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雨集每年都有一次，要是一个部族有新发现的东西，当年指定会在雨集上流传出去的，而要在短短的一年间再发现什么新的东西自是不容易的，卫常成这种带着作弊器的不算，而且相比来说，大部族比小部族更容易发现新的事物，人多力量大嘛。

罗伊往前面张望了一下，对卫常成说：“我们还是直接去北部部族那里吧，可能那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呢。”

卫常成想想也是，便直接在罗伊的带领下往前面走去。

刚走出没多长时间，卫常成的手突然被人拉住，卫常成惊愕的回头，正巧听到那人对自己说：“维克！”

卫常成眨眨眼睛，维克？再看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想了片刻，卫常成猛地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不由得惊呼一声：“格纳？”

罗伊本以为是有人要对卫常成不利，刚想动作就听到了卫常成的话，心想看来卫常成是认识这人的，便停止了动作，立在卫常成的身后没有动。

格纳脸上更多的是激动和不可置信，连说出的话都有些颤颤巍巍的：“维克，当初，当初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呢？”

卫常成不由得避开格纳的眼睛：“那，那个，其实我……”说到一半却是说不下去了，干脆的说道，“对不起。”

格纳沉默的看了卫常成半晌，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你道歉做什么，我不是想听你的道歉的。”顿了下，“你能变作兽形了？”

卫常成一愣，这才想起自从变作了兽形，自己的身体也散发出了雄性的味道，便点点头：“是啊，是一只黑猫。”

格纳道：“那，你过得好不好？”

卫常成没有迟疑的点点头：“我现在在东部部族，过得很不错。”

“……当初你离开后，我曾经去过你的山洞，里面有很浓郁的雄性的味道，你，是不是跟那个人走的？”

卫常成直接坦白了：“是，那个雄性叫丹尼尔，是东部部族游历的兽人，当初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东部部族，我答应了。而且，”卫常成飞快的看了格纳一眼，“我已经和丹尼尔结成伴侣了。”

格纳握着卫常成胳膊的手不由得一紧，然后很快的松开了握在卫常成手臂上的手：“……我早该想到的。”

“格纳。”卫常成抬头直视格纳的双眼，鼓起勇气说道，“我很感激你在卡鲁部族时对我的照顾，你是个好雄性，真的，但是对不起我喜欢的人是丹尼尔，你，你就当当初活在卡鲁部族的维克已经死了吧，自从离开了卡鲁部族，我就不再是维克，而是卫常成，现在是东部部族的卫常成，是丹尼尔的伴侣卫常成。”

格纳很讶异的盯着卫常成，而卫常成也一直抬着头看着格纳，许久之后，格纳率先别过了头，沉声说道：“我知道了，维克，不，卫常成，我懂了。”格纳握了握自己的手，又道，“对了，现在卡鲁部族已经并到了北部部族，如果将来你想找我，便来北部部族吧。”说罢，转身离去。

卫常成站在原地看着格纳背影消失的地方很久，格纳，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是维克，而只单纯的是卫常成了。不过格纳，我相信维克是爱你的，只不过他走的太早，还来不及告诉你他喜欢你就离开了。

卫常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跟着丹尼尔走，也没有跟着任何一个人走，至今还留在卡鲁部族的话，自己和格纳是不是就会在一起？卫常成知道自己是个慢热的人，如果格纳一直在自己的身边照顾自己陪伴自己，想来到最后自己也会喜欢上格纳也说不定，然而自己一定会纠结格纳到底是喜欢卫常成还是维克，即使格纳说喜欢卫常成自己也不一定能释怀。

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好的了吧。自己遇到丹尼尔，离开卡鲁部族，在东部部族跟丹尼尔相知相熟相爱相伴，而格纳呢，卫常成相信一定也会有一个人在等着格纳，等到格纳愿意牵起他的手。

卫常成从来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会存在一辈子，爱是会有的，然而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相识，那时剩下的应该就是习惯了，习惯了一伸手旁边的人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习惯了在床上的时候会有一个熟悉的体温拥着自己，习惯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这样的人是属于自己的，只属于自己不属于任何人的。

丹尼尔之于自己，将来有一个人之于格纳，应该就是这样的。那种感觉已经超越了爱情，超越了亲情，超越了友情，超越了一切一切，就是那种失去了他全世界的其他人我都不要，就是那种失去了他即使能活下去也只剩下皮囊。

而卫常成庆幸的是，格纳对维克还远远没有到那种地步，若不然，自己便真的是罪过了。

“小卫？”站在卫常成身后等了好半天的罗伊忍不住小声的叫道，这里人来人往的，老站在这里多奇怪啊。

卫常成被罗伊叫回了神，又愣了片刻，才低声说道：“走吧。”

罗伊拉住了卫常成：“北部部族往那边走，你走的那边是回去的路。”

