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陆市长就知道,他这个动作应该是没错的,因为卫东亲吻的力度和动作更加急切了。
在西装的纽扣被扯开,领带被扯松,当卫东的手不安分的伸向皮带扣的时候,陆斯远已经开始浆糊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他伸手推了推没有推开那堵厚实度惊人的胸膛,他使尽全力把自己的胳膊重新卡进两人胸膛间,把胶着的唇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里不行……”
陆市长对于这样的亲密行为不排斥,可是至少不是在这里。
卫东的眼神透着一股暗沉,那是男人都懂的暗沉。
“这里真不行……”陆斯远摇头。
卫东的手还扣在陆斯远的后颈,眼睛的余光扫了扫连腿都屈着的地方,估算着这可能性有几层,最后看了一圈,眼里的暗沉更加深了。
这个地儿确实太憋屈人了点,尤其是他俩这身板都不算小。
目光低了一些,正巧看见那鼓囊起来的地方,陆斯远下意识的挣扎,想脱离男人控制的姿势。
“……别动,我半个小时之后还要上飞机。”卫东开口,带着低沉。
陆斯远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却没有再挣扎,“还有走?”他以为这人忙完了。
“有点事情要回B市一趟。”
“嗯。”
接下来就是他们惯例的安静,保持着横过档位的姿势,直到陆斯远扭着的腰背僵痛。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卫东看了看时间,再亲吻了一下那红肿有些未褪的薄唇,“回来给你打电话。”
“好。”
第四十八章:短命鬼
把卫东送到安检口的时候,李东阳提着行李已经快要望断脖子了,看见卫东,激动得老泪纵横的。看见卫东身边的陆市长的时候,李东阳呆了一下,这是什么状况?
刚刚出了闸口,他就低头在兜里摸了一下电话,老板就不见了人影子,这转眼怎么就把这大市长给拐了来?
“老板,陆市长。”吃不准这什么状况的李东阳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什么都不问。
陆斯远对李东阳淡淡的点了点头。
“老板,机票。”把手里的机票递给卫东。
卫东伸手接过,转头对陆斯远,“我先走了。”
“嗯。”
陆斯远抿了抿唇,目光瞟上卫东的额头,神色微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
李东阳眨眨眼,这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他家老板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了,还知道说一声‘我走了’什么的……
看了一眼陆斯远,卫东转身走进安检口。
目送卫东进去,陆斯远转身看着身旁的李东阳,“需要送你么?”
李东阳一愣,随即把自己的脑袋一阵狂甩,“不用,不用,您忙您忙,我的车子在停车场!”
他就是走路走回去,也不敢劳驾市长大人亲自送他啊!他一个小小的打工仔可不敢劳驾这位大佛送他,坐了陆市长开的车,他怕折寿。
陆斯远点点头,“先走了,再见。”
“陆市长再见,路上小心。”
陆斯远快步走出候机大厅,修长笔直的背影看上去分外好看。
李东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有个怪怪的直觉,这个一身绅士风度的市长大人,他最好小心一点的好。
陆斯远以为,按照以往的惯例,卫东这一走,又是流水入海没半点音信,没想到晚上他准备睡的时候,就接到了卫东打来的电话。
“睡了?”
“准备睡了,你呢?”掀开被子,陆斯远爬上床躺下,天气渐渐冷了,但是也不至于多冷,陆斯远不喜欢暖气,这边的气候也不是非要用那玩意儿,他开了窗子通气。
窝进被子,一股子凉意瞬间包裹了他的身体,他翻身,将自己的身体蜷缩了一些。
“还没。”。
“在家?”没有听到那边传来什么嘈杂的声音,陆斯远想这人应该没在外面。
“嗯。”
“早点睡吧。”这人的工作性质比起自己的更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卫东瞄了一眼客厅里的状况,蹙了蹙眉,“还早。”
“嗯。”陆斯远不是啰嗦的人,事情一般说一遍他就不会再多说,不管是对谁,这是他的习惯。
“我明天回来。”卫东说。
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陆斯远却听得微微一禀,蜷缩了小弧度的身体下意识大了一些。
“……嗯。”
卫东听着电话里的回答,突然就在嘴角勾起了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早点睡吧。”
“知道了。”
“挂了。”破天荒的,向来不会多说一句的卫大少爷在最末尾通知了一声对方,他要挂电话了。
“挂吧。”陆斯远点点头,率先拿下耳边的电话。
翻身,耳边回响着男人那句我明天回来……闭上眼,陆斯远微微轻叹,命令自己睡觉。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响,卫东眉梢一扬,把手里的电话塞进了口袋。
“老幺,你想什么了?”刚刚在外面应酬了饭局回来的卫青妩看着这秋风萧索的天儿,卫东一个人站在门外,最诡异的是他居然还在笑,虽然那笑意浅的只有一只指甲盖那么点儿,可是那的的确确是笑意——
于是她有些惊悚的往后退了一步,刚刚踏上台阶的脚退回了平地。
卫东扫了一眼卫青妩,变脸一样,又是一脸罗刹金刚脸,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屋。
“操!你祖宗的!我招你惹你了?”卫青妩拢拢头发,优雅的步上台阶进屋。
刚进屋,就听见卫东那死人脸面瘫在宣布,“我明天回滨海。”
“你今天才刚刚回来,忙着回去做什么?给我好好待两天,把脑门上的伤养好了再走。”坐在沙发居中,一身唐装的老妇人瞪了瞪卫东,立刻给否决了。
“没空。”
“那个小药厂有多少事情让你忙?”
