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眼突然想起当初郑精决定走重庆时候的场景。那家伙怕是早就知道这里有好东西,特地绕远把他拉来,想给他哥惊喜。
阴阳眼不由得喜上眉梢,他的小医生还真是可爱。
文沧把阴阳眼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得就想调戏一下:“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阴阳眼一时没回神,张口就接:“亲亲小嘴撸撸管嘛,不算啥。”
他忘了说两人的情欲是建立在血液间相互吸引了基础上的,其他半尸也没这个反应。文沧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人感情已经非常稳定了。
不过事实也算是稳定。小两口刚互明心迹,自然是蜜糖期腻歪地很。
就比如说现在,那小子又不见了。
夜晚的时候阴阳眼还是被文沧捉了回来。
不过尝够了郑精的爱心夜宵,阴阳眼也难得正经下来。和文沧好好商量对策。
“也就是说,那鬼尸的存在,只有你和墨言他们知道?”
文沧摇头:“这我不清楚。兴许有别的执行任务的人也撞了也说不定。”
“但知道那尸体身上有东西的是只有你吧。”阴阳眼眉眼勾起,以他对文沧的了解,这么好的事他才不会随便乱说。万一被别人惦记上了,分赃的时候都一堆麻烦。
文沧无奈点头:“可先说好了,这彩头是暂时放在你的身上。到了京都可得还我。”
阴阳眼无所谓地摆摆手:“可算了吧。人都不知道还活着没,这么守信用也没人知道。”
文沧却是微微皱眉:“要是人不在了就给亲属。破坏我名声的事我不做。”
阴阳眼自讨没趣,翻个白眼不再继续。
他一直都不知道他这哥儿们是干什么的,只觉得他很有钱,很有门路。现在看来,倒是有点职业中介的感觉。还是只做边缘生意的违法中介。
文沧起身回房:“你明天和你家小医生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出发。我们这里已经全副武装好了。”
阴阳眼在后面痴笑不语,听得文沧发毛。
文沧回头,喝道:“你干什么?”
阴阳眼笑弯了一双眉眼,闪亮的星眸在月光的映衬下很是邪气。文沧从那眸中看出一点红,但很快又不见,只以为是自己错觉。
只听阴阳眼缓缓说道:“你还有好东西没告诉我呢吧……”
他才不相信,这个滑头鬼猴精的人会为了什么狗屁信用从那么危险的三级鬼尸手里抢东西。
文沧垂眸,最后只是一笑,便消失在了墨言的大厅中。
次日。
阴阳眼下了楼,直奔小后门而去。
他谁也没叫,谁也没带,和门口的黑背打了个招呼,牵起大狗就上了滨江大道。
他需要考察一下地形。
对于半尸虽然有越级挑战这种说法,但毕竟危险。他可不想让郑精伤着磕着,就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尸体碰一下都不行。
阴阳眼牵着狗沿江边走了一圈。他身上带着辟邪的玉石,眼前干净不少(鬼魂很少),可晃晃悠悠的丧尸还是让人不快。
他沿路设了几道关卡,以备逃跑时拖住敌方脚步。同时选了适合当陷阱的地点画了个符,用土屑掩上。
昨晚这一串准备,太阳已经西斜。阴气渐渐浓重,阴阳眼脑力仔细把所有细节过了一遍,确定万全后,才拍拍灰回家。
郑精俯视着狭小的安全区,看地上人海茫茫,个个无精打采,也是颇有感叹。
从文书记那里知道,现在的重庆其实已经是扩张过的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信息传到越来越多的耳朵里,其中有些携家带口整体迁移过来,将大大增加这个城市的负担。
“重庆的安全区基本已经把整个中央城区覆盖了,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白琰回应一般地说着,“可惜他们无心中圈进了一个厉害的家伙。”
郑精问:“是僵尸?”
“对,是东汉末年巴郡太守,严颜。他……(此后省略3000字生平)”
郑精没有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野史,只是问:“他能带军?”
“对。他身上有个宝贝,与他来说能让他在日间活动,增强力量。但对于我们,几乎就是万灵丹一样的效果了。”
郑精有点惆怅和后悔:“我们当初就为了这么一个破玩意绕了那么远的路?”
郑精对这些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只有他的依靠,只要他身边还有人他就绝对不会用自己的脑袋去思考。
郑精知道这是病,得治。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一个人去磨练意志品质。
白琰就说都是姨给你惯出来的,等哪天落单了,看你怎么办。
郑精贱贱地笑:“放心吧。我已经足够强大了。因为是成年人嘛,所以该会的我的都会,只不过不愿意去做罢了。”
白琰撇嘴:“真奇怪你之前的心理测试都是怎么平安通过的。”你这完全就是强迫症自闭症加抑郁症,简直是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
郑精自然知道白琰的潜台词,他只是笑说:“我有心理学学士学位,你说我怎么通过的?”我能看透出题人的心理,答份100分的心理健康卷自然不是问题。
这时候房门被敲开,郑精回头看,是官人皇。
他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父,然后官人皇仔细问了下剧情。
郑精听白说得含含糊糊,他和官人皇转达地也就含含糊糊。
官人皇听罢一挑眉,悦耳地嗓子发出一个单音:“哦?”这样就想糊弄我?
