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皇抹了抹嘴巴,无可奈何的摇头道:“这才出来不到一刻钟,你都问了二十几遍了!有这么心急吗?放心……宝镜不会飞走的,一定在等着你!”
凤青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太多了,但是想见一个人的欲望是那么强烈,强烈到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真的,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呀……那个一直思念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向自己想他一样想自己呢?他的伤那么严重,有没有好好修养呢?还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凤青石无比郁闷这个世界居然什么通讯工具都没有,如果有手机的话,他一定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忍不住想给涣真发信息打电话的吧?想象着涣真抱着手机窝在被窝里给自己发信息的场景,凤青石忍不住喷笑出来,真的……这场景实在搞笑!
老人皇看似在喝酒,其实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凤青石,见他一个人在那里傻乎乎的乐,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接着,老人皇正色说道:“石头你过来,老夫有话要问你。”
凤青石不明所以的看着如此认真的老人皇,感觉有点不妙。
老人皇将食指搭在凤青石的额头,银光微闪,问道:“这段时间,你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
凤青石惊讶了一下,接着兴奋的答道:“当然是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啊!开始的时候觉得修炼好难哦,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觉得超简单的,老爷子不论教什么,我只要想想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而且感觉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兴奋到不行呢!”
没感觉到老人皇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凤青石仍然自顾自说道:“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有修炼天分啊?这样一来,我就不必再怕什么神兵了,他要是敢动涣真,我一定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他!”
老人皇收回手,微微摇头说道:“石头啊,少年热血是好事,可是太过了可就不好了,记住,凡事要讲分、寸……你现在体内的力量确实强大,但来的太过诡异,所以你不能轻易使用法力,知道吗?”
“诡……异?”凤青石不明白,他的力量怎么就诡异了呢?
“老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不太明白,你是说,我修炼到这地步,不是什么……好事?”
老人皇摆手道:“非也非也,你能有今天的修行自然是好事,不论是对于你自己还有周围的安危,还是对于解开玉印之谜,都是有好处的,只是……你这修炼速度有违常理,需慢慢调和才行,不可操之过急。”
“呼……”凤青石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练了不该练的东西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老爷子你放心吧,我答应你不乱来就是!”
他是不会乱来,只要神兵不对宝镜乱来,嘿嘿嘿……
飞车还在行进,凤青石想起与宝镜的那个赌约……
好期待啊,他们之间,到底会怎么样呢?
而此时,凤青石心心念念的宝镜,正拨弄着门口的一小串风铃,听着它悦耳的声音,想象着某个人的笑声。
一袭紫杉的灵珠掀帘走了出来,宝镜回头一看,不由笑道:“二哥果然还是穿紫色比较好看。”
灵珠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是宝镜突然让他穿上,说他以前就喜欢穿这样的,不禁也笑道:“你这么说来,我也觉得这样穿的感觉不错,可是……刚刚海炀看到,怎么翻过身不理我了呢?难道他讨厌我穿这样?”
宝镜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这个龙海炀,肯定是被这样俊美华贵的二哥给迷昏头了,八成是不敢看了吧!这小子,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天到晚嚷嚷着要杀了灵珠报仇,可背地里却犯花痴一样盯着人家看,明摆着外强中干!
这两人啊,一个是愚钝稀里糊涂,一个是失忆不清不楚,这下可有的耗了。不过宝镜没打算提醒灵珠,反正他们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不像自己……跟凤青石……
想到凤青石,宝镜又是一阵恍惚,说实话,当他知道凤青石就要回来的时候,心中真的是五味陈杂。说不高兴是骗人的,但是除了高兴,更多的,还是迷惘,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要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他。
不是宝镜虚伪,他只是顾虑太多,没法像凤青石那样不管不顾,纵然知道是扑火也要奋不顾身,他不管自己,但宝镜却没法不考虑到他。如此折腾,倒弄得自己进退两难了。
凤青石走的时候打的赌,实际上宝镜已经输了,他是喜欢凤青石的,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喜欢,但是……这真的能毫无遮掩的告诉他吗?
告诉了他,让他赢了赌约,让他高兴释怀,自己……真的就解脱了吗?
“宝镜……”凰傲的声音将宝镜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只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心事。
宝镜不禁问道:“怎么?是狐王又给你添乱了?”狐王这几日实在是不老实,就算是被关在结界里还是把那些长老们整的够呛。凰傲几乎每隔半日就要去“教训”狐王一顿,可惜……似乎没什么效果,宝镜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凰傲“放水”了……
不过此次凰傲并不是为了狐王的事情,虽然他在听到宝镜的问话时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他轻咳一声,说道:“不是,是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先告诉你比较好,关于……凤青石修炼时出现的异常。”
“异常?”宝镜非常惊讶,凤青石修炼怎么会有异常?
让凰傲欲言又止的“异常”,究竟是什么?