卫青妩听着,嘴角抽了抽,投了两千多亿的制药厂是小药厂?这暴发户一样口气的老太婆真是货真价实的贵族之后?
卫东干脆说都不说了,直接转身上楼。
“这个小短命鬼!”老妇人看着那甩也不甩,直接就上楼的家伙,嘴角一勾,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第四十九章:你在躲我?
“嘿,你小子回来也不招呼一声?”卫东刚上楼,准备扒了衣服洗澡,刘振的电话就打上门来了。
“没空。”
“操!你忙个鸟啊,多大点事儿啊,一个药厂而已,你丫还真较上劲儿了?”从小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对于卫东这脾气秉性,谁不清楚?
这小子,从来就没对什么真正上过心较过劲儿。这人什么时候落难了,每天扛砖头啃馒头对他来说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上一个想操我的还在什么地方么?”卫东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角。
“……”刘振眨巴眨巴眼,这人这是抽什么风较什么劲啊?
电话被何磊一把抢了过去,“废话少说,出来,老地方。”
“没空。”
“你丫不出来,哥儿几个现在立刻杀到你家来把你灌趴下,只要你舍得你家的东西。”
卫东冷嚣的一笑,“前提是你的牙齿有我家的狗厉害。”
“擦!东子,你丫忒没人性了啊!”
“我没有你有?”
“……”
两个小时之后,刘振他们提着战刀冲到了卫家。没办法,卫东这人没什么优点,可是这话说算话,大概没人能有他演绎得这么到位了。
林伟今儿有事儿,到江南苑晚了点,还没来得及喝,何磊和刘振已经小喝了一圈了,林伟开车。
“我操!这个混蛋还真放狗啊?!”
卫家的大铁门打开,那栓了一排溜,个个呲牙,条条咧嘴,铁链子拉得嘎嘎作响的藏獒,让三个准备来宰人的男人面面相觑,这小子要不要这么欺负人啊?
“妈的,这些玩意儿怎么还没死啊?”何磊对狗毛过敏,小时候又被狗咬过,对狗的阴影挺深的,看着这好些年没见的家伙对着他们的车子呲牙咧嘴,心里直犯怵。
林伟聪后视镜看了何磊一眼,“放心,你死了它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
等三个人从那一排藏獒面前,千辛万苦的进到门,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卫东早睡下了,这仨不管不顾的把人从床上挖起来,看着卫东那金贵的脑门儿上居然被开了苞,几个人顿时打了鸡血一样躁动了。
拉着卫东灌,就指着灌醉了他,还了解点什么什么内幕的,几个酒鬼一直喝到凌晨,最后一个倒下的是卫东,于是仨傻子什么内幕外幕都没有了解到,就醉死过去了。
卫东醒的时候,已经是日晒三竿了,看着外头的天色,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愣了一下,他翻身起来。
“嗷……东子,你这个混蛋。”卫东一脚把在床边地毯上睡了一夜的何磊踩得呲牙咧嘴的乱叫。
卫东一脚把何磊薅开,到处找自己的电话,找了一圈,把仨人都给踹了一通,终于在桌角找到了电话。
打开一看,有一通未接来电,毫不意外是那人的,还有一通简讯,也是那人的。
卫东手指顿了一下,点开:我有事出差了,两天回来。
电话打在他发简讯之前,应该是先打了电话,自己没接,他才发的简讯。
卫东摁亮了已经暗下去的屏幕,看着简讯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分发过来的……
卫东眉峰皱了皱,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十二点。
早上八点的飞机早飞了,现在估计也到地儿了。在那人走之前,说不定,他已经堵到人了……
“……我说,这一睁眼,你想剁谁啊?”林伟被踹,爬起来眼睛才刚刚揉开,就看见那一张杀神脸,一个寒颤,所剩无几那点酒意全醒了。
很快,林伟就想一头撞死,为自己这句蠢得自找死路的话!
