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他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我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可是我不敢。

我给正正打电话，

正正说，小固？

我嗯了一声。

你，还好么？

好。

其实我不该多此一问的，但是我想看你好。

我呵呵的笑了一声，那声音我自己听着都刺耳。

正正说，一个人渣，分了也就分了啊。

如果我说我很好，你会不会不恨文信？

你觉得呢？

恨又有什么用，我的心就那么一颗，装了他，就没法装别的人，他打破了出来，

那就碎了，再强迫他回去，有什么用？

你又拽上文了。

他也一样，心里住个人，就算想把人挤进去，也是白费力。

正正打断我，你行了啊，有话就说吧。

那你答应我，不会和文信发脾气，不会和他解释。

不行。

那我就不说。

你爱说不说，反正他得付出代价。

我和他撒娇，正正，你就答应吧。

你先说啥事吧。

你帮我去那里把东西取回来。

你怎么不去？

不想看他。

你是不敢吧。

正正真的了解我。

我没说话。

正正说，我知道，你其实特别怕面对这种事，无论你平时多强悍，我知道，你心

底还是个小孩，不敢去承受，不敢去面对面对俩个人的尴尬。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懦弱。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小固不是懦弱，不是怕自己受苦，总是怕别人心里不

好受，我知道你是为文信想。

我矢口否认，我没有。

正正笑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恩了一声。

正正说，我保证，这次去，绝对不和他闹，不和他多说一句话。

40、文信的电话

我很感谢正正，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是他一直站在保护我的一个地方。

还有小安。

小安是在下雨天陪我淋雨的人，正正是我头顶的那把雨伞。

没有雨伞会被淋湿，没有陪我的人，我会孤单。

有时候想想，确实挺对不住小安的。

和小安认识很久，很多事情都是他教我。

让我如何在学校和同学老师处好关系，有人在外面找麻烦，正正冲上去，小安则

是那个打圆场求和气的人。告诉我怎样为人处事，保护自己。

那些东西我都是很讨厌的人情世故，所以对小安心里还是存在一些隔阂。

细细想来，小安完全没必要管我，可以置身事外看我出笑话。

但是他没有，而且有的时候他在我遇到难事的时候会有很男人的一面，和正正一

样，护着我。

我于是就有个念头，从此以后，拿小安当拿命换得那种朋友，和正正一样。

我想，正正应该会理解的。

我所没想到的是，文信给我打电话。

看着那个号码，我很紧张。

不敢去接。

之前就在想，早晚有一天是要面对文信的，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怎样。

就假设了接他电话，自己是不是要表现的云淡风轻，还有再带点不屑，带点不耐烦。

或者，在电话里指责他的万千罪状，丧尽天良。

又或者，自己很轻松很愉快的和他手拉手心连心，做很好的朋友，一起去建设新中国。

可惜都是狗屁。

事情发生前，所有的假设也就只能是假设。

电话接通了，死一样的沉默。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

不知道怎么，心跳的很快。

我在电话这头打自己嘴巴，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那头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他很重的呼吸。

很久，他喊了声，小固。

我恩了一声。

我自己都没听到的一声恩。

听到他喊小固，就感觉肚子里一股气就直往上窜。

他说，对不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怎么还说对不起，不是说好不说了么。

我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还有嗔怪的语气。

像什么呢？

我可以说，像是打情骂俏么？

打情骂俏？

呵呵。

情在哪里呢？

打走了，一定是的。

文信说，是我错怪了你。

我额了一声。

正正和我说，你为了我舍弃严成的事。

我当时脑袋有点木，说实话，我心里是希望文信知道的，我不是圣贤，被人冤枉还无动于衷。

正正说的对，我也是见不得别人不好受，文信这样表达歉意的时候，我还是不知所措。

我有点结巴，那个，不是，你别听他胡说，我没，严成我俩。

我语无伦次，文信是时候打断了我。

不知多少遍的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再说话，说不出来了。

那口气到嗓子，再说话真的哭出声了。

他问我，你还好吧。

我拼了命的点头，说不出话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可是我忘了，这是在打电话，文信看不到，

