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诚没有回答,疲惫的走进了房间,倒在了床上。
以后记得回我电话……阿诚,你要是喜欢那个人,就去追,现在男人在一起很正常,他们也照常的生活,相爱,比我们要幸福多了。男人也是可以和男人恋爱的。你喜欢他。
喜欢吗?对啊,要不然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就会觉得很开心,想看到他,总会忍不住的注视他,他的不辞而别,居然让自己那么伤心,就好像失恋了一样,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每次他的靠近都让自己心跳不止。他看书专注的样子,全神贯注的样子,说话时的样子,微笑的样子,还有系着围裙的样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心里,根本无法抹去,那怕只是一瞬间。
自己原来真是同性恋,以前怎么不知道,男性朋友也很多,也都很平常的打闹开玩笑,为什么偏偏会对他,真的是个变态,要是被他知道,会不会就不能再做朋友了。
难怪听到他和特儿分手了的那一刻,自己心情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开心,接吻的时候,那种心跳,那份心动原来应该是喜欢,那片唇很柔软,于诚触碰着嘴唇,好像还残留着薄荷香味,碰到过的手臂温度都好像不一样了,很热,有点发烫……那为什么要接吻,阿渡为什么要吻他,是在开玩笑吗?还是受蚊子的影响,难道阿渡也在喜……不可能,阿渡不是这种人,他喜欢的是女人。
于诚冷笑了下,就算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人迟早还是要结婚的,和一个女人组建一个家庭,这才是正常的生活,而且这种事,太荒唐了,荒唐的有点可怕。
决定隐藏自己心里的这个秘密,只要自己保持平常心,就可以保持着普通的朋友关系,绝对不能让阿渡知道,阿渡应该会觉得很恶心吧,他不想跟阿渡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再说,之前也是喜欢过女人的,迟早也会再爱上一个好女人,这样想居然心里舒服多了,他没有跟蚊子说,因为他不想已经清醒的朋友走上他这条路。
第二天早班,在蛋糕店遇到了买早餐的康渡,他如往常一样打招呼,但笑笑后就找个借口离开,果然面对本人,还是不能太淡定,心老扑通扑通跳的人都发抖了。
下完班,他倒在床上,昨晚因为用脑过度,也没睡好,他打开空调,呼的睡着了,醒来之后,人也变的轻松很多,放好水,泡个澡,安慰下自己疲惫的身心。
他解开那衬衫,对着镜子里那里自己,挤出微笑,镜头放大,拉到脖子那一角,“妈的,我居然忘了这个,在外面跑了一天。”想着可能被人发现了,就觉得没脸见人了,阿渡没发现吧,不过好在工作服是有领子的,应该没被发现。
他脱了裤子,洗澡是享受生活,不许再想那个人了,他跳进了浴缸,挤着洗发水在头上,搓揉着,水凉凉的,太舒服了,生活如此多娇啊,吃饭工作洗澡睡觉,很美满啊,如果没有那件事,说不定……
“叩叩。”一个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在门外。
“谁啊?”星期二,康渡应该在学校啊,蚊子更是去上班了。
“我,在洗澡吗?”从门边那磁性而温和的声音。
于诚本能反应的睁开了眼,泡沫流到了眼睛里,刺痛感太过强烈,他伸手往架子那摸洗脸帕,洗发水、沐浴乳掉在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阿诚,怎么了吗?”外面的人急迫的询问。
“没,没事。”他可不想这个样子被看到,但眼睛那疼的厉害,站了起来伸手去摸索那喷头,“哎呦。”那喷头直接砸在了他脑门上,怎么诸事不顺啊。
康渡听到那声就立刻冲了进来,就看到那人蹲在浴缸那里,摸着自己的头,“让我看看。”
“快把喷头给我。”他仍然低着头,痛得人眼都不想要了,刚接过那喷头,“开,开关。”
康渡打开那开关,拿过那喷头,水打在了于诚的头上,但眼睛那还是很难过,一条毛巾放在了他头上,温柔的擦拭着双眼,他微微的睁开眼,双眼通红,还带着胀痛感,“痛死我了。”
“好点了吗?”康渡用毛巾帮他擦着头发。
“没,好痛。”他眨了眨眼睛,还是很胀,都感觉眼睛都肿了,转过头,“谢谢啊。”
那人也给了他一个微笑,帮他擦着耳朵那的泡沫,突然头被用力的扳过,于诚不明白的看着他,“干,干嘛。”就看到那人带着一股凌厉直盯着自己的脖子,下意识的他立刻把手盖在了那里,不敢看他。
一个很大的力道捏住了他的下巴,被强迫的对视着,严厉的逼问,“你昨晚和蚊子去干嘛了?”
