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诚(下部)+番外——牧野姑娘
牧野姑娘  发于:2015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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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渡轻点了下头,话也是憋在心口了,难受的说不出来。

蚊子又看了眼阿海的脸,这么多年了,再一次见到他,还是有点不忍心了,“你好好安慰下他,我先出去了。”说着便出去了。

留下的人,拍了拍这个完全傻了般的人,僵住的绷紧了身体,就好像根本不会动了般,阿渡有点被吓到了,掰过那神情涣散的人,轻拍了下他的脸,“阿诚。”

阿海根本无法回过神般,呆滞的像没有了意识的人,“阿诚。”

他却豪无反应的双眼发红失去了感觉般,安静的不像话,阿渡急忙拉开了他的衣服,轻抚过他胸口。

“呼吸,快点呼吸。”

焦急着拍着他的脸,“阿诚,呼吸。”

“宝贝,你别吓我啊,快点呼吸……”

“吸气……呼气……”他不断的抚摸着阿海身前,让他舒展过来。

没过多久,那人突然急促的呼出一口气,喘息着,直到慢慢的平复下来,他眼神呆滞的直盯着眼前这个松了口气的男人,双手本能的伸了过去,抱住了这个一直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头疲惫的靠在了他肩膀上,安心的紧贴着这个唯一的依靠。

阿渡环抱着他,不停轻语安慰着,“没事了啊,还有我陪着你,我会永远的陪着你的……”

他轻拍着他的背,抚摸着,试图抚平他这已经混乱了的线,“都过去了,胖哥的事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他在另一个世界会过的很好的,也会希望你过的好,等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回老家看看他,他也很想看到你的。”

怀里的人搂紧了他,压在心口的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治愈的,眼泪不会因为自己的克制就能不流出来,阿渡拍了拍他的背,知道他难受着痛苦着。

“放心啊,还有我,还有蚊子他们在,都会陪着你的。”

“蚊子刚才说的话是有点过激了,他只是太在乎你了,知道你还活着一时太激动了,说话就乱了分寸,他只是不忍心看你在外面漂泊,过着我们不知道的生活,怕你受苦了,吃差了,穿不暖了,过的不好也全然不知……心里难免受不了……我也是。”

只要想到你不在的这十年里,受到的痛苦,身体就好像被铁丝交缠,绞痛着每一处,每一根神经。

他触摸着他的头发,试图让怀里的人转移着注意力,说着让人安心的话。

“露嫂子已经改嫁了,胖哥的孩子也已经被蚊子领养了,大的六岁了,是个女孩子,叫小可,下半年上一年级了,嘴巴特别甜,一见到我就叫叔叔,小的也有五岁了,是个男孩子,叫小胖子,蚊子说长的跟胖哥小时候一模一样,脾气也特别倔,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改天呢等他们学校放假了,让蚊子带来给你看看……”

“……”

“大虫呢,托人走了点关系,走走程序,判了十几年,实际上是三年,今年五月份就能出狱了……去年去看过他几次,过的挺好的,头发全剃了,人也显得有精神多了,说着狱里的人对他都挺好的,都很客气,人也比以前成熟多了,还说着今年出来后,就回清芙开个小店,做做小生意,也过个安稳日子。”

“家里面呢,也挺好的,叔叔阿姨还跟以前一样,每天都跑去王伯家打麻将,偶尔还会打个电话过来,说话都笑呵呵着,挺开心的,强子把后山全包了起来,建了个生态农庄,日子也过的挺舒畅的。”

“平平果果也已经初中了,小孩子长的很快,再过两年,也就跟有小曼一样高了,也都很会读书,在班上前五名,果果呢,小小年纪的,还接过情书,小曼还说他是偷偷的交了个女朋友。”他微笑着说着,缓和着气氛。

身前的人好像安心下来了般,安静的靠在肩膀那听着,然而一分钟之后,还是没忍住的大声哭了出来,三十几岁的男人大哭着将压在心口的疼痛全倾泻了出来。

一下子太突然听到太多的让人崩溃的消息,根本无法让人镇静的下来,根本无法不去介意。

胖哥就这样的消失了,永永远远的彻底不会再叫一句阿诚了,永永远远的不会再见到那个总是笑着调侃的人了,永永远远的无法跟他整夜整夜的喝酒聊天,无法坐在身边大声说着话,大声呵斥着,像个老大哥一样,教育人,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兄弟,就这样死了,不管怎么样,都觉得心被挖空了般,疼痛,难受,好像块大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

“没事了,哭出来啊,我会陪着你的。”阿渡听见他的哭声人反倒也放心下来,他手轻缓的抚摸着他的头发,“都过去了,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没事了,还有我在,我会陪着你的。”

“……”

书房里是紧抱着的俩人,男人倾尽所有的嚎啕大哭,一个不停的抚摸安慰着这受伤的人,静静的聆听他的忧伤。

第35章:说明

蚊子气嘟嘟的坐在沙发上。

晓姨是想上前来问又觉得不好问的,一直干着急坐旁边的森偷瞄了几眼,眼都哭肿了,到底都说什么了,全说出来了?

