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获——白鹿先生
白鹿先生  发于:2015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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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澈,你这欺世盗名的小人,」公孙无忌缓缓拿出一把剑,「最开始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一定会带我们伐秦灭楚,奠定西南基础,然后横扫天下,成就一番霸业!而现在你却搞得一团糟,让大梁受此劫难,国势危机,摇摇欲坠!说得倒是天花乱坠,做起事来一塌糊涂,亏你还有脸活着,我这就除去你这大言不惭的骗子!」

说完,公孙无忌一跃而上,拼命向韩澈刺去。

韩澈一边苦苦抵挡孙仲稠密的攻击,一边腾出手来急忙迎接公孙无忌的一连串攻势,「不,大人,只要给我时间,魏国定可雄起……」

「骗子!」孙仲大吼一声,长矛暴雨般刺入。

「小人!」公孙无忌怒骂着,利剑狂潮般涌进。

「不,我不是骗子,我不是小人,我不是……」韩澈一脸惊慌失措,呼吸难持,几次乱了阵脚,「噗!」的一声,长矛利剑同时穿透身体,立刻在韩澈胸口、左腹刺出两个血淋淋的窟窿,鲜血如泉水般汩汩而出。

「啊!——」韩澈一声惨叫,滚下马来,痛得头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敌人的兵器立刻拔出,鲜血在空中扬起两道高长的曲线。

「韩澈!你这逆臣!——」突然林中传来一声震天撼地的厉喝。

韩澈精疲力竭的伏在地上,努力的抬起头,先是看到一双精致庄重的靴子,「我,我王……」

魏王伸出脚来,狠狠的踢在韩澈胸口,韩澈噗的一声吐出鲜血。

魏王怒目圆睁,说道,「韩澈,你哄骗寡人的王弟窃取我的兵符,又把寡人软禁起来,无视寡人的指令,违抗寡人的命令,你这叛臣逆贼,还不以死谢罪!」

「不,不是这样的,我王,我王你听我说,」韩澈哆哆嗦嗦站起身来,「我都是不得已的……」

魏王「嗖」的拔出一把剑,指着韩澈的脑袋,「不得已?君命臣死,臣敢不死?寡人给了你兵权,给了你机会,给了你地位,给了你荣誉,给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却违逆寡人,你说,你是不是很享受当大将军的感觉?很享受统帅千军万马的感觉?所以给你二十万兵,你还不知足,你竟然还要统帅全国上下的兵力!你为了满足你的一己之欲,不惜软禁寡人,强夺兵权,你这野心家,逆臣!你是不是还想篡位?是不是!」

「不,不!」韩澈满头大汗。

「不是?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我们都说中了你的内心?」魏王呵呵呵呵的笑着,声音阴森恐怖。

韩澈突然一时语窒,讲不出任何话来!

魏王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就是你。你就是我们。」

韩澈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不可自抑。

魏王说道,「我们说的,就是你内心想的,尽管你平日里伪装的多么清高、多么傲气,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可你终究也是一个俗人,而且比所有人更下作更无耻……」

「停!」韩澈大吼一声。

魏王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你的野心、你的贪欲、你对权力地位的追逐,你对名誉利益的渴求,你那龌龊阴暗的想法,你卑鄙无耻的行为……」

「住口!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韩澈疯狂的喊着,爬起身来竭尽全力往魏王、公孙无忌、孙仲身上砍去,试图将他们全数消灭。

「因为我们说出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就要灭口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闭嘴!滚,你们都给我滚!」

长戟如蛟龙翻飞,震天动地,将恶毒的揭开伤疤的语言击开,将这三个身影一个个击的粉碎。

周围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一番剧烈的缠斗,尘埃落尽。

照夜神驹不知哪里去了,只余下困顿疲乏的韩澈。

韩澈清秀俊气的脸上汗水、血水和泪水纵横流淌,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渴望,就是找一块安全干净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可四周深重的雾霾,无边无际的黑暗,随时跳出的危险,无法预计的恐惧,让他提心吊胆,无所适从。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那古怪的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他把箕错到底带去哪里了?

哪里才是出口?

我会死在这里吗……?

韩澈脑海中反复翻转着这几个问题,未知的恐惧感沉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第八章:武道巅峰,双雄生死决战!

