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影子斜了
影子斜了  发于:2015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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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明天就是李米的婚礼了吧!我带白芸一道去。”张林鑫讲得够明白了,但陈澄还是不放心,“你弟?没事吧?”

“你怎么老提起他啊!”张林鑫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过了些没有张漾的日子,这陈澄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澄是个聪明人,小漾儿看鑫子的眼神跟头野狼似的,充满了狂热的占有欲,笑了笑又开始老神叨叨,“鑫子,我跟你说些实在话,你也知道我以前差点就要进庙当和尚了,要不是半路遇上了你嫂子,估计现在都能混个方丈当当了。”

“你这啥意思?”张林鑫顿感不妙,陈澄的刹车估计又止不住了,半讽刺的说道,“也不知道咱嫂子是怎么看上你这半吊子和尚的!”

“嘁~还好你遇见了你嫂子把我拉入这红尘之中,不然我可得去偷酒偷肉吃咯!”陈澄眉飞色舞,忽的又认真起来,“所以说鑫子,这人啊就得活得痛快,你说说咱们这辈子有多长啊!长则百年,短则几十年,真的不长,咱们都活了三十岁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了,你别忘了,张漾并不是你亲弟弟!”

“你怎么又提这茬!”每当张林鑫选择要遗忘,陈澄都会好死不活的给他当头棒喝一下。

陈澄端起那杯用来殷勤的茶水,灌了好大一口,犯苦的浓茶穿肠过肚,感叹道,“这茶真的苦!”

“废话!”

“鑫子啊!小漾儿这人对你的执念太强了。”一语道破,陈澄斜眼睨着脸白的张林鑫,“鑫子,你别忘了可是差点可以当高僧的命根,我这心眼可都透亮透亮着,张漾对你的那点心思,从那顿晚饭我都可以猜个七七八八,可真是应了潘磊的那句话啊。”

一席半知半解的话,张林鑫听得胆战心惊,半晌,苦笑道,“你说说该怎么办?”

“不该我说,关键是你。”陈澄到底是学过佛的,言语之间都是朦朦胧胧,“无论你以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你是我兄弟,以后凡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陈澄永远都是你的好兄弟。”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已经被你判好刑了,看来你还是预言大师啊!”张林鑫吊着心眼子终于回归原位。

陈澄眨眼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分明是必然的,从你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到答案。陈澄转身颇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喊道,“天机天机?”

“哪有天机,有的只是人心。”

第三十八章

李米的婚礼是由潘磊一手操办的,场面不大,却也温馨感动,尤其是潘磊替李米拭去眼角泪水的画面着实让现场的亲朋好友感动了一把。

张林鑫也去了,带着白芸去的,也没怎么张扬,两人和陈澄夫妇坐在酒席的最角落里,除了白芸其余三人心里都知根知底着,张林鑫是个什么什么身份,那可是新娘子赔了大好青春的人,李米的父母不待见他,更别提潘磊了,男人在大度,心里也会有疙瘩,表面上还是称兄道弟的,心里头指不定在想该如何避免和张林鑫接触,万一准媳妇又跟旧情人死灰复燃了,那可就连哭都没处地哭。

张林鑫明白,敬酒都只跟潘磊敬,对李米只是点头致意了一下,而后拉起白芸一起敬酒,那模样就跟牵着媳妇儿见亲朋似的,登时打扮鲜丽的新娘子李米端着酒杯的手都颤了一下,还好潘磊眼力快,把酒杯扶正了,这都是十几年的朋友,都心知肚明,潘磊没在他们那桌久留,一一敬过酒后就去另一桌了。

陈澄给张林鑫夹了只大虾,“你那宝贝弟弟咋没来?”

