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明诱+番外——tea以然
tea以然  发于:2015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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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贺小时候就徒手捉过野狗,长大以后又当过几年兵,虽然只是随队军医,但基本搏击要领还是掌握的相当结实的。

这几年没有很多与人近身搏斗的机会,他隐约有点兴奋。

……

原地不动等了十分钟,双方都以静制动,比较起耐心来。

也许是他近一米九的身材蹲的再低也很有威慑力,草丛暂时静了下来。然而在冰天雪地里僵持下去对于身为人类的安庆贺更为不利,脑中火光电石转过几个念头后,他不动声色的慢慢后移。

通常情况下达到兽类的安全距离,它就会放弃攻击,这当然是针对野兽没有攻击意图而言。

安庆贺想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就这样慢慢移开五米以后,草丛依然安静。莫非那只动物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还是说这个距离依然不能叫它觉得安全?

随时准备攻击?

安庆贺越疑惑越冷静,估计着再往后三米就可以马上快速起身,他对自己的瞬间反应和爆发力很有信心,绝对可以脱离险境。

深吸口气,安庆贺把握刀的手重新校了校位置,就要动作。草丛中忽然冒出了双眼睛!

睫毛很长,皮肤很脏。

但毫无疑问,这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是谁在那里!出来!”

安庆贺发现对峙了半天的对象居然是人类!他心里莫名有些懊恼,冲着草丛厉声喝道。

情急之下他忘记身在国外,居然用了母语。

但就是那一瞬的疏忽,草丛另一边却忽的一跃而起,一个脏兮兮的纤细身影冲出来踉踉跄跄的朝他直扑过来!

安庆贺刚站好就被扑来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手将他接了个结实,尽管冲力并不大但也着实被撞得退后了好几步。

安庆贺抱着怀里的家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你会说中文,你是中国人!”那又脏又臭的人抱着他的腰,使劲瞪大眼睛颤着声音问。

安庆贺皱起眉头。

他都快被臭晕了,这流浪汉有多久没洗澡了!安庆贺推开他站了起来。

流浪汉也迅速爬了起来,拍拍袖子裤腿一副急切的样子。

这人身量充其量只到安庆贺的肩膀,浑身上下邋遢肮脏头发都打结了。他掀开自己长的快遮住眼睛的刘海,露出黑灰交杂颜色不明的脸蛋,黑眼睛激动的熠熠发亮:“我、我也是中国人!”

“……”

“你的家人呢?怎么会弄成这样?”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安庆贺把背包里的口粮分给小流浪汉,虽然只是一块面包和一瓶水却也馋的两天没吃什么东西的人直流口水,接过去就狼吞虎咽边吃边喝起来,完全顾不上回答问题。

“嗯!”流浪汉鼓着腮帮子好容易咽下嘴里的面包,“一连(年)前我和妈妈一起乃(来)的。”

他眼睛黯淡了一下:“但现在妈妈失踪了……”

原来如此。

“你几岁了?没人跟你说未成年人遇到困难可以申请使馆援助吗……”

小流浪汉低声说:“我也想去,可是我进不去大使馆。”

“进不去?是没有身份证明吗还是……?”

“我……”

流浪汉正要说明,忽然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来了。流浪汉色变,慌忙站起来张望,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紧张,脚都开始抖了起来。

“来了,是他们来了!”

安庆贺刚还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随后马上意识到他这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在害怕。

“你怎么了?”

“我得赶紧走……”小流浪汉顾自左右环顾了一遍,没等安庆贺说话便一头冲向身后的草丛中像只小豹子似的钻了进去。

安庆贺没来得及反应,小家伙又从草丛里窜了回来:“你别说见过我,不然他们会打你的!”

安庆贺阴沉着脸:“打我?”

小流浪汉犹豫了一下,黑亮的眼珠子看着他:“是的,那是一群恶棍!他们想把我抓回去卖掉!不过……”

他紧张的舔舔嘴唇:“不过他们一般不会抓你这样的,但如果他们为难你,你……可以告诉他们见过我,让他们来抓我……然后趁机逃走。他们去追我以后就不会伤害你了……知道吗!”

“……”

远处擦擦擦的脚步声已经很近,显然是有人踏雪而来,根据安庆贺专业判断来人必定不少于五个,而且脚步这么重,对方的身形和体重都不小。

恶棍?

安庆贺站了起来。

就凭最后那句还算有点良心的话,安庆贺就打算再救他这一回。

“藏好了。”他把小流浪汉吃剩下的面包往他手上一塞,转身依旧在路边坐下。

“喂,你不跑吗!”小流浪汉边躲进草丛边不可思议的问,“那些人可是黑社会,不讲道理的!”

安庆贺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心里默默做打算,以眼神示意小流浪汉蹲下去:“藏好了别出声!”

