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的倚靠在桎的怀中,低声呢喃:“主人。”
桎低头轻吻他的眉宇,从今往后,溪南,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玩偶,我们将永远永远活在这世上,直到海枯石烂,天崩地裂。
每一个王朝的建立总是有无数战士百姓的血肉堆积而成,正所谓一将成而万骨枯。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桎被溪南的慈善宽容所感染,变得珍重生命。然而,最爱之人的沉重背叛,又将他打回了原来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圣教教主。他不再顾忌他人,亲自带领尸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气吞并数十小国,重新建立起一个庞大的鄂国。
他亲吻的乖顺的溪南,颇为嘲讽的道:“你看,你要的君临天下,我都帮你做到了,你又该如何满足我?”
溪南低眉顺目,解下身上的龙袍,拥着桎冰凉的身体,笨拙而吃力的讨好着桎。
无力感涌上桎的身体。这不是他的南,他的南,是那么的高贵,纯洁,又岂会做出这般自污下贱之事。
没有了灵魂的你,还是你吗?南?
王上登基,天下大赦,举国欢庆。琉璃碧瓦的宫殿金碧辉煌,流光溢彩。
寝宫内,桎轻柔的怀抱着溪南,深神思迷离:“南,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你端坐抚琴,花飞满天,我第一次知道,人,原来也可以这么高贵,纯洁的活着。你知道么,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真可笑,我已是坐拥天下,你又对我百依百顺,可是,我还是空落落的,不知怎么,竟十分怀念,当初,你与我吵嘴时的情景了。”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南,我换回你灵魂,我们,重新来过吧。”
他又低头,仔细的轻吻着溪南的眉角。两人肌肤相贴,寄居桎身上的魂开始分离出一小部分,没入溪南的天灵盖中。
溪南痛苦的低低呻吟一声,紧闭的双眼再度,睁开。
他怔怔的望着眼前这熟悉的容颜,脸色迷茫,启唇询问道:“桎,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好了去接威武大元帅的女儿的吗,我们毕竟答应了别人。”
桎眼眶一热,竟然落出泪来。忘记前尘往事,你真的,这样选择了吗?
上天,你终是待我不薄。
溪南拂去他眉角的泪水,有些慌乱:“桎,你怎么了,哎,你若实在不愿,我且去和大元帅说便是,你可别,可别,再流泪了。”
桎一把抱住他,仿佛想将他融入到自己的血肉当中:“不,没事,我已经和大元帅说了,他,不把女儿接进宫里了。”
“真的?”溪南有些疑惑。
“真的”桎信誓旦旦,吻上溪南的嘴唇,两人深情相吻,寝宫内,一片春光旖旎。
三个月来,桎觉得仿佛好似在梦中一般,两人回到从前,唯有彼此。
今日,溪南神神秘秘,找了借口,将桎支了出去。
桎也好奇溪南想要做些什么,便好脾气的配合他的要求,到了午后,在内侍的带领下,踏入御花园中。
同样的暮春午后,同样的慵懒春风,同样的白衣男子,抚琴而歌,风流倜傥,冠绝天下。
那人举起手中的白玉杯盏,浅浅一笑:“桎,你可记得,三年前,便是在此,我与你初次相遇。”
怎么会忘记?我永远不会忘记。
桎心里最柔软的一角被轻轻掀开,感动伴着暖意,一点一点滋润着干枯的内心。
原来活着,是这么的美好么?
溪南呡一口杯中酒,而后与他相拥,嘴唇接触,香醇无比的琼浆玉液在彼此的唇齿之间流淌,醉倒了满园春色。
溪南抱着桎,低声呢喃:“桎,至少,在这一刻,我是爱你的。”
桎登登向后退却,一把扶住身后的雕花栏杆,软身倒下,嫣红的鲜血从嘴角,鼻腔和眼中流出。
为什么?为什么?鲜血模糊了他的实现,他无力的向前伸手,想要抓住眼前之人。
桎眼神苦涩,嘴唇颤抖:“原来,你终究记得一切。”
溪南同样七窍流血,他静静的倚靠着树干,神色复杂而愁苦,嘴唇蠕动半晌,只得一句:“桎,我爱你,可是,我也恨你呐,不若就这样,碧落黄泉,永不相见吧。”
不要,我不要。桎疯狂的挣扎着身体,蠕动着身体向溪南攀爬过去。
南,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即使在黄泉路上,哪怕被你永远记恨,我也想陪在你的身旁。
数寸距离,却如天堑般无法逾越,他无力地垂下手,视野开始逐渐暗淡,神智也渐渐迷离,恍惚间,见到那人站在花丛中间,遥望自己,嫣然一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