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刚刚更过分地直接扯他腰间的皮带。
陆昕惊慌又几分委屈地避开吻,“总经理——唔——”
他最脆弱的欲望被男人掌控,惊喘出声,身体却再也没有办法拒绝。
顾均温致地吻着他,又沿着颈侧咬上他耳朵,细碎逗弄,手上动作却丝毫不见这般温柔。
他贴着他耳边出声,“现在时间还早,帮我脱衣服,恩?”
像诱哄,又是不能抵抗的温柔命令。
陆昕浑身被他撩拨起的高热烫着,任他予取予求。
顾均把他压在窗沿旁,吮咬他肩头细腻滑嫩的肌肤,一点一点吻他的背脊,又用饱含着情欲张力的声音蛊惑他,“我会轻一点。”
缓慢又磨人地进入,却又是不留情狠狠地撞击。
陆昕被这男人凶狠又温柔的动作疼惜着,咬着唇控诉他言行不一,却被吻住。
一场情事,终于不再仅仅是一场情事而已。
第三十三章:棋局
大清早,沈韫就去厨房拦截了陆昕,按着自己的喜好要求他多做了几份小点心,他昨晚并不知道陆昕多看到什么,对着他丝毫不见尴尬。
而陆昕现在一见到他,就想到昨天晚上在花房里见到的那一幕。他原本一直以为只是温华一个人的心思,却没有想到远不止这样。
他听顾伯说过,沈家一向位高权重,几代单传,上次仅是沈韫在军队出任务时受了伤,便被沈老爷子和沈父逼着退役,要是知道他和温华的事,那种后果,他都不敢想。
昨晚深夜几个大男人围在花房里守着几盆待开的昙花,温华让下人灭了屋里所有的灯,只点着几根蜡烛,花房里人影花影疏稀,陆昕看着顾均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就在他身边站着,就连侧过脸看他的表情,都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让他完完整整的沦陷。
他想,如果一辈子就是这样,也是不错的。
邵康过来的时候,顾均正在和沈韫他们部署如何在东北三省布局的发展计划,陆昕刚给他们整理好近几年这边所有产值的分析表,就听见邵康对他的老板说:“肖君被高桥本一的人带走了。”
他说完,又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对陆昕看了一眼,那种淡淡的嫌恶和嘲讽。
顾均身边的人从来都没有说过,肖君对这个男人来说,是不重要的存在。陆昕也曾经亲眼看到过他对他的在乎,不管是以前听夏冉她们说为他在酒会上为他挡酒,还是那次在PUB从未有过的怒气。
所以看着这男人沉着脸吩咐顾恺将明天回S市的机票取消,离开书房,陆昕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本来就不真实,他和肖君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比性。
温华和沈韫同样也是难看的脸色,肖君对顾均的意义毕竟比别人有太多的不同,商场上最常见这种卑劣的手段,高桥本一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温华和沈韫动用手里的关系搜人,顾均直接去了顾家。
自以为聪明的几个叔伯一直以为除了他母亲,肖君是顾均最不容人去触的逆鳞,为了这个野种,顾家最有能耐的孙子和自己的父亲闹翻,甚至几年来不愿意踏进顾家,顾均现在带着几分戾气回到顾家,像更是证实了心里猜测。
为了一个兔儿爷就沉不住气,看来以前他们还是高估了这个侄子的能力心思。
要论人数,顾家要比沈家热闹的多,只是顾宅里一向是各妯娌间争宠斗富,小辈在一起也少不了攀比,亲情淡薄,怎么比得过温华那边他一手整治出来的生气。
想是料到他今天会回来,顾均一进大厅,便看见自家的二叔。
“阿均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还真是难得有时间,肯回来一次啊。”
顾二叔坐在大厅的靠椅上,端着茶杯轻轻捋几口,又笑着对身边的下人开口,“让底下的厨房晚上好好做一顿好菜,阿均从小嘴就叼着,可不好伺候。”
“二叔,我爸再怎么说也还是在当这个家的主,这些事情什么时候也轮到您管?”
