士兵被抬进来。官人皇看着入目惊心的红,也只能化疲倦为愤怒,妈的死八戒快回来给师父除妖!

他要是有一个孙悟空该多好。

官人皇撇撇嘴,他拿起刀掀开病人溃烂的皮肉,手术台上的人一声不吭,要不是有麻醉医在一旁一直确认着对方的心跳血压,他都要以为这是个死人。

手术途中不止有一个人来劝告官人皇放弃这些生命,他们已经被严重感染,尸化不过是早晚的事。

官人皇才不管这些,他给多少没有希望的病人做过手术,他有一双神手,所以所有的医疗奇迹,再他眼里不过是理所应当。

此时他也觉得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的,这些被救下来的人类,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官人皇瘫进沙发里,歪歪扭扭地躺着也顾不着换一个姿势,他太累了,一整天下来,他已经累到眼皮都不愿意眨一下。

官人皇刚挨到沙发很快就睡着了。

和阴阳眼一样,他睡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谁给他挂了瓶葡萄糖,官人皇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卫兵守在他的床边,见他醒了立刻按铃报告,然后就再也没说话。

其实也没他说话的余地,小护士很快跑了进来,手忙脚乱给他一顿折腾,三番几次确认真的完全没事后才告辞离开,紧接着李书记的邀请到。

说得委婉含蓄,说是有电话找。

所以官人皇再一次被他爸爸强制叫去谈话的时候非常不爽。他没的他刚醒就催命似的追过来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到了办公室,在路上乱发一通脾气后的官人皇清绪明显稳定许多。传信的兵高喊‘报告!’,他却是在想,官麒急急叫他过来,是为了哪般。

里面的人喊了声‘进’,官人皇跟在小兵后面进了门,办公室一如既往地冷清逼仄,他几步路的功夫已经想到了不下五种可能,就是不知道官大将军今天想和他讨论哪一种。

那边李书记已经奉承地迎了上来:“官医生,快请坐快请坐。”

官人皇毫不客气地做进椅子里,他乱晃的瞬间看到李书记近似谄媚般笑脸,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官麒惦记着什么他不知道,可这书记可能惦记着他什么却是一目了然。:

――他那种可以防止被尸体感染的消炎药是什么?

他相信经自己手的患者都活了下来,没有异化,健健康康。

这个时候官人皇就特别想甩他一脸泥说是阿莫西林,羟氨苄青霉素!可惜对方就算如此被糊一脸依旧不死不休般表示下次再谈……反正人家就是不信!

于是官人皇也干脆放弃挣扎,疲惫地坐进沙发里,开始修指甲。

他手里拿着患者家属孝敬的钻石修甲工具(虽然是人造的),不禁想到了当初郑精进化,疯长了一手一脚比铁坚硬的指甲,碰哪一下哪就是血淋淋一个大口,本来他还想这个武器真不错来着,但没一会儿郑精就给自己剪个精光,幸而是郑精下剪子水平不错,20个足有两寸的指甲都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被他包好放进了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这玩意连防爆玻璃都能划出道来。

电话那边官父喋喋不休,先是称赞了一下自己儿子护城有功,又在战后治疗了无数伤员等等真是功不可没,是人民的爱戴大救星等等,听得官人皇昏昏欲睡。

“好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官麒这才住了嘴,瞥一眼自家儿子,说:“你究竟用了什么药,让那些伤兵没有一个被感染?”

官人皇还是那句话:“就是普通的消炎药。不信你可以试试。”

官麒见这口实在是撬不开,干脆换了个话题:“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一行七个人,除了老人和小孩,剩下的战力都还算不错?”

官人皇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虽然他们几个的同行一开始算是巧合,但现在也算是分工明确不是轻易能拆散的,官麒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官麒依旧一脸不变地继续复述:“阴阳眼。他是个巫师是吧,这次逼退丧尸群基本全是他一人的功劳,而且后来的狂化血尸也是他一手处理,手法奇特却是非常管用,个体战力是目前我们发现最高的。弋律吕虽然这次没有直接参战,但就你们上一站的情报,也是咒法系的个中好手……”

官人皇也不隐瞒,因为也没有隐瞒地必要,官麒想知道什么事,绝对不需要经过他的口。

他坦然地点点头:“没错。他们去长白山走了一趟,拜访了这方面的高人。东北那边不是还没沦陷嘛,现在是打到黄河区域?你们还有挣扎的机会。”

官麒笑:“说得你好像生活得挺滋润的。”说完又意识到不对,“确实,像你这种心胸狭窄的人,是能过得挺滋润。”

官人皇心里一紧,巨大的愤怒自胸腔澎湃开来,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缓下情绪,强自镇定说:“是啊,像我这种眼里没有集团国家概念什么东西,您又在渴望我能为您做点儿什么呢?”

官麒被噎了也不生气,还是那副淡淡地样子:“你不是喜欢救人吗?现在又机会让你拯救全人类,你推辞什么。”

“我可是响了主义。在这里我过得很好,可不想参与军国大事。”

官人皇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又缓又重,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赶出家门,说他太自私教育失败?放屁!