第72章:设陷
人族京师,头一次来到大城市的香蝶儿好奇的叽喳个不停,看到什么都觉得不可思议,安叔安婶也只是宠溺的随着她去。
在他们身旁的神兵面上也是一脸微笑,只是谁都不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其实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走了没多久,安叔就向神兵说道:“公子,前方就是咱一家要去的地方了,公子可愿进去喝杯茶,洗洗风尘?”
神兵赶忙摆手道:“不敢劳烦,在下要找的人也不远了,还是就此别过吧!多谢大哥一路照料!”
“哪里哪里,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如此……后会有期啦!”安叔说完,就牵着香蝶儿的手离开了。
香蝶儿回头给了神兵一个灿烂的笑脸,喊道:“大哥哥有空一起出来玩哦!”
“一定……”神兵也笑着回应香蝶儿,看起来很随和的样子。然而,等香蝶儿一转头,神兵脸上的笑立马飞的无影无踪,又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只见他手指一弹,一颗漆黑的东西就一闪进入了香蝶儿后背,但她自己似乎毫无知觉。
冰潕不明所以的问道:“主人,您这是……”
神兵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这丫头,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主人不明说,冰潕自然不敢再问什么,可就在这时,冰潕敏锐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刚想出声,就被神兵捂住嘴,一闪没入身旁的墙壁中,没了踪影。
不远处,一个容姿妖娆的美妇人挽着一个翩翩公子的手,二人正面露疑惑的看着某处,那里正是之前神兵等人待的地方。
看这美妇人的容貌,不正是变成之前娆姬模样的地穴魔君吗?她身旁的男子,身着黄衫,虽然容貌秀丽,眉眼间却含着丝丝邪气,一看就不是正派中人。
地穴魔君微微用扇子掩口问道:“怎么,金蛇君也感到异常?”
这黄衫男子居然就是九头金蛇,他居然有肉身了?
只见九头金蛇舔了舔嘴角,邪笑道:“那气息一闪而过,我还真没来得及抓住……不过无所谓,不论是谁,敢盯上我,就是自寻死路,眼下咱们还有要紧事办,嘶嘶嘶……”
地穴魔君媚笑道:“行行行……都听你的就是了!这具肉身如何?金蛇君可还满意?”
九头金蛇嗤笑道:“比起我当年的容姿可差了太多了!不过不要紧,只要找到凤青石夺回我的九头,就能重回我当年的风采啦,嘶嘶嘶……”
接着金蛇又问道:“怎么样,魔君,要见的人,你可安排好了?”
地穴魔君赶忙答道:“当然……我已经提前给他发了传音符,那老家伙应该已经在等候您的大驾了!”
两人说完朝着某个偏僻的小巷走去,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前神兵与冰潕消失的地方,突然一阵波动,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他二人的身影,仍然是公子与书童的打扮。
冰潕一脸惊讶的说道:“那扮作娆姬的,不正是地穴魔君吗?可是那黄衫男子是谁?”
神兵双眼微眯,冷声道:“你难道没闻到一股蛇骚味?”
“蛇?”一想到这个,冰潕突然恍然大悟,“是他?可是他们两个怎么混到一起的?”
神兵冷笑道:“八成又是那蜘蛛主动贴上去的吧!设计灵皇,他可是有出力的,如今灵皇渡劫有望,他自然得找个厉害的靠山才行。”
冰潕也跟着猜测道:“那蛇如果真的抓到凤青石夺回他的九头,那此界肯定是再无敌手了,果然是个强大的靠山!”
冰潕问神兵,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神兵思量片刻后,便掏出两个黑色药丸,自己吞下一颗后,给了冰潕一颗,说道:“此乃我炼制的两颗‘屏息丸’,虽然药效只有十二个时辰,但也能派上用场,吞下后便无人能察觉到你我的气息。”
冰潕立刻明白了神兵的意思,他们要跟着那二人,看他们耍什么花样,再伺机行动。
另一面,九头金蛇与地穴魔君来到一座道观前,地穴魔君掏出一张符纸,念了几句口诀后,将之贴到门上,符纸一闪便没入门中。接着没多久,大门便自动打开,出现的却不是庭院,而是一个漆黑的通道。
地穴魔君嗤笑道:“这老头真是喜欢故弄玄虚,搞的自己有多神秘似的!”
二人一闪便进入通道中,紧接着,大门便合拢,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过了没多久,不远处一个闪动,神兵与冰潕也出现了,冰潕问道:“看样子这道观不同寻常,一般人进不去啊!”
