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辟邪记 上——天府独坐
天府独坐  发于:2015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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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要误会了,我才不是担心你才来的”李坎抢先一步钻进车里:“我是被方小小强行拉来的,你不要以为说过的话可以不算数。”“什么话?”龙擎苍:“我说过什么了?”“你!”

李坎气鼓鼓地瞪着他,像极了一只愤怒的青蛙,龙擎苍顿觉微风拂面、神清气爽!

这是我人生第二次把澳洲大龙虾当米饭、把排翅当白菜、把三头鲍当汤圆,把燕窝当糖水吃到消化系统里一点空隙都没有,不过吃的心情和第一次有天壤之别,哼,反正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

望着李坎狼吞虎咽的侧脸,龙擎苍想起梦中那个阴森的声音: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你,没有任何人为你感到伤心和难过。你活着一直是孤零零一个人,死以后也永远是孤零零一个人,永远,永远……想让我动摇吗?孤独,算神马东西。

“童子鸡,要不要来一点?”龙擎苍摇着手里的酒瓶子,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般闪闪发光的瓶子里荡漾着,散发着诱人的色泽。“不要”被我果断拒绝了:“请不要引诱未成年人喝酒。”

“给你闻闻”出于好奇,我凑过去,闻了闻,浓浓的甜甜的果香飘来,不是烈酒?“试试”龙擎苍不停地怂恿我:“酒可是成为大人的必经之路噢。”“那我只尝一点点。”“这就对了嘛……”

我捧起酒杯,啜了一小口,甜甜的跟果汁差不多,酒味也不呛,入口一点都不辣,空有那么漂亮的瓶子和弯弯卷卷的标签,原来跟果汁差不多!我放心了,“咕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几杯下肚,天开始旋地开始转,我忘了酒还有后劲这回事,真是丢脸,第一次喝酒竟然就醉了。

“坎,坎”龙擎苍在叫我:“你醉了?”我闭着眼睛,仰靠在椅背上,听得见却懒得应也懒得理,头好晕噢,不要理我,让我睡吧。“坎?”龙擎苍的脸靠近了:“坎?”

不要靠那么近啦,呼出的气都喷我脸上了。

“唔”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至今都不敢相信!龙擎苍他他他他他他他居然扳过我的脸吻了下来!还是嘴对嘴!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龙擎苍这个混蛋居然趁醉偷亲了我,夺走了我宝贵的初吻!

天啊,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第29章:血色沁

我,在突如其来的情况面前没了主意,倒不如说完全没弄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龙擎苍为什么要亲我?亲嘴不是对喜欢的人才做吗?我和他认识不过几个月,在一起时尽是些九死一生、差点把命丢掉的回忆,他对我而言几乎等同于打乱平静生活的灾难,而我对他而言一定是个有利用价值才抓着不放的棋子。年龄相差了一轮,最重要的是我和他都是男人啊!……

“嗯”不要!我从心里发出呐喊:不要再对我做这种奇怪的事了!两个男人接吻果然很不正常!意外来得快也去得快,三秒钟后,压在嘴上的重量离开了,龙擎苍揉了揉我的头发,手心很温暖,动作很轻柔,跟之前粗暴的蹂躏完全不一样……龙擎苍接下来没有再对我做什么,让我松了一口气。

要是醒着肯定会跳起来大呼“变态去死!”吧,龙擎苍心想。车子行驶在回李坎家的路上,手机响了,龙擎苍:“喂?”手下:“老板,有情况,李震坐上回到本市的长途大巴了。”

一提到李震,龙擎苍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在天元大酒楼骚乱里那个身手敏捷、英气逼人的年轻阴阳师:“车现在到哪里?”手下:“车刚开不久,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到汽车站,老板,我们要怎么做?”龙擎苍:“不要被他发现,继续观察。”手下:“是。”

望了一眼身边熟睡的李坎,龙擎苍命令司机:“直接回本部。”

上车之后我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既陌生又似曾相识,这不是龙家大宅吗?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大师,你醒了?”“陆哥?”我揉了揉眼睛:“你去拉皮了?”“我叫陆岘,岘是左边一个山峰的山,右边一个看见的见,陆峰是我哥哥”陆岘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就是兄弟们说的那个能降妖伏魔、上天入地、神通广大的李大师?真看不出来呢,明明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龙擎苍快来,这里有个怪蜀黍!

