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晓晓和胸前的穴居狼蛛对视了一眼，大张着嘴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就被它吓得晕厥了过去。

“我想，这里大概是穴居狼蛛巢穴的附近。”林远轻轻地将洛晓晓胸口的那只蜘蛛取了下来，随手放到帐篷外面，“这年头，连蜘蛛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了。”

“我……哪里长得像是柿子了！”陆寒川很想悲愤地大声吼出来，但是考虑到自家的小兄弟还捏在某只长腿动物手上，他只能尽量压低声音，“还不帮我把它取下来。”

这不是长相的问题吧？司空明月暗暗吐槽。

“你这么怕做什么？穴居狼蛛是很温顺的蜘蛛……恩，在剧毒蜘蛛的众多种类之中。”林远友好地勾了勾穴居狼蛛的毛茸茸的爪子，才不紧不慢地将它从陆寒川的胯部取下。这里的穴居狼蛛由于居住环境原因，半只脚踏进了妖兽的范围，形状产生了一些变化，比之原来，它的头部更小，腿部更粗，腹部更大更圆。

“外面还有很多这种蜘蛛。”司空净皱眉，“它不咬人吗？”

“它当然——”林远故意顿了顿，才继续说，“会咬人啊。而且，它就是被你们身上的灵草味道吸引过来的。”

“灵草？”陆寒川瞪大了眼，“那为什么它不去跟你亲热啊？”

林远用‘你真是笨得没有药救了’的眼神看着陆寒川：“你和洛晓晓大概是在遇到我之前采摘到了什么有特殊味道的灵草吸引到它们了。话说你真的是内殿弟子吗？怎么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被鄙视了的陆寒川默默垂头，内心咆哮：我为什么去问他这个问题自取其辱！我为什么去问他这个问题自取其辱！！我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去自取其辱！！！

第7章：穴居蛛妖·迷途幻象

沙沙的摩擦声音在静寂的夜晚显得分外清晰，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陆寒川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上竖起的根根汗毛一一抚平：“不用……去外面看一看吗？”

“不用。”林远笑眯眯地摆弄自己宠物·恋人·储备粮食·大白同志。

“它们会自己找上门。”司空净缓缓抽出挂在腰间的银白色宝剑，定定的看着帐篷的出口位置。

哧——帐篷被撕开一个口子，一只比之前更加巨大的蜘蛛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口吐人言：“人类，为何闯入吾的领地？”

“它是穴居狼蛛之王，穴居蛛妖。”司空净看到林远眼里的疑惑，解释道。

“啊，这个猜也猜得到。”林远旁若无“妖”地指着穴居蛛妖腹部上浅淡的黑色纹路道，“它好像还会飞，都长翅膀了。”

“人类，为何闯入吾的领地？”穴居蛛妖很有涵养地再次问道。

“有一点我要纠正你。”林远嘴角微微的翘起，“愚蠢的妖怪。我是路过你的领地，不是闯入你的领地。”

“……”初具灵智的穴居蛛妖顿了顿才蓦然反应过来，怒道，“可恨的人类，你竟敢嘲笑吾！”

林远无辜地伸手指戳了戳自己脸上的酒窝，笑道：“我这不是嘲笑，是友好的微笑。”

“他这不是嘲笑，是友好的微笑。”和林远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举着夜明珠cos美国自由女神像的司空明月。

林远转头看向司空明月，眼睛黑亮黑亮。

司空明月望着林远的眼睛，秋水弥漫。

于是，一对金童玉女珠联璧合舌战蛛妖。接连三次两人都说出了同样的台词，顿觉自己与对方一见如故，遇到了今生知己，忽悠起蛛妖来更加顺溜。

“……”最后看不下去的司空净一剑将穴居蛛妖斩成了两半，结束了它的痛苦。

其实，司空净的内心比穴居蛛妖还要痛苦，一个司空明月已经够他受的了，再加上一个狐狸的程度与她不相上下的林远……他已经能够预见自己鸡飞狗跳的未来生活了。

“我说司空兄呀，你怎么能够对一位怀孕的淑女这么粗暴呢？”林远口气十分夸张，配上笑得见眉不见眼的面部表情，没有一点儿说服力。

倒是司空明月十分配合，斜着眼睛红果果地鄙视司空净。

“如果这位淑女是人类，我会考虑温柔一点的。”司空净静静地看了两人一会儿，缓缓道。

林远在司空净冰冷的目光下抹了把脸，硬生生地扭头，遵从“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一说法，盯住了陆寒川，一脸凝重地道：“陆兄，身为一名内殿弟子，你的心理素质真的不合格啊。”

什么是心理素质？陆寒川疑惑的看着林远。

“一只蜘蛛都能把你的脸色吓成那样，踩死就好了嘛。”林远摇头叹气，好像陆寒川真的胆小到没有救了似的。

“……”陆寒川的脸顿时变成菜青色，“你以为那是蚂蚁啊？说踩死就踩死！”

