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辟邪记 上——天府独坐
天府独坐  发于:2015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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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龙擎苍他爸、也就是前代和冉鸷可是公开的拜把兄弟,他出入龙家大宅就跟进出自己家一样,龙微雨和龙擎苍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老老实实地叫声“鸷叔”。

冉鸷在四海会不但举足轻重,更握有实权,拥有一帮誓死追随的手下。前代一倒下,龙微雨和龙擎苍闹分家、争地位,都想拉拢他,可是他偏偏谁都不帮,而是提出要观察两人一段时间。

四海会今天三足鼎立的局面就是这样形成的。龙微雨和龙擎苍不敢摆明了斗也是在顾忌他,只要冉鸷的立场稍微向一边倾斜的话,平衡就会瞬间奔溃,互相威胁互相制约,危险又微妙的三角关系。

“现在几点了?!”陆岘的神游被龙擎苍打断,龙擎苍冲他大吼道:“我问你现在几点?!”“差两分钟八点”“不好!”龙擎苍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老板你不要乱动!”陆岘急忙上前按住他。

“快!”龙擎苍难得有点紧张:“到路上、不、可能已经到门口了,拦住他!”“拦住谁啊?”“冉鸷!”龙擎苍一把将手中的信纸握成团:“不能被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快去!”

信纸上就写了一句话:“明天八点我过去。”

“鸡肉玉米粥,这一大锅应该够龙擎苍吃的吧”我端着热乎乎的砂锅从厨房出来,穿过院子朝主屋走去:“不够的话我还拿了四个肉包子……啊”前面的路被挡住了,是谁那么无聊站在客厅中间的呀!

我一抬头,发现对方还是个高个子,我只好把头部的仰视角度从四十五度调整为六十度,这才看清对方的脸。

天啊,世界上除了龙微雨居然还有如此帅气耀眼的人!我今天是走狗屎运了吗!“哪来的小鬼?”对方看了我一眼,啊咧,后面几个也是没见过的面孔呢,清一色黑西装,是道上的客人吗?

“龙擎苍呢?”帅哥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翘:“难道他不愿意见我?”他的眼睛就像黑曜石一样闪闪发光,五官仿佛雕塑般清晰流畅,身体、手脚、甚至指关节的比例看上去都是那么完美……最令我在意的是,那张椅子是龙擎苍的专属宝座,帅哥,你不要命了?!

冉鸷刚一坐稳,就看见端砂锅粥的小鬼急急忙忙把托盘放下,冲过来拉起他的袖子就拖:“不好意思,客人你请下边坐!这把椅子是龙擎苍专属的,坐了可是要杀头的!

(拖不动)你别看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其实心眼可小了,他的东西别人要是碰了他就能跟你急!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下边坐去,下边通风、凉快、光线好!”

陆岘带着人匆匆赶来,远远看见客厅外面几个穿黑衣服的生面孔,虽然是生面孔,不过胸口上别着四海会的金徽章,就知道坏了,没拦住。正要掉头去向龙擎苍报告,就听客厅里传来一阵哄笑。

一个干部笑着把李坎提下来,直接扔地上:“龙擎苍没教育你,见了长辈的礼数吗?”“冉大人都不认识,也能在四海会里混?”

“快去把龙擎苍叫来,听到没有?!”另一个男人上来就要踢我一脚,还好我反应快,打了个滚,躲过。这帮人什么来路啊,未免太嚣张了吧!

“小鬼,”帅哥再度轻启朱唇:“我问你,听说龙擎苍最近收养了一个……男宠?”

第38章:雷水解

我被问了一个很意外的问题,“小鬼,听说龙擎苍最近收养了一个男宠?”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男人的男,宠物的宠,照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男的小情人?

我的大脑飞快搜索着有限的信息,龙擎苍身边有这样的人吗?想来想去都是一群流氓混混,不是壮得像野猪就是瘦得跟猴子,不是满脸坑坑洼洼像月球表面就是络腮胡子像猩猩未完全进化态……

非要说斯文点的好看点的,陆岘算不算?可是,我也仅仅目睹过一次他跟龙擎苍站得很近说话而已,轻易下定论似乎……太过武断。

话说回来,这么一搜索,我发现自己对龙擎苍的了解真是少的可怜,虽说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可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却完全不知道他每天大部分时候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一个打杂的知道什么,还是直接问他本人好了”冉鸷的手下魏大钢喝道:“喂,小鬼,去把龙擎苍叫来!”“不必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陆岘用轮椅推着全身裹满纱布的龙擎苍出来,在场的人都吃惊不小。陆岘把龙擎苍推到客厅中央,我发现高高端坐的帅哥虽然面无表情,可是手指却微微动了一下。

“鸷叔,你要过来说一声不就完了,我也好早准备。”龙擎苍这幅模样不想给冉鸷看见,是不想给他增添坏印象。冉鸷素来是头脑派,最反感打打杀杀,龙擎苍也不是怕他,就是琢磨不透,所以不好对付。

果然,冉鸷张口就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这个?昨晚被猫抓的”龙擎苍轻松地回答:“虽然性子很野,不过最后还是被我制服了。”

猫能把你抓成这样?谁信啊大哥!