谁他妈神经了没事就把拯救全人类放在嘴边说啊说啊,什么不畏多苦多难,严寒酷暑誓死保卫国家,一切以国家利益为基准,妈的每个人都那么中二那人还活不活了!

“不用那么麻烦。“官麒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官人皇的愤怒,“再来说说你的伙伴吧。那个未成年的是叫苏芳是吧,发现了重大秘密呢。他的嗅觉不错,很值得向侦探间谍方面培养。”

官人皇终于火了,他拍桌而起,摔了电话大吼道:“妈的你还有没人性!不是每个人都是你的工具,你的狗屁大义不是每个人都接受得了的。人家只想一家平安安安稳稳你就非要把人家剩余价值压榨得一文不剩然后美其名曰是死在为人类贡献的康庄大道上!”

官麒沉默一秒,身上威严的军官气质隔着万里传过来,冷冰冰重复一句:“伤了评伤残,死了评战士。没有废话。”

官人皇气得咬牙切齿,他真的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是他又不能。因为官麒总有办法再把他抓回来审问一次,他可不想再受第二遍气。

另一边官麒感觉自家儿子冷静下来,又继续了刚才未说完的话:“最后,那个半尸——郑精,也就是你那个得意徒弟。现在战力如何暂且不说,但是半尸的潜力很强,重点是用途很好。”

官人皇冷笑:“可没一个傻瓜会乖乖当你的人肉炸弹。”

官麒说:“那是当然。不过我更在意地势他的另一个用途。虽然他是半尸,可是却不怎么照虫子呢。”

官人皇累疯了一天,还不知道白琰已经有了肉体脱离郑精的事,不然他肯定回一句:‘现在可是连是不是半尸都不清楚了呢,招虫子的事还有待商议。’

可他现在只是得意地说:“我的徒弟自然有过人之处。”

官麒不置可否,只说现在以国家的名义给你们下达任务:和重庆方面一起,将重庆的四具半尸护佑到京城。

官人皇听了命令只觉得不疼不痒,他老子把他叫过来肯定就不是为了气气他这么点小事,现在兜兜转转终于说到正题上,他觉得送了口气的同时也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

和孩子总爱和家长唱反调一样,虽然没有特别的意义,却就是喜欢这么干,没有理由。

所以官人皇就问了:“半尸之间会互相屏蔽,让他们一起上路真的没问题?”

官麒说:“所以才需要你们保护。”

官人皇摇摇头:“正如您所说,我们七个人,还有两个是妇孺小孩,保护一个半尸已经是够呛,哪来的余力保护四个半尸?”

官人皇此时还不知道郑墨轮已经被阴阳眼和文沧坑死了,又有一个新半尸还身份不明,只是心下默默计较,到时候要是真的带着四个招蚊香走,他可得选择一个不怎么能折腾的,千万不要像郑精那样,让他劳心劳力心力交瘁。

官麒却是笑,像是在无奈官人皇的幼稚:“这件事我会让李书记安排。你们这几天就好好休整一下,刚经历的大战都很疲惫吧。就这样,你出去吧。”

官人皇简直有吐血的冲动,不过想了想最后也恶心不到官麒,干脆也不浪费蛋白质葡萄糖,摔门走出了压抑的办公室。

第三十四章:分途

两人醒来的已经是深夜。

天边大黑,外面偶尔有人声,貌似还挺热闹。

阴阳眼睡了一整天浑身酸软头痛欲裂,他哼唧了半天才硬被郑精拉起来,理由简单充分,‘你需要补充营养。’

结果人刚走到楼下,就被专人笑卫兵栏了下来:“郑医生,阴巫师,请两位到广场集合。”

郑精学官人皇狂酷拽吊炸天学得有模有样,斜眼都没给一个就回了郑墨轮的公寓,屋子里空荡荡的他也不管,只想着可能都去广场集合了,总之先摸进厨房给阴阳眼找好吃的弄。

开了火之后他突然想起来:“对了,小雾呢。吃晚饭了吗?把她叫回来吃饭。”

阴阳眼领命去了,结果就领回来一大帮子人。

幸而众人刚吃过饭肚子不饿,没人和阴阳眼抢食,郑精也干脆弄了写甜点又摆了一桌子,供大家享用。

这才知道军区发生了大事。他们居然要组织半尸迁移了。郑墨轮的组织没了核心半尸很快被拆分吞并,剩下的这些人也接了护送任务,刚才刚走。

郑精第一反应是北京出事了,需要支援。

可一想又不对,重庆离北京差得可不止十万八千里,谁知道这一路迁徙要到猴年马月,要真出了事,等他们过去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郑精很自然的又看向了无所不知的官师父。

结果官师父今天发威,哼了一声边一声不吭。郑精吓一跳连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官大师发脾气倒霉的一定是他,他死好歹也得做个明白鬼。

于是当场唯一一个胆大包天敢无视官人皇低气压的白琰笑嘻嘻地出场了,他绘声绘色地把官人皇如何如何操劳但就是等不来自己的八戒说了一遍,说得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弄得郑精也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人家八辈祖宗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该问的还是得问。

白琰又把官人皇如何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人要挟去当马夫,弄得郑精更是义愤填膺,拍桌而起:“管他妈的!”

