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他也正看着我。

已经很晚了，这个城市处在灯火通明的时段。

车水马龙，华灯初上。

楚凉，你还记得吗

什么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和你睡在一张大床上，特别是晚上，可以在住的房子里看到街上车来人往，可以听到很闹的气笛声，我在房子里看外面，那时候觉得这是一个家。

记得啊，我曾经许诺给你一个家，我以后会给的。

我摇了摇头，说，和你在一起很好，很幸福，可是现在想想，那不是家，那里有王子，有美梦，可是没有柴米油盐，是幸福，不是过日子。

楚凉看着我，没听明白，说，对不起。

我也看着他，俩手伸上去，摸他的头发，摸他的脸，最后不停摸他额头，还有眉毛。

和以前一样，以前就爱摸他的脑袋，软软的头发，很光滑的脸，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护肤品还都是他买给我的，我都是傻傻的听他的，让他使自己干净顺眼起来。

现在变得太多了，我自己桌子上都摆着成堆的护肤品，虽然有时候犯懒，不用，可是真的是不一样了。

我就看着他，摸他的眉毛。

他走后我看了美人心计，里面窦漪房如给皇上抚眉的情景，她说，臣妾希望你一辈子不要蹙眉，就一下想起了楚凉。

看着楚凉，我发誓我喝的真的不算多，脑子里一直在比较一直在假想，手里摸的那张脸一会是严成，一会是文信，一会是楚凉。

楚凉最好看，严成让人觉得最舒心，文信最像一个男人。

后来我和楚凉回了包间，然后和大家玩了一个通宵，这时候正正变的开心，因为后来我一直很开心，到最后他们还在唱歌，大家估计都有点累。

楚凉问我累不累，要不要回去，我说想在这一整晚，楚凉说好。

到最后的时候，我就躺在楚凉的腿上，让他握着我的手，别撒开。

我便睡着了。

过去有楚凉，现在也有。

身边有楚凉，梦里也有。

第二天一早，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楚凉在看着我，笑着说，醒了啊。

12、冬去春来（二）

我揉揉自己的眼睛，大家基本都在休息，我说，那走吧。

楚凉招呼大家，到门口，大家各自散去，楚凉这时候一直拉着我的手。

小安拉着正正对我说，我俩就先走了，你和楚凉多呆一会吧。

我说你俩别走。

他俩看着我等我说话，楚凉对我说，一会我送你。

我笑着说，不用了，我想和他俩一起走。

小安说，还是不要了，我和正正走，你俩不容易和好了，我俩不打扰了。

楚凉替我打圆场，说，那一起吃早饭吧。

我说，一起吧，你俩等会再走。

小安看看正正又看看我，好。

正正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不赞同也不反对。

我想把手从楚凉手里抽出来，楚凉攥的很紧，我用了很大力气才抽出来，我过去搂着正正和小安，冲楚凉一摆头，说，前面开路。

楚凉嘿嘿一笑，就打头走。

我对正正说，帅哥。

正正看着我，干嘛。

我说，乐一个。

正正白了我一眼，真的乐了。

我对小安说，你看，正正乐了。

他俩笑我傻。

其实我别的不在乎，只要正正不生气就好。

楚凉引我们到了肯德基，这是最近的一家能吃早饭的地方。

以前我还挺喜欢肯德基的，不过楚凉一直不允许我吃，说对身体不好，他带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必胜客，那地方很好，适合约会，我俩每次去都要猜拳，我赢了，那就我管他他学我我俩直接用手拿批萨吃，他赢了，他管我我学他我俩规规矩矩使用刀叉。再后来，遇见文信，肯德基是他深恶痛绝的食品，打死也不去，跟着他，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在肯德基吃早饭的时候，气氛很尴尬，正正不说话，楚凉和我们仨在一起，话也不多，我和小安在拼命的制造氛围，没话找话。

最后正正对楚凉说，如果你是真的会对小固好，那好，我向你道歉。

楚凉有点受宠若惊，说，没事，你这是哪儿的话，我有错，你那么对我也是为了小固，我也高兴。

我后来就看了正正老半天，看得他直发毛，不过也没说什么。

早饭吃了很久，然后大家准备走，楚凉站起身，然后小安和正正站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我对小安和正正说，你俩在门口多等我一会，我和楚凉有些话说。

小安开玩笑说，啥话非现在说嘛，反正你俩时间还多。

他看我一脸的严肃，没接着说。

正正拉着小安说，走吧。

我回头看楚凉，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自己坐下，指着对面，说，你也坐吧。

楚凉在我对面坐下，浑身的不自在，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我伸出手就拉着他的手，他笑了。

我说，对不起。

他没反应过来，什么啊，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谢谢你。

他很莫名其妙，小固，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继续说，谢谢你做了一晚上我的男朋友。

什么，一晚上

我恩了一声，看着他说，对不起，我要回我男朋友那里。

他怔了一下，抽出了和我握着的手，很冷的笑了，是啊，你有男朋友，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别这样。

