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佩又给Cathy去了个电话,那边回应的是对方的招牌女巫笑:“听说你前几天吃我的醋?”
“……”
他到底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赵文佩有点想剁手。
“好了好了不玩儿你了。Boss这周请了年假,大概是处理私人事务去了,近期案子都推给我们,切!”
赵文佩愣愣地挂了电话,感觉脸上有点烧。
处理私人事务什么的……杨启深这几天可是都没出过门的呀。
这是……在培养感情?
那天之后,赵文佩胆子小,一直没敢碰杨启深,但现在有这么个信息在了……再不动手他还是男人吗吗吗!
做晚餐的时候,赵文佩多留了个心眼儿,借着要杨启深进来端盘子的机会,回身一口亲在了杨启深的下巴上——预估错误,身高不够。
杨启深皱起眉,像是个不悦的表情。赵文佩却没感觉到对方反感的情绪,干脆踮起脚找准地儿又亲了一口,动作太猛,险些打破盘子。
杨启深果然没有抗拒的动作,就站在那里由着赵文佩亲。他个子太高,厨房的暖光灯从头顶打下来,表情晦涩不明的样子很是可怕,看得赵文佩眉心一跳,渐渐停下了动作。
然后头上就挨了杨启深一掌。
那一掌并不用力,与其说是责罚,倒不如说是在逗猫儿似的,动作与人一点儿也不相近的温柔,拍得他心头痒痒的。
在餐桌上,他又骚扰了杨启深好几次,摸捏亲咬,活像色中饿鬼。看着杨启深使劲儿皱眉也不反抗,赵文佩心里满足感简直要溢出来,正想着再接再厉,就被杨启深揪着衣领回亲了一口。
舌头都伸进来了。
唔,苦瓜味儿的。
一吻既毕,赵文佩看着杨启深难得有点儿不自在的姿态,心里笑开了花儿,脸上却一点儿不敢透露。
开玩笑……这种时候要是敢笑,果断会没有豆腐吃的啦!
——虽然他至今还没明白,谁才是那块软豆腐。
洗澡的时候,赵文佩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给自己做了清洁。他的理论知识很是不错,实践却近乎为零,灌肠而已,就把自己搞得眼泪哗哗的。
时间拖得太长,就连杨启深都觉得不对劲儿了,在浴室门口敲门没被听见,索性推门进去了,正看着赵文佩开垦自己的一幕。
一时间两人气氛尴尬,赵文佩恨不得以头抢地撞个坑埋了自己。
然后杨启深就默默扭头走了。
没说话,也没反对。
赵文佩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迅速结束了战斗,心领神会地红着脸裸身穿着浴袍进了主卧。
跟杨启深擦身而过的时候,赵文佩分明看见了。
杨启深那张万年晚娘恶人脸,耳根上居然也飘红了。
十七
赵文佩看着杨启深咽了口口水。
不怪他不争气,杨启深确实太性感了。完美的身材,结实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脱光在他面前的视觉冲击实在太大。
杨启深也有点不自在,在浴室门口停了会儿才走出来,下了莫大决心,才在赵文佩身边坐下。
——赵文佩饿狼扑食的目光看得他压力山大。
“启深……”
赵文佩小心翼翼伸出手去触碰杨启深的皮肤,太真实的触感让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这时候,如果他敢做任何动作验证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估计杨启深会真的让这事儿成梦了……
杨启深虽说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性向摆在那里,要他立刻对着赵文佩硬起来也有点困难,看到赵文佩自己摸上来了,倒是松了口气,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扶上了赵文佩的腰,一狠心,把他身上睡袍给脱了。
赵文佩目瞪口呆看着杨启深的主动举动,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启深,你是——”
他本来想问杨启深是top还是bottom,又想起来杨启深本来就不是gay,纯粹是被自己拖上了这条路,既然现在杨启深有了top的自觉,那……
“怎么?”
杨启深停下在赵文佩脖颈延续的温存般的亲吻,疑惑看他。
“啊,没事儿,好舒服!启深你继续!”