“就,就是去吃了个饭。”于诚吞吞吐吐的说着,再一次移开眼睛,却再一次被拽了回来,下巴被捏的疼痛,但他却好像没有甩开的力气。
康渡拿开盖在那的手,冰冷的手指停在那里,语气里是掩盖不了的怒气,“你在说谎。”
于诚心脏猛的收缩,虚心的抬起头看着那严肃冷厉的人,为什么会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这种被责问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他转过脸,鼓起勇气挥开那人的手,却还是底气不足,“没有。”
他的动作好像激怒了那个本就气愤的人,他被那人紧紧的压在了墙上,背还抵在那冰冷的浴缸边缘,压抑感围绕在周围,缠绕在本就复杂的心里,变得烦躁,对方语气里满是强势逼迫着,“这个是怎么来的?”
“虫子咬的。”他没过脑随意的说出,那人听到后却加大了力道,抓的骨头直作响,感受到疼痛的人正要反抗,手却被放开了,一条毛巾打在了他身上,力道很大,都显得有点疼,随后一个响亮的关门声响起。
于诚还靠在那里,再一次领悟到那个男人的暴力,沐浴乳的香味围还绕在鼻边,他却紧张的不敢呼吸,不敢乱动,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气氛太过奇怪了,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要怎么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因为在乎吗?他……会不会也是在……
呵,他拍着脑袋,笑真是疯了,他怎么会是自己这种变态呢,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刚刚的靠近,让他产生出一丝错觉,让他觉得他会吻他。
于诚满脑混乱的淋浴,而另一边的人,他站在房间,怒气无从消失,看着墙边的书架,踢开了眼前的凳子,他拿出手机。
“你知道昨晚他们的行踪吗?”
电话那边拿着手机,走向安静的地方,好像猜到一样笑着说,“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
“你可以回答了。”康渡没耐心跟这个人玩客套。
“昨晚他们去找女人了,不过,什么都没做。”
“女人?我想知道阿诚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被一个叫菲菲的女人亲的,阿诚还踢了她一脚。”电话那头坏笑着说,将昨晚的事全讲了出来,以及那发廊已经被查封的消息,还发了那菲菲的相片给他。
康渡关了手机,想起刚刚于诚那湿淋淋的样子,带着一丝不知所措,差一点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吻了上去,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只要一碰到他的事,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他翻了个身,“你已经意识到了吗?”他突然笑着的看着那门,那个人总是会推开那一扇门。
“叩叩……”
“进来吧。”他坐在床上,等着那个人关上门。
“额……”于诚站在那里,这真是被虫咬的,蚊子可以作证,刚组织好的语言,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变得难以出口。
康渡微笑着,“对不起,我刚刚情绪不太好。”
人家已经道歉了,话就更难说出口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没事。”那为什么情绪不好?为什么现在又好了?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过来吧。”他向他招手,于诚挪着脚步,试图平缓心情坐在他旁边。
康渡从桌子下拿出一个小药箱,拿出一个邦迪撕开了,正准备贴在于诚脖子上,于诚被吓的一抖,那种触觉太过清晰了,“别动。”
贴上那创可贴有点不适应,于诚手捏着床单,脸上还假装着镇定,“又不是多大的伤。”说着就要去撕,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抓紧了,“贴着吧。”
“不太舒服。”被紧抓的手根本没有动的机会。
“被人看见会误会的,就贴着吧。”他很温柔的哄着于诚。
于诚撇过脸,“知道了,别这样看着我。”他丢开那只手,转过弯,坐在那地毯那边,忍耐住不在意拿出书在那里翻来翻去。
47、喜欢的人
天气照常炎热,特别是在午后,阳光晒在皮肤上有点发疼,路上的人不多,偶尔经过的几个人也总是无精打采的撑着太阳伞,樊西公园里却坐满了乘凉的人,下象棋、聊天,摇着扇子,聊着你家那大儿子去某某公司了,我家闺女也是那家公司的,今天的西红柿只要二块钱一斤,晚上炖个汤给我儿子补补。
于诚照常的工作,范子他们最近说在起义,学校剥夺了他们的国庆,只给了他们三天假,所以也有段时间没见了,蚊子也很忙,工作、医院的事。
现在晚上都会自然醒来,他都会站在阳台那里抽烟,然后盯着那没关上的门,那里还是漆黑一片,那个人已经睡着了,他目不转睛的顶在,好像那个人会从那里出来一样。
之间也好像没了之前的那种亲近,因为于诚现在很少呆着那个房间,也很少看到他,他好像也在忙学校的事,晚上回来的也很晚,大学生可能都是这样的吧?
