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包子)上——花花酱
花花酱  发于:2015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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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幽反而笑了。

这句话,他终于可以原封不动地还给蔚成枫了。

蔚成枫听罢,也笑了,可才牵起嘴角,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二哥,我和雁卿……是不一样的。”

他笃定地摇着头,却不知是在说服段明幽,还是在说服自己。

当年,段明幽为了韩青树喝酒买醉,他也是这般调笑他的。

可他和方雁卿,终归与他们不同。

“雁卿向你表明心迹,你不肯接受?”段明幽试探着问。

“二哥,你、你怎么会知道?”段明幽一语中的,蔚成枫自然又惊又疑。

段明幽叹口气,无限同情地看着他道,

“一直以来,你都没注意过,雁卿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你吗?”

孺慕、眷恋、痴缠,又无比地小心翼翼,像不会游泳却守着深潭不肯离开的人般执着。

这种眼神,他曾经拥有,后来却失去了。

“我……现在知道了。”

蔚成枫回头看一眼安静躺着的人,木然地道,“可我不能接受。”

第65章:巧合

莫鸿屿的意识是被展清墨扔进他嘴里的一颗赭色药丸唤起的。

“啊!呸呸呸!”

前一秒还睡得死沉的人,忽然脱兔一样蹦起来,掐着喉咙直呼好苦。

“莫兄弟,你没事吧?”

展清墨连忙递给他一杯蜂蜜茶。

莫鸿屿端过来一口气喝干了,才终于摆脱直往喉咙深处钻的苦味。啧!他一辈子吃的“苦”加起来都没这么苦!

“小团啊,你给莫叔叔下的什么毒啊?真是苦得要命啊!”

莫鸿屿一缓过气来,就恢复吊儿郎当的本性,挤眉弄眼地逗弄抱着展清墨的大腿,露出半张小脸的展小团。

展小团惴惴不安地探出脑袋,红着脸道,

“对不起,莫叔叔,小团错怪你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只是让你睡觉的安眠散,对身体没有害的。”

莫鸿屿蹲到他面前,摸着他粉嫩的小脸,扶着太阳穴无病呻吟,

“真的对身体没有害吗?怎么我觉得头……唔,头还是晕乎乎的,疼得厉害呢!”

展小团也跟着伸手去摸莫鸿屿的额头,皱着脸担忧地问,

“莫叔叔,真的很疼吗?小团给你揉揉好不好?”

莫鸿屿立刻弯起眼点头,得寸进尺地提出条件,

“要是小团再亲亲我就更好了。”

展小团看看他经过一日昏睡,长得更加茂密杂乱的胡茬,思忖一会儿,才壮士断腕般抿着嘴闭紧眼凑上去。

唔!

小孩又嫩又软的嘴唇印在脸上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生愉悦。

要是亲在自己脸上就更好了……

动作还比较迟钝的莫鸿屿眼睁睁看着半路杀出的展小圆抢走这个属于自己的安慰之吻,遗憾地作出以上结论。

“展大哥,你家小圆真是太霸道了。”

莫鸿屿知道自己治不了展小圆,于是想到假手于人。

谁知展清墨也露出一样无奈的表情,摊手道,

“我也拿他没办法,他就爱霸着小团,我亲都不乐意呢!”

莫鸿屿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嘴角一抽,指着面无表情的展小圆叫道,

“小圆,这什么安眠散,其实是你鼓捣出来的吧?”

展小圆淡淡地点头,

“其实‘梦不知’,‘云雾沉’和‘不觉晓’三种药都有一样的效果,唯独安眠散需要老黄莲做解药,所以我就选了它。”

“你!”

要不是展小圆只有七岁,莫鸿屿就真的要揍他了。

“哼!谁叫你觊觎别人的东西。”

展小圆大不敬地横他一眼。

莫鸿屿以为他说的别人的东西是那块玉佩,心里的委屈简直要喷薄而出了,小媳妇样拉了展清墨的手哭诉,

“展大哥,我真的没偷东西,那块玉佩是我自己带来的。”

展清墨正琢磨着怎么把莫鸿屿的心思引到正事上来,没想到他自己先提出来了,赶紧安抚道,

“我晓得,是小团他们误会了你。我仔细看了,这块玉佩的确和我一位朋友那块非常相似,也难怪他们会认错。”

莫鸿屿一听,眼都亮了,找到展清墨说的朋友,师兄交给他的艰巨任务就完成了,他就可以扬眉吐气地回去了!

“展大哥,你知道就好。实不相瞒,我这次出门,除了来找你请教毒药之事,还有另一件要事在身,就是寻找另一枚同样玉佩的主人。”

“怪哉!竟有此等巧合之事?”

展清墨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实则心里早就猜得七七八八,从莫鸿屿拿来含有“夕见”之毒的血液时,他就已经怀疑苏挽之的身份了。现在莫鸿屿手里的玉佩,想必也是苏挽之的。不过莫鸿屿没说破,他也就不拆穿。

“展大哥,既然如此,我能见见你那位朋友吗?”莫鸿屿满怀期待地看向他。岂止见见,要是能顺便带走就更好了!