他,就是连龙擎苍都要礼让三分的两朝元老——冉鸷,陆岘在心里打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传闻本来就非常夸张了,没想到真人一点都不比传闻低调。美倒是其次,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冷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X射线能把人穿透一般!光是被他看着就种无处藏身的感觉。

冉鸷也不再追究龙擎苍身上的伤从哪来,而是单刀直入地问:“听说,你养了一个男宠?走到哪都带着?”“哈?”龙擎苍张大嘴巴:“鸷叔你真会开玩笑,断袖不是小白脸的专利吗?你问错人了吧。”

“不但是个男宠,还是个怪物”冉鸷冷冷地说道:“从天桥上摔下毫发无伤,在毒雾楼层中呼吸自如,会耍碟仙、玩算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赛神仙?”

啊咧,是在说我吗?怎么听着像在说我呢?

在说怪物的时候,冉鸷故意把语速放慢,眼睛在全场人的表情中寻找答案。果然,在场的弟兄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端砂锅粥的男孩,这一切当然逃不过他敏锐的洞察力,冉鸷有底了。

“鸷叔你在说什么啊,”龙擎苍装糊涂:“我怎么听不明白。”“我好像知道这个怪物是谁了”冉鸷冷冷地盯着李坎,脸一沉,不容分说:“带走。”魏大钢收到命令,正要动,“慢!谁敢?!”被龙擎苍喝住:“跟他没关系,他只是一个打杂的。”

一个打杂的你犯得着紧张吗?龙擎苍激烈的反应更坚定了冉鸷的猜测,看来传闻是真的,他对这个男孩真的很着迷。“也好,我正缺一个打杂的,”冉鸷不紧不慢地说:“把他借我两个星期,带走。”

“鸷叔,你要打杂的我这里多了,给你挑两个伶俐点的去。这小子不行,笨手笨脚的经常打碎盘碗,连自己都伺候不好,绝对是个麻烦,你带去什么用都指望不上。喂,我说你,让你端碗粥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还有那几个肉包是怎么回事,都冷了还想给我吃吗?”

李坎憋屈极了,我哪有打碎过盘碗。

“我就要他,”冉鸷自然不是好糊弄的主儿:“教育新人我还是做得到的。”“鸷叔,你就不要为难我了。他父母欠了我一大笔钱,我还要留着他做人质呢,被你带走我拿什么去跟他家讨债?”

老板你的态度很反常,太反常啦,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陆岘在心里嘀咕,要是以前,别说一个打杂的小混混,就是玩过的女人,只要弟兄跟你要,你哪次不是大大咧咧地手一挥:“拿去拿去,要对她好点啊”什么时候见过你对一件东西或是一个人如此执着?

“我不要跟你走!”李坎很不高兴地抗议:“你这人太奇怪了,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跟你走?”“一个打杂的,脾气倒不小”冉鸷百分之二百确定,此人就是传说中的小怪物:“不把他借给我也行,那……我就在这里杀了他。”陆岘:“!”

双方经过长时间的对峙之后,龙擎苍做出了一个严重侵犯我人权的决定。龙擎苍:“两天。”冉鸷:“一个月。”龙擎苍:“五天。”冉鸷:“两个星期。”龙擎苍:“一个星期。”冉鸷不说话:“……”

两分钟后,龙擎苍最终让步:“两个星期就两个星期,不过你要保证人活着离开活着回来,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冉鸷:“我保证,除非他自残或是自杀。”“他绝不会这么做!”龙擎苍斩钉截铁地说:“要是李坎出什么事,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冉鸷看出来了,龙擎苍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他在忍耐,要不是自己的特殊身份和强大权力,恐怕早就被他毙了,真是给了我莫大的面子。“行了,”冉鸷站起身:“带走吧。”

啊咧,这样就算把我卖了吗?

“不要!我不要走!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跟他走!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放开我!放开我!”,魏大钢去拉李坎,可他又是叫又是闹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走,看得陆岘一阵心酸。

“李坎,”龙擎苍严肃地看着我:“两个星期后,我一定去接你。”呜呜呜,所以说,黑社会最靠不住了!假仁假义没一个好东西!

李坎不闹了,一脸不愿意地被带上车,离开龙家。

在见到李坎之前,冉鸷在脑海中描绘过无数肖像,却没想到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干净但说不上漂亮,看上去不是特别聪明机灵那种,虽然也不算笨,不过和预想的相去甚远。一路上,他一直气鼓鼓地看着自己,好像要说什么,却又迟迟不愿开口。

冉鸷决定由自己打破沉默:“小鬼,你叫什么名字?”男孩不应,“要是不告诉我名字,那我就一直叫你小鬼好了。”“李坎”男孩不情不愿地说出名字,“哪个坎?”“提土旁一个欠债的欠。”“为什么父母会给你起这个名字?”