神兵思量片刻后说道:“进不去,就在此等着便是。”说完便再次隐匿起来,冰潕虽不解,但也只能跟着隐匿了身形,静静等候。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道观的大门突然打开,一辆精美的马车从里面驶了出来,缓缓朝着大街驶去。
神兵和冰潕又现出了身形,只见神兵邪笑道:“果然不出我我所料,这两人接近定锣使,是为了接近更为重要的人物。”
九头金蛇他们要见的,就是在人族术士中颇有威望的定锣使。
“更重要的人物?”冰潕不解。而神兵也没有多做回答,只见他一个闪身,变作一只黑鸽,跟着马车飞去。冰潕见状,赶紧收起怀疑,也变作一只白鸽,紧紧跟在神兵身后。
只见马车一路行进,最后居然来到了巍峨的皇宫门前,守门的禁卫军显然是认得定锣使的马车,丝毫不敢阻拦,慌忙大开城门,迎接这位皇上身边的红人。
要说这定锣使为何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还得从当今凡人皇上的为人说起。
如今的人域,年号人煊,在位的便是人煊帝,这人煊帝是个毫无根基的凡人,偏偏又无比羡慕那些能够通过修道与天地同寿的术士,因此号令天下术士给他想办法。
想当然尔,没有根基的凡人,怎么能够与天地同寿呢?就在这时,定锣使便出手了,他献给人煊帝各种所谓灵丹妙药,并且教人煊帝自己炼丹修炼,让人煊帝越来越觉得,自己也是个得道的“高人”。
日复一日,人煊帝对定锣使的依赖越来越大,每日都要宣定锣使进宫,与他畅谈道法,讨论修炼“心得”,甚至给了定锣使各种特权,让他在京师都能横着走。这也就能说明,定锣使能在皇城重地,开办地下拍卖会“暗会”的缘由了!
至于人煊帝真的能够通过修炼与天地同寿吗?这谁能知道呢?总归那人煊帝也才堪堪不惑之年,离驾鹤西归还早着呢!所以定锣使说谎与否,还得等时间来印证了。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入皇上的寝宫门前,一旁的宫人们一见定锣使来了,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上前迎接。见此次定锣使带了两个眼生的人来,也暗自有些奇怪,不过也不敢多言。
只见此时的地穴魔君跟九头金蛇,一个变作绝美道姑的模样,黑纱裹身、性感妙曼,一个则是变作翩翩道长的样子,两人的眉宇间满是邪魅之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的修道之人。
三人被宫人们迎进寝宫内,没人注意到,屋顶的一黑一白两只鸽子。
寝宫内,四十来岁已经明显现出老态的人煊帝正左拥右抱的与美妃们闹作一团,一见定锣使来了,赶忙起身向前,扶起正要下跪问安的老者,欣喜的说道:“哎呀,师父你可来了,朕今日炼了一枚好丹,正想着请你来看看那!”
定锣使毕恭毕敬的说道:“皇上,不是说过别称老道做师父吗?这可是大不敬啊!”
人煊帝丝毫不在意的摆手道:“这是哪里话,你如此费心教朕修炼之道,叫一声师父也是应该的嘛!”
接着,人煊帝向定锣使的身后扫去,便定定的移不开视线了,只见他愣愣的走到地穴魔君面前,啧啧称赞道:“美……真是美……却又有一种超凡出尘的独特气质……仙姑莫不是神仙下凡?”
这人煊帝显然是被地穴魔君变的道姑吸去了神智,而地穴魔君也故意含羞带怯的答道:“皇上谬赞了……贫道只是一介布衣术士,岂敢以仙姑自称那!”话虽是自谦,但那眉眼间的挑逗意味,真是连青楼的头牌都比不上啊!
九头金蛇见人煊帝这么喜欢地穴魔君,便知此行的目的有戏了,赶忙给定锣使使了个眼色。
定锣使会意的走到人煊帝身边,介绍道:“皇上,这二位是从遥远的伏魔城来的,这位是金蛇道长,这位是娆姬道姑,这二人今日,是给皇上献宝来了!”
“献宝?”人煊帝一听宝贝就双眼放光,急忙问道:“什么宝贝?”
定锣使摸着胡子,故弄玄虚的说道:“自然是能让皇上您法力精进,更加能够与天地同寿的宝贝……”
皇上兴奋的喊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拿出来给朕瞧瞧?”
然而,三人却都叹了口气,露出遗憾的神情来,地穴魔君甚至吸了吸鼻子就流下了眼泪。
美人一哭,人煊帝可就急了,赶忙问怎么回事?
地穴魔君便抹着眼泪答道:“不瞒皇上,这宝贝,是我二人心心念念要献给皇上的,可不曾想路遇强敌,宝贝……让他给抢了!”
“什么?”人煊帝大怒,“让人给抢了?是谁?说出来,朕一定派人让他碎尸万段!”
九头金蛇见人煊帝上钩了,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答道:“那人名叫凤青石,是个不知打哪来的小子,气焰极其嚣张,都说了是要献给皇上的宝贝,看他仍然不管不顾,打伤我二人,便将宝贝给夺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