“没通知他。”张林鑫拨了拨碗里的大虾,这小漾儿不在,连个主动请缨剥虾子的人都没,连这肥腻香喷的虾子都下不了嘴了,白芸拿过他的碗,打算拿起那只虾子给他剥壳,张林鑫斜着睨了眼,也没一点不乐意的表现。

眼见着焦黄的虾子在白芸手里渐渐露出白色的虾仁,当张林鑫接过剥好的虾仁,吃进嘴里,他也没觉得不妥,白芸这人当媳妇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在疗养院里的妈也喜欢她,李米的婚礼他参加的不情不愿,心里堵得慌,也该自己犯贱,人喜欢你的时候,你忒么不冷不淡辜负人家,现在人都欢天喜地的结婚了,你忒么倒是觉得人家辜负你了。

真是犯贱。张林鑫嚼着弹性十足的虾仁,总能瞟见旁边恩爱的两人,陈澄和小珍的恩爱不是那种摆着人面上看的,而是从细小之中细细品味,陈澄会给小珍挑掉细小的姜丝,小珍会故意将酒换成饮料,八年细水长流的感情早就不能用爱情来衡量,当年火热的爱情早就被细碎的生活磨成羁绊更深的亲情。

张林鑫羡慕嫉妒着他们,嫉妒过头了,就迫不及待的也想要这样的生活,也想要这样的一个家,冒出了这一想法后刚好也有这么一个人选,和白芸在一起也许也能够和陈澄他们一样,已经吃了三只虾子了,当碗里出现第四只时,肩膀被冷不丁的拍了一下。

完全是物理反应,张林鑫被吓的抖了抖肩,一回头,憋在喉咙处的脏话就被那双充满阴翳的眼睛给堵了回去,“你咋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李米姐结婚你怎么不叫我?”张漾拧着眉抱怨,还好死不活的看见白芸给他哥剥虾子的场面,这面孔是更难看了,好端端的一张俊脸愣是摆成了苦瓜脸。

张林鑫是故意瞒着他来着,要是他看见自己和白芸手挽着手进这婚礼的场面,按照他那性子,指不定得闹出些事端,人李米和潘磊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婚礼,他可不能带着自家臭小子给毁了,琢磨琢磨着,就让服务生加了张椅子和一副碗筷。

一旁的陈澄夫妇也不动作了,就这么看着张漾让服务生将椅子横插进鑫子和白芸中间,陈澄心里头明白捏了把刚想发作的媳妇儿,一个小眼神递去,小珍了然,没动静了,埋头猛夹菜。

一坐下,张漾也没多瞧一眼圆桌上的其他人,心思挺足的剥起虾子来,白芸早就习惯了张漾的插足,慢条斯理的吃饭。

这么一个大俊小伙子进了桌子,圆桌上的人都咋呼起来,忙问这小伙子是谁啊?几岁了?

要是搁以前,张林鑫很是乐得跟人介绍给自己长脸面的弟弟,但现在他生着闷气,懒得跟人讨论这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只顾着吃菜,但偏偏不吃张漾剥好的虾子和夹的菜,别人问张漾话,压根就是石沉海底,他不乐意跟陌生人谈天。

陈澄见这状况不太妙哉,忙把话茬都接了过去,还时不时在桌下踢几脚埋头苦吃的张林鑫,张林鑫权当没看见没碰着,吃着碗里的菜,偶尔给张漾夹几块生姜和几颗葱,都是张漾不喜欢的,看着他扭曲了的脸,张林鑫心里痛快,你他妈敢惦记老子,老子就不让你好过!

索性,这顿婚宴吃得挺欢腾,半路出道的张漾只是引起了周围几张圆桌骚动,人长得好看,果然去哪儿都招人,张林鑫向自己打听的一婚宴上认识的大姨卖力推荐,“我家小漾儿人长得俊,而且脑子也聪明,人性格挺安静的,就是不太会说话。可是......”

“走了。”张漾一把拎过在那儿叨逼叨逼的哥给拖走了,两人磕磕绊绊的走到停车场,专门把人带到黑漆漆的角落里,这地界太暗,张林鑫酒喝多了,有些晕乎,晃着脑袋,不知道在想啥。

张漾眼神劲儿好,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乱晃,手指磨蹭着他的脸颊,双眼充满了狼般的野性,将晕乎的兄长抵到粗糙的墙壁上,一阵冰凉从后脑勺传来,顿时便清醒了许多,“张漾,你带我上哪儿来了?”