林远笑容灿烂——每次别人对着他露出这种融合了愤慨、无可奈何、纠结、郁闷等多种情绪的表情之后，他的内心就会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愉快之感。

【有一点我好像忘了跟你说，向西走二十里路之后，你可能会遇到一只穴居蛛妖，它是看守“海市蜃楼”的妖兽。你千万不能杀了它，否则你会陷入“迷途幻象”。】修罗鬼面的声音突然在林远脑中响起。

灿烂的弧度还凝固在嘴角，林远已经默默石化：……尼玛这事不能够早点说吗？死都死了你还说个屁啊！

【啊，如果你不小心杀了它的话，就只能闯过“迷途幻象”制造的十一个关卡了。】修罗鬼面再次开口，补充了一句，也不提到底是什么关卡就直接潜水了。这让林远觉得这是老天在报复他上辈子登QQ一直隐身状态，即使哪天浮出水面了也是聊了一小会儿就各种遁的不厚道行为。

“林兄，你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寒川觉得林远好像瞬间忧伤了许多。

“你们，有没有听过海市蜃楼？”林远回过神，努力维持住笑容。

“……啊！啊！啊！难道刚才？！”陆寒川突然一脸激动地看向司空净，丧失了语言功能。

“没有错了。”司空净淡淡的扫了陆寒川一眼，袖子一挥，瞬间移动到了林远的面前，“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海市蜃楼的修真秘籍和灵草秘宝。”

“那个。”林远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不由心中一凛，面上却仍旧装傻，“海市蜃楼是什么？”

这个人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装的。杀气突然全部消失，司空净面无表情地道：“叫醒洛晓晓，准备上路。”

陆寒川领命，乖乖蹲下一边推一边叫，“洛小姐，洛小姐，醒一醒。”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显然，洛晓晓还没有将那只蜘蛛忘记。

离她最近的无辜受害者陆寒川遭受到了无与伦比的音波攻击，血气翻涌，脸色发白。

林远和司空明月在洛晓晓睁开眼时就动作统一地举起手指塞住了耳朵。

为了耍帅（在林远眼里）而没有做任何防御措施的司空净微微皱眉，不难猜出，他低估了洛晓晓的尖叫的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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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微亮。

陆寒川和洛晓晓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就准备好上路。

帐篷里一切都没有变，但是当司空净收起帐篷的时候，松软的草地在瞬间变成了平坦坚硬的石砖路。

五人都紧握着自己使用得最顺手的武器，全神戒备地打量着四周。

平整的石砖路两边，是一座座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宅子，描金朱漆大门，镂空富贵牡丹雕花窗，墙壁上还画着鸳鸯戏水图。空气中隐隐能够闻到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

“我说，没有人能给我普及一下有关海市蜃楼的基本知识吗？”林远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

“我们内殿藏书阁有记载，海市蜃楼是隐藏在紫篁秘境之中的真实的幻象，据说是天地初成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的天然藏宝阁，能够自动搜寻天地之间无主的天材地宝和修真秘籍。所以海市蜃楼里有着令无数修真之士为之疯狂的宝贝。不过，想要进入海市蜃楼，必须要通过是一个关卡。”和林远关系最好的司空明月开口。

“就这样？”林远挑眉，“还内殿的资料就只有这么点？”

“因为没有成功闯过十一个关卡回来的人。”司空明月耸肩。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有十一个关卡的？”林远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

“紫篁内殿十一代掌门飞升之前也来过这里。因为他并没有杀了穴居蛛妖，所以为了表示报答，穴居蛛妖带他穿过了十一个关卡，请他参观海市蜃楼。因为他并没有真正通过十一个关卡的考验，所以他看到海市蜃楼只是幻象一样的存在，看得见，摸不到。”司空明月再次开口回答，反正林远已经收集好了足够数量的灵草，进入内殿只是时间问题，告诉他这些也无妨。

“……他运气还挺好的。”林远摸摸下巴，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闯关游戏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喵~”林远怀里的大白附议似的举起爪子叫了一声。

司空明月只提到十一个关卡和海市蜃楼，看来他们都不知道这十一个关卡叫做迷途幻象。这是林远现在唯一的优势。

难道这个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游戏吗？这可是我们十一代掌门都不敢去闯的十一个关卡耶！不知道林远心中所想的陆寒川很想抓住林远的脑袋使劲摇一摇，看看能不能把他的火星思维摇出去。

“你们……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胆子最小的洛晓晓声音发颤。

“可能是因为现在还太早，人都在睡觉。”陆寒川猜测。

“这里的人工作，可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哦。”林远眼角一瞥，扫到对面房子的布帘上绣着的活色生香春宫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里的人这么勤劳啊。”陆寒川很傻很天真，很蠢很朴实地感叹。

