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垂影——至尊笔魂
至尊笔魂  发于:2015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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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在依阑五年,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觉悟,一点一点垄断了两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战事才有底气。

“拦月,你只需让王爷与依阑王子谈谈动物,最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动物?”

“祸水东引……”

“明白了,拦月告辞。”

数日后。

死灰复燃的瘟疫出现在长安城,成垣王率领太医亲自观查。

“三王子,这是何意?”

“本王也甚是关心民生,与王爷同行可好?”

“无妨。”

一行人浩浩荡荡,凤军已有药方,瘟疫不难解,王爷出行只是安抚之意。

“王爷,喝了此井井水的人无一不犯病,只有不下十人,怕只是上次的漏网之鱼。”

一口井,数人围观,拦月似乎有所发现,发出绳索投入井中。

再拉出绳索上圈着一只活物,是只奄奄一息的鹰隼。

成垣王上前观看,提手欲看个明白。

“王爷别碰,此鹰怕是有毒。”

一位太医用银针挑刺,银光当下变得乌黑,真是有毒。

“三王子,你来瞧瞧这是不是依阑国界名唤绿苍的苍隼?”

迦兰斯轻一皱眉,无人察觉。

“王爷真是好见识,这确是我国的绿苍,不知为何在此……”

“来人,将此鹰带回去查明,看是否与瘟疫有关。”

拦月心思仔细观察入微,三王子任何一个表情他都看在眼里。

回去之后禀告王爷。

“凰儿此举甚好,如此依阑应当知难而退,不再挑起祸端。”

“王爷,派出去的人都说没有世子夫人的消息。”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那孩子不是寻常人,他若存心躲,也无人找得到,曲将军此时告老还乡,倒是可以派人跟着,或许有一丝希望。”

“曲将军的老家在周口,会不会在那?”

“对,你马上派人去寻,这孩子很有孝心,许是在那,不,还是你亲自去。”

“是,属下马上去。”

往西周口小镇。

荒废之地,他带来了香烛纸钱,至亲的墓前早已杂草成堆,卷袖除草,半天才收拾干净。

先严曲公复,曲公靖,妻林氏之墓,他一笔一画地看清,摆上酒具,洒了三杯。

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爹娘,凛儿来看你们了。”

不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爷爷,你不必再介怀当年爹爹灭凤氏的事了,孙儿还清了。”

仰头,一杯酒下肚。

“爹娘,凛儿不孝,今日才来见你们,凛儿长大了,二老不必为凛儿担心。”

两杯酒下肚。

“还有啊,爷爷,孙儿给你找了个孙媳妇……”

三杯酒下肚。

“爹娘,凛儿成家了。”

不知喝了多少杯,他已生醉意,脸颊坨红,像成亲之时的他。

“凛儿其实想让爷爷跟爹娘见见他的,只是他身体不好,凛儿心疼……”

“爹娘不要笑凛儿,如果你们还在……一定比我还要疼你们的儿媳妇……”

“他很美,不像凡人,像说书人口中的神仙落劫,他对凛儿很好……”

“小时候见过他以后,他就一直假扮青梵保护凛儿,直到他不会说话……”

“嘘,他没有告诉凛儿这些,其实是凛儿在老闀树下的时候就知道的,因为学毒,所以凛儿的鼻子很灵……”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凛儿一生都不会忘记……”

“说了这么多,爷爷,爹娘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他叫凤凰,是凛儿的凤凰……”

“凤凰神兽九玄天游,冬雪飘零与之俱容……”

焚烧半截的纸钱到处纷飞,飞过安静睡着的他面前,落在身上。

那道浓密阴影下的泪痕,浅浅淡淡。

空酒瓶滚落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似被打扰到的他睫毛一扇,靠着墓碑,醉了睡了安安静静。

月到此时,只剩满地的纸钱,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墓碑,那里还有他留下的泪痕。

王爷,曲公墓有人祭拜,是夫人,属下来迟一步。

成垣王看完后叹息,提笔挥洒。

“王爷,世子那边也有动静。”

摇晃着睡得不舒坦,几欲想吐,睁开酸涩的眼却见到了一个人在他面前,且是熟人。

四目相对,才发觉不对劲,他的手脚被人用绳索紧紧捆绑。

“你这是干嘛?”

“怕你跑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密医又不是密探。”

“全靠它了。”

他脚下有一圈毛毛,一会儿才探出一个脑袋。

“小狗?”