二叔的那句话故意戳他的痛处,他也不必给他留情面,看着自己二叔僵下来的面色,顾均又走近他几步,“怎么说我也是顾家的长孙,这整个顾家只要我愿意,就会是我的,我爸是愿意站在他亲身儿子这一边,还是二叔您这样想他早死的兄弟那边,我相信您比我更了解。”
顾均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一身深色西装,站着挺直看向顾二叔,更显得逼人的魄力,他微微低下头俯视着这个已经两鬓花白的中年男人,“听温伯父说,您一直想把珍秀嫁给温华,让两家世交亲上加亲,只不过温华这些年一直不肯同意。二叔,为了您的意愿,我只好替您完成了。”
顾二叔握着茶杯的手都微微颤抖,愤怒又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月下旬,我会和温雅宣布订婚,今天回来,就是告知您这件事。”
他没有想到,顾均的反击会这么快,又这么狠。
肖君和顾均不寻常的关系,正是他告诉高桥本一。
他添油加醋地和那个日本男人保证,肖君是顾均他们父子俩惦着的宝贝,或许在顾家上下,除了当事人和顾老爷子,所有人都是这么想。
然而,又岂能这么简单。
顾家的当家人这辈子,活着就必须先是顾家,再是自己。
当年顾茂博为了和高桥家族谈拢合约而默许高桥一夫对肖柔的觊觎,那时候顾家就已经只是一副空壳,顾老太爷辛苦打下来的江山眼看着就要衰落下去,顾茂博没有办法。
那个时候没有高桥家族的帮助,顾家绝熬不过一年。
顾茂博和肖柔的夫妻感情并不差,经过那件事后,肖柔性情大变。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亲手送给别的男人,她如何不怨恨。
那些屈辱伴随着每晚的噩梦总在折磨着她,后来怀上肖君她的神智已经不是清醒的,偷偷跑到澳洲把孩子生下来养着,直到确定孩子足够大不会轻易死去,她从澳洲回来,报复顾茂博,然后死在自己以前最疼的儿子面前,用残酷的血腥红色让自己的儿子记住,她有多恨这些顾家人,她多不甘心自己的丈夫为了家族而舍弃她。
她那五岁大看起来只有那软乎乎的一丁点大,却明白了她想要告诉他的全部意思。
他才风华正茂,却始终看不清自己真正需要什么,用铁铸着心,将另一个人的真心一点一点践踏。
以恨抱怨,其不断滚雪球般的恶果,伤人伤己。
只是这男人不愿意懂。
顾茂博书房里,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站在面前,脸上的欣喜怎么也掩盖不下去,气色却差得很,顾家气数大不如前,顾茂博为了这个家,这几年老的太快。
“阿均,你真的肯回来?”
顾均看着自己的父亲,给出的答案简洁直接:“只要你肯让出你现在的位置。”
他们之间,又怎么会存在父慈子孝这种画面,顾父右手重重地拍上桌面,震得茶水洒落,声音也颤着不稳:“我是你父亲!你这是什么态度和我说话!”
他又调整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来早就练到喜怒不形于色,也只有这个儿子,才会让他这样轻易动怒。“这些年一直纵容你,由着你在外面胡闹,却没叫你这样目无尊长!你和那孩子以前的事也就算了,在外面胡来只要不影响顾家的声誉我都当做没看见,你既然想坐我的位子,你身边的那个助理,又是怎么回事!”
顾均看着自己的父亲,都有些替他可悲,他连肖君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
以前见他看见肖君那种神情,他总以为他是厌恶这是他母亲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后来他才知道,这个老男人是害怕。
肖君和肖柔的面相很像,那双眼睛尤其明显。
十六岁的时候,肖君跑到他房间里,他那时在沙发上午睡,从肖君轻声推开门进他房间他就已经醒了,他蹲在他旁边吻他的时候,顾均睁开眼睛看着他,却没有推开。
这件事却被顾茂博看的清清楚楚。
第三十四章:变故
温家就剩下温宸和陆昕。
沈韫在路上打过几个电话后,面上的神色缓下来不少,看着车座旁边温华脸上的迷惑,将车调转方向,装作不懂旁边人询问的眼神,悠哉着又开了车内的音乐。
温华看了他一眼,伸手按掉音乐,“到底怎么回事?阿均做事情向来都不愿意和别人说,你最了解他,又在陪着他演的哪一出戏?”
这条路本来经过的车就少,沈韫降慢下车速,侧过脸看着他,脸上的笑透着实实在在的愉悦,“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温华一向知道他沈三少脸皮厚,明明在昨晚之前,他还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能轻易说出这样让他面热的话,他干脆不理他,将脸转向窗外。
在军队里混出来的那些痞性,沈三少一点也不含糊地裸透在温华面前。
温宸漂亮,温华却更耐看,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温柔地对他笑着的时候,会让他不自觉地想要更亲近,他侧脸下的脖颈处,昨晚留下的痕迹还清晰着,沈韫想到这个人这些年为他的付出和感情,便不禁为之自豪。
原先看到陆昕那样为顾均,他便一直羡慕这样的感情,所以以前看到顾均对待陆昕的态度,他才会愤怒,他是真心喜欢陆昕这样的性格,和温华一样温润,却又比他简单。
他想,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像陆昕那样适合顾均。
“阿均这次恐怕要在这边待上很久。”
沈韫看身旁人真的铁下心不搭理他,只能先开腔。
“本来他已经答应陆助理,明天和他一起回S市。”温华接下话,又顿了几秒,开口问沈韫,“他知不知道阿均和肖君的关系?”
沈三少看一眼温华,又看着车窗前面,“我忘记告诉陆昕哥了。”
其实沈韫也有些弄不清顾均对肖君到底有没有感情,以前他帮顾均调成都那边的军队和顾茂博带去的人对峙,那时候顾茂博正在气头上,说过顾均要是喜欢男孩以后只要肯结婚他也就当做不知道,但是和肖君做那样的事,简直就是作孽。
他那时候听顾伯父说的话,心里就一直疑惑。
后来有一次和顾均在酒吧两个人灌了不少酒,顾均亲口和他说,他对一个同性有欲望,他被惊得酒醒了一半,不由得再次想到顾茂博那次的话。
但这些年据他所知道的,顾均并没有碰过肖君,其他的,他是真的不敢多加揣测。
温华听他说这话也丝毫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被沈三少这样的理直气壮认错弄得又气又无奈,看着这车一路开过来的路线,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
“老幺,阿均现在在顾家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肖君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你把车开到这温汤馆干什么?”
