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天骄 上——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15年04月30日

关灯
护眼

官方语言是非常邪魅,但在吴瑕眼里就是流里流气。

吴瑕被他看得心惊肉跳,这人又想到什么无耻的手段?

就听他说:“你说一句你师父的好话,或是骂我一句,我就亲你一下,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吴瑕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那人伸手轻轻拍拍吴瑕的嘴唇,调笑道:“明明偷偷练了我写的剑谱,还这么嘴贱,你说你是不是欠教训?”

23

吴瑕完全蒙了,嘴巴发麻,但他还是呆呆地问了一句:“什么?”

什么剑谱?什么偷练?

后来他才反应过来,那人说的是刻在旁边石壁上的两仪剑法改写版本。

吴瑕心里开始思考,这个人对武当非常熟悉,特别是对陆之行等人很是了解,这里是武当的小黑屋,如果不是本门弟子根本就不会来这里,更别说在石壁上刻剑谱了。

他脸色变得苍白,问:“你到底是谁?”

那人哼了一声,走到石壁边,抬起手竖成掌,覆在那剑谱之上,缓缓移动,渐渐有石粉落下来,等他放下手的时候,那面石壁已经平整如初,上面的字迹已经完全被磨平了。

吴瑕心里一阵可惜,但转念一想,反正已经都背下来了,又想这人好深的内力,能磨石成粉,再次感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是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了。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两体容仪,若是不容,就像天塌了似的。他们非要说两仪剑法非心意相通不能练,我从来不信任何人,但却非要用这两仪剑法。”

吴瑕听这人口气狂狷,明明是自己生性多疑乖僻,无法跟人合作两仪剑法就算了,还硬要反其道而行之,弄出个一个人剑法。

但这人虽然个性古怪,却悟性极高。

吴瑕彻底确定,这人一定曾经是武当弟子!

那人拍落手上的石粉,走过来把吴瑕从地上拎起来,丢到山壁上,吴瑕背部猛地一撞,等滑下来的时候,居然发现穴位被解开了。

吴瑕摸了摸被咬伤的脖子,一阵阵的疼,这才爬起来站好,说:“我都告诉你我叫什么了,你不也应该礼尚往来吗?”

那人笑笑:“陆之行肯定没向你提过我,说起来,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吴瑕又是一惊,师父确实没有提过,虽然吴瑕早就好奇武当七子里面的二六七,但陆之行一直没说,吴瑕就没问,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那就是陆之行的师弟?

只听那人狂妄笑道:“武当的人怕是听了我的名字都要抖一抖,我叫甘宇。”

吴瑕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甘宇见吴瑕一脸茫然,也不以为意,只是指挥吴瑕:“去,弄点吃的过来。”

吴瑕瞪着他。

甘宇扯扯唇角:“还没学到教训?”

吴瑕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小屋,一边翻装食物的箱子,一边想甘宇爬下来的那条青萝还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借力爬上去,吴瑕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估计够呛,山崖抬头看不到顶端,自己又没甘宇的内力,恐怕根本支撑不住。

想到这里,吴瑕没好气地大声问:“你是要吃红烧牛肉的还是老坛酸菜的?”

“武当还是这么穷,香菇炖鸡的吧。”

“……没有那个!”

甘宇对食物倒是不挑剔,也没有为难吴瑕,只是吴瑕没有机会往泡面里吐口水,实在是一大憾事。

甘宇填饱了肚子,在吴瑕身上看了一圈,吴瑕对他的这种神秘兮兮的眼神看得忍无可忍,说:“你又要干嘛,直接说出来吧,反正我打不过你,又逃不出去,你要是要求不过分,我就答应你了。”

甘宇笑道:“你这个小处男还蛮聪明。”

吴瑕红了红脸:“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吗,不要瞎叫了。”

甘宇闲闲地说:“我哪里有瞎叫,你难道不是处男?”

吴瑕彻底涨红了脸。

甘宇继续说:“不如我帮你破处?就不叫你小处男了。”

吴瑕的脸色一下子又变白了。

甘宇突然话锋一转,道:“你把两仪剑法来一遍。”

“什么?”

“要我说第二遍吗?”

吴瑕犹犹豫豫地站起来,又犹犹豫豫地去捡被甘宇打掉在地的桌子腿,甘宇看见他的武器,又是嗤笑一声。

吴瑕对这套两仪剑法,其实心里很是喜欢,刚开始见到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可是没想到居然是面前这人所创,对这套剑法就从喜欢转换为膈应。

他别别扭扭地展示了一遍,有的地方还不甚了了便含糊了过去。

甘宇在一边看完,居然开口道:“你倒是真聪明,这么快就领悟了套路,可惜还有一些地方胡乱划了几下,忽悠谁呢。”

吴瑕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不会,有错吗?”