他果断的转回视线,什么也不敢问了,还是别插一脚比较好。

一时也是蛮尴尬的,气氛还有点凝重,蚊子脸色很不好看,眼睛都好像要吃人般,杀气重重,但不一会又突然掉起眼泪来了,内心还处于非常矛盾挣扎。

森又从茶几上抽着纸递给他,蚊子抓过纸,狠擦了下鼻涕,丢在了地上。

森也就再递过张纸,蚊子拿过了下擤鼻涕,带着浓厚的鼻音问着,“他真的是阿诚?”

刚才是太震惊了,现在稍微缓一下,又不敢太过确定了。

“是啊,你不是认出来了吗?”

蚊子,“你们什么时候找到他的?”

森看向他,也好奇了,“阿渡没跟你说吗?”

“没有,什么都没说。”蚊子抹了下落下来的泪。

“去年十二月份发现的。”

“当时阿渡也没认出来,做了下确认才知道是他。”

“其实,这些年他也过的不好,还住在时刻会倒的房子里,我还真不知道这个这城市还有那种地方,真不是人住的,全身垃圾,破烂,还臭气熏天的,里边不是酒鬼就是赌徒,流浪汉,我刚见到他时,他坐在马路边上,还穿了件破衣服,脏的很,头发又长又乱,跟个要饭的似的,饭也不吃,每天凌晨三点就去扫街,瘦的跟琵琶骨似的,骨头都摸的清清楚楚,现在在这里养了段时间,倒还好了点。”

森说着也心里不太好受了,太可怜了。

蚊子鼻子一酸,他居然过着这种连狗都不如的生活,把朋友都当什么了,自己吃好玩好时,他却在另一边拿着扫帚扫大街,也难怪他不会告诉他们他还活着,他这种样子那里还有脸出现在他们面前,愧疚在心里蔓延,知道后是自责和惭愧。

他蒙住了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说起来就长了。”森也是叹了口气,“找了人查,也只能查到近几年的事,几年前在宁西的一个山里自己搭的小木屋生活,从来不跟别人打交道,知道的也不多,但去宁西时,腿就已经瘸了,从那时候就是用左手,右手应该也是跟腿一起废了……”

“你说什么?”蚊子瞪大了眼看着他,难以置信着,“右手废了?”

“你不知道啊。”森还以为这个总该知道了,现在也是满脸的不愿说下去了。

“手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有那条腿,到底是怎么了?”蚊子急躁的问着,情绪很是慌张。

“你先别这么发急,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八年前他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活的,时间过的太久了,像他这种毫无存在感的人,根本很难找到他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而且,他死后的一段时间,他是完全失去了消息的,就连名字都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了。”

森也是为难着。

蚊子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手臂掩盖住那正在肆意流泪的眼,“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森停留了会,似乎思考了一下,“他们在宁西生活了几年,前两年才搬到了这里,应该是因为那个叫小静的女人发病了,所以才带她到这里治病,但钱又不够,到处找工作,也支撑不起高额的费用,后来她在医院里发疯了,大半夜从五楼跳下去了,死了……”

“死了?”蚊子惊恐的望向他,头脑一时蒙了。

“死了,有一年多了,这算起来,也快两年了,医院的人说,阿海是面无表情的收拾好她的行李,带着她的尸体走了的,现在也不知道她的骨灰被葬在了哪里。”

蚊子就好像陷入了沉思般,没再询问什么,良久,才发出沙哑的一声,“我去安静一下,别来打扰我。”说着往阳台那边去了。

森跟一直站在旁边安静听着的晓姨对视了一眼,之前她不知道这种事,只知道,阿渡说了要对阿海好,也不知道他经历过这种事,也是含着眼泪心疼着。

“晓姨,你今天要不还是先回去吧。”估计事情还没完,也不想让她在这里干尴尬。

“但,这……”晓姨也很是抱歉着,毕竟还是她捅出来的篓子。

“没事,别担心了,阿渡不会在意这种事的。”森安慰着她,知道她的为难处。

晓姨沉默了会,看了下那关紧了的房门,“那我做好晚饭再回去。”

森看了下时间,三点了,“也行,待会我热一下就行了。”

偌大的房子里,晓姨在厨房弄饭,偶尔传来了饭香,还算有点家的味道,森坐在客厅里,时不时的探着头,望着坐在阳台暗自哭泣的男人,书房里的俩人也是还处于深谙的海底里,情绪根本无法拉回来。

时间过去了,晓姨弄好饭,看了眼还关着门的房间,叮嘱着,让阿海准时吃饭,中午也没吃,也该饿了,她走了后,房子里有点显得落寞,冷清了。

森坐在沙发那,默默的等着时间划过,一到了六点,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来,就对着阳台上快睡着的人,“蚊子,吃饭了。”

“哦。”