他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他一边挤笑容一边哽咽着说，小固，没事，我没事，我早就应该想到这样，只是自己不甘心，恩，你走吧，小安该等急了，走吧。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就走。

他看着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一点一点的和楚凉说我心里的话。

楚凉，我恨了你很久，可是我这不是报复你，不是在耍你。

见你的那一刻，我却发现我恨不下去了。

我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很美的晚上。

我以前一直幻想，如果有一天，我一睁眼，看到哥哥在我眼前，说什么都过去了，好好爱我，那我也许就会和哥哥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给我的是初恋，我什么也不懂的初恋，像个梦，有时候想，如果，一梦一辈子，该多好啊。

可是后来梦醒了，你打醒了。

然后我在现实里面学着去生活，你给的那段感情太象牙塔了，太童话了，只是，你走后，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固，不是那个孩子了，我学着对人冷淡，学着保护自己，学着做强受，学着处事随性一些，流氓一些，学着学着，我就不是以前那个小固了。

有时候，我想过自己爱不爱你，我有答案，那就是你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人，只是，曾经的我爱的是曾经的你，我现在再不会那样，傻逼一样的去爱一个人，无论是谁，哪怕是第二次爱你。

所以，为什么不让我和你都记着对方最好的那一面，记住从前，记住这一晚，不好么

你说你回来对我有俩个希望，一个是不恨你，二是重新爱你，我只能做到第一个，希望你理解我，希望你允许我自私一点，希望你以后拿我当朋友。

我一口气说完，很混乱的说完，不敢给楚凉插话的机会，也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应该在哭吧。

我说了一句对不起，站起身就走。

我怕他说话，刚扭过身背对着他走，我就把右手食指放到嘴里咬，我怕哭出声。

没想到，他叫住了我，小固。

我站在那里，等他说下文，不敢回头，不敢说话，就被动的等他。

他说，我可以，再抱你一次么最后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

我把手拿下来，深呼了一口气，平复自己，掉过头，挤了一个笑容，张开双手，等他上前。

他站起来抱住我，很紧，他把脑袋埋在我脖子里，我有感觉到他的眼泪留到我的脖子里，也听到他哭的呜咽声，哭声很大，有点像小孩子的那种撕心裂肺。

人很多，周围全是异样的目光。

他抱着我不肯撒开，我用力推开他，扭头很快的就走，推开门，出了肯德基，拉着正正和小安就走，他俩没反映过来，看我哭就不停的回头看。

小安问，怎么了？

正正说，草，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我一边哭，一边拉着他俩，带着哭腔说，走，走，别问了，求你俩走。

他俩就跟着我走，啥也没说 。

在小安的车里，我和正正坐在后面。

我再也憋不住，一上车就一下子爆发，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哽咽说，楚凉啊，楚凉啊，一晚上，我只让他做我一晚上的男朋友，一晚上，我不恨他啊，我才对不起他，我是个坏人啊。

正正一直搂着我拍我的后背，说，是，我知道，我们都懂。正正的声音特别温柔，温柔的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正正。

小安叹了口气，很轻声的说，真不知道你这傻孩子，怎么想的，用这么折磨自己么。

再之后，就回了学校，当真是可以看开了，再想起楚凉心里好受多了。

楚凉也看开了，起码表现的是看开了。他给我打电话说，大家都大了，确实不该死缠一段感情，有时候缘分没了就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了，我会看开的，会把你放在朋友的位置上，我自己也会很努力的去找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人。

他的话，我信以为真。

其实这样才对，回忆里有着对方，记得曾经对方是彼此最爱的人，不好么

正正打给我电话，说，那天晚上看你那样还以为你和楚凉真的又好了。

我呵呵的乐了，是啊，差点就把持不住。

正正说，如果把我成见抛开，楚凉是个不错的人。

哟，女王正今天这咋还转态度了啊。

他说，滚，别和我打岔。不管怎么说吧，你开心就行。

我，那必须的。

正正接着说，小固啊，其实那天你处理的方式，真的挺让人意想不到的，我是没这成熟啊。

是哦，别看我比你年轻，比你有市场，其实我的思想很成熟的，不像某些人，一把年纪了，还装嫩。

正正说，滚，你别找抽。

我说，有能耐你过来抽吧，等你。

13、一波又起

平整了心态，真的是想文信了，处理了和楚凉的麻烦，我就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的挺向文信家，文信应该会想我吧，我这件事处理的这么漂亮。确不知道，根本是什么在等着我。

