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一日间——绿豆猫
绿豆猫  发于:2015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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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给你。」雪甫叹口气,把地瓜交给了悠执,接着自己拆开了里头的信件。

致后辈,

小雪急的哭泣的脸庞真让人不忍心啊……一谈到身旁的人你就一头热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说到底还是顾忌着贪狼小弟吧,两小无猜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啊。不过你的个性百年来都没有改变啊,这让前辈安了不少心。

银花暂时托付给你了,好好照顾他。来日再会。

雪甫顿时感到既松一口气既羞愧愤怒,前辈的性格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哭泣的脸庞?

不忍?

两小无猜?

雪甫顿时觉得自己「完完全全」被前璋前辈戏弄于掌间。

不过雪甫也不否认目前的插曲算是暂时落幕了,前辈压根一开始就是来欺负自己的,当务之急应该要先让悠执恢复健康,接着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贪狼,而如果前璋前辈说的没错,贪狼应该会因为感受到银花的力量而主动现身,到时候可能会正面对上。

雪甫叹口气,说真的自己一点也不想跟贪狼冲突,一方面是因为贪狼是一个棘手的对象,而另一方面……

雪甫一想起贪狼的脸,心头顿时有一种怦然害羞的感觉。

「老师,你的脸很红喔。」悠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盯着雪甫看,雪甫马上把自己拉回现实,尴尬地笑了笑,接着马上低下头假装再读信来掩饰自己的羞愧,而雪甫这才发现信纸的最底下有一层像是金箔的东西,看起来彷佛可以刮掉。

「你有铜板吗?」雪甫问了问旁边的悠执。

「什么什么?是抽奖吗?」悠执掏出一枚十元兴奋地说,但是他并没有靠过去看雪甫的信,反而很安分地吃着地瓜。

「我想应该也不会中啦。」雪甫附和地说,接着就接过十块钱硬币,以悠执听不见的声音念了段咒语。雪甫接着轻轻地把钱币放到金箔上头接着往旁边一刮,金箔间转眼就好像初春消融的冰般,伴随着一阵金黄色的雾气闪闪而逝,里头的文字转眼之间露了出来。

——我的血能让银花之躯恢复元气,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雪甫这才恍然大悟自己闻到的血腥味是来自于何方,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悠执的伤势很难以恢复的原因,雪甫拿出了纸袋子里的小玻璃瓶,里头装着暗红色的液体。

而就在此时,雪甫手上的信突然燃烧了起来,金黄色的火焰逐渐吞噬整张信纸,在一旁悠执吓了一大跳连忙跳开,但雪甫却气定神闲地捧着火势旺盛的信纸。

「没关系,不烫。」雪甫幽幽地说。

真不愧是前辈,连一点银花的讯息都不愿意留下来吗……

雪甫看着信纸烧成了灰烬,接着就让它随风而去。

「悠执,」雪甫抬头看了看一旁很安分的青年,「这几天别单独行动,要去哪里一定要我陪着。」

「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老师担心过度了啦!」

雪甫没有回话,反而直接站了起来往公园外头走去,「回去了。」雪甫淡淡地说。虽然悠执有一些疑惑,总觉得今天的老师格外异常,但是他依然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套房的楼下,这准备上楼梯时悠执彷佛想起什么般突然开口,「啊!等等!」他一把拉住正要往上走的雪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雪甫一个上楼马上就看见了一个灰白头发的中年男子站在悠执房门前。

Chapter.17 访客

「爸——你还真的跑过来啊。」

「喂喂,儿子受伤哪有老爸不来的道理?」那中年人一脸无奈地说道,手中提着一带水果,「不过小悠啊,你个人……喔不,那个妖怪是谁啊?」悠执的父亲虽然和蔼地笑着,但是雪甫能感受出来他其实怀有警戒之心。

「老爸,他是……」

「我是雪霸仙山的雪坊主,现在是悠执的老师,目前借住在这边已经有几个月了。」虽然雪甫冷静地回答,但是方才被识破是妖怪的时候还是吓出一身汗。而雪甫抢先在悠执之前做出了自我介绍的举动,也让悠执惊讶不已,毕竟悠执原本只打算说雪甫是自己的社团老师而已,没想到雪甫竟然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只见悠执的父亲眉头一蹙,接着跟雪甫对上了眼。

「你是拈花惹草之徒吗?」悠执的父亲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话,但是气势却非常强硬,彷佛在质询雪甫一般。

拈花?