太暗了,张林鑫看不清他的脸,更别说他的嘴唇,看不清就代表着他不知道张漾在说什么,可他依稀却可以看见那双在黑暗里都发着光的褐色眼珠正紧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的盘中餐,漕了,这感觉他妈的就是膈应!

“白......唔......”

还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语悉数被吞进了那双带着凉意的唇,张林鑫不可思议的睁圆眼睛,全身的毛刺都给刺激的起来了,他家的宝贝弟弟正抵着他的后脑勺,发狠的啃咬着自己的唇瓣,像是要掠夺他的全部,狠狠地,毫无保留的疯狂的撕咬着他。

张漾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在随时都会有人经过的停车场的阴暗角落里,抱着他哥靠着自己的蛮力亲吻着他哥,起先张林鑫被吓住了,也有喝酒了原因,反应略慢,并没有奋起挣扎,当那不规则的舌头滑腻腻的钻进嘴里时才卯足了劲道一拳击中了张漾的左眼角,也不知道他疼不疼,悄无声息的被打出了黑暗的角落。

拳头都在发麻,张林鑫垂着手身形疲惫的从充满不伦的黑暗中走了出来,眼睛发红的盯着正在舔嘴角的张漾,“你他妈在做什么混蛋事情!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哥,你亲哥!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归顺的卷毛乱七八糟的被通过停车场的冷风吹得一颤一颤,穿了身黑色羊绒大衣的张漾直直的站在暴怒的张林鑫面前,左眼角旁红肿一片,但他只是无关紧要的抹了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张林鑫见不得他脸上的伤,左右环顾了一周,幸好没有旁人,捏捏眉心,放软了声音,“先回家。”

车上,经过停车场的那一闹,张漾变得越发沉默了,歪着头怔怔地看着张林鑫的嘴唇,张林鑫受不了他的眼神往后视镜一瞄,你娘的,这嘴都被咬得红肿了,淡淡的一圈红色包裹着唇瓣,这臭小子特么一定是属狗的。

“咳咳...”张林鑫假意咳嗽了几声,忽然就停下了车,就停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正好遮住了路灯,黑压压的一片,“张漾,你刚才做的可是混事,你特么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哥啊!”

张漾就着歪脑袋的姿势笑道,“老早就没把你当哥了,反正已经讲明白了,我也不就遮遮掩掩了,哥,是你把我养大的,你又是当哥当爹的,不容易。可是我也不容易,我是哑巴,所有人我都交心不了,只有你,这辈子只有你明白我,就算我是哑巴也没关系。”

“哥,我也想通了,你结婚也行,我不走,就在旁边看着你就行。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过了年我也二十了。我也就不麻烦你了,想着,还是搬出去住,你和白芸好好的过,要是以后你俩结婚了,通知我一声,我一定来参加婚礼。我不走,就在这儿,以前我那是吓唬你来着呢!”

张漾讲得很慢,带着两只小酒窝讲出来的,在学校的那段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全是他和他哥之间的回忆,他有这些就够了,他哥是个喜欢女人的大直男,也不该害他来着,他哥应该要妻儿成全好好过日子,自己去拖个什么后腿。

张林鑫半信半疑看着突然就妥协了张漾,这样的张漾让他不知该如何反应,酒气又有点冲头,“你来开车,我这头晕。”

“好。”张漾下了车和张林鑫换了位置,“哥,你好好的过日子,以后啊,我保证不打扰你,这小半年你也吓得够呛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张林鑫看着强颜欢笑的张漾,难受,真他妈难受,心里头涩涩的,就跟嚼了根烂草,恶心到了胃里。

今晚上的张漾话特别多,每当张林鑫不再看着他的时候,就会拉他一把,继续说,讲得全是张林鑫曾经设想过的未来。

“哥,到时候你就有小孩了,是不是不再疼我了,这样我会难过死的。”

“哥,李米姐是个好女人,当时是我太浑了,不该总在你们之间闹腾,不然我都有好几个侄子了,不过现在的白芸姐也是个好女人,这回我不在搁你们中间了,我自个儿玩去,保证不打扰你们。”

“这年头,成个家也挺不容易,哥你结了婚后就要好好的过,妈那边我会多照看着些,你也不用太牵挂着。”

......

