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称赞道：“墨教授酒量真好。”旁边也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墨松的声音都泛着苦：“好了，别再让我喝了，我不怎么会喝酒的。”

方萍似还不死心，想再劝墨松几杯，奈何墨松态度实在强硬，她再劝下去只坐让双方尴尬，于是只好放弃了。

还有其他人不识相地想再让墨松喝酒，铁忠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那些话像刺一样扎在自己身上，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人一脚踢滚出去，还好墨松又再次拒绝了，铁忠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这次劝酒过后里面又集体碰了一次杯，欢呼过后这回是真的开始吃饭了，筷子碰在碗上一阵叮叮地响，听得外面的铁忠胃里打绞。

十分钟过去，就在铁忠忍不住想冲进去一起吃的时候，里面突然有个人问道：“墨教授，这回你可发达啦，不知道会被升派到哪里去哦，留下我们这些苦逼的人继续在这里暗无天日地过。”

这话说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俱是表达了自己对墨松的羡慕之心。

墨松不好意思道：“哪有啊，现在结果都还没出来，不能这么早下定论的。”

方萍打趣说：“唉呀墨教授，跟我们这些人还见外什么，大家是真的羡慕你，你弄出这么大个动静出来，肯定上国际新闻没跑的了，还解放了全世界的女性，是女人的大恩人哪！”

所有人发出大笑声，把墨松的话淹没了下去。铁忠在门外听得十分不解，什么是解放了全世界的女性？

方萍继续说：“不瞒您说啊墨教授，我不止羡慕你，我还感谢你哪！”

“你这说的什么话，该不会是酒喝多了吧。”墨松的声音哭笑不得，铁忠听在耳里越来越觉得奇怪，是什么研究能让方萍说出这种话来，从刚才方萍劝墨松喝酒的情况来看，她并不像这么快就会醉倒的人。

“这女人啊，一辈子到头来就是被绑在男人身上的，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这帮男人！”方萍唏嘘地说，“结了婚之后就要顾着家里，洗衣服，打扫卫生，侍候公婆，生孩子的痛苦，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女人几千都这么过来，也不差这几年了。可就是生完孩子以后就会发胖，身材也走形，这可是对女人的一大杀器啊，黄脸婆就是这么出来的，你们懂吗？女人在你们男权社会里就是任啃的包子……”

铁忠在门外听得云里雾里，他不知道方萍这个时候讲这些是为什么。

方萍：“还好墨教授这个研究。墨松，墨教授！我是真的感谢您！”

第55章：偷听

到底是谢谢什么你倒是说啊！铁忠心里咆哮着，却不得不耐心听下去。

墨松推辞道：“方助理你太看得起我了，何况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

“不不不不。”方萍大着舌头说，“你这八字已经有了一大撇啦，这一撇还写得十分漂亮，漂亮之极！”

又有几个人取笑了一番，墨松于是只好默默接受了这些称赞，饭桌上又安静了下来。

另一个声音说：“墨教授这回可是帮那些不孕不育的家庭解决了一个重大的难道啊，这绝对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虽然现在耗资大，但是有了这个先例，我们就能进行针对继而不断改进，这个研究成果很快就能融入平民的生活中了。”

墨松干笑着应了几声，这个的话看来他已经听过不少，耳朵都开始长茧了。

门外的铁忠好奇心已经快要跳出来，到底是什么研究成果，拜托你们谁能不能点一下题题题题题……

铁忠突然想到那天半夜在地下研究所看到的培养皿里的东西，他头脑中有一丝灵光闪过，但是太快了，没有抓到。

“通常的情况下，如果是男女双方的体质原因造成的不孕不育，可以通过试管婴儿来让他们得到自己的孩子，虽然是如此，生孩子对女性来说，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对女人今后的身体健康情况都有着很大的影响。”方萍好像是喝多了，话也变得多起来，她道，“顺产，导致的就是肚子皮肤松弛，身材也要变样了，剖腹产就更糟，虽然这个不疼，但是一想到之后有可能因此产生的后遗症，那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墨松没有说话，一个男人道：“方助理你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未雨绸缪了，男朋友都没有一个就想着孩子去了。”

铁忠心中一动，他第一次看到方萍觉得对方应该是二十七八的年纪了，以为她早有男友，没想到居然还是单身。

方萍却说：“我都快奔三的年纪了，家里的人催我找男朋友催得要死，我觉得这事也快了。”

里面又是一阵哄笑，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道：“小萍啊，不是我打击你，女人找老公还是应该深思熟虑，你这为了父母随便找了个男人嫁了，对自己可不好啊。”

又有一个人说同意地说：“云姐说得没错，你父母催是怕你老是这么单着以后找对象难，可你这么随便应付，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很开心的，再说了，父母是陪你前半生的人，你现在要找一个陪你走后半生的人，不能不多作一些考虑。”