郑精哭丧着脸,他师父生气了他就没有好日子过:“我是真的只能说出来这么多啊……”
官人皇勾勾小指头,郑精像只哈巴狗一样贴过去:“有什么吩咐您直说。”
“今晚白琰能和外界交流的时候你叫我。”
郑精茫然地点点头。
自从上次白琰死而复生,他就已经能全天和白琰说话了,不过其他人还是不行,必须等到蓝白月亮合一的时候才能看见和交流。
也只有这会儿,郑精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满街的游魂。
他们也很可怜。
无助,迷茫。还饥渴。
每次到晚上的时候郑精就会特别小心,他怕白琰被别人看见。所以他就只叫上舅妈找个偏僻的地方躲一会儿,让母子俩增进一下感情。
所以每天到时间了见不到儿子舅妈是很伤心的。
郑精看一眼官人皇,想着,看来今晚还是得让舅妈伤心了。
第二十七章:血脉相连
到了子夜,郑精穿好衣服拿好手电。出门去找官人皇。
不料刚开了门,就见一个高大身影急急忙忙冲来,硬是把他给撞了回去。郑精在阴阳眼挨近他身前的一瞬就知道是谁了,也不恼,就问他‘怎么了?’。
阴阳眼走得急,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海绵宝宝睡衣,很是黄暴。
阴阳眼没急着说,郑精就想着先打开灯,两人坐下好好谈。
他还是很好奇着快两天的时间里,他和文沧究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一点音讯都没有。
郑精的手碰到开关,阴阳眼的手却是碰到了郑精的手。
黑暗中,只见眼前的人微微摇头,后牵起他的手寻到床边,将人推到在了绵软的床铺上。
郑精一愣,怀疑阴阳眼该不是给人下药了。
后又觉得不对,阴阳眼气息很稳,握着他的手温软干燥,也不像神志不清。
阴阳眼掀了被子将两人蒙在被窝里,因为已经入夏,这被子薄也遮不住多少光。两人就钻在里面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会儿后阴阳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举起郑精的手放在嘴前,亲吻两下又细细地啃,骨节分明的手被糊上一关节口水,郑精很是生气,手向前一伸就碰到阴阳眼的胸膛,在那很黄很暴力的海绵宝宝上蹭了又蹭。
阴阳眼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他埋怨说:“你怎么能这么不讲卫生呢……”
郑精翻个白眼,顺手捣了他一拳,说:“有话快说,我还有事。”放官人皇鸽子,挑战性这么大的事情他可做不来。
阴阳眼更幽怨了:“我就不能是单纯来看看你吗……分开这么长时间你就不想我?”
郑精无奈,但他确实是想的。也就没吱声,权当默认。
阴阳眼顿时喜笑颜开,他引着郑精的胳膊环住他的腰,让两人紧紧贴靠在一起:“我有个秘密想要和你说。”
郑精说:“是文沧告诉你的?”
阴阳眼点头:“他知道个宝物,我想去取。”说罢反射着月光的眼亮晶晶地询问着郑精,‘你去么?’。
郑精想起白琰说得僵尸和宝物,感觉大戏要上演了。出于跟着主角不吃亏的理念,他很快便点了点头。
可这头一点下去,他又觉得奇怪。
白琰这怎么突然又没动静了呢……他现在不敢叫白琰,万一阴阳眼吃醋可就不好了,以前为了这事他们冷战热战过挺多次的。
就想着应该又是被阴阳眼屏蔽了。
这么一想,郑精的胆子又大起来,他原本就是个gay,这会儿美味珍馐放在嘴前,不吃是傻子。
郑精笑弯了一双桃花眼,他抬头去吻阴阳眼的下巴,有点胡渣,刺激着他的唇痒痒的。
阴阳眼被这一吻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开心地要死,强行扳起郑精的下巴就附上对方甜嫩的唇。
辗转缠绵,怎么都不够。
过了许久,两人喘息着分开,阴阳眼就笑:“你不是还有事么?这么主动引诱我没问题?”
郑精情欲上来,已是熏湿了眼眶。他又追着阴阳眼鼓动的脖颈动脉吻了吻,才缓缓回道:“是你说的,分开了两天,甚是想念。”
阴阳眼看着如此坦率地人儿,异常欢喜。他问:“精儿,你可有乳名?”
郑精听弋律吕解释过乳名的意义,也知道阴阳眼研究这个,肯定非常在意。他回忆了一下,老实回答:“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要是指父母对我放称呼的话,是叫宝贝。”
阴阳眼笑得合不拢嘴,他凑到郑精的耳朵边,用无比低沉沙哑魅惑地咬了一声‘宝贝’,郑精直觉得全身都酥热起来了。
郑精忿忿地去推阴阳眼,这可不得了,再被撩拨几次,他的小兄弟非立正流口水不可。
阴阳眼起来,笑道:“今晚还回来么?”
郑精扒了扒头发,支吾着点了头。他觉得官人皇就是要和白琰说话,基本没他什么事,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可等郑精被阴阳眼一路送出了门,他叫白琰,却一直得不到回应。他这才猛然惊醒,尼玛白琰被阴阳眼屏蔽了啊还谈个毛啊!