张漾顶着左眼角的一块红肿絮絮叨叨的讲了一路,张林鑫的五指在膝盖上烦躁的敲打了一路,唇上还残留着张漾那挥之不去霸道的触碰,甚至嘴里还充斥着张漾的味道,依旧是占有欲极强的气息,还有甜甜的绿茶味,那是张漾最喜欢的牙膏味。

第三十九章

婚礼结束,白芸就被陈澄夫妇先送回了家,今晚,她很开心,张林鑫带着她的感觉就像是他的妻子,当起身一起敬酒的那一瞬间,恍惚觉得这是她和张林鑫的婚礼,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很奇妙,兴奋。

同样兴奋的还有猛亲了一口兄长的张漾,尽管两片唇抿得紧紧的,走路的步子也拖得沉重,其实骨子里甜得要死,他哥在他说完那番话后的后续表现实在太令人爽快了,他哥舍不得他,虽然不知道这种舍不得是偏向哪种感情,但至少他哥透露了舍不得的情感,这就足够了。

张林鑫陷入了无处可逃的死潭,出不去又陷不进去,果然日子顺着张漾所说的那样恢复了如往常,可只有当事人明白味道变了终究变了,一点点的细微改变,也是改变,张漾回家的间隔越来越长,次数越来越少,连见个面也是急哄哄的,在家随便吃顿饭,接电话的频率也增加了,总是饭吃到一半,就被一个电话打断,而后急冲冲弃席离去。

“你又要走,现在找你吃个饭就这么难,你不已经放假了,再过些日子可要过年了,你给我个日子,咱们去看看妈。”张林鑫喊住又想开跑的小漾儿,看样子就快要到爆发的边缘,额头上的几根青筋凸显了出来,张漾不大在意的点点头,带笑的眼睛往白芸一瞟,“我这实验室有事儿,你先和白芸姐去看妈,我自己会去看妈的。”

张漾又笑了,笑起来真他妈的好看,圆圆的眼睛弯成一条缝,两颊各一枚酒窝,那面容甜得要命,连白芸都被那笑脸给弄红了脸,张林鑫却不怎么受用这张笑得过分甜的面容,暴怒的气息并没有减弱,反而更甚一筹,“我叫你和我一起去看妈,不是咱两分开去看妈,你这耳朵怎么长的?!给我坐下,好好吃饭,吃完饭再走。”

张漾有许为难的扬了扬手机,“我这学校有事,学长说我的课题实验有些错误,我得过去看。”

“又是那个学长?”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酸不拉几的。

张漾还不知好歹的点头,还加深的笑意,再次强调,“哥,我就先走了,有事你打电话给我。”

都没来得及发作几声,张漾就摆着那优越的背影出了门,张林鑫眉毛都快揪了起来,手里的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果然儿大了,就不着家了,就这短短的几个月,张漾已经不下十次提到那个不明学长了,在这之前,张漾从未在他的面前提起过别人,那学长还是第一个。

不是滋味,以前小漾儿嘴上心里挂着都是他,冷不丁的冒出一个陌生人,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被那什么学长给比下去了,张林鑫翻来覆去的想着张漾口里的学长,白芸熟稔的剥着虾子,像个女主人口吻,“张漾最近看起来心情不错,每回看到他都笑着,你这弟弟长得真好,在学校里一定很受欢迎,会不会你弟最近交女朋友了,所以这么开心?”

“啊?”张林鑫反应极大,连碗里的虾仁都洒了出来,自知自己反应过激,混乱的收拾一下倒出来的食物,不大确定的回道,“不会吧!交女朋友了,应该会和我讲的吧。”

“现在的孩子哪还会和家里人讲这种事,都偷偷地在外面找好了,你不问他,他才不会主动告诉你嘞!”白芸麻利的拿着抹布擦干净餐桌面。

一棒子把最近糊里糊涂的张林鑫打醒了,白芸说得太多了,张漾最近太不正常了,笑得太频繁,巴不得让所有人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甜蜜味儿,对白芸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时常笑得漏电,他都发现好几次白芸被张漾那迷死人的笑脸给惹红了脸,那模样真够招人的,极有可能是白芸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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