真不愧是神官大人,果然果断。

而雪甫马上就了解了悠执父亲的意思,他弯下腰鞠了躬。

「我不是你是拈花惹草之徒,我只是一个代理园丁,希望您能够谅解。」

悠执的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哈哈笑了笑,「不错!你搞不好比正职的园丁要可靠多了!」

「没这回事,前辈还是比我厉害很多。」

「的确,那老狐狸很有实力,不过我觉得你正派很多。」悠执的父亲侃侃而谈的态度彷佛是在跟老友叙旧,悠执一脸状况外,「对啦,上次的法阵没伤到你吧?」悠执的父亲接着说道。

「为了保护令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雪甫虽然被悠执老爸的法阵打回原形过一次,但他现在已经不那么纳闷了,毕竟那是悠执的父亲为了保护银花之躯的儿子才会那么做的。

「喂,你们两个怎么像老朋友一样啊?老师,你认识我爸喔?」

雪甫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悠执忘在旁边好一阵子了,他连忙笑着道歉,但是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就连悠执的老爸也跟着雪甫一搭一唱要悠执别管那么多。「你们很怪吔,别站在门口,进来里面说啦。」悠执叹口气,明白不论是老师还是老爸八成是不会向自己解释现在的状况,于是干脆放弃询问早早进房间算了。

「喔不了,水果拿去,我还要赶车。」悠执老爸快速地把手上的袋子推给悠执,接着就快步离去。

「啊?老爸要回去了?你不是在电话里面说要弄个什么结界吗?」

「不用了,太晚回家你妈会噜嗦个没完,而且盐港祭也快到了,我是今年的主祭。」悠执的父亲耸耸肩呵呵笑了笑,彷佛接下了一个苦差事。

「诶?为什么,你去年也是主祭吧?」

「你就别问了,那是高层的决定。」悠执的父亲接着就往楼梯的方向走,而他跟雪甫错身而过的瞬间,周围的时间彷佛静止一般,空气的流动、星月的光芒彷佛都冻在原地,他此时利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小犬就麻烦你了。」

悠执的父亲语毕之后,一个轻盈利落得脚步下了楼梯,头也不回地搭上下方的计程车离开了。

「我铭记在心。」雪甫点点头、压低声音,目送着计程车的车尾灯微微说道。

Chapter.18 初愈

「我真的完全不懂老爸在干嘛。」悠执把水果放进冰箱,接着靠着床缘看电视。

「其实令尊很疼你的。」雪甫坐到了悠执身旁。

「有吗?他不就是个奇怪的法师。」悠执无奈说道,「虽然大家都很喜欢他,在亲戚中也满受欢迎的啦。」他接着拿起遥控器换着电视节目。

「喔对,你刚刚那个地瓜满好吃的,在哪里买的?」

雪甫听到地瓜顿时想起前璋前辈的脸,背脊凉了一下。

「嘛……就在这附近而已。」雪甫随口应道,毕竟他现在完完全全不想去管前璋的事情,一想到他就头痛。

不过,前璋前辈其实也不算是个坏人……

雪甫搔搔头,接着拿出纸袋里面装有前璋血液的玻璃瓶。

「呐,手伸出来。」

悠执一脸疑惑,接着伸出手,「那、那个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悠执会如此紧张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瓶子里的东西不管三百六十度怎么看,那看起来就是鲜血,特别是悠执读的是兽医系,那东西不论悠执怎么推论,就只能把他归类到血液这一样东西上头。