话音刚落,来的人已经拐上小路。

前面两个后面三个,身形彪悍,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刚好五人。

走近以后,他们脚步慢了下来。见安庆贺独自坐在路边,为首的大汉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粗声粗气的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孩子?”

安庆贺摇头说没有。

大汉长得凶悍还很阴沉,他斜着眼睛踢了安庆贺的背包一脚:“那孩子跟你一样是东方人,你真的没有见过?”

安庆贺一言不发的站起来,仍旧摇头。

第二章:身世之谜

草丛里的少年紧张的握住拳头。

大汉:“哑巴啦?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要找的人不是你能保得住的!小心当不成英雄变狗熊!”

身后其他人都放肆的笑起来,又说了几句连安庆贺都没法翻译的不阴不阳的下流话。

“把背包丢过来。”流氓们顺便起了劫财的心思。

安庆贺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把背包随手往前一丢,掉在了大汉身后。

为首的那个诧异的回身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找死?”

安庆贺冷哼一声,不等他说完便欺身直接飞出一脚先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汉子踹飞,几个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第二脚已踢到第二人胸前。

安庆贺主业是军医,但是爱好搏击。加上人长得高大,一米九几的身材练得全是肌肉,碰上去跟铜墙铁壁似的,难得穿着衣服倒并不显得多强壮。

在相对高大的欧洲人面前,也难怪这几人会小看了他,其实平时在队里时能挨他拳脚的战友也不多。

比不上西方人的吨位,东方人的攻击重在速度,但安庆贺在速度和力量上都不弱。

几个回合下来,他身手快如闪电,五人显然不是对手。

他们被安庆贺冷静的目光、稀奇古怪、层出不穷的招数弄得不知所措,眼见着他时而脚踢时而出拳,完全跟不上这种不讲套路的打法,没多久就被揍得眼花缭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东方“功夫”?

大汉出离愤怒,大手一抹嘴边的血末从地上爬起来就骂:“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安庆贺冷冷一笑,我管你是谁!

五个男人站成一个圆,脸上挂彩身上带伤,面目更加狰狞。他们摩拳擦掌打算上来玩围殴,可惜安庆贺不给他们时间准备,合身上前硬碰硬又照样来了一轮。

他出拳快力量大,一拳砸在对手脸颊上连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脚下飞腿也没有闲着,一会儿功夫下来他甚至打出了兴奋,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须臾间几个大汉再度被揍的趴下哭爹喊娘求饶不断,连随身带着的刀子都被踢飞了。

安庆贺一停下,孬汉纸们赶紧爬起来,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刚才的威风丢到了爪哇国。

草丛后的小流浪汉看的目瞪口呆。

被这群流氓围追堵截了几个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吃瘪。这人太神了!

安庆贺把背包捡回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回过头来对他说:“出来吧。”

“……”小流浪汉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走过来轻轻拉住了安庆贺的背包带子。

安庆贺一滞。

惹上黑社会混混,不是黑吃黑就是狗咬狗,安庆贺救人只是出于同胞之谊,其他方面实在不想牵涉过多。他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背包。

“请你……”小流浪汉急了,转而去拉他的衣袖,“帮帮我。”

安庆贺蹙眉。

可少年望向他的眸中蓄满了意味不明的情绪,既急切又深沉,甚至让人怀疑他瘦小的身躯是不是承受如此深刻的情感。

这眼神里有仇恨和悲伤,也有混杂在里面的恐惧和无奈,再多的语言也不如这个眼神能够说明问题。

小流浪汉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说他不是坏人。

安庆贺一颗军人的心脏被这深深的仰望看的砰砰作响,禁不住有些心软,“……帮你?”

他起过誓言要保家卫国,这一刻却化为了保护弱小的责任心。也许这就是身在陌生的国度,共同的民族造就了他们之间永远也割不断的维系吧。

少年睁着水光朦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点头说:“求求你帮我找妈妈!”

……

……

安庆贺走在前面。

小时候住在这里附近,记忆中不远就有个小木屋,当年是用来存放园艺工的工具,现在不晓得还在不在。

小流浪汉安静的跟在他身后轻轻穿过草丛。

“看来这里二十年都没怎么变,还是这么破破烂烂。”安庆贺伸手推开地上的栅栏,那烂木头应声而倒。

“……”

“这里应该暂时安全,”安庆贺转身对小流浪汉说,“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好……啊。”

小流浪汉话没说完脚下一软就跌了下去。

他提着一口气脱离险境,这时甫一放下心神,一声好字未来得及答完就感觉到天旋地转!

安庆贺想扶也没来得及,只得立刻蹲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

……晕了?