卫常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去了要回去，罗伊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卫常成的身后走，不由得好奇看了看自己前方的卫常成，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刚刚那个叫做格纳的雄性和卫常成之间好像有点——暧昧？好吧，就是这个词，罗伊在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小卫和这个叫做格纳的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要回到东部部族兽人们的暂时居住地，是要路过前面的摊子的，正在前面忙碌的丹尼尔自然看到了回来的卫常成，同时也看清了卫常成有些难看的脸色，手中动作一顿，眼睛直接飘向了跟卫常成一同回来的罗伊，将手中的活交给身旁的兽人，丹尼尔拉过罗伊。不久之后，丹尼尔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丹尼尔蹙着眉回想，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当初自己被小成救了的时候，确实是曾经有过一个雄性送给了小成猎物，原来就是这个叫做格纳的雄性吗？又跟罗伊说了几句话，丹尼尔便去找卫常成。

此时东部部族的兽人们不是在前面忙碌，便是被别的部族的兽人叫走去仔细说明有关于农田等的事情，后面部族的暂居地里并没有兽人在。丹尼尔来的时候，卫常成一眼就看到了。

卫常成突然说道：“罗伊都告诉你了。”

丹尼尔点点头，走到卫常成身边：“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只不过是不喜欢他罢了。”

卫常成苦笑一声：“我都知道，但是还是有点内疚。”

“内疚可以有，大不了咱们的东西多卖一些给卡鲁部族好了，但是你不准喜欢那个什么格纳的，你只能喜欢我！”

卫常成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悲伤氛围就这么被丹尼尔给破坏了，咬牙切齿的推了丹尼尔一把：“你能不能别什么醋都吃！”

“醋？”丹尼尔茫然了，“醋是什么？我没有吃东西啊。”

卫常成扶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是说，你能不能别看到格纳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丹尼尔双眼一瞪，“你是我的伴侣，格纳喜欢你就是不行，我凭什么心里舒服啊？你问问哪个雄性看到别的雄性喜欢自己伴侣能心里舒服的。”

卫常成再次扶额：“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个了。”又道，“你快回去前面吧，都忙成那样了你还过来干什么。”

丹尼尔有点不情不愿：“不行，我得在这里看着你，万一你突然想去找那个格纳怎么办？前面人手够，没有我也行。”

卫常成翻了个白眼：“随便你，那你在这里看着我，我先睡一觉。”说罢，直接躺在丹尼尔的大腿上闭上了眼睛。

丹尼尔神色复杂的抚摸着卫常成的头发，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定，等到雨集结束了回到部族，第一件事一定是让小成成为自己的人，必须一定的！不管小成再怎么推脱都不行！等到小成成了自己的人，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自己的味道，就不会再有人觊觎小成了！

什么？你说万一小成变成黑猫怎么办？丹尼尔托着下巴表示，其实部族里也不是没有兽兽结合的呀！虽然小成比自己跑得快，但是自己的力量比小成要大，到时候只要压住小成不要他逃跑就好！

Chapter 61

如果说雨集的上半段时间是百鸟部族主场，那么下半段时间毫无疑问的便是东部部族主场了。

兽人大陆上的部族算不上多，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少，每日里都有好多部族的人过来请教有关于东部部族带来的东西，在卫常成的指导下，几乎每个部族都用东西换到了东部部族带来的物品，而不仅仅是只给了四大部族的其他三个，即使小部族有没有换到的物品，东部部族也不介意将这种东西对他们说清楚，让他们回到自己的部族时也能找到这种食物或是做出这些物品来。

而东部部族的这种行为，最先触怒的不是其他三大部族，而是百鸟部族。

要知道每年的雨集上，百鸟部族主要收购的就是兽皮，每年也不过是堪堪将用罢了，而如今东部部族也在大肆的收购兽皮，直接导致的就是百鸟部族那里收购的兽皮减少，兽皮关乎着百鸟部族雪月的存亡，百鸟部族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于是今年雨集上百鸟部族的负责人找来，卫常成表示一点也不意外。

百鸟部族的负责人是在一天的傍晚找来的，此时各个部族的摊位都已经收了，绝大部分人都在自己部族的暂住地呆着，东部部族的兽人们也不例外。

百鸟部族的负责人叫做安德烈，不知道是不是百鸟族人吃得少的缘故，安德烈看起来很纤细——当然不是跟卫常成比，这让看惯了肌肉男健壮男的卫常成多少有点不适应，但是这又不是人家的错，大不了不看就是了，于是丹尼尔在前面应对安德烈，卫常成在后面摆弄着今天收来的兽皮。

“丹尼尔，我希望东部部族可以给我们百鸟部族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你们要收购大量的兽皮？”安德烈的语气里带着让卫常成不悦的傲慢和指责。

“收购兽皮自然是有用处的，不过抱歉安德烈，这个用途现在我们还不能说。”丹尼尔浑然不在意安德烈的语气，说的也是实话，现在确实除了知道要做什么的卫常成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些兽皮的用途。

“丹尼尔，我对你们东部部族到底要用这些兽皮做什么不敢兴趣，你要知道的是，这些兽皮应该是我们百鸟部族的就足够了。”安德烈眯起眼睛，带着隐隐的威胁，“你们东部部族就算是第二大部族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强过我们百鸟部族？”