“呵——”洛晓晓嗤笑，陆寒川的回答成功地驱散了她心中的不安。

司空明月微笑的嘴角微微抽搐，这里的女人确实很勤劳。

司空净的冰山表情险些崩裂，他认真地打量了陆寒川一眼，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智商这么让人忧虑呢？

第8章：暗夜之城·初窥道门

已经确定这一条街上的人做的都是花酒生意之后，林远“好心”地提醒两位未成年美女去换成男装，免得被哪家老板看中被蒙麻袋一棍子打晕扛走。当然，他不会说，这里的工作人员可能不是真的人。

咯吱——街边的一座名为红歌楼的勾栏院二楼一扇房间开了门，一位打扮妖娆的女子斜靠在柱子上文艺地看了会天空，一低头，发现脚底下有五双眼睛直（其实是六双，还有一双眼睛时大白的）勾勾的盯着她。

“哎哟~你们这么早就过来这里啊~”那女子身上只披了一件绿色的薄衫，根本遮不住里面汹涌的波涛。

“我想要做某种运动，十二个时辰都可以的吧。”林远进入嫖客模式，坏笑地调戏道。

“奴家名唤绿舟，是这里的老板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一条雪白雪白的大腿伸出绿色薄衫，涂成鲜红色的指甲衬得那只腿更加娇艳。

“你叫绿洲？那还真是巧了，我叫沙漠。”林远说完，低头干笑着抹了把脸——太过完美的仰视角度让他不小心看到了绿舟美女鲍鱼，有一颗26岁心里年龄的真汉子表示伤不起。

神奇的是他怀里的大白也低头伸出爪子抹了把脸……难道这就是物似主人型？

林远只知道和绿舟扯淡，司空明月津津有味地看好戏，司空净已经重新低下头捏着剑保持戒备的姿势，洛晓晓斜着眼表示不屑交谈，陆寒川捧着责任心上前一步搭话：“老板娘，不知道你这里还有没有空房？”话音刚落，进入完美视角范围的他在看到了【哔——】的东西之后红着脸低下了头，丧失全部战斗力。

“空房当然有啊。”绿舟抛了一记媚眼给空气，挪着莲步下楼。

“不知道诸位公子要什么样的房间？”绿舟扭着妙曼的腰肢拉开大门。

“床最大的房间，一间就够了。”林远笑得相当邪恶。

绿舟表情微僵，半晌才恢复过来，将他们带到了一间门上画着春宫图的房间，指着里面足够他们五个人在上面打滚的大床问道：“不知这间公子可满意？”

“不错。”林远将一张银票塞到绿舟手里，“备一桌好菜。”

绿舟顿时笑得比见了亲娘还亲切，语气却有些为难：“沙公子，现在还早，厨子都还没有起来呢。要不厨子一起来我就马上给您上菜？”

“也好，你可以下去了，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们。”林远挥了挥手。

“几位爷慢慢歇息，奴家先行告退了。”绿舟弯下腰鞠了一躬，退出房间，走前还不忘替他们关上房门。

“怎么什么也没发生？”陆寒川找了张椅子坐下，托着下巴问。

“我怎么知道。”洛晓晓扔给他一个白眼，爬到床的最里端躺下补眠。

“睡一觉养精蓄锐。”司空明月拍了拍陆寒川的肩膀，爬到洛晓晓旁边躺下。

司空净抱着剑在床边坐下，闭目养神。

林远在床的最外边躺下，一边揉着大白的耳朵一边放浅呼吸睡觉。

怎么一个两个都睡了。陆寒川干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聊得紧，又看了眼床上像是睡着了的四人，轻手轻脚地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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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歌楼地下一间女子闺房一般的密室里。

绿舟眼睛紧紧地盯着嵌在梳妆柜上的古镜映出来的画面，冷冷地对身边站着的小女孩道：“出来了一个，小姚，你上，带着我准备好的食盒。”

“是，姐姐。”小姚低下头快速地离开地下室。

不多时，古镜里便出现了小姚的身影。

“好好享受暗夜之城的招待。”绿舟满意地弯了弯嘴角，手指轻轻一点，古镜里的画面就转到了林远他们所在的屋子。绿舟摊平手掌按在古镜上，向右扭转九十度。

咔——令人牙刷的声音从古镜内部响起，与此同时，林远四人所在的房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到了地底。

林远蓦地睁开眼，坐起身来，表情愉悦：“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还是原来的房间。”司空净有些疑惑地看向林远。

“是原来的房间，不过房间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哦。”林远猛地将脸凑到司空净的面前，与他鼻尖对着鼻尖，“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

这个人简直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自信、张扬跋扈。

司空净淡淡地瞥了林远一眼，站起来拉开房门：“走吧。”

“切~”林远扯出一个不屑的笑掩饰心中的波动。

“喵呜~”被拎的很不舒服的小白抗议。

“司空兄，你有没有蜡烛？”房外简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林远在黑暗中被大白的爪子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