方萍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啊，可是我觉得我爸对就只想让我快点嫁出去，那些街坊邻居们才不会说他们的闲话。你不知道，我每次回家都烦死了，还好在这个研究所要一年一次的春节才会放长假回去，不然我早就成了疯子。”

“干脆这样吧。”方萍突然说，“等墨教授的研究项目成熟了，我就用这个去弄个孩子出来，也懒得去自己生，一个人抚养他长大就行。”

铁忠：“！”

墨松说：“我先说明一句，你这个一不小心会被划到克隆人的范围内，这在国际上是违法行为。如果是受精卵的话，你只能提供卵子，准备上哪去找精子？”

“墨教授你真讨厌！”方萍嚷嚷道，“我还没想这么多呢，只是先嘴上说说而已。”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铁忠在门外也不禁莞尔。

事到如今铁忠听得也大概明白了一些，照方萍口中透露的信息来说的话，墨松应该是研究出了一种能够让女人免受十月怀胎之苦却同样能产出健康婴儿的方法，所以方萍才会对他大加夸赞。

难道是可以让男人怀孩子的方法？铁忠这个想法一蹦出来，脚心的寒意直蹿到了脑门顶。

松子啊松子，你一天到晚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铁忠一边嘴里直吸气一边继续听着里面的动静。

“要我说啊，这个研究一旦面世普及开来，恐怕还真的就能解放女性的子宫了。”这个男人的声音铁忠从来没有听到过，应该是此地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他顿了顿说，“墨教授，你最开始是怎么想到要往这方向研究的？”

墨松不说话，只一味地嘿嘿笑，听他的笑声，也有三分醉意了。

又有一个女人说：“这能够让人类胎儿安全平稳孕育的地方除了女性的子宫里再没有别的地方能够替代，现在墨教授来了这一手，可以直接直接让受精卵在培养皿中成长到婴儿，的确是惊世之举。”

“你们夸够了没。”墨松带着酒熏的意味道，“这个也不是我一个人弄出来的，大家伙都有帮忙，没有在场的各位，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做出现在这个成果。”

这话说得周围人心里一阵舒服，于是迎面来了一片叫好声。

铁忠到现在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墨松研究的并不是让男人怀孩子的方法，他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可如果万一真的是这样的话……

铁忠只想像了一下自己大着肚子躺在床上用力……算了老天还是落道雷下来劈死他吧。

里面的人又开始陆陆续续的碰杯，铁忠有些担心墨松，不过墨松一直没说话，应该是没有人敬他酒喝。

围坐在一起的人开始邻座之间各说各的，并且吃得吧唧吧唧响，听得外面的铁忠肠子一阵打绞，胃又开始不争气地叫起来。

众人越吃越开心，不时有笑声传来，铁忠闻着香味飞快地往里面瞟了一眼，瞬间又撤回来。

桌上的菜也太丰盛了，铁忠吞了口唾沫，他刚才只瞄了一瞬间却把桌上的一切全部收入眼底，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他干涩的味蕾已经开始疯狂地叫嚣起来。

突然，里面一个人道：“外面是谁？！”

众人齐齐静了，铁忠心中一惊，他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是走廊另一边的灯光照射过来，将他的影子刚好投在了大门口。

铁忠暗自恼懊，里面又有人说：“拿枪，出去看看。”

“别别别……”铁忠举起双手转身站到门口，“是我，不要紧张。”

一个男人正端着枪指着门口，铁忠一看赫然是王汉，他只以为这里是研究人员聚餐，没想到王汉居然也会在这里，不禁有些意外。

王汉身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王汉，这是你的人？”

王汉正要摇头解释，墨松连忙说：“他是这次我来的路上保护我的人。”

“没错没错。”铁忠感激地看了墨松一眼，“我是墨松的人。”

墨松白了他一眼，懒得鸟他。

那男人一脸狐疑又去看方萍，方萍连忙说：“是的吴教授，他的确是墨副教授的人。”

吴教授这才相信，他把目光重新投向铁忠，道：“你在门外站了多久了？”

铁忠当然不会老实交待，他回答说：“闻着菜香味来的，刚到门口就被您发现了。”

围着桌边的人俱是齐齐发出轻笑声，墨松脸上也滑过一丝不自然，仿佛铁忠的样子十分给他丢人。

吴教授哈哈大笑道：“小伙子挺实诚，来坐下跟我们一起吃吧。你们那还有座位吗？给他拿副碗筷来。”

王汉：“没有了，就一个小马扎。”

“不用不用。”铁忠象征性地一边推辞一边接过碗筷往墨松身边走，“我也不怎么饿，只吃一点点就好了。”说完铁忠拿起汤勺来给自己舀了一大勺鸡肉。

周围的人看得一脸抽搐，墨松更是扶着额，铁忠却十分开心地美美品尝起来，王汉把马扎递给他，那个马扎还没部队里的一只军靴高，坐在上面跟坐地上没区别，铁忠就在墨松身边坐下去开始吃，墨松偶尔会挑点肉出来扔到他碗里，活像只大型犬。