百鸟部族也确实有这个资本，不在少数的兽人先不提，就说百鸟部族的雄性们都能飞就够别的部族的兽人头疼的话了，当双方打斗时，却有一方会飞，谁更容易得胜自然不必说。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百鸟部族总有些瞧不起其他部族的意味，若不是雪月里大量的兽皮还要依靠其他部族的兽人，想来百鸟部族兽人的态度比现在要过分的多。

或许会说了，那么不供给百鸟部族兽皮，让他们自生自灭不就得了？说得容易，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单单凭着百鸟部族是以食物换兽皮，就不怕没有部族在暗地里偷偷的换给他们，就算真的没有一个部族给，那还不能抢了？别忘了百鸟部族的战斗力不比任何一个部族的雄性差，更别提人家还多了个可以飞翔的功能呢！

安德烈此话一出，周围的东部部族的雄性们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是雄性的有几个人能忽略安德烈口中的威胁？然而雄性们也都知道，还是轻易不要跟百鸟部族结怨的好，因此生气的人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雄性们都望着丹尼尔，等着丹尼尔的答话。

大家都忽略了卫常成，卫常成绝对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尤其在某些原则下，因此安德烈的话毫无疑问的触怒了卫常成，本来还想跟百鸟部族好好做一笔生意的卫常成瞬间就改变了主意。卫常成当然知道东部部族收购兽皮的事情一定会对百鸟部族造成影响，也想着将衣服甚至可以将棉衣的制成方法交给百鸟部族，一是为了弥补百鸟部族的损失，二是想着能交给这个百鸟部族，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的好。

不过很显然安德烈的语气和神态实在让卫常成无法忍受，想要交好百鸟部族的想法马上就消失了，其实若是之前卫常成跟丹尼尔说想要交给百鸟部族的话，丹尼尔一定会马上劝阻卫常成的，卫常成不了解这个所谓的百鸟部族，难道他还不清楚吗？若是百鸟部族的兽人如同正常的兽人那样，四大部族定有百鸟部族的一席之位，但是人家骄傲看不起别的部族，自然是不屑于这样的排名的。

卫常成扔下手中的兽皮站了起来，不客气的开口对着安德烈说道：“谁也没规定在这雨集上的兽皮都卖给你们百鸟部族，别的部族对我们的东西感兴趣愿意跟我们交换，你们有什么资格阻止？”

安德烈刚刚根本就没注意到卫常成的存在，如今见卫常成突然开口，先是诧异，不懂怎么丹尼尔这个负责人没说什么这个瘦小的雄性却开了口，不过这份诧异马上变回了傲慢和恼怒：“每年雨集上兽皮都是给我们百鸟部族的，难道这还不说明我们有资格管这件事？”

卫常成冷笑道：“真是笑话，雨集上所有的以物易物都是自由的，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百鸟部族做主了？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的样子，瘦得跟个麻杆儿似的，竟然还在我们东部部族面前大放厥词，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虽然卫常成这一通说下来安德烈有一大半没听懂的，但是安德烈也知道卫常成说得绝对不是好话，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明目张胆对百鸟部族不客气的兽人，好吧，其实说起来似乎从来没有两个部族的关系差到一见面就骂起来的地步，所以说兽人们老实也不是没有道理，至于到底是老实还是不想惹事就另说了。

“你！”安德烈指着卫常成，气得手指都在不断地颤抖，“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卫常成眉头一挑，不客气地打断了安德烈的话，“做兽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没多大的本事儿就别跟跳梁小丑似的在外显摆，不就是会飞吗？等到我回了部族做百八十张弓，到时候不愁射不死你们！”

很显然兽人们很不适合耍嘴皮子，就算是百鸟部族的兽人也不行，卫常成不过说了几句话，安德烈很显然已经受不了了，气得连眼白都翻出来了。

卫常成也不想再听安德烈说什么，直接说：“丹尼尔，罗伊，把这个所谓百鸟部族的负责人扔出去。”又警告的看了安德烈一眼，“我劝你们百鸟部族的人都老实点，别想暗地里耍手段，若不然别怪我拿石斧砍断你们的翅膀！”

哦，忘了说，百鸟部族的雄性很好认，在雄性的背部有一对翅膀状的肉瘤，这个肉瘤在百鸟部族的雄性变身之后就会变成翅膀，卫常成的意思就是把这个肉瘤砍下来，恩，这样百鸟部族的兽人们就没有翅膀了。

丹尼尔和罗伊很干脆的按照卫常成说的做了，直接走上前就拉住安德烈的胳膊，把安德烈拖出了东部部族的暂住地，不客气的将安德烈扔了出去。

要知道这个所谓的暂住地，可不是左一个帐篷右一个房屋的，干什么别人都不知道，这暂住地可就是个空地，中间多了点火堆啊货物啥的，那是一点隐蔽性都没有啊。要说之前安德烈刚来的时候出于礼貌周围的部族都没有往这边看，那么从卫常成开骂后，周围部族的目光就已经聚集到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