不过这样也好,到了过年,他也打算辞了工作,回到家过他想过的日子,那个时候他就会很简单的忘记这可笑的感情,忘记这个人,应该很简单吧,忘记一个男人。
国庆那天,举国欢庆,电视里都在播放着国庆大阅兵,热闹非凡,一列列整齐的海军、陆军齐步敬着军礼,国家主席站在车上对着士兵们挥手。于诚和小王也站在柜台前看电视,老板娘拿着账本敲了他们脑袋,俩个人就老老实实的跑去取蛋糕。
于诚现在已经很上手了,不仅能轻松的做出一个精致的蛋糕,还能稍微玩出花样,只要他足够的细心,下班之后,他就有了属于他的三天假,他慢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电话响了,康渡的,是问他去不去市里?本来还不想去,虽然已经10 月了,天气还是有点热,不太想动,懒的折腾,后来一想也无聊,就往地铁站方向走了,看到那人群拥挤的地铁站台,他有一种打退堂鼓的冲动,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憋着气,很想让车倒开回去。
还好很多人在前一站下了车,下车的时候也还算轻松,走上了楼梯,走向出口,远远的看到了有个高挑的人站在出口那,他快步走了过去,却发现了旁边还有个女生,那女生长的很漂亮,黑色长发女生,看上去很干净的样子,短袖白裙,很文静。
那女生跟阿渡聊了什么,阿渡也搭着话,很和谐,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是想介绍自己的新女朋友吗?真是花心,明明才和特儿分手才没多久,自己还真是没眼光,居然会喜欢这种男人。
他躲在柱子那里,想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靠在柱子那,他摸了下左边,为什么心脏有点疼,还有点烦闷,果然自己要病入膏肓了。
电话铃声很吵,他迅速接通了电话,“喂。”
“你在那里干嘛。”于诚探出头就看到了那人挂了电话,他走了过去。
那女生一见到他,就很热情的自我介绍着,“你好,我是离苔,叫我小苔就行了。”
“什么台?”他笑着不明白。
“青苔的苔,呵呵,经常有人说名字太怪了。”离苔微微的一笑,很是甜美。
“她是我们班长。”康渡在旁边加上了这么一句。
原来是班长,这种事要早点说嘛,害他乱想,于诚笑着,“你们班长真漂亮,呵呵,我叫于诚。”
那女生害羞着,“没有,我在学校算普通的。”
随意的一段寒暄,原来他们在这里不小心遇到了,并不是那种关系,于诚突然都觉得有点放松了,他们三个走在街上,因为人比较多,又很热所以于诚就不愿意走了。
他们选了一家冷饮店,坐在窗边那里聊天,离苔看上去挺内向的,却很擅长聊天,不愧是一班的班长,但是就是他和康渡聊的什么一点也听不懂,什么朝磊教授的那篇文学作品太过偏执,什么刘域的那篇文言词较温和,却饱含很多哲学思想,条理很明确,听的人云里雾里的,康渡对那些文学很有兴趣,时不时也会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离苔好像很赞同他的那些看法,语言中不免带着称赞之意。
于诚听他们说话,都觉得要睡着了,好在康渡会顾及他,聊些他工作中的事,然后没说多久,离苔也会询问他,尽是客套的话,也是可以睡着的,而且会睡的很香。
叮咚,短信铃声,他很感谢这个短信,他低头笑着回了一句,“国庆快乐,我正在听催眠曲呢。”
“女朋友吗?”离苔吸了口饮料,见他笑的那么开心的样子。
“还不是,呵呵。”
这样回着,说明有意思成为女朋友,“那就加油,让她成为女朋友。”离苔巧妙的只是鼓励,不问太多,毕竟不是很熟。
“谢了。”于诚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那句话,继续跟晓悦聊天,其实只是不想像个局外人坐在这里。
外面俩个女人敲了敲,就看到离苔收拾自己的包,“拜了,朋友来了,下次见。”然而那俩个女人却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还娇气的说,“急什么,先坐一会。”
那俩个女人很随意的搬着椅子,“你怎么会在地铁遇到康渡,故意的吧。”一个女生边坐下边对着离苔说,就见离苔轻轻的拍了下她,让她注意点。
这俩个女生都挺漂亮的,属于气质型的,有个女生还挺高的,应该有一米七几,身材很好,穿了个短裤,更显出了美腿,她一上来就先跟康渡打着招呼,看到于诚也微微笑着打招呼,“你好,莉琳。”说着就坐在了康渡的旁边。
“我叫惠子。”另一个矮一点的女生嬉笑着坐在于诚旁边,却一直越过他和离苔聊天。
几个人坐在那里,随便聊着,如果之前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那现在就是完全的是憋着尿站在家门口,却没带钥匙的感觉。
于诚一抬起头就迎视到那人的眼神,他转过头,余眼却还是注意到那莉琳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臂那,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一团火,无论内心怎么也平息不了,一个短信声点醒了他打开,好在还有人聊天。
离苔拉着莉琳要走,她也看不惯刚刚那个样子,而那莉琳却,“好不容易遇到,再坐一会。”
“那你坐到这边来。”
“别啊,我想和康渡说说话。”
康渡推开了那个粘上来的女生,对着离苔,还很有礼貌温文尔雅着,“我们先走了。”
于诚抬起头,也很赞同这个做法,他也站起来,“那我们先走了,拜。”
“那我们……”那莉琳还没说出口,就被离苔塞了一个冰块。
他们走出店之后,于诚就跟着康渡走在街道那,“刚那个女生好像挺喜欢你的。”
“恩。”康渡看着前面,“饿吗?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话被无视,被敷衍,“不饿。”他走在前面,有点生气,“那个离苔是你的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