陆岘把李坎打量了一番之后,伸出手:“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请保佑我身体健康、出入平安,官运亨通,步步高升,财源广进,衣食无忧,恋爱顺利,早生贵子。”“你好像误会大了,我不是庙里的菩萨”李坎满头黑线,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你们长得还真像,你也是四海会的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很少来这里,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宿舍,跟哥哥不一样,是个很普通的公司文员哦。”陆岘指了指自己的白衬衫左胸上的公司标志,“噢”文质彬彬的样子确实和陆哥相去甚远,尽管有点脱线。“什么公司?”我随口问了一句,“利图金融信贷公司”陆岘爽快地回答:“利是唯利是图的利,图是唯利是图的图。”“额”李坎:“很唐突地问一句,你那个利图金融信贷公司的老板是……”

“李大师醒了?”陆峰进来,对弟弟说:“一转身就看不见你,原来是跑到这里了,第一天转到地产公司上班,放精神点。”“是!”“快到小餐厅去,上班之前老板有话要交代。”“好嘞!李大师那我先走啦,有空再聊,掰掰。”“请不要见怪,我弟弟就是大大咧咧的”陆哥叹了一口气:“本质还不坏。”“噢”

“对了陆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最近发生很多事,老板觉得李大师这样的体质还是住在这边比较安全,学校也请暂时不要去,落下的功课会请家教补上。”“可是龙擎苍答应要帮我找家人……”“这件事李大师请放心,老板已经派人去找了,动用四海会的力量会比警察更有效率,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你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想起昨晚的吻,那个果然不是在做梦吧?!龙擎苍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陆哥……那个……你跟龙擎苍很久了吧?”“是啊”“那个……龙擎苍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比如……喜欢……男人(超小声地说出来)之类的?”

“哈?!”陆哥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想应该不会有吧,李大师为什么这样问?”“没、没什么,随便问问,随便问问,问着玩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呵呵,呵呵。”就是啊,明明是不可能喜欢上男人的类型,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奇怪的事?

清晨,一个穿着整套运动服正在跑步的男人,经过一个建筑工地的时候,正在作业的吊车绳索突然断裂,整捆钢板从天而降,男人躲闪不及,被当头砸中,就像一个被踩烂的柿子一样,鲜血四溅,当场毙命。电台记者:“死亡男人的身份尚不清楚,警察初步勘察的结果,排除人为故意的因素,倾向于这是一场不幸的事故。”

“诅咒,这一定是那个男人的诅咒,所有人都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了……”一间门窗紧锁的小黑屋里,一个面色煞白、汗如雨下、精神崩溃的男人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枪,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颤颤悠悠地扣下扳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这样啊,自杀了……”孙韬略缓缓地放下电话,想起什么似的,走进书房,从壁画后面隐蔽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檀木大盒,放在桌上,打开——通体莹润、宝光四射的汉代白玉辟邪就静静躺在最高级的锦缎中间,张牙舞爪,目光凶狠!

一个月前,孙韬略在电话里对五名心腹命令道:“先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论如何要把东西弄到手。既然姓金的不识抬举,就干脆……做了他。”心腹担心:“要是先生追究起来?”“先生那边我自会去应对,你们只要把东西给我带回来就行。”

几天后,五名心腹就付诸行动,把金教授灭了口,从金教授家中搜出白玉辟邪,急急忙忙送到孙韬略手中。临走时还放了把火,把金教授一家四口连同房子烧得连灰都难找。

孙韬略好不得意:“哼,不过是个穷书生,以为得到先生信任翅膀就硬了,敢跟我斗?我要你死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把盒子打开。”心腹:“是”打开檀木大盒,通体莹润、宝光四射的汉代白玉辟邪就静静躺在锦缎中间,神态逼真、威严无比。

“啧啧,真是极品啊”孙韬略将白玉辟邪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辟邪嘴边上有一点红色的沁迹,鲜艳如血,花生米大小,使劲擦几下也擦不去,看上去就像猛兽刚咬死猎物时顺着嘴角流下的鲜血。

“我记得之前传给先生的图片上没有这一点啊”孙韬略疑惑了,便问心腹:“拿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是”心腹很肯定地回答:“不过……”“不过什么?”“不过金教授临死前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他说了什么?”“他说,既然你们那么想要就拿去好了,让辟邪把你们这群恶人的脖子统统咬断……”

“死了还嘴硬!”孙韬略打断心腹的话,被他一说,再看这一个红点愈发觉得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把辟邪放回盒子里,吩咐心腹:“这件事不许对其他人提起”然后把盒子整个锁进了保险柜。

之后的几天,孙韬略一直莫名地心神不宁,直到第七天,忽然传来两个心腹前一晚乘坐的小轿车发生车祸,怀疑刹车错踩油门,一头插进前面货柜车的底部,车子粉碎,两人当场毙命的噩耗!只是个意外,孙韬略当时心想,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

