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你，我糊弄你什么了，这就是我孙媳妇雕给我的，我看你是嫉妒我，嫉妒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孙媳妇！”
“嫉妒你，我嫉妒你什么，你有孙媳妇，我就没有吗，你大清早拿这个来显呗，不就是昨天看见我孙媳妇送我一件亲手织的毛衣吗，你以为谁看不出来啊！”
“你看出来什么了，啊，你说你看出来什么，石老怪，我早就发现你看我不顺眼，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咱俩把话说清楚，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呢？”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了，我看你是看我不顺眼才对……”
此时已经到了开门营业的时间，陆续有店铺开业，也开始顾客上门，睡在里面的石三此刻也收拾妥当，起来帮着自家爷爷看店，可是谁承想这前脚刚踏进门槛，就看到自家老爷子和另一个老爷子撕吧起来了，当下心里咯噔一下，想都没想就跑过去，可不能让自家老爷子吃亏，都这么大岁数了，加起来都一百来岁了，这怎么还和人打架呢，而且这老头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仔细一瞧，好嘛，这不是空家老太爷吗，昨天不是还和自家老爷子喝酒吗，怎么今个一大早就跑来打架了呢！
一时间，石三没招了，两老人打架，他本应该向着自家老爷子的，可是对方也不是好惹的啊！
上前硬着头皮劝了劝，结果架没劝开，反倒不知道被两个老爷子中的哪个随手扇了一巴掌，而此时因为这边的吵闹声招来了一些人围观，好在大早上客流还不多。
不然啊……
石三最后实在没招，只能跑到一旁给空洺涵打电话，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早上起来还在好奇自家爷爷一大早上跑哪去的空洺涵，听了之后，先是一愣，随后连忙道：“我马上到。”
说完也顾不得在吃早饭，起身就要拿衣服往外走，而秦凡见状也是连忙跟上：“怎么了？”
“爷爷和人打架了，我去看看，你……”
“我也去。”不等空洺涵说完，秦凡就直接道。
空洺涵闻言也没再说什么，当下就点了下头，然后带着秦凡急匆匆的上了车。
等到的时候，两个老头子已经被拉开，此时一人各占一方，中间蹲着一个石三，就见石三脸颊红红的，头发乱糟糟，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想必不用深究也知道是为什么。
在看两个老爷子，衣服也扯开了，头发也是乱糟糟，脸上还都带着伤，显然这一战谁都没从谁那占到多少便宜。
空洺涵见状嘴角先是狠抽了一下，然后道：“这是怎么回事，爷爷你大清早不在家，怎么跑来这里和石老……”
“怎么，你是来教训我的，我告诉我就是看这老东西不顺眼，就揍他怎么地！”
空寺戚这边话音刚落，石老头那边就站起来指着空寺戚道：“你说谁老东西，你不老，你……”
“爷爷们啊，我说你们能不能都少说两句！”最憋屈的石三终于忍不可忍的站起嚷了一句。
当下两个老爷子都梗着脖子不再说话，但那相互瞪得眼神，显然还是看对方很不顺眼。
“到底怎么回事，小三子。”空洺涵叹了口气，转头对着石三问道。
“空少你还是问问你爷爷吧，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刚起来就看到他俩打起来了，至于原因还没来得及问。”
石三确实很憋屈，早上的平白遭到一顿揍放谁心里都得不好受。
空洺涵见状只好再次看向自家爷爷：“爷爷，到底怎么回事？”
空寺戚闻言转过头来哼了一声：“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说了看他不顺眼吗！”话音刚落，一抬头刚好就看到站在一旁的不知所措的秦凡。
当下眼睛就亮了起来：“小凡，小凡你来的刚好，来给那老东西看看，那老东西不相信那平安扣是你雕给我的，来你让他看看！”
说着就伸手去拉秦凡，秦凡愣了一下，也没反抗任凭空寺戚拉着他朝石老头的方向走过去。
空寺戚突然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谁后想着难道这是还和秦凡有关？
秦凡也是不解多余明白，不解是因为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送了一个平安扣，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白是因为他多少知道空寺戚打架可能是和他的平安扣有关。
抬头看一眼对面脸上同样带着伤的石老头，然后转头又看了一眼拉着他胳膊的空寺戚，眨了眨眼睛。
“别害怕，我在这，他不敢把你怎样，石老头这就是我孙媳妇，你不是不相信吗，现在人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觉得不可能的，都可以问他。”
石老头看着秦凡，那一张过分年轻的脸，让他无论如何也和手中雕刻这枚平安扣的雕者结合在一起，不过看着空寺戚那煞有介事的模样，石老头又不得不想难道是真的？
而此时听了空寺戚的话，在场的人也多少能明白两个老爷子打架是为了什么了，不禁觉得无奈又好笑，两个加起来都有100多岁的老爷子，居然还想小孩似的相互攀比，啧，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石老头一边开口，一边摊开打架时还紧紧护在手心里的平安扣：“这真是你雕的？”