蚊子轻回了句,但却没动,依旧坐在躺椅上望着被夕阳染成橙黄色的天空。

森也没再叫他,准备着去叫房间里的人,在房门前踌躇了会,怎么还觉得有点紧张啊,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阿渡一看到他就手指放在了嘴唇上,“嘘。”

“睡着了?”他看了下坐着环抱着阿海的人,轻声问着。

见阿渡点了下头,轻语着,“他中午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要不要叫他起来吃饭。”

“先让他睡会吧。”

“哦。”森说着准备离开着,刚转过身。

“森。”

“怎么了?”他低声问着。

“把门打开。”阿渡说着就将睡着的人抱了起来,森明白的打开了门。

阿渡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房间,慢慢的帮他把外套脱了,细心的解开里面衣服的前两个扣子,才给这个睡的很安稳的人盖上被子,挥动了下已经麻痹了的手臂。

对着站在门口的人,“你先去吃吧。”

“哦,好。”森很明理的关上了门,吃饭去了。

阿渡看着睡着的人,哭累了就睡着了,还真的像个小孩子。

他手温柔的拂过脸上,似乎在抚摸掉那些悲伤的泪痕,眼睛旁边也红了,还有点肿了,让人心疼,他俯身下去,一个吻很轻柔的落在了眼睛那,随即是点落在了额头上,“睡吧,宝贝。”

睡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36章:忆

森孤独的吃着饭,叫蚊子也只是哦,哦,然后没了回音。

等他吃完了,阿渡才从房间里出来,穿了件休闲的白色衬衣,头发也放下来了,应该是洗了个澡。

“蚊子呢?”阿渡问着正准备洗碗的人。

“阳台那。”

阿渡到阳台看着坐在躺椅上的人,“怎么不去吃饭?”

“不饿。”蚊子也没回头,说着,“他呢?”

“睡着了。”阿渡也坐在了右边的躺椅上。

“怎么样?哭的很伤心吧。”蚊子突然站起来靠在护栏那问着。

“嗯,眼睛都肿了。”

蚊子笑了一下,分不清是释怀了还是开心的笑。

他望着快要落去的夕阳,一时没有说话,阿渡自然的也没说什么,安静的一起看着那为天空染色的夕阳。

“还记得咱们一起骑车去沧米的时候,回来时,夕阳也是这么美,明明都是在夕阳下,心情却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了,总觉得有点寂寞了。”蚊子感伤的诉说着。

“是啊,无论什么情况下,最先改变的永远是心情。”

阿渡也略有所思的回着,看着他的零落背影。

蚊子没有接话,抿了下嘴,微笑着,看向了这个被色彩浸泡的城市,微风吹过,伴着光线很是暖和,温和,他伸出了手,隔着空气触碰着这遥远的天,风从指间穿过,轻柔的从指间流入到了心坎。

就好像是回到了那年春天郊游,阳光和煦,微风吹拂,不认识的年轻人成为了朋友,从此友情萌生于那一天。

一大伙意气风发气味相投的少年骑着自行车,在凉风中尽情的挥洒着青春,风里都是伴随着的爽朗笑声,放空着身体,沉醉于花香之中,享受着自然给与的美好,尽情的释放着自我。

在夕阳下。

靠在路边望着这打开人心境的绚彩天空。

大家牵着手,任夕阳洒在身上,温暖舒心,放松的做着天空下自由的游人,而地上是每个人独特的背影,构建的却是相识于这自然中带来的喜悦心情,彼此给与彼此一个爽朗微笑,直入心底,触动着每一根心弦,温暖舒朗的缓平着每个人的思绪,按下快捷键,这就成为了记忆。

这样的日子也已经消失十多年了。

时间过去了,风没变,阳光没变,天空夕阳没变,人却是最早变的。

人少了,聚少离多,友情也淡了。

有些人根本没了联系方式,有些人甚至连名字都记不得了,见面也只是略微笑着,客气生分着,说话也满是客套,曾经的欢乐,温馨,要从相片中回忆,在回忆里寻找,那已经缺失的自由,过去了,永远都只能是过去。

夕阳终是落了下去,天已经暗了。

心好像也跟着沉入了般,拾不起来了,沉重的有点疲惫,明明前几分钟还是傍晚,现在却是晚上,时间就是这般的残酷。

真快啊,已经晚上了。

“阿渡,我想在这里住几天。”靠在护栏的人转过身,根本就不是在征求。

“可以,只要林奥答应。”阿渡也和气的回着。

蚊子低哼了句,转过去,继续看着这城市的夜,感受着这地方的气温,但没一会,气氛就被人给打断了。

“你们到底吃不吃饭?”森靠墙边说着。

“走吧,我好像是有点饿了。”蚊子对着坐着的人说着。

“那行,你们去吃饭,阿渡,我就先回去了啊。”

阿渡起身着,说着,“嗯,明天到公司帮我请个假,要签的文件给我送过来吧。”

“好,那我先走了。”森说着就往客厅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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