他看不到，我怎样他都看不到了，就算是我做了傻事，他还是不知道。

而这一切，也不再和他有瓜葛。

文信说，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我没说话。

文信继续说，希望以后，你能向和楚凉一样，叫我哥。

很久，我还是没说话。

文信叹了一口气，那先挂了，对不起。

我如释重负，很快的挂了电话。

心里也是空空的。

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他说，

以后和我是朋友。

以后只能叫他哥。

他以前说的一辈子呢？

说好的不分手呢？

他不是说和我在一起很幸福么？

若是你幸福，我幸福，为什么不在一起？

难道这不是爱情。

难道这不是爱情？

我的那点感情，被你折了现，你赏了我无数对不起。

我爱过你，我爱着你。

以后呢？

41、正正，我要去找严成

正正电话打过来，一接，他就喊，我在你学校门口，过来接我。

挂了电话，穿了衣服就去。

在门口，正正大老远的看到我就招手。

我过去。

小固。

我点头，嗯了一声。

他拍了我肩膀一下，说，帅哥，乐一下嘛。

我真的就乐了，

开心点，没啥过不去的。

我还是点头。

正正指着他后背的背包，说这是你的一些衣服。

那个贱人，还给我一些别的，让我扔回去了。

我挺吃惊的看着他，忙问，都什么啊？

你那么紧张干嘛啊。

我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正正说，你怎么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被问的无言。

于是我转移话题，反问他，你和他都说什么了？

正正愣了一下，说，没说什么啊，拿完东西就走了。

你再继续编。

文信都告诉你了？

我没回答。

那个贱人，还学会告状了、

你别随便骂人。

他说什么了。

他就是和我道歉，说误会我了。

正正有点不好意思，和做错事似的问，你生我气了？

我笑笑，没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反正我也不想让人冤枉。

正正如释重负，早说嘛，我多说点，再痛骂他一顿。

你又来了。

好，我不说，我这么背很累的，咱俩去找地方坐会把。

我就领他走。

领他去了校门口的咖啡屋，随便点了俩杯。

坐定，正正把包放在一边。

小固？

我嗯了一声。

他继续问，你到底是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还能怎么想？

他问，这个坎应该很快就会过去吧。

都说几遍了，我没事。

正正俩只手捧着咖啡杯，来回的转，看着咖啡杯，不看我。

他说，你其实在我面前，没必要逞强，看你假装没事，比看你哭难受。

正正，我没事，真的没事，我都经历这么多了，没啥看不开的。

你要是这么想最好不过了，但是。

我打断他，说点别的吧。

正正说，好。

我看着他，他也抬起头看着我。

我说，咱俩认识很久了吧。

是啊，那时候你还是跟在楚凉后边的一个小屁孩，有时候想想，我就像你妈似的，看着你长大。

滚，给我打住。

正正乐了。

我说，你就惦记占我便宜。

正正说，真快啊，看你一点点懂事，长大，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老啦。

你怎么还没完了。

正正认真的看着我，小固，问你个事啊？

你问吧。

他犹豫了半天，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你，考虑一下严成吧。

我惊得啊了一声，差点把咖啡杯松手。

你搞什么。

我没开玩笑。

是他让你说的？

不是。

我问正正，他知道，我分手的事？

正正很不好意思的点头，说，是我告诉的。

我有点生气，看着正正。

正正抢着说，其实他一直联系我，问我你过的怎么样，

这些我知道，可是。

我对正正说，那你也不能随便说啊。

正正和我解释，你别激动，你听我说，严成心里一直有你，当初认识我就是想了解你，然后叫我帮他追，我开始以为他不怀好意，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难得的是，他自始至终没变过心，不想伤害你，这点文信，楚凉都做不到。而且，就算是你和文信好，他也没放弃等你，还在那么对你，这点，就算张哥也做不到，你又不傻，为什么不考虑他呢？