甘宇笑了笑:“本来见你还以为陆之行收了个无趣的漂亮花瓶当徒弟,没想到还是个小辣椒。今天我心情好,就指点指点你。”

说着,他真的把吴瑕刚才的问题指出来,说了一说。

剑法本来就是他通过两仪剑法改编的,没有人比他清楚剑法的本意,只说了几句,就让吴瑕茅塞顿开。

吴瑕想,这两仪剑法本来就是武当的武学,即使改了改也无法脱离其基础,学学也不算违背师门,再加上自己确实对这剑法很感兴趣,便也心安理得听甘宇讲剑。

吴瑕听着,时不时比试一下,完全沉醉于剑法之中,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眼前的人有多么危险,以及时间慢慢到了傍晚了。

吴瑕只觉得酣畅淋漓,对于剑的理解又深了一层,但抬头一看,才知道太阳已经西斜,快要坠入地平线之下了。

吴瑕呐呐不能言语,一下午他受益匪浅,但是让他说句谢谢,他可说不出口。

甘宇看着吴瑕的眼神非常有深意,他弹了弹指,道:“如果不是你的血,我不会恢复得这么快,我不喜欢欠人的,今天下午就当我还你。”

这个人会这么好心?吴瑕会相信才有鬼。

练这种返老还童功法的人都是蛇精病,有前例可循,吴瑕不敢大意。

甘宇懒懒掀了掀眼皮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我下次再来找你。”

吴瑕心想,您别来了。

甘宇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摆弄看来看去,道:“可惜我最近事情比较多,要不把你直接带走也挺好,我还真是挺中意你,武当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武当到处是秘密。”

吴瑕被他估量货物一样的动作搞得心烦,道:“您别来了,下次有需要,直接去打鸡血吧。”

甘宇邪邪笑道:“又嘴贱了吧,怎么记不住教训?”说完,他勾着吴瑕的下巴,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倾身在吴瑕的嘴唇上啃了一口。

吴瑕立刻石化了。

“我说话算话,嘴贱就亲一下。”甘宇说着,吴瑕全身腾地一下变红了,整个人怒气冲天,可还没等到他发难,甘宇举起双指,又是在他脑门上一点。

吴瑕心道不好,但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渐渐地昏了过去。

可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依稀听见甘宇的声音:“如果你足够聪明,对于我的事就不要多嘴,否则给你师父徒增烦恼,你自己也惹火上身。”

吴瑕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岩台上,愣愣看着天空,看了半天才看出来已经是早上了。

可问题是他不知道这是第二天的早上,还是第三天,或是第四天?

不过他觉得自己不会这么好运,随随便便睡一觉就过了三天。

他坐起身,抬手摸摸脖子上的伤口,还刺痛刺痛的,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不是梦……

他猛地又擦了擦嘴唇,然后跳起来,跑到山涧边,捧起泉水就往嘴上浇。

可恶啊,吴瑕不想像被欺负了的小姑娘一样,可是真的很恶心啊!

那是初吻啊!

吴瑕又气又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就当做是被狗咬了。

狗很可爱好不好。

过了好久,他才叹了口气。

他坐到地上,满头满脸都是水,那束青萝已经消失了踪影,恐怕是甘宇走的时候把它卷上去了。

即使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他的悔过也还没有结束。

只是吴瑕很担心这个程咬金会再回来,每天都处在担惊受怕之中。剑法也无心练习了,他又回到最初数日子的状态。

可甘宇没有再出现,让吴瑕稍微松了口气。脖子上的伤口结疤又脱落,已经快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淡淡的印记,吴瑕等着一个月期满,大师兄过来接他。

……不过大师兄不会忘记吧,不知道有没有设手机备忘录。

等到离一个月期限大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武当下起了大雨。

这个月也不是没有下过雨,但是这么瓢泼的雨一年之中也不多见。

歘火岩与雷神洞相接,雷神洞供奉着邓天君,人们每年都会向邓天君祈求雨水,今日不是就灵验了吗?

明明还是下午,可黑云密布,电闪雷鸣,宛如黑夜一样,雨水好似倾盆,哗啦啦地往下落。

吴瑕站在小屋里,看着外面的大雨,时不时有闪电撕开昏暗的天空,然后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霆。

武当雷神洞还有一个威名,就是每当下雨惊雷之际,洞中也会随着雷鸣轰轰作响,与雷声交相辉映,响彻整个山洞。

雷神洞就在吴瑕身后,他听着外面的雷声与背后的回响,又想到了邓天君三目圆睁,威严肃穆的样子,感觉身上毛毛的。

天君,我一直都规规矩矩,你切莫用雷劈我。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歘火岩的岩台,吴瑕分明看到悬崖上又垂下一束青萝,有个人沿着青萝,一跃而下!

24

吴瑕差点吓得心脏都跳出来。

第一反应是电闪雷鸣的,必有妖孽;第二反应是,不对,难道是甘宇又来了?

天地之间一片黑漆漆,只有等闪电的时候才能看到前方,吴瑕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往小屋门口走。

如果是甘宇,那反正也打不过,讲道理先;如果是妖孽,那反正说也听不懂,直接动手先。吴瑕想好策略,才敢继续上前,又一道闪电劈来,吴瑕定睛一看,几乎叫出了声音。

那人一身道袍已经完全被雨水浇得湿透,显得身形高大,但略有些瘦削。

吴瑕冲进雨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委屈还是欢喜,只能跑到那人身边,没能控制住自己,一把抱住那人,大喊了一句:“师父!”