官人皇含笑看着自家徒弟,心里感叹,总算是如他心意一回,不错不错,有长进。

“那我们是再呆一会儿还是立刻溜?”

官人皇吃个点心,不紧不慢道:“不是说还有一只潜逃半尸没捉到吗……自然要看看是何方人物。”

郑精反应很快:“那重庆方面是打算分批上路?不会很分散兵力?”

“那是他们的事,就算因为他们折腾沦陷也我们没关系。”

阴阳眼倒是意外地同意官人皇的观点,只见他把盘子舔得干干净净地一抹嘴,道:“长江是好地方。里面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要真的得走,我们也要拖到最后一批再离开。”

郑精顺嘴就问:“就不能不听话?”

阴阳眼又同情地深深看了自家智商怎么也上去的呆萌,摸摸头好心解释道:“你领了人家的徽章,就有了义务。除非你不要人家的食物和武器,不进入人家的势力范围。”

郑精想了想无衣无食的露宿生活,立刻抖了三抖,坚持摇头说不要。

阴阳眼看得欢心,干脆就把人拉近怀里,两个人窝在一张单人沙发里,好不暧昧。

官人皇继续说:“阴阳眼说得没错。能拖一天是一天,我们尽可能不要和他们之前的任何一队碰上。半尸招蚊子,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白琰却是持相反意见,他留下的目的和阴阳眼基本一致,而且他还只和自家大BOSS打了个招呼而已,根本没过瘾,所以想再来一次。

还有就是,据他设定,第二次进化狂潮马上就来了,这种时候还是呆在城墙里更安全。

说起这第二次进化,白琰以前和郑精说过。说是为了将这场灾难进一步扩大出国,这次的形式还是地震,八大板块被地底疯狂撞击的喊杀声所带动,互相起了摩擦。

变化最明显就是西藏珠穆朗玛和裂谷红海,他们两个一个坍塌一个合拢,算是这次这次末日最大的奇观。

不出所料,等讨论到去向问题的时候,白琰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入藏。

阴阳眼听到这两字是眼前一亮,颇有点跃跃欲试的意味。不过后来又考虑到他们的目的是去长白山找郑精放父母,就犹豫地看了郑精一眼。

郑精自然不会否决白琰的提议,因为他否决也没用。白琰有的是办法把他偏上不归路,他宁愿正儿八经地去,也不想被坑蒙拐骗地去。

于是这事就在官人皇未表态的情况下决定了,苏芳说他出去接叔叔回来,免得走了反路,从此不能相见。

郑精点头表示同意,说是自己也一起去。

郑精一动阴阳眼肯定会跟着,奇怪的白琰并没有粘上来,郑精疑惑间看过去,只见白小弟黏在妈妈怀里,母子俩一脸幸福地冒泡泡模样,直叫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郑精暗叹,果然患难见真情。

次日,那个……也就是凌晨,阴阳眼郑精官人皇三人睡了一天刚醒表示实在睡不着啊,就强行拉了苏芳出了安全区。

再次回到长江边上,还是尸籍遍野,官人皇第一见这种情况呕了半天,好半天才觉得胃舒服了些。

阴阳眼看向暗潮汹涌的大海,黑漆漆的,反着些许月光,更显诡秘。

郑精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下尤其明亮,亮蓝亮蓝的,勾人心魄,煞是好看。

这是苏芳第一次见这样郑精,刚才在屋子里灯光照着不明显,此时就看得痴了。

他隐隐约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对这个吃货医生有好感,虽然他本身并不能吃,但贵于吃得全吃得细,还会做一手好菜,简直就直接俘虏了他的胃。更别说那漂亮清丽的小模样了,太对他胃口。

可他又知道郑精已经有了阴阳眼,惹人不快的是,他们还在蜜月期。

苏芳眼神亮了又暗,最后垂头丧气,干脆连话也不说了。

郑精却是滔滔不绝。

他把自己在海底的见闻都和官人皇复述了一边,希望他能从中推测出点线索来。

这么黑的天他们是不会下海再确认一遍李柰是不是还躲在沉海的游轮里的,他们只是想尽快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线索,捡到些宝贝。

虽说已经晚了整整一天,有块面包可能都被抢走了……

转了三圈后,官人皇打道回府。郑精和阴阳眼留下陪苏芳接苏修他们,他们一路翻山越岭,雁过拔毛,等找到人的时候,手里竟然也搜刮了不少东西。

六个人盘腿围成个圆,中间点一盏手电,苏芳和三人讲解这几天的战事和他们接下来的计划,阴阳眼和郑精就埋头鼓捣新收获的战利品。

最惹眼的是一个背包,里面居然连口红都有。看来是一个爱美的女人仓皇间丢在路上,就是这里面防狼工具还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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