「这是让你恢复健康的药。」雪甫淡淡说道,但是他却停下手边的动作,因为这血液前辈只说要善用,但究竟是要用喝的还是用擦的却一字未提,这下可陷入了大麻烦。

「老、老师,那东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药,而且闻起来……」

「这是秘药。」雪甫不让悠执继续说下去,眼神依然盯着玻璃瓶看。「为了安全起见,我看还是先用擦的吧。」雪甫喃喃自语,但是悠执却被这话吓出一身汗。

「老、老师,你不会用就不要勉强用啦——」悠执抽回手臂接着起身准备逃,他完全无法想像把那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一股脑地擦在伤口上会发生什么事。

「不行,你回来。」雪甫一个侧身抓住了悠执的衣角,接着两个人就陷入了拉拉扯扯的局面,而就在此时悠执一个挣扎,把瓶子打翻到地上,里头的血液马上洒落满地,一股血腥味变得更加明显。

「呼,」悠执彷佛松了一口气,「好险,我马上把它擦干净!」悠执一脸如释重负地跑进厨房拿抹布,但雪甫却是一脸无奈。

没想到前辈的血就这样浪费掉了,千年大妖怪的血啊……

「好可惜。」雪甫叹口气说。毕竟那东西如果不拿来治疗伤口,最起码也有恢复灵力、布下强大结界,或者当作进行施展各种法术的媒介。

「哪有什么可惜,那东西看起来超——不正常的!」悠执没有好气地说道,接着就拿着抹布准被擦拭地上的血迹,但就当悠执的抹布一碰到前璋的血液时,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老、老师……」悠执的声音有些颤抖,彷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我的右手没有感觉了。」他接着说道。

雪甫一惊,马上上前去察看悠执缠着绷带的右手,「整只手都没有感觉吗?」

「啊,」悠执放下抹布,摸了摸右手上的绷带,「好像也不是没感觉啦。」他接着说道。

只见雪甫一脸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懂。」

「伤口不痛了。」悠执一脸不太敢置信的表情,由于伤口隐隐的刺痛突然消失,因此让他错以为手臂失去知觉,但是现在悠执仔细感觉之后,他很肯定自己的手臂没有失去功能,反而是好得不得了。

雪甫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先把绷带拆开来看看。」他接着开是把悠执手臂上的绷带解开,接着一圈圈地松下来,最后悠执露出了整个手臂。

而映入两人眼帘的景象让他们跌破眼镜,悠执手臂上的撕裂伤「完完全全」愈合了,更精确来说,原本伤口的位置根本看不出曾经受伤过,皮肤光滑的完全没有疤痕、结痂的痕迹,一切宛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前辈的血也太夸张了……

雪甫暗暗感到不敢置信,悠执只碰了一滴血液,而且还隔着厨房的厚抹布,没想到居然就直接让悠执手臂的撕裂伤完全愈合,而且这种东西地上竟然还有一大滩在那。

「不、不管了,要赶快回收回来。」雪甫心一横,接着伸出细长的手指触碰地面上葡萄酒般的血迹。雪甫简单地施咒,只见地面上的血迹瞬间结成冰块,接着悬浮了起来回到瓶中,但就当雪甫要盖上盖子之时,整个瓶子连同里头的血居然都燃烧了起来,黄金色的火焰跟公园里的信纸如出一辙,把瓶子捧在手里的雪甫双眉一蹙。

唉,前辈的做事风格果然很小心,达成目地之后,就连一点尾巴都不留下。

虽然感到很可惜,但雪甫也只能无奈地任由瓶子跟血液烧成灰烬,他接着对悠执露出一抹苦笑。

「早跟你说过是秘药了。」

「吵、吵死了……」悠执一脸尴尬地低下头,抚摸着刚刚奇迹似地复原的手臂。「我、我要去洗澡了。」悠执起身随便抓了套衣服便走到浴室。

悠执走到了浴室门口,接着停了下来。

「谢谢……」他背对着雪甫,小小声地说道。

「等等帮我削水果——」雪甫呵呵地说。

「知、知道了啦!哈哈!」悠执大声说道,语气变得比受伤其间有活力许多。

Chapter.19 决斗

悠执的手臂复原之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学校、家里没有都一往平常地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贪狼并没有袭击悠执,而就连前璋也没有再出现过了,但是这样子的平常反而让雪甫有点不安。