秦凡看着石老头手中的那枚昨天晚上刚送给空寺戚的平安扣愣了一下，没想到真是因为这个！
点了点头：“确实是我。”
“真的是你？”石老头看着秦凡那自然不想作假的表情，再次问了一遍。
“是我，怎么了？”秦凡有些不解的看着石老头，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那你能在雕一块给我看看吗？”石老头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而这时空寺戚又不乐意了。
“石老头，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家孙媳妇凭什么要雕给你看？”
“你说是他，他也说是他，可是我又没亲眼所见，岂能相信，而且既然是他，如今让他雕刻一下，应该也不算什么强人所难吧？”
“你……”
“爷爷，这确实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既然石老有意，那我就献丑了。”秦凡在空寺戚再次发火的时候，出言安抚了一下，他温润的气度让一旁的石老头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第32章
“好，你雕给他看，我到要看看，他不见棺材不下泪是个什么模样。”空寺戚说完退后一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坐等了。
秦凡闻言对着石老笑了一下：“出来的匆忙，我没带工具，不知道方便……”
石老头一挥手示意秦凡不用说了，然后开口对着后面的石三道：“小三子把我工作室收拾一下，带……你叫什么？”
“秦凡。”
“带秦先生进去。”
“叫我秦凡就好。”
“让他叫，别和他客气。”空寺戚不爽的出言道。
空洺涵下意识拉了自家爷爷一下：“爷爷。”
空寺戚瞥了一下嘴。
秦凡进去的时候，对空洺涵道：“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先去忙吧，我估计还要好久。”
“嗯，那你弄完了，给我打电话，来接你。”
“你不用管了，到时候我让白叔过来接，赶紧走吧。”空寺戚不耐的朝着空洺涵挥了下手，示意他快走。
空洺涵看着自家爷爷脸上的伤出言道：“爷爷，要不我先带你去看一下吧，还有石老。”
“不用，死不了，快走。”
无奈，空洺涵只好对还没有离开的石三嘱咐了一声：“小三子一会让人送点药过来，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们。”
“好的，空少爷你放下吧，这里有我。”
“嗯，那我走了。”回过头来对着秦凡温和的说了一声，离开了铺子。
空洺涵走后，秦凡这才跟着石三进了里面，而之后，石老头和空寺戚也相继进来。
只不过两个人还是各占一方，谁都不理谁。
秦凡先是扫了一眼房间的摆设，从摆设上，不难看出石老头，也是此中之人，随即转头道：“洗手间在什么位置？”
说着朝着石三晃了一下手，他是什么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洗好手后，秦凡在桌前坐下，不得不说石老头的工具只看着就能看出，是用了多年的，但往往越是这样的工具，也具有灵气。
此时石三已经将一枚指定为金丝种的翡翠放在了他的面前，不是很大，而且品质也只在一般，石老头这时走过来道：“随便雕什么都可以，实在想不出来，在雕一颗松柏也可以。”
秦凡闻言淡淡一笑：“您这里既然是要开门做生意，就雕颗白菜吧。”
石老头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而后面的空寺戚则冷哼一声，显然是非常不满。
单一的图样并不需要在画一个图样出来，而且他没有太多时间去细雕，他只要能够让石老头相信那平安扣出自他手就足够了。
所以秦凡没有思考多久，就沉下心来进入了状态。
看到秦凡此时全无表情的面孔，石老头不禁有些惊讶，他沉浸在雕刻界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进入状态如此之快的人，就连他自己想要完全的去除杂念，沉心进入到最佳状态都不可能这么快。
而这个年轻人居然可以在他们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进入状态，这是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回事，还是……
石老头不禁又朝着秦凡走进了两步，来到前面，看着垂头，目光只落在手中玉石上的秦凡，那双黑亮的眼睛，此时满是认真，在无杂念。
此时此刻石老头已经开始相信那平安扣确实是出自这个青年的手。
难道这就是天赋！
他们积攒了多年的经验，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有多少大家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出现一个作品将大气之感体现的那般淋漓尽致的地步。
而这个年轻人却只是用了一颗简单的松柏就勾勒出了大气！
现在石老头倒是真有些羡慕起来空寺戚来了。
同时看着秦凡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至于此刻的秦凡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雕刻中，手中的刻刀飞快的舞动着。
不出多时，一颗白菜的大样已经呈现出来，剩下就是细致的雕琢。
这时，石老头突然开口：“可以了，我相信那枚平安扣是出自你之手。”