正正的话给我说的一愣，我真的快把严成当作很可有可无的人了。

我对正正说，可是，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啊。

正正说，那又怎样，你喜欢文信，他喜欢你么？严成对你没的说把，那么爱你，而且，我就不信，你心里真的没有严成。

我不想再听正正说下去，打断他说，毕竟过去了，再说。

正正说，别可是了，等严成回来，你俩重创开始。

我忽然反应过来。

我警惕的问正正，严成让你来当说客？

正正激动了，天地良心啊，绝对没有，绝对是我看你俩都不好过，就想把你俩继续往一起搀和。

过去的了，我不想再碰。

严成知道你这样之后，天天给我打电话，问你的近况，让我好好开导你。但是他怕你多想，不肯亲自打给你。

真的？

正正很夸张的点头。

他为什么这样？

正正反问我，你说呢？

我没回答，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不敢相信。

这年头怎么会有那么坚定的等待和那么深厚的爱情？

应该是有吧。

比如，乔达。

既然他拥有，为什么，我不能。

可是严成，是不是太傻了？

我，是不是太对不起严成了。

感动，赌气，悲哀，还有，忐忑的做了一个决定。

正正，我要去找严成。

正正很惊喜，说，真的？

我点点头，你得答应我一个事，

他说，你说把，我答应你。

给我他的地址，我去找他。

可以。

不许告诉他，

正正很困惑，为什么？

你答应，我就去。

正正咬咬牙，说，行，我答应你。

他补充一句，反正他永远不会伤害你

当着正正的面，我是有一些冲动，才做了要去找严成的决定。

要说我现在就不想着文信，那是假话。

要说是我心里一点没有严成，那也是假话。

文信这样子，是真的让我想念严成的好。

与其说是我去找文信再续前缘，倒不如说我是想逃避，是想去散心。

在这里，真的无时不刻不被文信影响着。

考虑来考虑去，决定下来，去找严成。

42、勇敢一点

考试还有大约一个月，我请了五天假，被教育了一顿。

请假的理由是家里有人结婚，然后造假，托人打电话。

带了一个背包，买了火车票，出发。

我是奔着光明去的，就想随着这火车，抛开烦心，驶向一个很快乐的地方。

火车上人不是很多，座位满了，但是没有几个人站。

这是第几次坐火车了？

上一次，还是和文信在一起，这一次，我真的就一个人了。

一个人坐火车。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背包，一个人逛夜市，一个人吃烧烤，一个人穿拖鞋，一个人走夜路，一个人抱着肩膀睡觉。

没人陪了，

打开mp3。

我打算再也不听那首《会长大的幸福》，

人家拿自己不当个人，自己何苦对人念念不忘？

小固不想做个没自尊的人。

我按了曾轶可的歌。

很多人不喜欢她的歌，说她难听，肉麻，没唱功。

我也讨厌过，后来看她写的歌词，很感人。

比如《白色秋天》，

比如《等我回来》，

比如《勇敢一点》，

在火车上，我反复的听《勇敢一点》，

是不是简单的和弦就不能写出动听的歌

是不是我的声音不够好听就不能打动你呢

是不是别人的爱情我就不能歌颂

是不是歌颂完你们也会有人和我相拥

是不是过期的牛奶就不能喝

是不是过期的爱情还留在你心里呢

是不是温柔的战场 总能让我投降

是不是二选一的题比多选 更让人慌张

没有答案也不重要

没有星星地球还是闪耀

距离让爱情 变成一个长跑

我们在奔跑的时候 别去想以后好不好

是不是过期的牛奶就不能喝

是不是过期的爱情还留在你心里呢

是不是温柔的战场 总能让我投降

是不是二选一的题比多选 更让人慌张

没有答案也不重要

没有星星地球还是闪耀

距离让爱情 变成一个长跑

我们在奔跑的时候 别去想以后好不好

没有答案也不重要

没有星星地球还是闪耀

距离让爱情 变成一个长跑

我们在奔跑的时候 别去想以后好不好

——

心里一边又一遍的默念那个歌词，一遍又一遍。

忽然间，记忆在脑子里倾闸而泄。

我从没张扬过自己的这段感情，而真有一天失去了，才发现，有些东西，注定是场债。

文信祝福我，让我也祝福他。祝福完了，我发现，我自己还是一个人。

我也想知道，这份感情是不是还留在文信心里，留的话，多久？

文信面临二选一吧，我和乔达，他选了乔达，选的时候，犹豫过么？

我面临的是几选几？

但是，想选的那一个，却没办法再选。

我俩以前也说过，幸福现在的，不去想以后。

可是我还没幸福够，这个以后就来了。

我究竟错在哪里？

我一遍遍的听着歌，一遍遍的默念歌词，一遍遍的回忆。

不自觉的，眼泪就流出来。

我没擦，没遮掩，就那么流着。

我有病。

我他妈的有病。

擦干脸，就看着窗外面，

告诉自己，正常点，别再丢脸了。

43、女朋友

我始终没有给严成打电话，我不敢。

不知为什么，很紧张。

我有他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找一个人，足够了。

号码，我没打算打过去，我不知道和严成说什么，他说的，会和楚凉一样吧。

正正知道严成的地址还是因为那次私奔去找沈旭，他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沈旭让他失望，原来那个城市回不去了，就来严成这里重新工作，重新开始，不过后来没用到。

严成看到我，应该会高兴吧。

下了火车，打车去他所租房子的小区。

已经六点多，如果今天上班的话，早就下班了吧。

站在他小区门口，门卫不让我进去，问我找谁，我说了严成的名字，他说让严成下来接我，或者给他打电话。

我赌气这老头的顽固，就在门口来回走。

那时候，我有一种回去或者逃走的念头。

这样对严成过于不公平，严成不是收废品的，没人要的，他没必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