雾霾仍旧浓厚的令人感到窒息,没有出口。

树木隐隐而动,韩澈蓦地抓紧长戟,警惕的望着那一处黑暗。

一个长发乌黑若瀑布披散,穿着华贵精致衣服的优雅公子走了出来。

「大人?」韩澈双脚钉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盯着对方。

容阳君脸色苍白,秀眉微蹙,轻轻的咳了几声,用华美的袖子遮住薄薄的红唇。然后缓缓的抬起头,往韩澈这边走来,步态优雅轻缓,似乎把整个世界的时间调慢了。

两人相距不过一米,对视片刻。

「韩澈……」容阳君脸上挂着失望的神情。

「大人,我不该不听劝告,对不起。」韩澈落寞的说道。

容阳君说,「我很后悔。」

韩澈惊诧的抬起头,「后悔什么。」

容阳君说,「后悔那天救了你。」

韩澈眉间轻微快速的颤抖,嘴唇动了动,但吐不出一个字符。

容阳君说,「后悔把你推荐给我王,后悔给你兵权,后悔没能制止你。」

韩澈说,「大人,你说过你相信我的能力……」

「我正是因为太过相信你了!」容阳君说,「才把祸水引致大梁,让我王遭受亡国厄运!」

韩澈惊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容阳君说,「所以,不怪你,一切都怪我。我既然知道其中的利害,知道会惹上元征这个魔鬼,当初就不应该救你,用你,给你机会,我当初就应该眼睁睁看着你被元征抓回去!就不会有这么多魏国的士兵牺牲,不会有这么多大梁的人民死掉,不会有这么一系列的危难!」

韩澈低下头,「您是我的恩人,同时也是我韩澈最敬重的人,可这都并非我所愿……」

容阳君说,「我对你太失望了,韩澈。」

韩澈嘴唇微微颤抖,「我不该辜负你……」

容阳君说,「你辜负的是大魏每一个人。所有人寄期望于你,都指着你能带我们赢,可现在呢?」

韩澈眉头紧皱,闭了一下眼睛又缓缓睁开,「可我,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容阳君说,「是的,你拿出十成的力量,却还是只能做到这个份上,害那么多人死掉……韩澈,一直充满自信的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根本就不适合带兵,你根本就不会带兵,根本就不会打仗!」

「我……」韩澈倏然瞪大眼睛,身子猛地一颤,紧着着,慢慢的摇晃了几下身子,才勉强站稳,「我不会打……仗……?」

容阳君继续说道,「之前你的那些战功,掺杂了多少水分,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韩澈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团空气,说不出一句话来。

容阳君说,「而现在,你面对元征,已经穷途末路了,已经没有后招了,不是吗?」

韩澈张了张嘴,想要争辩什么,却奇特的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力气。

容阳君说,「你要是还有办法,会被困了四十多天,慢慢在这等死,却拿不出一点主意吗?你老底已经吃光了,你所有的计策都被元征堵死了,你全部的把戏都被他看穿看透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对不对?」

韩澈瞪大眼睛看着容阳君。

容阳君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想说,那就让我替你说出来。」

「不,不要……」韩澈哆哆嗦嗦的,声音却细如蚊蚋。

容阳君没有理他,继续说掉,「你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直苦苦的等死,等着元征攻破大梁的那一天,你自刎殉国,尚可落下一个好点的名声,对不对!——」

韩澈羞惭窘迫的满面泪痕,摇摇晃晃的一步步后退,一手惭愧的捂着脸,一手拼命的摆动,「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容阳君一步一步的逼近他,缓缓说道,「所以,你就宁肯让大魏所有人民都替你陪葬,包括你的恩人,包括魏王,包括无忌,都陪你一起死掉,只为了成全你一个名声,对不对!?」

「求求你,不要说出来……」韩澈痛哭流涕,精神几乎全面崩溃。

容阳君一脸深深的失望,说道,「韩澈,你这个死啃书本的人,只会用那些墨守成规的套路,却根本不会变通,你其实根本就不懂兵法,不会用兵,不会率领,不会指挥,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就算了,你竟然还不懂装懂!你的自以为是,害死了整个魏国!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当将军的料,你是一个庸才,是个懦夫,是个不负责任的小人,是我们大魏的千古罪人!——」

「不,不……」韩澈浑身瘫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容阳君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用悲悯的眼光看着他,像是看着一条可怜的蠕虫。接着,他抽出了一把剑,递给了韩澈。

「自刎吧。」容阳君口里吐出冰凉的字眼。

韩澈怔怔的看着那把剑。

「自刎,才可以免除你的罪恶,让你永久解脱。」容阳君说道。

韩澈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那把剑,心若死灰的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两眼红肿的看着容阳君,好像万籁俱灭。

剑贴近皮肤,传递一丝冰凉彻骨的寒意,刚要划下!……

容阳君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与那古怪老者的可怖笑容重合在了一起……

「滚!你这该死的鬼东西!」韩澈猛地惊醒,反手持剑一把将容阳君的身体劈成两截,对方倏然化作一团阴影,四下消散了。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是谁!出来!」韩澈疯狂的左劈右砍,没有沿着往常的路走,而是一头钻入树林中。

雾霾重重,古树林立,脚下的藤蔓像是活物一般纠缠着他的双脚,韩澈发了狂的追逐,砍杀,怒吼,狂叫,直至声嘶力竭,一个跟头被一截枯木绊倒在地。

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里每一个幻影都无比精准的说出我的内心……

我害死这么多人,我辜负了这么多人,我没用,我窝囊,我根本就不会用兵,我其实,根本就不会用兵!