秦凡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石老头：“可是我还没完成。”
“已经足够了，秦凡，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
“我叫石磊，洺涵叫我一声石老，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这么叫我，我能冒昧的问你一下，师承何方吗？”
说道后面的时候，石老头的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而秦凡却歉然的笑了一下，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说出来也不会有知道他的师傅是谁。
“老师为人低调，不喜声张，不好意思石老，我不能说。”
“理解。”没有得到答案，石老头虽然有些失望，但却也在情理之中，继续道：“你的作品浑然天成的带着一股大气之感，真是让人羡慕。”
秦凡笑着摇了下头：“您真是谬赞了，因为手不稳，作品当中还有诸多瑕疵。”
“呵呵，你还如此年轻，这种事情是迟早都会解决的，前途无量啊！”石老头这句话当真是出自肺腑，话音刚落，石老头转头朝着坐在那里难得在他和秦凡说话间没有出言的空寺戚。
空寺戚见他朝自己这边看来，头一篇，冷哼一声，甚是不屑。
本想说点什么的石老头，方才被秦凡的技艺惊艳到的好心情，见空寺戚如此不给面子，倔驴的脾气当下也就上来了，你不是不想和我和解吗，那我还不想和你和解呢，哼！
一扭头，也傲娇了起来。
石三见自家爷爷这般，嘴角一抽，真是头疼啊，头疼。
但这种事情除了他还有谁能说。
好在这两个老爷子如今只是冷暴力：“爷爷，快中午了，我去点点菜，你空老喝一杯？”
“喝什么喝，我可没功夫，小凡，走咱们回家。”空寺戚说完起身没有朝着门口走去，而是朝着石老头走了过去，石三见状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而石老头也是警惕的看着他。
就在石老头想要开口问他干什么时候，空寺戚伸出一只手：“把我的平安扣还给我。”
众人集体嘴角一抽，就见石老头将平安扣朝着空寺戚怀里一丢：“谁稀罕要你的东西。”然后转头对秦凡道：“小凡有空来铺子里，我这里的玉石今后对你免费。”
石三当下就忍不住，啧了一声。
等秦凡和空寺戚走后，石三忍不住凑到自家爷爷身前小心的问道：“爷爷，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什么真假？”
“就是免费那一说？”
“说给那老东西听的。”
“我就说嘛……”石三刚想放下心来，可是随后就想到，万一秦凡当真来他们这里，他们还能赖账不成？
此刻当真不只是嘴角抽搐，就连心都在抽搐啊！
回去的路上，空寺戚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干得不错，你没看刚才石老怪那惊讶的表情，真是太臭了，而且他不是说以后去他那里石头免费吗，今后你只管去，不用和他客气。”
秦凡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空寺戚五颜六色的脸轻声道：“爷爷，你脸疼吗？”
“脸？”空寺戚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抬手一摸，当下就抽了一口冷气，紧接着就伸头朝着车镜照去，当看到那一脸的青紫时，空寺戚嘴角一抽：“这个老东西，下手还怪狠的，嘶！”
秦凡好笑的摇了摇头：“您就是因为石老不认可那平安扣是出自我之手和石老起争执的吗？”
“他不信你就是不信我，那老东西现在应该知道什么事不见棺材不下泪了吧，看他以后还嚣张什么。”
“谢谢。”尽管空寺戚打架的原因可能不单只是这一个，但是秦凡还是很感激空寺戚为了维护他而跟人打架，反倒是空寺戚听了秦凡这莫名其妙的一声谢谢，有些愣然的看了他一眼。
许久好像才意识到秦凡为何同他道谢，当下他那一张老脸就红了起来：“你，你用道谢，都是一家人。”
秦凡轻声笑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嗯，您说的是。”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从心底接受了秦凡的存在，现如今空寺戚看秦凡那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当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不过却不敢大笑，实在是脸太疼了。
回到家，空寺戚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那里的凤爷，而凤爷见他那一脸的颜色，愣了一下，然后起身道：“乖乖，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弄的这么狼狈？”
“你去问问那老怪就知道。”空寺戚没好气的一边脱鞋一边道。
而秦凡在和凤云水点头打过招呼后，偏头对空寺戚道：“我去拿药帮您擦一下。”
“去吧。”
秦凡走后，凤爷看着脱鞋进来的空寺戚：“你该不会因为嫉妒人家一件毛衣，跑去和石老头打架去了吧？”
“你说谁嫉妒，我嫉妒他，呵呵，真是笑话，看看，这是我孙媳妇送我的，红毛衣，就算红裤衩我都不稀罕。”还没来得及戴上的平安扣，就那么被空寺戚提着绳子戳到凤云水面前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