赵文佩立刻矫揉造作地呻吟起来,主动往下躺,完了还把两条大长腿缠在杨启深腰上,动作是大度得很,心里却只敲小鼓。
杨启深也直觉发现赵文佩不专心,惩罚似的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听见赵文佩痒得把故意的呻吟声又憋回去轻声喘息起来才满意。他没有与同性交欢的经验,但跟赵文佩在一起这么久,自然或多或少有了心理准备和知识储备。破开了心理障碍,动手也并不生疏了。
从锁骨往下,他亲了亲赵文佩的茹头,又接着往下舔上了软绵绵的小肚子。赵文佩不知是为着生理快感还是心里快感,呻吟的声音愈发大了,浑身都有点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反而很讨杨启深喜欢。他抬起头,又咬了咬赵文佩的茹头,还没完全硬起来的下体示威性地顶了顶赵文佩胯间。
杨启深原是想激得赵文佩求饶的,没想到赵文佩脸色变了几遍,终于开口的时候,说的话,却十分之煞风景:“启深……你,你记得润滑啊……”
杨启深脸一黑,决定不要让赵文佩接着说话了。
怕自己软。
他一手握住赵文佩的下体,大力地揉搓起来,一只手在规头揉捏着。赵文佩洗得很彻底,身上只有沐浴乳清新的香味,杨启深嗅了嗅,觉得应该可以接受,便连嘴也舔上了囊袋吸吮着,果然就听见赵文佩嘴里发出了浪荡的呻吟声。
呻吟远比说话适合赵家祸害那张嘴。
杨启深感觉到下体在赵文佩的呻吟中渐渐站起来,心神激荡下手里又加了点儿劲,不提防自称经验丰富的赵文佩,就这么荡气回肠地浪叫了一声,泄了。
还泄在他脸上。
杨启深整个人都被射得愣怔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怒火简直要掀翻天花板,恨不得把从脸上流到嘴里的咸腥液体一股脑儿哺到赵文佩嘴里去。赵文佩却毫无察觉,射完了便浑身软绵绵地躺在床上,白花花的身子柔若无骨往杨启深身上拱。
他的脸绯红,因为身体和心理上都太爽了,眼睛里甚至还含着眼泪,嘴唇也被亲肿了,一副被蹂躏的娇花姿态,激得杨启深下头原先还因为被冷落而软下去几分的东西又硬了起来。
赵文佩正飘飘欲仙着,冷不丁头便被杨启深捞起来,嘴唇又被堵上了,还沾到些咸腥的液体。他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经验,觉得有点恶心,又有点喜欢,轻轻哼了一声,摊在身边的两只手举起来搭上杨启深的脖子,渐渐迎合起来,蹭得两个人身上都是一团火。
“操我呗,启深……”
赵文佩觉得这辈子脸都给用出去了,奈何面前这个人实在是让他喜欢到不得了,当bottom也没什么,主动点儿氵壬荡点儿也没什么,撑着胯便往他性器上送。
杨启深被他磨蹭得要起火,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让他别这么浪。赵文佩人瘦,仅有的一点肉全长到屁股上了,被他一拍便是清脆得一响。赵文佩听得窘迫,直把脸往杨启深肩上埋。杨启深被他的短发蹭得肩头发痒,气息不稳开口调笑:“刚刚浪成那样儿,这就不好意思了?有本事把屁股也埋起来啊!”
赵文佩听了,果然有反应,却不是遮,而是把两条腿腿弯抱在了手里,让下体在杨启深面前暴露得更多些。他边换姿势,边低声应和杨启深:“不埋,就不埋,你埋进去就行了。”
杨启深被他一激,几乎便想挺胯插进去,操到他再说不出话来,射到什么都射不出来为止。他勉强稳住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威胁似的拿性器在赵文佩臀缝戳了戳才撤出来,换成手指,挤了润滑剂便戳进去。
十八
“好疼……”
赵文佩苦着脸蜷在床上不肯动,看到杨启深脸色都黑了,这才意识到这么说话简直是侮辱杨启深的技术,连忙弥补:“也不是,昨天很爽,真的!你看我都射得不行了!就是我第一次在下面,疼是正常的,真的,不是你技术的问题……”
杨启深刚醒时还有点尴尬,这会儿听他一点不讳言自己的窘状,也是一乐,只是面上仍然皱着眉头。他一手把抱着被子赖在床上的赵文佩翻过来,自己跨跪在他身上,扒开他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
确实肿了。
“你……第一次?”
杨启深觉得有点震撼。
“是啊……”被杨启深拍了拍腰部,赵文佩立刻明白过来,乖觉地翘起臀。杨启深于是扶着他的腰,轻柔地按摩起来。
“自慰都不会碰这里啦……之前我都以为自己做top的嘛。”赵文佩被按得舒服,嘴里直哼哼。杨启深俯在他背后,赵文佩也看不到他表情,于是欢快地脑补起杨启深对此愧疚万分终于对他好起来的样子,没料到身后忽然有了动静。
“呃!启深!”
杨启深却不等他反应过来,手上沾了药便往里面探。他压制着赵文佩的腰的那只手极有力,探进去的手指动作却极温柔,饶是那里仍有点热辣辣的痛感,赵文佩也几乎要沉溺其中呻吟出声了。
其实自己就该是bottom吧,杨启深专用bottom……
赵文佩迷迷糊糊地想着,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杨启深不在家,大概是上班去了。赵文佩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心里简直要甜出蜜来,若不是身体限制,简直恨不得在床上打几个滚。
他追了那么那么久的人,终于属于他啦。
好吧主宾顺序可以再议,总之从属关系不变!