愧疚,自责,恐惧,悔恨,无数个念头翻江倒海般向韩澈袭卷而来,在他内心争斗纠缠,将他一颗心狠狠的撕成碎片,把他的意志几乎全数摧毁,自信心彻底毁灭。

他无助、脆弱、茫然,此时只会懦弱不堪的低声哭泣,不知何去何从。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极其细碎的声音。

韩澈不禁警惕的站起身,向四周迷茫的看去。

灰蒙蒙的一片,树木一个接着一个,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可那细碎的声音,窸窸窣窣,抖抖颤颤,好像是一个男子在低声的呻吟。痛苦中夹杂着快乐,一会蓦地若挑丝般拔高,随后又若瀑布流水一连串的堕落,引发人无限遐想。

「啊……啊……」

韩澈听着不禁脸红心跳,他循着声音的源头一步步谨慎的走了过去。迷雾逐渐散开了些许,又是那三人合抱的参天古树!

这回树下终于没了那令人抓狂的可怖老者。

而是两个浑身赤裸,交缠在一起的人。

其中一个人面向韩澈,坐在树下,他高大雄伟,猿臂狼腰,微微低头极其温柔缠绵的亲吻着怀里的人儿,一只手抚摸着怀中人光滑洁白、曲线呈倒三角形的背部,另外一只手扶着他的微翘结实的臀部,让对方两条白皙修长的腿盘在自己的腰间。

那两人面对面搂抱在一起,嵌合的姿势自然壮美,极尽缠绵。结合之处,巨大的灼热在粉嫩翻飞的小口中抵撞、进出、抽取、送进,发出氵壬靡的响声。

这两个人沉浸在极尽欢悦的欲望中,相互深深的依赖爱恋,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的存在,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恍惚间,韩澈感觉这两个人的身影非常非常熟悉,但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一会,高大的坐在下面的那个人,缓缓抬起头,对着韩澈邪魅一笑,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元,元征!」韩澈的声音充满着惊惧,险些栽倒在地,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元征停止了律动,对着他邪邪的笑着,却没有说一句话。

这时候,他怀里的人也慢慢缓过劲,微微的把头一点一点的扭转过来,他长发被汗水浸透,将脸遮住仅能看到一个尖细俏丽的下巴,而乌黑的头发则瀑布一般披散在白皙修长的身体上,美得让人心惊胆颤、无法自持。

这美人好像也要看清韩澈的模样,将头发缓缓的一点点拨开,现出一张极其清秀俊朗的面容,而这张面容,险些让韩澈震惊的五脏俱裂,魂飞魄散!

那是一张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

「不!——不!——」韩澈猛地伸出右手,好像要阻止这个令人作呕的景象,但右手在空中经过剧烈的颤抖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似乎实在不忍目睹!

他胃部一阵阵的痉挛抽搐,几乎要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要这样……」那个人缓缓的站起身来,一点点的套上一件白色的亵衣。衣料轻薄如纱,隐约可以见到他那修长的身体,比例完美,玲珑有致,没有一丝瑕疵,简直让人欲脉喷张!

看着这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韩澈几乎全线崩溃,他浑身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一步一步的后退,转过头就往身后跑去!

他不要看到这个令人反胃的场景!

他要立刻离开这里!

迅速逃离!

他不想寻找箕错或者其他什么人了,他妥协了,他退让了,他失败了,他认输了!

他疯狂的没头没脑的逃跑,只想离开!

可眼前倏然一亮,又是那棵古树,又是那两个静静等候他的人!

韩澈惊惧万分,牙齿咯咯直颤,绕过那两人往古树后面跑去……

可过不了片刻,他又一次出现在了古树另外一边,仍旧是一脸惊悚的看着这个诡异的场景。

「呼!……呼!……」韩澈大口大口喘气,愣愣的看着这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精疲力竭,浑身每一丝精力都好似被抽空,连动一根手指都感觉万分沉重,一步都迈不动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韩澈的声音颤抖沙哑,连他自己都差点听不出来是自己的声音。

「我就是你。」那人淡淡的说道,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个人举止神态,甚至连声音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韩澈脸部一阵剧烈的抽搐,「你胡说!」

那人说,「我没有胡说,我的的确确就是你,是你内心中最底层、最真实的自己。」

「放屁!」韩澈怒喝,一脸鄙视的指着他,「我怎么会像你这般氵壬乱放荡!」

那人脸上不惊不怒,依旧平静的说,「因为你骨子里就是这样的,所以,才衍生了我。我说过,我就是你。你自己不放荡,我怎么可能会放荡。」

「你胡说!」韩澈恨不得缝住这人的嘴巴,「我怎么可能,可能坐在,那个该死龌龊的人的身上,做那种事情?」

那人浅浅一笑,清秀俊朗的面容神采飞扬,他慢慢回身走到了树下的元征身边,充满爱意的抚摸着元征雄伟的肩膀和胸肌,温柔的说道,「因为我本来就喜欢他,我爱元征。你不也是吗?」

「放屁!」韩澈声音拉得异常尖锐刺耳,几乎变了形。

那人继续说道,「逃避是没用的,你现在面对的是我,是你心境中最真实的自己,我说的每句话,都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韩澈身体抖得厉害,「你胡说,我最爱的是虞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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