五天后,抢夺白玉辟邪的五个心腹中的一个被仇家报复,身中数十枪,近百刀,血流满地、面目全非,死状惨不忍睹。三天前,第四个心腹在晨练途中遭遇意外,被高空落下钢筋当场砸死,而就在几分钟之前,有人告诉他,第五个心腹被发现在租住的房子里吞枪自杀了。

孙韬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盒子里的白玉辟邪再次映入他的眼中,洁白如脂的质地上那一点鲜红格外抢眼,阳光下看得尤其真切,就像是从张开的嘴里流淌下来未干的鲜血。

红点好像变大了,形状也有所变化,是我的错觉吗?不对不对,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孙韬略觉得头皮发麻。“让辟邪把你们这群恶人的脖子统统咬断……”耳边仿佛响起金教授临死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出的这句话,飞来横祸该不会降临到我头上来吧?

孙韬略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说龙微雨想要只是个借口,其实他自己才是比谁都想要,恨不得独吞了这只白玉辟邪。原本的计划是一边杀了老金,抢了辟邪,一边告诉龙微雨老金带着辟邪不知所踪,将所有罪名让老金背上,龙微雨就是再厉害也无计可施,真乃瞒天过海、无懈可击的妙计也!不想,接连发生了这样邪门的事……

留着,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交给龙微雨,又不甘心,思前想后,左思右想,拿起来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来……“总管”手下叫了一声,把孙韬略吓了一跳:“什什什事?”

“外面来了一个人,他自称是阴阳师。”“什么阴阳师,不见不见,让他滚!”孙韬略正在烦躁呢,“可是他说……‘今晚就轮到您了,您想成为第六个吗?’他说这样说,您就明白了。”“什么!!!”孙韬略的心咯噔了一下,想了许久,还是开口:“让他进来吧。”

第30章:解毒药

孙韬略打量了一遍进来的人,二十岁出头、非常普通的男人,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脸长得比较干净些:“你是阴阳师?”“是的。”男人回答,“第六个是什么意思?”“就如字面所说的意思,你被诅咒了,今晚你就会成为第六个死于非命的人。”

“诅咒?荒谬!你想吓唬我?”“不敢,我只陈述事实而已。”“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如果想活命就要听你说的去做?”“咔嚓”孙韬略忽然从腰上拔出一支枪,对准了男人的前额:“如果你能救了自己的命,我就相信你。”“悉听尊便”男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孙韬略扣下了扳机,“嗙!”子弹穿过男人的脑袋,打到了墙上。“这回您满意了吗?”男人的额头上开了一个洞,甚至能透过这个洞看到对面墙上的弹孔,可是,竟没有流出半滴血!孙韬略看得清楚,子弹就像穿过一层纸一样几乎没有阻隔地、直接打在了墙上。

“你是什么人?!”孙韬略有点怕了,不,这家伙肯定不是人,没有人能在脑袋上穿了一个洞还好端端地站着说话!我一定是大白天撞鬼了!“我说过了”男人额头上的伤口飞快愈合,几秒钟后,竟完全长好了,连疤都没留下,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得孙韬略目瞪口呆:“我是阴阳师,是唯一能把你从诅咒中救出来的人。”

“你有什么条件?”孙韬略收起手枪,在椅上坐了下来,“一个亿”“一个亿?!”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狮子大开口啊,一辆货车都拉不走一个亿!“你知道一个亿是多少吗?我十万块就能买一个人的命。”“十万块确实能买一个人的命”男人的脸上非常平静:“不过,要看谁的命了,孙总管的命,我觉得一个亿已经很便宜了。”

“你是在说笑吗?”孙韬略问,“我的样子像在说笑吗?”男人反问,“让我考虑考虑”孙韬略抚了抚额头:“一个亿不是个随便就能答应的数目。”“静候您的佳音”男人转身离开:“不要忘了,要是今晚之前还不能给出您的决定的话,别说一个亿,就是十个亿也买不回来了。”

“等等,我要怎么联系你?”男人回头,指了指桌上,孙韬略一看,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白纸,上面记了一串电话号码,“你……”再抬头,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总管”手下又进来:“先生叫您过去呢,在湖心亭。”“好,我马上去”孙韬略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整了整衣服,确定没有不妥之后,才匆忙来到湖心亭。

只见龙微雨在湖心亭里摆了一张花梨做的八仙桌,穿着一身真丝汉服,衣带飘逸,坐在桌前正在摆弄一些色彩斑斓的玉石。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十三四岁,五官极其水灵的童男童女,同样身穿汉服,头发分成两边梳了两个角,就跟古代的孩童一样倚在他身上。后面垂手站了一排年纪稍大的男孩,同样的服饰,个个面容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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