郑精甩门又回去,大吼:“鹀趾,你给我把白琰的禁制给解除了!”
阴阳眼一脸迷茫:“啊,那家伙不是跑出去玩了吗?”
“跑出去玩?”郑精怔愣地复述一遍,后又反应过来,尖叫道,“你是说他又不见了?!”
郑精急的要死,脑内场景飞速旋转,反应过来:“上次呢,上次那个的时候你不是把弄没了?”
果然,阴阳眼摇头:“我什么都没做啊。”
“这么说是白琰误会了?那他究竟是怎么消失的?”一股可怕的感觉突然袭上郑精的心尖,他想起白琰原本就是有亏损的,这种断断续续地情况,会不会哪天他就永远回不来了?
揪心地感觉将恐惧愈发放大:“那……他……”
郑精求救地眼神看着阴阳眼,弄得阴巫师一阵心疼。他上去把人的脑袋按在怀里轻轻抚摸,声音尽量沉静而坚定:“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勾魂摄魄的方法他会很多,总有一种能将人弄回来。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郑精还是去找了官人皇。他把白琰和他说的和自己推测的剧情都和自家师父说了。
官人皇眉头越皱越紧,他也觉得白琰这种飘忽不定的状况很是不对劲。
郑精像个无措地小孩一样和官人皇撒娇:“师父,怎么办啊……”
官人皇轻扣了几下桌面:“你不是说那个僵尸身上有宝贝么?不如抢过来试试?”
郑精惆怅地说:“阴阳眼也和我说有个鬼尸身上有好东西,但我觉得更多是他感兴趣的,对白琰用处不大……”
而且,白琰如今人都不在了,怎么治,去哪治?
郑精只感觉头发愁得都要白了,他埋下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了。
第二天。阴阳眼早早地就到了墨言的小别墅。郑精已经在了,他青着眼圈,眼白处拉满血丝,很是憔悴。
阴阳眼的心一下就纠起来了,昨晚郑精一宿没回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但万万没想到这人会辛苦至此。
他以为他已经很了解自己的小医生,却一次又一次地发现他更多的样子,更多的感情。
阴阳眼走过去把郑精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对方的脊背。
低沉但坚定地声音缓缓传人郑精的耳朵:“别担心,有我在。”
其实郑精也在想说不定是白琰开玩笑,一会儿就回来了。
毕竟以前白琰也只能在零时异象的时候蹦哒一会儿,现在已经多了很长了。他该欣慰。
可是郑精却总是安定不下来。他似乎也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没了白琰这个与真实世界唯一的联系,他控制不住地害怕和颤抖。人类极致的想象力和心理暗示在把他推向深渊,就这么干干坐着,他都想发出痛苦的撕吟。
阴阳眼吓坏了,怀里的人在他的舒缓下没有停止悲伤,而是越发地颤抖起来,到后来,直接变成了痛苦的痉挛。
“呜……”
郑精难耐地出声,把其他因为阴阳眼的遮挡而看不见这边状况的人也吓了一跳。
苏芳立即跳起来,着急地问:“怎么了?”
自从上次郑精给他思想教育后,他就很难面对这两个人。见面尴尬,心神不定,连睡觉都没滋没味。他不是第一次听说同性恋,却是第一次看到,还是近在自己身边的有点介意的人。他来不及理清自己的心意,绕到阴阳眼面前,直对上痛苦的郑精,脑内一下就炸了开来。
等他回过神来,才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在觉得无措。
苏芳手忙脚乱心更慌,他这是怎么了?
一边阴阳眼已经悄悄用上了咒术。官人皇也试图用精神力安抚郑精,却发现根本无法侵入对方神经,只得干着急。
到了后来,眼看订好的出发时间到了,墨言留下的人踌躇不前,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他的首领和文沧先生已经先行到了江边,要是已经遭遇了,他们后援不到,折损的可就不是一人两人。
“难受的话就咬我。”阴阳眼掰开郑精紧咬的唇,上面已经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有一个被咬出了血,被他的手指摸开,一副薄唇红艳艳的。
郑精一点也不想咬人,他现在憋闷心痛的难受,只想把自己弄疼弄残。
阴阳眼极有耐心地引导着他,他把郑精的唇分开,顶入牙齿,郑精本能地闭嘴咬牙,就吃到了一股香甜粘稠的血。
阴阳眼感到怀里的小人安静了片刻,又痛苦地撕磨起来。
这和咬吸还不是一个概念,郑精是在伤口上磨牙,咬咬舔舔蹭蹭,最后竟是豁开了半厘米深的肉。
阴阳眼见他也不吸血,心里着急。他直觉自己的血是可以安抚郑精让郑精舒服的,可他身体没有难耐的燥热感,血液也并不叫嚣地可恶被对方的津夜疼爱。阴阳眼连续了三道符,最后还是不见起色,干脆抱起人就往楼上走。
这下墨言的人着急了,他们是听了死令说至少阴阳眼是不能少的,这下一次性走了两个高战斗力的人,让他们直接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