“什么眼神啊,这是狼崽。”

“我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墓地里你说蠢话的时候我就在了,这样对长辈报喜不报懮,可不是孝子的表现。”

“嗯?”

“他明明是因为你姓曲才接近你的……”

双手挣脱这绳索,继而解脚上的,翻身坐起。

“如果不想让你爹娘看到你这样子,就乖乖的跟着我。”

“你可真行,三方人马都在找你。”

“三方?”

“王爷世子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怪人说要找他的薄情郎。真是看错你了。”

“那个怪人他长什么样?”

那人给人颇为深刻,特别是那头还不及肩的短发。

“长得很妖艳,嗳,他不会真是你的旧情人吧,如果是的话,我先替世子砸死你得了。”

他看着明显风凉话且看笑话的何为,无视之。

“可能是……他在哪?”

“不知道,不过要找他还不容易……”

镇上。

自从下马车了,何为一脸大爷的拉人就问。

“你见过一个短头发还不到肩的男人么,长得很妖艳。”

“你见过短头发的男人么。”

“你见过长得很妖艳的男人么?”

一小孩靠近来,“我,我见过……”

“他往哪去了?”

“他来问过路,说要去长安。”

“谢谢。”

何为顺手买了点吃的,爬上马车丢给他。

“问了,长安城。”

兜兜转转一圈又是长安城,城柳青,抚平了湖水。

普通到极致的脸走在街上并没有人在意他,川流不息的人流从身边游过。

皇宫。

天子醒了。

“父皇。”

“皇兄……”

天子苍白无力的拉起成垣王的手,昏迷了许久,此时此刻,愧疚早已混入意识。

“替朕准备上朝。去请他来,朕……有话要说……”

“皇兄,你这样的身体……”

“朕精神挺好……朕欠他一个交代。”

朝堂上。

当朝宣读罪己诏,颁下诏书昭告天下,天子对不起凤氏的,一切的罪状都写进诏书里。

罄竹难书。

天子跪在凤凰面前,忏悔自己犯下的罪孽。

古往今来,如此做的皇帝恐怕只有他了。然而,朝臣无一人制止。

“朕昏迷之时,母后说如果朕不能让你原谅朕,她就不带朕走……”

天子泪湿了眼眶,岁月给了他苍老的痕迹。

“朕知道,朕无颜求得你原谅……”

“朕犯下的罪不可饶恕,这江山朕不配拥有……”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天子磕首祈求,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朕即日起禅位于世子……朕……就……”

天子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凤凰先觉不对,天子身体已然冰冷。

一时间百官与宫人跪了一地,天子驾崩。

成素痛失至亲,哭倒在成垣王怀里,所幸天子去时释怀了。

“父皇……”

这个人到死都是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解脱,全然不想他都对世子做了什么。

要皇位有什么用?能救世子的命么?答案是不能。

“世子,我们走吧。”

这种人至死都不值得原谅,青奉望着已死的天子,演出一场闹剧就想天下人同情。

真是笑话,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对世子犯下的罪。

天子去世,凤军入驻长安。

皇宫忙活了起来,天子的陵葬以及一月后新帝登基,日子紧凑,忙乱中更出不得马虎。

然而当事人却不在意,那边对此次的事有些还是嗤之以鼻。

人死了恩怨已了,但受到的伤害还是存在,不会消失。

恨意还是有的吧,但总归有些变化。

人非草木。

院落里雕谢的花朵枯竭的叶子,无一不在述说着这里被人遗忘,寂寞荒废了许久。

屋里的人心思却不在此,独自拿着杯子坐到有人敲门,才缓过神来。

“怎么,又想他了?”

“这地方是怎么回事?”

“我家的老宅,住得还可以吧。”

“环境清幽,不错。”

何为很满意他的评论,进屋坐在他对面。

“那就别走了,与我在此静静的过完一生可好?”

唤雪深深的看何为一眼,不作声。

“说笑的,别整这么严肃。”

“你主子都死了,你不用去祭拜?”