到了文信家，敲门，很久他才开门，看到我，有点惊讶，不过没说话，没表情，也没让开身子。

我看他那样觉得他欠扁，就逗他，咋，不让我进

他扭过头，就进去了。

我随后，进去，关门。

我看着房间，说，自己收拾干净了啊

他还是不说话，就坐在那里看着我，小眼睛一眯，没温柔，没厌恶，就是那种桀骜不驯的眼神。

我问，怎么了，因为我那天态度不好，不想理我？

说这话的时候，我脾气就有点上来了，上次明明是你惹到我生气，竟然这几天连个电话都没有，不来哄，我这主动来了还这副德行。

文信还是没说话，他打开电脑，喊我，你过来看。

我走过去，看电脑，当时血是直往上涌啊，那照片上俩人抱的那瓷实，那个如胶似漆啊，草，没错就是我和楚凉。

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妈的，这是有人害我啊。

还没等我说话，文信就又换了一张，这张更劲爆，楚凉亲我的，当时感觉很复杂，不过很明显，楚凉一定是误会了。

翻完照片，他就看我，不说话，我被看的不自在，就说，你从哪来的照片啊。

他没回答，看着我笑，说，咱固哥真是魅力无限，旧情复燃啊。

我有点心虚，说，你别瞎说，不是那么回事。

他说，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回事。

我当时脑子很乱，语无伦次地说，楚凉回来找我复合，我就答应了。不是，是一晚上。就是一晚上，完了第二天就各回各家。

文信就乐了，是啊，男朋友噢，一晚上啊，真牛 逼啊你。

我说，你能不能别瞎猜，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文信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说话特别阴阳怪气的，那个乐得特让人想抽他。

他说，我猜瞎了么我瞎想了么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我真的是受不了了，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他说，相信，当然相信，风流成性，还能变好啊。

他这么说我，我真的生气了，我说，你到底啥意思

文信说，还能啥意思，就是找你的楚凉去，我庙小，留不下你。

我走到文信身边，拉他的手，说，别这样，我那天就是很久没见，然后想把心里的疙瘩解开。

文信就看着我说，解疙瘩啊，抱抱，再亲下就没疙瘩了啊，那这样真好啊，以后和谁有矛盾抱抱亲就可以了啊。

说实话换别人这么说我，我拳头早就过去了。

文信把我的手甩开，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我站起来，用手指着文信说，行，你说的，你记住了，我他妈的再来找你我就是个贱人，说完也不等文信继续和我对骂就走出他家。

回去的路上我就特别的生气，也怪自己，嘴太笨，解释不清楚。

不过有些话我真的说不出口，或者说根本就没法说，总不能说楚凉曾经给我个童话，我一直守着破碎的爱情，他回来我想把心里的疙瘩解除，然后楚凉变成我心里永久的回忆，然后和文信始志不渝，全心全意的相爱。

这是我的想法是没错，可是说不出口，估计说出口文信也会肉麻的恶心，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只能写，不能说的出口。

就像大家看红楼梦那本书觉得林妹妹不错，可是如果把林黛玉放到现实社会里成天小担心，小脆弱，没事挤点眼泪一出口就什么酸死人的话，多不现实啊。

回到学校继续生气，有个想法，就是把想说的话打下来，解释清楚，然后从网上发给他。

我就开电脑，上线，点击他头像，显示隐身，这样最好，如果都在线发给他他要是回复自己还有点不敢看，为什么不敢，自己也不知道，挺复杂的。

我就打了一堆话，解释清楚，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我知道那样的话他就会明白，打了很多，打完了我就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看看有没有说错，在文信家就吃了说不清楚话的亏。

后来检查无误了，我却迟迟不肯发送了，后来想想，算了，再说吧。

文信这几天一直没电话，没问候，或许真的是生气，又过于，他才变心了吧。说一点不担心是真的，于是我就转移注意力，泡在宿舍打游戏，看电影，QQ不上了。

14、雪上加霜

有一天晚上八点多了，正正给我打电话，他问，你干嘛呢

在宿舍憋着啊。

出来玩啊。

去哪里啊。

他说，酒吧。

不想去，累。

他说，我没问你意见，这是命令，快来。

滚吧，没劲。

爱来不来，不来就不告诉你和文信有关的事。

说完就挂了。

这么一说我犹豫了半天，还是穿好衣服就奔着酒吧去。

到了那里，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正正和朵鸡冠子花似的显眼，我走到那桌。

也没寒暄，直接看正正，你有屁就快放啊。

正正也不生气，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小安问，你前两天告诉我俩你和文信闹别扭，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么样，还不就是因为楚凉。

正正说，就因为个楚凉，至于么？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我告诉他俩，不知道是哪个贱人阴我，给他发了几张那天聚会的照片，妈的是楚凉亲我的照片。我也不知道怎么和文信解释，文信也不相信我，一大老爷们各种闹，还不告诉我哪来的照片。

正正说，给你看个东西，你可挺住。

快点，别墨迹。

正正就朝我身后的方向努努嘴，说了句，仔细看。

然后我的目光就跋山涉水啊，翻山越岭啊，穿过茫茫人海啊，看到了，一个帅哥，穿着黑衬衫，牛仔裤。

是文信。

他好像根本没看到我，在那里和几个人玩，旁边那几个不怎么熟，但是没和文信好的时候见过他们和文信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我和文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