铁忠一来桌上关于研究方面的话题就少了很多，大家伙开始聊各自的家事，几个已婚的女人开始交流自己育子的心得。

那些东西铁忠全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片刻后，桌上的菜被一扫而空，铁忠面前堆了座小山般高的碎骨头。

众人吃饭后纷纷离桌，方萍交待了墨松一声也叫上王汉一起走了，就剩墨松和铁忠仍然在桌边上。

“怎么人都走光了？”铁忠埋头苦干了半天，一抬头发现人都不见了，他惊讶道，“是要我们收拾桌子吗？”

墨松没好气地说：“收拾你的头，就知道吃，真是丢人。”

铁忠嘿嘿笑道：“其实他们开始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那又不关我的事，我也装装不知道就行了。”

“得了吧。”墨松突然问，“你在刚才在外面听到了多少？”

铁忠心里咯噔一下，却面不改色道：“什么了听到多少，我刚到门口就被叫进来了。”

墨松一拉椅子也蹲下来，他将脸凑近到几乎与铁忠贴在一起，死死地盯着铁忠的双眼。

铁忠嘴里还嚼着块肉骨头，他结巴地说：“你……你干什么？”

墨松：“看你有没有说谎。”

铁忠：“……”

片刻后，墨松重新站起来，他轻轻踢了踢铁忠的马扎，催道：“吃快点吧，我累了想回去睡觉。”

第56章：病房

“这不可能，唐故笙他好好的在……”铁忠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说，“他是怎么死的？！”

卫薇道：“你之前晕过去了不知道，基地里已经将死讯告诉了唐故笙的家人，我是从他妈妈的嘴里得到的消息。”

铁忠压根就不相信卫薇说的话，他低下头在床头翻找，说：“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去哪了？”

铁忠身上因为手术的关系早就被护工们把衣服脱得精光，除了腹部那一圈绷带就再也没有遮羞的东西了，他一掀开被子，卫薇登时尖叫一声扭过头去并且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铁忠也闹了个大红脸，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是这个情况，只觉得脸上像火烧一般，十分难堪，好在卫薇并没有跟他计较这些。

“在这呢。”卫薇从挂在椅子上的衣物里掏出铁忠的手机并交给他，铁忠小声地说了句谢谢连忙接过去。

手机从之前下了飞机之后就没有冲电了，还好铁忠的手机待机性能比较强，按亮之后还有两格电。

铁忠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设置了飞行模式，他一解开便有一堆短信和未接来电蜂拥而至，还好之前下机之后忘了换模式，不然现在手机早就被打爆了。

未接来电铁忠懒得去看，他直接翻开短信，发现满满几页全是父母的消息，肯定是得到了他出事的消息之后为了确认发的。

在那几页短信之间，铁忠发现一条由何连发给自己的短信，他将短信直接打开，上面的文字令他呼吸一窒。

何连：【唐故笙已确认死亡，迅速回复！】

卫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跟唐故笙有关？”

“你先别说话，等我一下。”铁忠心不在焉地胡乱回应道，他直接播通了何连的电话号码，那边的铃声刚一响起就被接了起来。

何连：“喂？铁忠是你吗？”

铁忠回答道：“连长是我，我现在正在北京这边的医院里躺着。”

“你没事就好。”何连松了一大口气，“我得到北京的消息，之后再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还以为你已经出事了。”

铁忠说：“我很好，只是受了点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话锋一转，道：“唐故笙是怎么回事？地下研究所里发生什么了？”

“这个……”何连欲言又止道，“你现在受了伤就不要理这些事情了，我会去处理的。”

“到底怎么回事！”铁忠突然就大吼起来，他这一下把旁边的卫薇和另外两名病友都吓了一条，俱是齐齐盯着他，铁忠只能歉意地回看了他们一眼。

何连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知道这些对你的休养没有任何好处。”

“唐故笙是我的战友，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铁忠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恳求道，“连长，求求你告诉我吧。”

铁忠这话被旁边卫薇听见，登时也是直勾勾地看着铁忠，似乎希望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铁忠只是抬起手来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先别出声。

何连闻言叹了口气，半晌后说：“他是中毒死的。”

“中毒？”铁忠觉得不可置信，而且这个词好像隐隐有些熟悉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何连说：“处理现场的警察说他们是在厕所里找到唐故笙的，当时在现场找到了大量的苦杏仁碎屑，并且在厕所一角发现使用过的洁厕灵。初步鉴定是因为厕所里先是被人用洁厕灵冲洗，随后唐故笙来到厕所将嚼碎的杏仁吐进了马桶，两者之间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产生了有毒气体，唐故笙是因为这样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