这样想着,好像屁股都不疼了。赵文佩翻身坐起来,身后刺痛的感觉已经消退了很多,应该要归功到杨启深准备的药品上。
话说回来,润滑剂什么的是他准备的没错,他可没买过消炎膏啊,所以其实杨启深对他有企图也已经很久了吧。
赵文佩小人得志地笑。
可惜蜜月没有想象的长。
赵文佩刚一下床把手机开机,就看到好几条短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画面,主旨是让他查邮件——新工作。他哀怨地预想了一下接下来半个月忙成狗的生活,森森地想跟周泽请个蜜月假。
脑洞有余,实际不足。赵文佩唉声叹气地在身有伤残的情况下开始画流程图写伪代码。
——想早日结束加班状态跟启深甜蜜起来,这种技能,怕是必须点上的。
出乎赵文佩意料的,杨启深六点不到就回了家,开门见到以扭曲姿势避开臀部受力趴在电脑前的赵文佩时,杨启深的表情十分精彩。
赵文佩看到杨启深回来,立刻回身飞扑到杨启深身上求安慰。杨启深眉心一跳,来不及提醒,就看见赵文佩因为动作太大疼的龇牙咧嘴。
……自作孽不可活。
求抱抱求安慰的时候,赵文佩顺便把自己对周泽的抱怨讲了,不出意料被杨启深好好教训了一番要奋斗要努力。
哼哼,赵文佩乐在其中。
杨启深从来不懂温存为何物,稍微检查一下赵文佩身体没问题之后就直接进了厨房。
难得有这等好待遇,赵文佩一个人蹲在客厅十分无聊,磨磨蹭蹭地也跟进了厨房,像个大型树袋熊一样吊在杨启深身上。
“黏黏糊糊的,恶不恶心。”
杨启深训道。
赵文佩在他脖子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杨启深干脆不搭理他了,好在也没把人给摔下去,赵文佩乐得蹬鼻子上脸,偷偷地又亲了好几口。
吃饭的时候,赵文佩被剥夺了吃辛辣食物的权利,碗里只有白米粥,菜也只有清淡的。赵文佩愤愤不平地嘟囔了好久,被杨启深拍在屁股上的一个巴掌就消音了。
一物降一物。
吃到一半,赵文佩又想起来自己泡汤的蜜月计划,少不得唉声叹气一番,顺带着抨击压榨劳动力的周泽。这么来回讲了几次之后,杨启深便开口了:
“你喜欢周泽吗?”
“哈?”
“我问,你喜欢周泽吗?”
赵文佩整个人抓狂了:“同性恋不是随便个男人都喜欢的好不好!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
“乖。”
杨启深摸了摸他质感又恢复良好的短发:“我也喜欢你。”
赵文佩顿时被噎得脸爆红,再也不吭气儿了。
夜间,赵文佩哼哧哼哧抱着枕头就堵在了杨启深房间门口。他其实心里还蛮忐忑的,都备好了诸如“你个负心薄幸吃完不擦嘴就跑”的喊话来应对杨启深的拒绝了,没想到杨启深只是看他一眼,翘了翘嘴角,就把他让了进去。
……好没有成就感。
赵文佩抱着枕头在杨启深的床上滚来滚去许多圈,终于烦得杨启深看不下去了,果断上床拉灯睡觉。
赵文佩白天睡太久,这会儿根本睡不着,装乖窝在杨启深怀里几分钟,忍不住就偷偷伸手戳戳杨启深的腹肌。
“不疼了?”
杨启深不堪骚扰,一手搭在赵文佩臀部揉了揉,直揉得赵文佩浑身一哆嗦,不敢动了,嘴里却还是想占占便宜:“用前面也可以啊。”
他本来说的是手活儿互助,却被杨启深理解错了。黑暗里也看不见脸色,只听着杨启深安静了两秒才回话:“……你是说,你想上我?”
赵文佩眨了眨眼,想到自己最初的念头,赖皮地抓着杨启深的手,厚颜无耻捏了捏。
“……也不是不行,”杨启深笑了两声,胸腔的震动传到赵文佩身上,弄得他心里痒痒的,“等你打得过我再说吧,先睡觉。”
赵文佩顿时觉得自己又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越来越任重而道远啊。
尾声
这一年的元旦之后,赵文佩就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杨启深看在眼里,也不说破,直到春节前一周,他给自己提前放了假,才拎上赵文佩上了火车。
检票的时候,赵文佩才看到自己手里的火车票。
去到C城。
宾馆的第一夜,赵文佩赖皮说自己认床睡不好,杨启深就过来跟他挤一张床。怀里的人哭了半宿,他就跟着醒了半宿。
探监的时候赵文佩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整个人精神状态很是振奋,给他爹带了好多好多吃的用的。赵爹在监狱里是吃了大苦头的,却反而显得精神了许多,头发白得快了,身体却更壮实了。
他看着自家儿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赵文佩就隔着玻璃笑嘻嘻看自家老爹,把自己这半年的经历都讲了出来,尽捡着好的讲,却也讲着讲着就眼睛酸了。
赵爹老了,说话比当年的包工头慢,声音比当年的大老板小,语气也没有当年的呼风唤雨霸气蛮横了,赵文佩讲完了就安心听着,不时应一两句,直到最后,赵爹提起对象的问题,才笑着打断了。
这里只允许直系亲属探监,杨启深帮赵文佩办完手续就留在外面了,赵文佩摸着自己手上一个干干净净的、像是小孩儿玩具似的银戒指,笑得温暖:
“爸,我有对象了,您甭操心。”
“他是世上最好的人,最喜欢我的、我最喜欢的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