「学校还好吗?」雪甫在电话里问道。

「老师你真的太紧张了啦!最近每天都这样问我,就算没有社团活动也会跑来学校,我的手真得没事啦!」悠执傻呼呼地回答,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名非常棘手的人盯上了。

「好啦,你现在在哪里?要回家了吗?你那边怎么好像有点吵。」

「诶?」悠执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点诧异。

这回答让雪甫一头雾水,总觉得悠执的回答貌似没有要回家的意思,雪甫环视了悠执的房间一圈,终于在悠执的小茶几上面发现一张被摇控器压住的便条纸。

「什么!你要去唱歌?」雪甫握着纸条,声音明显比平常大上很多。

「好啦好啦,我要上车了,老师掰!」

「啊喂!」

就当雪甫要问悠执究竟要去哪里唱歌之时,悠执就已经挂了电话,而且貌似还关了机。

——这真是糟糕了。

雪甫搔搔头,悠执那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很危险的状态,虽然大学生去唱歌什么的很平常,但是要是撞见妖怪怎么办?他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如果现在赶去学校的话,只要飞上天空应该就可以用术力发现悠执才对,虽然自己没有看穿千里的法术,但是这一点感应自己还是做得到的。

雪甫于是打开大门,见四下无人便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跳下来,但他才走个几步便马上发现事态不对。

「这、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才下午四点,雪甫却发现套房外头的天色跟深夜没有两样,行人、车辆也全部都消失不见,整条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就连迎面吹来的风感觉也很生硬,而对公园的树旁站着一个人。

「前辈吗?」雪甫上前问道,毕竟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掉入了对方的结界里头。

「不,」人影的声音有点沙哑,是一个低沉的嗓音,「前辈应该是我要叫的才对。」他接着说道接着从树下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皮背心、卡其色的七分裤,晒得黝黑的脸庞左侧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贪、贪狼?」雪甫顿时傻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个嗓音、那个身形都属于雪甫再熟悉不过的人,「不、不对,你什么时后会这种结界术了?还有,你到底……」

唰!

雪甫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体型健壮的青年一个冲步袭了过来,他大臂一挥,雪甫的衬衫马上被撕裂成布条,对方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喂!你到底在干吗?」雪甫一个翻身勉强躲过攻击,接着站在秋千上头还原成他最真时的样貌,雪甫一手拖着松木杖、一手压着斗笠,水蓝色的双眼盯着眼前的青年。

「呵呵,真可惜,打偏了。」青年吐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偌大的手掌,酒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杀气,接着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到了雪甫的身后,「有、空、隙、喔。」他低沉的嗓音出现在雪甫的耳边,雪甫知道对方已经接贴在自己的身后,爪子距离自己的脖子只有数尺。

铿锵!

雪甫一蹲躲过攻击,但吊起秋千的链条却因此被青年活生生撕裂成三截,其中一段还飞到了一旁,把水泥溜滑梯打出了一个坑洞。雪甫失衡踉跄地向前一滚,但此时的贪狼怎可能放过机会,他接着向前一蹬,准备给雪甫一个致命的攻击。

青年的爪子一落,雪甫一个翻身用手上的木杖架住了对方的手,接着朝他的脸吹出一股寒气,顷刻之间,雪甫的气息彷佛北极之风般冷冽刺骨,青年知道大事不妙连忙向后跳开,但是已经有一边的脸庞中了招,被冷风吹过的半脸直接失去血色,而且像陈尸在冻库的尸体般结上冰霜。

「啧!尽是一些小手段!」青年毫不在一地伸手摸了摸冻僵的侧脸,一阵土黄色的光芒过后,脸庞便恢复了血色。

雪甫站了起来,手上的松木杖已经断成两截,「贪狼!你到底在干什么?」雪甫把木杖、斗笠丢到一边,大声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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