也难怪,看这肚子瘪的,饿了两天加上刚才被吓了一大跳,年纪毕竟还小体力到了极限是要支持不住了……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蹲在晕倒在地的少年身边,安庆贺面无表情的抬头望了望天。

找妈妈之前还是先把人搬进去吧。

……

……

醒来时,少年有半晌想不起来身在何处。

天已经黑了,身下是破旧的木质结构的地板,浮着一股灰尘的气息。他伸手摸了摸脸,真实的。不是在做梦啊。

“醒了?”

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少年惊的坐了起来。

“你睡了半小时,不算很久。”说话的人打开手电筒,光束照亮了他周围一米距离。原来他们身处在一个破落的小木屋之内,周围凌乱而陈旧的摆设像是废弃多年了。

“你是……”

小流浪汉犹犹豫豫的用笨拙的英文问,问出来以后记忆才纷至沓来,他发现自己知道这个人。昏迷之前给过他水和面包,然后保护他避开那群打手,一挑五。

这男人是个好人,也是他的希望。

“我想起来了!刚才的事谢谢你了……”少年眨了眨眼,看着安庆贺的眼神里充满了单纯的感激。

安庆贺摇了摇头:“不用在意,那些人并不好惹但我也不怕他们。倒是你,虽然这次混过去了,不代表他们会放弃。”

“我知道。”小流浪汉轻声说,“他们已经找了我半年。”

“半年?”安庆贺讶异了。

“……嗯”小流浪汉低下头捏着破碎的衣角。

又脏又臭的衣服如今也破的不成样子了,露出来的皮肉更是伤痕累累,结痂的结痂,淤青的淤青。只能用惨不忍睹才能形容他眼下的模样。

小木屋有了片刻的沉默。

在安庆贺以为他不会继续说的时候,少年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妈和人结婚才出国带我来这里。”他忽然说,“他们说好了一来就离婚,但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这个鬼地方根本不能离婚。”

安庆贺猛然记起来。

这个他幼年就离开了的小镇拥有全世界屈指可数的奇葩婚姻律条,是个结婚以后不许离婚的国度。

教堂里贴着标榜只有死亡才能分开彼此的戒条,很多人一辈子受束缚不能自由。所以在这里婚姻比牢笼更加让人望而却步。

“因为我家欠了很多钱,后来有人劝我妈跟外国人结婚带我出国躲避高利贷,所以我们就这么来了……”

“这里虽然不能离婚,但是如果发生暴力事件是可以申请法律保护的。”安庆贺打断他。

小流浪汉抬眼匆匆一瞥,又低下头去:“我们不会说英文,出去又没钱,后来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当初异想天开凭借境外婚姻来到陌生的国度,曾明和他妈妈却没想到从此掉进了另外一个残酷的陷阱。假装厚道的“继父”忽然换了一副面孔,藏起他们的证件,颐气指使的让他们充当佣人,一不合意就拳打脚踢。

惊怒交加的他们一开始没少挨揍。

后来曾明被禁锢在小储藏室,每天只吃一顿饭,饿的头昏眼花失去了造反的能力。妈妈则被迫在房子里充当劳力。

“继父”有几个打手,平时看得他们很紧。妈妈一天里不但要清洁、做饭、洗碗、洗衣服还要帮老外照顾其他骗来的女人和孩子。

这根本是一个贼窝。

有几次借着送饭的机会她和那些同样落难的人沟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的语言能听得懂,接着妈妈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关着的人里就会被送走一部分,从此再也没回来!

心慌意乱的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万一哪天她也被送走,孩子怎么办?更别提孩子也有可能被送到她不知道的地方去!

“大概四个月以后的某天,妈妈找到一个机会把我放出来。塞给我两个面包叫我吃完跑去报警。我不想留她一个人在房子里,就叫她跟我一起逃。可是妈妈说两个人肯定逃不掉,她要留下来拖时间!”

安庆贺同情的看着小流浪汉把脏兮兮的双手拧在一起,后面的事他不必问也可以想象。

“最后我没报成警……”他垂头哽咽了一声,“我没有逃多远就被抓住了,眼睁睁看着妈妈被他们打的说不出话……然后我们的位置掉了个儿,妈妈被关在储藏室里饿肚子,我开始做家务照顾那些人。”

走不脱逃不掉,沟通又不成,为了妈妈也不敢反抗,他在这个魔鬼一样的国度里每一刻都是煎熬。

“每次听到附近有警笛响,我都以为警察来抓他们了,可是……没有一次是真的。”

“……妈妈受了伤又没好好吃饭,身体越来越差。那些人看了她的情况,大概是估计她活不成了,有天趁我不在就把她拖出去。”

安庆贺随之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们想提前把她弄走,然后骗我继续替他们做事。”小流浪汉愤恨的眼珠子在黑夜里迸出火花,“我才没有那么傻。妈妈在储藏室隐蔽的墙上留了暗号给我,这是我们平时经常交流的方式。我知道她被带走了,我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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