没文化啊没文化,我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出生到现在,除了行内人,问我名字由来的人不下千万,光解释清楚就浪费了我好多口水,加上对眼前帅哥的做法非常抵触,所以我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因为我哥叫李震,剩下的请自己联想。”

哈哈,想不出吧,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有点小得意。

“上震下坎,”冉鸷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周易》里的一个卦象,震为雷,坎为雨,雷雨并作,化育万物,有冬去春来生机再现的意思,是个好名字。”我呆了,粉激动:“行内人?”

“我不是你的行内人”冉鸷淡淡地说:“只是以前看过一点书,就记住了。你为什么会到四海会来?”“被绑来的”“你的家人呢?”“不知道”李坎有点消沉:“爸爸妈妈去西安考古,好像被卷进什么事件里去了,震去了以后也没了联系。”

冉鸷的住所是一座独立的小别墅,旁边是一个很大的公园,公园里有花有树、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有人在湖上泛舟,有人在柳下散步,有人在空地上嬉戏,一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景。

一进门,两条凶神恶煞的杜宾犬就冲我狂吠,我赶紧缩到冉鸷身后,“他是客人”冉鸷一开口,两条杜宾犬很听话地止步了:“狗是很聪明的动物,只要你没有恶意,它们就不会伤害你。”

“这是你的房间,”冉鸷指着一楼一个小房间对我说:“我不会束缚你,你应该很清楚自己逃不了的事实。”就算是事实,你也犯不着特地说出来啊,我郁闷。

“我每天要做什么吗?”我问,“洗衣做饭打扫屋子”冉鸷斜了我一眼:“你会吗?”“做饭不会,打扫还行。”“那你就打扫吧,记住两点,一不准乱碰,二东西拿了要放回原处。”“是!”

打扫还不简单啊,以前爸爸妈妈三天两头出差,家里的卫生都是我和震干的,震又经常找借口偷懒,所以大部分都是我包的。就这样,我在别墅住了下来,可是,没想到第三天晚上,就在隔壁的公园,发生了一起诡异的袭击案。

第39章:专案组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早上我经过公园去便利店买面包,发现公园前面停了几辆警车还围了好些人,熙熙攘攘像是出了什么事故,我也有自知之明,自觉绕开道走。

到了中午,就听冉鸷的两个手下在说,公园的树林里昨晚死了两个年轻人,看样子是对小情侣,大概是遭了凶徒袭击,还展开了激烈搏斗,全身血淋淋的衣服都扯破了,现场据说比较惨烈。

“喂,这么说不就跟半个月前那宗一模一样了?”“就是,你说这贼胆也特大了。”“上个月一宗,这个月两宗,这贼抢上瘾了呀,专抢情侣。”“可不是,警察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都出了几条人命,还没把贼抓到”两人说得正起劲。

“我们是公安局的,打听一下”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走过来,隔着院子的大门问:“你们是住这里的吧,昨天晚上有听到什么响动没有?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两个手下互相看了看,同时摇头,“昨晚还有谁住在这里吗?屋主在不在,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了解一下情况。”“老板出差了,就我们三个”手下们显然不想让他们打扰了冉鸷。

“小弟弟,你昨晚有听到或是看到什么吗?”胖一点的警察转问我,他光秃秃的脑袋上仅有的几根头被汗水湿透了,紧贴着头皮。

“没有”我如实摇了摇头,昨晚睡到半夜,好像有听到楼上冉鸷走路的声音,开关落地窗的声音,还有冲澡水流的声音,不过这和案件没关系吧。

警察回去了。我上楼叫冉鸷起来吃午餐,他还在房间里熟睡,我叫了两声,好意外,他居然没醒!要是平时,哪怕有一点声响,他眼睛立马就睁开了,几乎每次我走到半楼梯,他就觉察了。

睡吧睡吧,像他这样的神经质难得有好睡眠,我轻手轻脚把门关上。冉鸷有时会工作到很晚,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生活非常没规律,身体似乎不怎么好,因为我看到他每天都要吃药。

啊咧,风怎么这么大?原来是两扇落地窗没关,大大敞开着,从外面吹进来的风把窗帘吹得“扑扑”飞起,我又意外了,细心严谨到笔的位置被我移动了五厘米都会发现的人怎么会没关窗就睡呢?

我过去把窗关好,然后走到浴室。我每天的工作之一就是把冉鸷换下来的衣服抱到一楼的洗衣房,下午会有专门的工人来洗。

不过,当我看到今天的衣服时,我第三次意外了,不,与其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震惊,因为——衣服上竟然有不少血迹!

那个啥,侦探剧里经常出现的喷溅型血迹大家听过吗?跟你自己受伤流出来湿了一片的血迹不同,是呈放射状散开的,就像被人远远泼了你一杯水溅到的一样!衣服、裤子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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