“没走就来公司碰个头吧。”
卫青妩中午回来看见这昨晚梗着脖子,死活要走的人没走,直接就把人拖走了。
自然,凭她一个人,她没这个拖了人就走的能耐。
这一留,卫东又多待了两天。
留下这个活祖宗的两天,远东当家作主的那是受足了寒冷气压的折腾……
卫东回滨海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陆斯远打电话。
“在哪儿?”
“……我……还在山区……”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应该是信号不大好。
卫东皱皱眉,顿了一下,“三天了。”
“我……我……这边的事情没处理完……”
说了这句之后,陆斯远半天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拿起来看了看,通话还没有断,皱皱眉,这信号怎么差成这样?
刚准备挂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斯远敛眉沉思了一下,“……大概两三天……具体不清楚,什么时候完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哪里出差?”哪个山头有稀奇,值得他去这么长时间?
“临猗山。”
卫东皱皱眉,那是旅游景点,他跑哪里去干什么?搞开发考察?哪里还有什么可开发的?临猗山的景点早十年前就已经开发完了。
市长检查工作,检查到那个山坳坳里去了?
想着什么,卫东眼睛微微一眯。
“你在躲我?”
前面几句,陆斯远都听得很模糊断断续续的,最后这句,陆斯远是压根儿就没听到声音,正巧身后有人在叫他,他回头去答应,就把电话放低了一些。
电话那头的卫东就没听到任何声音,这个没有回答的答案就成了默认。
卫东眼神一暗。
很好,故意躲他?
“我挂了,还有事……”
说完,电话那头的陆斯远没等卫东回答,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很不巧,信号全断,电话里什么都没有了。
卫东拿着电话,脸色有些暗有些阴。
第五十章:冷气压
第五十章
滨海地处低纬度地区,远离了高纬度的冷气团,滨海冬天的气候不大冷,一般温度都在0度以上。
十一月份的天气,要风度的一般都还穿得单薄,要温度的也就加一件外套或者一件薄的毛衫,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也就是抵近春节的那两天。
半夜,呜呜的大风吹得窗子咯吱咯吱颤响,把本来就睡得极浅的卫东给吵醒了。
卧室的落地窗玻璃没关,风灌进来吹得窗帘一个劲儿的翻飞,卫东翻身坐起来,接着外面的路灯看了看时间,离天亮还长。
反手在床头摸到烟盒,摸了一支烟塞在嘴里,向来一觉到天大亮的卫东坐在床头吞云吐雾。
风越刮越大,到后来还夹着雨点的声音,刚开始雨声还小,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噼里啪啦的大声响。
听着声响,卫东抽空了烟盒里仅剩的几支烟,大掌一捏,捏皱了烟盒,随手一抛,烟盒准确无误的落入垃圾桶,被子一卷,卫东又倒下去睡。
深秋最后这两场秋风,一夜之间,把整个城市的枯叶都给翻下来了,一大早,环卫工人就开始工作。
卫东一早就爬起来洗漱,出门,车子转出车库,他直接就奔着烟酒行去了。拿了两条平时抽的烟就奔工地去了。
厂房的一期建设已经结束了,工程验收合格,工厂就要开始试产。最开始的试产对一个厂子说来,是一件大事,可是对卫东来说,这也跟吃饭喝水一样。
至于为什么,他会亲自跑去给自己找事做,让跟在他身后的人个个都如履薄冰,气儿也不敢大声喘,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儿都要在脑子里肚子里肠子里绕上三圈才吐,这大概就只有他自个儿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对卫东这莫名其妙抽疯的受罪最深的大概要数张小陌这个特种职业了。
再一次被刮了两层皮从卫东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张小陌欲哭无泪的拉耸着肩,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德国那边的机械又不是她在负责,凭什么只是晚到了半天,就是她没尽职?澳大利亚那边的首批原材料又不是她在跟进,凭什么人家每公斤价格提了0.5个点子,也是她没处理好?
就连执行长突如其来的‘莫名问候’也是她的问题,让她自己去处理?这明明是老板砸了执行长的电话导致的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啊啊啊!!
张小陌伸出自己的九阴白骨爪,一爪就抓垮了自己的头发,披头散发还是没办法发泄心里的不满,想吼不能吼,想叫不能叫,张小陌干脆拽着自己的头发一段乱揉。
张小陌的助手看着自个儿上司这癫狂的模样,小心肝儿颤啊颤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也不好过啊……
远东制药的架子早已经搭起来了,各个部门逐渐逐渐的开始各司其职,各行其责。前段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这老总的脾气性格什么的,虽然冷了一些,不大搭理人了些,可是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上司。
现在,他们集体推翻这认知!
这黑脸,就是从老总顶着脑门上的伤回来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