沈韫听他的问话,将车停好后,又凑过脸看着温华,“肖君真正该和谁姓,这你是知道的。当年阿均和顾伯父闹那么厉害,你当真以为他是因为喜欢他?”
温华表情更加迷惑,对于顾均的心思,他重感情,对爱人方面更是一根经的执着,所以他很少能明白顾均对这些事到底是什么想法。
“阿均以前就说过,高桥本一只是高桥家族的一只看门狗,真正当家的一直都是高桥一夫。他这辈子应该坏事做得太多,到现在也没能让他的老婆情妇们生出个儿子,他也知道自己还有那么一个儿子在顾家,要不然以顾家现在的每况愈下,为什么高桥家能忍着不吞并掉这块窥视已久的肥肉?因为肖君在阿均这里。”
“那,现在肖君这是认祖归宗?”
没想到温华这时候还能冒出这样一句冷笑话,沈三少很给面子的大笑出声,“要是让阿均和顾伯父听到你这句话,估计这顾温两家世交也该是时候断交了。”
温华听他这样挪揄,用力气将沈三少推开离自己远一点,又故意沉着脸色,“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扣好刚刚沈韫凑过来解开的安全带,对他又开口道:“我们先回我那边去,必要的时候还能帮到阿均。”
沈三少又凑过来按着温华,“阿均回去争他们顾家内里的当家权,你一个温家人,以什么身份去帮他?”
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他昨晚上心急赶着回东北这边就是知道温家要和顾家联姻,他们已经认清彼此的感情,他现在听到温华说这样的话,即使知道温华无心,他却还是介意。
“顾家里,顾伯父和顾老太爷都向着阿均,他又早就算计好一切,只不过是因为肖君的事,他要提早去那个位置而已。”沈三少看着温华,又笑的几分恶劣,“既然都来了,我们就做完上一次在温汤里没有做完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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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一天还姓顾,这个家就是你的责任,就算牺牲你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你自己,也必须得保住它。”
“阿均,你是我儿子,这是你一出生就被决定的命运。”
顾均看着顾老太爷靠坐在藤椅上假寐,自己父亲对他说的话,一字一句清晰。
他从小就崇拜爷爷,听老管家说过他那些战场上的勇猛,也亲眼见过他身上的枪伤刀疤,他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从小除了母亲以外,是最疼他的人,在顾家所有人都敬畏尊崇他,而他却可以骑在他身上玩耍,也会被他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教他那些文人偏爱的琴棋书画。
母亲出事后,他唯一相信的是这个爷爷,更加崇拜和依赖这个他以前认为唯一对他好的人,可是越到后来他才越明白,他的父亲所做的一切,这个他最尊崇的爷爷都是默许的。
他们眼里,顾家高于一切。
如今这个老人已经是病态的苍老,看着自己孙子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让身旁的管家把他扶起坐好,开口道:“终于愿意回来了?”
顾均走到一侧的书桌旁,端起佣人不久才送过来的茶递过去给老人,“您放心,顾家以后会比现在更好。”
老人接过茶,掀开盖,上等的碧螺春蕴着暖气散发阵阵清香,老人心里却仍是静不下心,顾均对他,是足够尊敬,却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亲近。
他把认为的最好的物质都给了这个孙子,后来人老的再也经不起折腾,却越活越清醒,明白这个孙子真正想要的,他已经再也不会问他伸手要了。
“阿均,你二叔他们再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他们现在已经老了,你以后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也为这个家,不要太为难他们。”
顾均蹲下来替老人捏腿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
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眼神里那些冰冷也被他收敛下去不少,却还是让老人感到有些心惊。
“爷爷,你有这么多儿子,可我只有一个母亲。他们做了错事,怎么可以这么好好地活着。”
老爷子脸色渐渐苍白起来,握着茶杯的手轻微颤抖,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话。
他甚至都不敢问这个尚还年轻的孙子,是不是连他也想对付。
顾家向来亲情单薄,外人的舆论竟是一语道破。
顾均现在是最大的赢家。
在温宅听到肖君被高桥本一的人带走时,他愤怒的是顾家这些人的愚蠢,破坏他盘算已久的计划,原本他是打算先回S市稳定凯悦的发展,公司重心及总部仍是那儿,工厂投放向西南迁移,国家西部大开发政策和那边丰富的资源优势,发展前景大好。
现在这样提前回顾家,也不影响他扩展事业,东北这边毕竟工业底子深厚,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一点一点地蚕食高桥家族的事业,让他们一蹶不振。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顾均身后跟着顾恺、邵康和几个律师,家里的几个堂兄弟跟着他后面看他,却不敢亲近。
男人交代好顾恺要做的事情,下意识朝左边看了一眼,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