“密医是见不得人的,我等新帝登基才去报道。”

“密医应该不止你一人。”

“这是机密,密医之间从不联系,都是皇帝亲自下的令,也无需交际,再者,密医之间有交际了才让帝君疑心,所以真正的密医有多少人,什么身份,都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

“麻烦,但很安全。”

何为笑得苦涩。

“呵呵……是啊。”

不知为何,总觉得何为不适合,或许是因为性格,又或许是因为他在万丁镇时的表现。

“我说过了,我是身不由己的棋子。”

隔日中午。

何为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酒菜。

“你的相公快要登基了,咱们来庆祝一下吧,有好酒好菜。”

何为一开酒墰,满室酒香。

“喝。”

何为情绪高涨,盛情难却也跟着喝了,他其实从不沾酒,那日在墓地里也是因为心中苦闷。

喝完后他又晕了几日,醒来已经被绑架了。

不一会儿,他就醉了,只听见何为在说话,却听不清楚。

醉得迷迷糊糊的,靠着桌子上睡了。

何为趁眼前人酒醉,拉出手认真把脉,眉间低落溢于言表,把完脸色又复杂了许多。

“你真傻……”

“世上顶一的傻瓜……”

“你也混蛋,忒混蛋了,你个死断袖,平常调戏我那劲儿去哪了?动不动就晕,你以为你是林妹妹啊……”

一通骂,骂得一点都不爽快,太憋屈了,何为甩袖,绝尘而去。

门前有人进屋,须臾,便带走了醉酒的人。

何为在墙下远远望着,回头一拳砸得墙壁凹了个洞,他丝毫不觉得痛。

“还说他傻,你简直傻到家了……”

“明知道他要跟别人成亲,干嘛还眼巴巴的追去……”

他不该眼巴巴追去亲眼目睹他成亲,不该在他洞房花烛后偷偷离去,因为担心还一路尾随,最后甚至带他回来,现在又把他送到别人怀里。

这不像他……

王府。

一袭白影,目无焦虑的空望,遗世的清高,这一望,淡黄的菊色也觉惋惜。

凤凰侧目。

青影完美落地,怀中的人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世子,夫人带回来了。”

青影把人放床上便退出去了,在外默默候着。

凤凰摸索着他的身体,手轻轻的摩擦他的脸,好似每个轮廓都要深深记在心中。

侧躺下抱着,相拥而眠,这个动作,他们曾经做过很多次。

但这回,凤凰竟落泪了,滚烫的泪珠掉入他髪间,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眸紧贴着他的脸。

第十九章:刻骨的爱

相拥着彷佛度过了一个世纪,凤凰始终没有合眼,一直抱着的动作不动,直到天黑了又亮。

有时收紧了手臂,感觉着他在怀里他才安心。

患得患失。

手指小心翼翼的摩挲,从未从他脸上离开。

他轻皱下眉头,感觉头很痛,宿醉的滋味果然不好受。

睁开眼时还是双重的影象,等看清时他只觉得这是一场美梦,梦里有他想见的人。

同样把手搭在凤凰脸上,触摸的真实感让他恍若隔世。

这如果是梦,未免太过真实,上次我想触摸你,你却不见了……

人就在眼前,却触手不及。

如此近的距离,呼吸都拍打到彼此脸上,他知道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把头深深的埋进被窝里,凤凰又把他捞了出来,唇就被夺了去,吻到难以呼吸了,凤凰才稍微放开他一下。

他还以紧紧的拥抱。

突然很想哭,事实上,他真的哭了。

他以为可以离开凤凰,原来没那么容易,真的很难受,尤其是听到了他的消息。

相思入骨,原来如此。

他几次抑制不住想见凤凰的念头,几次想飞奔回他身边。

“凤凰,先放开我,我不会再走了。”

“我们成亲以后还没见过王爷,现在陪我去见见王爷可好?”

整好仪容,欢乐的牵手去前厅,好吧,其实是凤凰不愿放开他一分一秒。

黑暗中有他这盏指路灯亮着,牵引。

前厅中。

到的时候前厅站满了人,也对,他回来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王府。

成垣王好整以暇的端坐上位。

他上前跪下请罪。

“王爷,唤雪给您添麻烦了。”

“快起来,回来了便好。”

仍旧坚持跪着。

“王爷,唤雪有个请求。”

“如今可不能再叫王爷了,多少请求都行,总之快点起来。”

“……我还不习惯……”

“无妨,慢慢来,本王可是一早就定下了你这个儿媳……”

看他与众人都是一脸糊涂。

“哈哈哈哈……唤雪可是忘了,你在嘉峪寺收下了凤家的凤令,本王那时便相中你了。”

“那是母后临终前留下的……凤令代代相传凤家儿媳的传氏玉。”

他还有一个没说,那便是青卫会听命于拥有凤令之人。

那本是为了巩固凤家女人地位的东西,如今……

他从怀中掏出凤令,怎么有种踩到陷阱的感觉,不过管他呢,反正早就彻底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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