展清墨沉默片刻,犹豫道,

“莫兄弟,即使你见到了他,也没什么用处的。”

煮熟的鸭子都伸到嘴边了,莫鸿屿哪里肯听,执意央求道,

“展大哥,你就让我见见他吧,我要告诉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展清墨叹息一声,

“你想说,也要他能听才行啊。”

回味着展清墨的话,莫鸿屿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他的朋友是个聋子,还不识字,沟通起来比较艰难。

可走进清心阁的阁楼,见到床上昏睡的骨瘦如柴的男人时,莫鸿屿才真正明白展清墨所谓的他“能”听是什么意思。

一个常年昏迷的人,又能听见什么呢?

“展大哥,他什么时候能醒?”莫鸿屿拿手在男人面前晃来晃去,又轻轻推了他几下,见他毫无反应,仍不死心地问。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现在放弃实在可惜。

展清墨凝重地摇头,

“我照顾他好几年了,这些年来,他每日只在子夜睁眼片刻,其余时候都雷打不动地沉睡。”

莫鸿屿格外留心展清墨的用词,他说的是睁眼,并不是清醒。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

莫鸿屿陡然垮下肩膀,一屁股坐到地上,满心欢喜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么凑巧找到的人,竟然是个“活死人”!

现在好了,他连想办法说动展清墨让他带这人出谷的功夫都省了。就算展清墨答应,他也搬不走这么大个“包袱”啊。

“展大哥,这人以前做什么的啊?怎么被整得这么惨?看他的模样,一定被人喂毒了吧?”

莫鸿屿思忖着,人是带不走了,好歹问清这人变成这样的来龙去脉,也好向师兄交差。

久经历练的展清墨哪里会不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他答应了元喜,守住苏鸿睿父子的秘密。于是敷衍莫鸿屿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这个人一直是师傅在治,他来谷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我也问不出什么来。”

莫鸿屿脸上的失望都快挂不住了,这么简单的回答,不要说师兄,他都不满意啊。

“莫兄弟,真是对不住了,等师傅云游回来,我一定向他问清楚,给你一个详尽的答复。”展清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莫鸿屿沮丧地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回去找师兄商议了。

“莫兄弟,你睡了一天没吃东西,要不要先去用饭?”听着莫鸿屿肚子里传来的叽里咕噜的响声,展清墨憋着笑问。

莫鸿屿自己倒浑然未觉,他一旦想什么入了迷,对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包括他自己在内。不过展清墨一说,他立马感觉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也不和展清墨客气,跟着他走回无忧山庄的大堂,坐上早就摆满酒菜的桌子大快朵颐起来。

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等莫鸿屿畅快淋漓地饭毕,展清墨亲手为他添了碗茶递过来,客客气气地道,

“莫兄弟,见过那人,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可我遇到了件难事,不知你能否出手相助?”

莫鸿屿脑筋一转,就猜到展清墨要他帮什么忙。大大方方地点头道,

“不知展大哥想找什么东西?”

展清墨却摆头道,

“莫兄弟你见多识广,我昨日偶然获得一物,却不知其所属何类,便想请你帮忙看看。”

莫鸿屿最喜稀奇古怪之物,能让遍览奇珍异宝的展清墨也摸不着头脑的东西,自然勾起他的好奇心。

“展大哥客气了,若能帮上点忙,倒是小弟的荣幸了。”

两人客套几句,展清墨便附在展小团耳边说了几句话。展小团板起小脸严肃地点头,展清墨刚说完,他就噔噔的跑出去了。

不多时,又见他飞快地跑回来,这次手里多了个黑布罩着的笼子。

“莫叔叔,给!”

他几步走到莫鸿屿跟前,举起笼子递给他。

“嗯,小团好乖。”

莫鸿屿揉揉他头顶的圆髻,才笑眯眯地接过笼子。

罩这么严实,究竟是什么东西?

莫鸿屿边想,边小心翼翼地提起黑布罩子。除去遮蔽物后,一抹莹光在光线的照耀下不停扑闪,莫鸿屿定睛一看,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展大哥,你算是问对人了。不过这小东西怎么会被你逮到的?”

第66章:驱逐

自从沈无虞有了身孕,鉴于他粗心大意又爱玩闹的性子,苏挽之整日围着他打转,就差变成一道影子紧随其后,以防他不小心伤了身子。

可沈无虞不领情。在安静冷清的郊野住久了,他觉得自己都快闷出病来了。于是千方百计地找机会想溜出去玩。

为此,昨夜他可是卯足了全力“压榨”苏挽之,只要这个“尾巴”起不来,宅子里的事还不都他说了算?

哼!他不仅要出去玩,还要玩到尽兴!

“挽之?苏挽之?”