陆之行见吴瑕扑过来,在雨中抹了抹脸,笑道:“快一个月没见了,徒弟变热情了。”

吴瑕这才不好意思地放开陆之行,雨下得很大,水滴打在人脸上都有些发疼,视线在昏暗和雨水中变得晦暗不明,但吴瑕就是不愿意挪腿,再次伸手摸了摸陆之行,还在怀疑眼前的师父是不是真的。

陆之行拉过吴瑕,领着他往小屋走,说:“雨下得够大的。”他的声音在雨声中听起来有点遥远,“武当很久没有这么大的雨了。”

师父还是那般俊朗,吴瑕抓着陆之行的手竟不愿意撒手,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却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说起。

哪知两个人进了屋,吴瑕还想好好看看师父,陆之行身体摇晃一下,突然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差点没跪下去。

吴瑕吓得魂都飞了,连忙扶住陆之行,急得不得了:“师父你怎么了?”

陆之行咳嗽几声,抹抹嘴角,笑道:“我吐血你又不是没见过。”

见过是见过,但那是三年前。吴瑕在武当这三年里,极少见陆之行吐血,他以为谭灵秀医术高明,已经把师父给治好了,哪里想到还会再见这场景。

而且三年之前,他与陆之行刚刚相识,见他吐血虽然也担心,但到底没有现在这么牵肠挂肚,现在别说吐血了,就是陆之行随便咳嗽一声,吴瑕都要心疼半天。

吴瑕扶着陆之行在床边坐下,陆之行闭上眼睛调息,吴瑕这才有机会看清师父,不由地惊呼:“师父!你……”

一个月不见,陆之行瘦了许多,脸色也不怎么好,眼睛之下也泛着淡淡的青色,嘴唇因为有血迹是奇异的殷红,更显得他面容苍白,神色憔悴。

相比之下,被关了一个月的吴瑕反而精神好许多。

吴瑕紧紧握住陆之行的手,焦急地问:“师父,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之行一只手被吴瑕拉着,另一只手抬起来,扶着他的脸端详了一下,道:“让师父看看憋坏了没有?”

吴瑕见他不答,心里越发着急,他知道陆之行是内伤长久未愈,妄动真气就会吐血,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让他大动干戈?

陆之行见实在糊弄不过去,便说:“我很久没越过这么高的悬崖了,一时有点岔气,没有什么,倒是你,这一个月是不是闷坏了?”

吴瑕看了看陆之行,问:“师父骗我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陆之行失笑:“我有什么骗你的?这一个月我都在武当山,能发生什么?”他笑了笑,笑容有点愁绪,“不过即使跟莫师姐吵了几架罢了。”

提起这件事,吴瑕才想起,还有很多麻烦等着他。

那日在皇经阁,他根本没机会知会师父一声,就被带到这里来悔过,这一个月来孤单寂寥,中途又遇上事端,可却没有办法。

这三年来,对于吴瑕来说,最亲近的人就是陆之行,这一个月没见到,吴瑕才知道自己能这么想念他,现在见到师父,觉得心都飞起来了,觉得其他事情都不再重要,只要能在师父身边就好。

吴瑕问:“莫师伯没有为难你吧?”

陆之行轻笑:“那倒不至于,我就是天天去她那里撒泼,叫她放你出来,可她说什么都不放。”他招呼吴瑕,“快擦擦身上,别感冒了。”

幸亏小屋里的东西还算齐全,吴瑕找来毛巾,头一件事却是往陆之行身上擦,说:“师父,我这一个月每天坚持练功,现在健壮得很,你刚才还吐血,你才是要注意身体。”

陆之行接过毛巾,欣慰笑道:“徒弟没白教,还知道担心师父了。”

窗外还在电闪雷鸣,但吴瑕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得见陆之行温润的笑容,他也坐到床边,与师父肩并着肩,觉得心里安定极了,才开始问那些让他烦心的事。

“师父,我伤到的那位师兄好了吗?”

“本来就是外伤,你谭师伯分分钟就搞定了。”

吴瑕嗫嚅:“我那时不是故意的。”

陆之行淡淡道:“我知道,这些天我也在反省,大概是我平时教导有误,没有考虑你的心情,让你着急了一些,以后我也会注意一些。”

吴瑕连忙说:“是我自己冒进了,跟师父没有关系!”

陆之行笑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别怪莫师姐,她也是不想你走上歪路。”

吴瑕摇头:“本来就不怪。”

他从来不怪教导主任,在其位谋其政嘛,要是他自己当了教导主任,估计体罚学生会罚得更开心……

说起来,吴瑕的刑期还有几天才满,陆之行怎么进来了?而且也是借青萝从悬崖之上下来的,居然跟甘宇的方法一模一样。

而甘宇……吴瑕犹豫了,要不要告诉师父这个人的事。

“如果你足够聪明,对于我的事就不要多嘴,否则给你师父徒增烦恼,你自己也惹火上身。”

吴瑕想起甘宇的话,对于甘宇的身份还心存疑虑,试探着问陆之行:“师父,你是怎么进来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