天刚亮,沈无虞就按捺不住了,骨碌碌地撑着胳膊坐起来,小心挨近身旁的苏挽之,试探性地唤他几声。

苏挽之一点反应也没有,果真睡死了。

“嘿嘿,挽之,我可以出门逛逛吗?喝点儿小酒,听点儿小曲,顺路看看倚红楼最近选出来的花魁?”

沈无虞明知道苏挽之不可能回答他,捏着鼻子装腔作势地问完,还拿手戳戳苏挽之的脸,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哦?”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啧!你最近胆子越发大了,胆敢对小爷指手画脚,要是今后不改,你就不要下床了!”

沈无虞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贴在苏挽之耳朵边上呲牙咧嘴地威胁,还嫌不够解气,又低头去咬苏挽之红肿的嘴巴。

“唔……”

苏挽之吃痛地皱起眉,眼皮抖动几下,看着就要醒过来了。

沈无虞暗叫不妙,立刻化啃咬为轻吻,温柔又笨拙地在苏挽之眉眼处落下一连串安抚性的吻。

过了片刻,苏挽之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沈无虞悄悄松口气,不敢再玩下去了。要真把苏挽之弄醒了,他昨夜的“苦工”就白做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正坐在床沿猫着腰穿鞋子,腰腹就被一双手轻轻环住了。

“无虞,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苏挽之贴在他背后,哑着声问。

“你、你……你怎么醒了?”

沈无虞先是一惊,然后追悔莫及,肯定是他方才逗弄苏挽之太过得意忘形,结果把人给吵醒了。

“昨夜……咳,有些累着了,反而睡不熟,你一翻身我就醒了。”苏挽之如实答道。

“那我刚才……刚才说的……”岂不全被你听去了?

“不可以的,少爷。”

苏挽之突然冒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还相当认真地摇下头。

“什么可以不可……啊!可恶!你果然听到了!”

沈无虞反应过来,脸热得都能煮熟鸡蛋了。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

反正脸都丢到姥姥家了,沈无虞干脆豁出去了,挣开苏挽之就想跑。

“咳、咳……咳、咳、咳!”

熟料他刚拉开门,就听见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放心不下,只好期期艾艾地磨蹭回去,正好看见苏挽之靠着床栏,捂着嘴咳成一团。

沈无虞连忙靠上去替他拍背舒缓。

“笨蛋,又发热了!都让你好好睡了!”

“无虞,我头疼……”

苏挽之握住沈无虞放在他额头上试温度的手,声音里透着掩饰不去的疲惫。

“真麻烦!”

沈无虞故作嫌弃地瞪他一眼,随后利落地蹬掉鞋子,抱着苏挽之重新躺回床上,抵在他微微发烫的额头道,

“既然你病了,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一会儿。”

“嗯,谢谢少爷。”

苏挽之含笑答道,任沈无虞把他裹得严丝合缝的。

“老实睡觉,午饭让红衣做你喜欢吃的桂花鸭。”沈无虞想了想,又补充道。

“嗯,谢谢少爷。”

苏挽之嘴角的笑意更深。

“喂!你就只会说这一句吗?”沈无虞忍不住又咬苏挽之的嘴巴一口。

“嘶!疼……”

苏挽之低声抗议。

“哼!”

“少爷……你的脸也好烫,不会也着……唔!”

被数层纱帐遮得严严实实的床上,顷刻传来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响。屋外天已经大亮,屋子里反而静悄悄的了。

苏挽之这一觉睡得少有的香甜沉稳。若不是被阵阵食物香气引诱,他恐怕就要睡到天黑了。

“苏少爷好。”

苏挽之整好仪容走至外厅,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却不见沈无虞的踪影。倒是正在布菜的红衣看到他,连忙走过来朝他行礼。

“红衣姑娘,少爷呢?”

苏挽之站在门口四下环顾,也没瞧见沈无虞的身影,便有些着急地发问。

“少爷不久前接到段二爷的口信,急急忙忙地出门了,他临走前吩咐红衣,好好伺候苏少爷用饭。”

“莫非府里出了什么事?”苏挽之不禁担心道。

“红衣不知。”红衣摆摆头,拉开身前的椅子对苏挽之道,“饭菜已经备好,苏少爷请。”

苏挽之对着一桌自己爱吃的菜,突然失了胃口。食不知味地勉强吃了些,就去院子里等沈无虞回来。

待他手里两指厚的书看完,红衣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苏少爷,少爷回来了!”

苏挽之忙跟着迎出去。

只见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沈无虞在车厢边打着帘子,段明幽抱着一个人,正小心地走下来。

苏挽之看清他怀里的人时,不由咯噔一下,心里立时漫起不好的预感。

雁卿他……这么快就被找回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雁卿一时糊涂做了傻事,成枫气还没消,我只能先把他送来你们这里了。”

将方雁卿安置稳妥,段明幽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告之沈无虞和苏挽之。不过他有意隐瞒了方雁卿和蔚成枫的关系,只道方雁卿不愿透露孩子父亲的事情,才引得蔚成枫盛怒之下将他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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