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木又燃起了希望，慕言和那个男的……如果真是这样，慕言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用这种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语气。等到那边那个讨厌的男声没有了，林木木鼓足了勇气问：“那个……刚刚那个男的是你朋友吗？”心脏跳得快得林木木觉得它有骤停的趋势，一方面既想快点得到答案，一方面却又不想知道答案，林木木觉得他有要精分的征兆了。等待的过程漫长而残忍，像是有一把刀在一点点剐蹭着心脏，一时死不了却又痛苦不堪。
“是，全家现在移民国外了，这次他一个人回来过年就让他在我们家住了。有时候容易犯抽！”恶狠狠地说着，慕言对于付清打断他和林木木的通话十分不满！
“是朋友啊，哦呵呵……”得到满意答案的林木木笑得很白痴，很荡漾。
......
结束了和慕言的对话，林木木觉得这个世界太美好了。不过自己痛苦了这么长时间，慕言却是和朋友在一起美美的过着年，林木木还是有点不甘的。
其实林木木是冤枉慕言了，慕言这一个多月来也不好受。自从元旦回学校后就一直在想着自己对林木木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后来有点明白了，但是苦于自己和林木木一样，虽然自己的追求者是众多，但是也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时的错觉，或者说是“独占欲”作祟？那个笨蛋林木木，一直都被自己欺负着，怎么可以去喜欢别人，被别人喜欢呢！因为是自己的“独占欲”所以可以对他稍微特别一点？虽然这个原因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于是乎，慕言就去问了下“花狐狸”付清这个情场高手。把自己的情况隐晦的说了下，付清立马就断定自己是“春天”到了！那个死狐狸，这次被他拽了个把柄，才会答应他住进自己家的！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回去！
对于林木木，慕言同样是觉得来日方长，那么笨的林木木自己还拐不了他？！关于自己喜欢的是同性，慕言没有丝毫排斥或是觉得异样。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林木木这个人，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喜欢，只不过恰巧林木木生成了男的而已。
于是乎，这一次，算得上是大家都和和美美的过了个新年。
第八章：年少与迟暮
从没这么期盼过快点开学，林木木竟然觉得在家的日子有点难熬！想去学校，想快点去学校，因为想见他，想见慕言！从前没意识到就算了，一旦感情明了起来，便是成几何倍的速度增长着。每天都觉得比前一天更喜欢他一点，心情莫名的雀跃以及压制不住的膨胀的要满溢出来的情感，无处宣泄。
好不容易熬到了开学，林木木以让林妈妈膛目结舌的速度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带着忐忑雀跃又不安的心情坐上了去学校的车，一度让林妈妈认为，林木木终于开窍了，知道要热爱学习了。
真正要到学校了，反而是犹豫了。林木木站在校门口，让冷风吹过脸颊平复内心的激动。怎么忘了，虽然自己清楚了自己的感情，但是慕言会喜欢自己的可能性应该几乎没有吧？最重要的是，自己和慕言，两个人，都是男人！这两天明了了自己的感情，又被付清只是慕言的朋友这个喜讯冲昏了头脑，都来不及想这个问题！现实比什么都残酷，大概自己的这段感情永远都没机会开口了吧！想到这里，林木木不由得苦笑，自己果然是个笨蛋，这么严重的问题都能这么迟钝！呵呵……
就算是这样，林木木仍然觉得不后悔喜欢上慕言，第一次自己有这么激烈勃发的感情，第一次有这种体会，不管怎样，都值得了。可是人终究是贪心的，在心底的最深处，林木木还是抱着“也许……也许……慕言会接受也不一定呢？”这样的期望。
心情复杂着的林木木到了宿舍，慕言还没到，整理了东西就坐在床上发呆。到晚上慕言到的时候，林木木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慕言的手掐上他的脸颊的时候还是呆呆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要拍掉慕言作恶的手，捂着微痛的脸颊道：“你干什么？”
慕言前后打量了一下林木木才笑着开口：“林木木，我怎么觉着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就圆了一圈了呢？”说完还又用手去扯了扯林木木被捏的红彤彤的肉嘟嘟的小脸颊。
要不是知道了你和付清的关系，我才不会一高兴这个寒假就吃多了呢。林木木心里哼哼着，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躲开慕言的魔手，嚷嚷道：“哪有圆了一圈，不过是脸上长了点肉而已！而且我本来脸就比较圆啊！”
林木木人不胖，脸却很有肉感，这个寒假一过，脸上的肉就更多了，圆溜溜的小脸庞一鼓起来就像个小包子似的。
听了林木木嚷嚷的慕言，笑得嘴角都酸了，把林木木本就被风吹得乱乱的头发揉得更是像个鸟窝似的，气得林木木郁闷了一晚上，就算慕言后来请他出去吃晚餐也没有消气。
是的，慕言请林木木去吃了晚餐。
事情是这样的，在慕言表达自己饿了的意愿后，林木木没好气的瞪了慕言一眼，表达出了自己比慕言更饿的意愿，自己都发了一下午呆，怎能不饿？！令林木木没想到的是，慕言居然说要带他出去吃饭？！！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慕言站在林木木床边，侧转了头通知床上的林木木：“我去外面吃，林木木，你也来。”
傻愣愣的林木木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啊？”还有这好事？免费去蹭吃蹭喝吗？最重要的是慕言为什么要带自己去啊？难不成自己已经对慕言有点影响了？怀着纠结的心情，林木木问慕言：“为什么要带我去啊？”
“试菜，尝味道！”慕言毫不客气地粉碎了林木木的幻想。
可怜的林木木，从带饭工沦为试菜工了……
总之，这次开学和慕言的相处更亲密了？慕言还是时不时的带自己出去试菜，偶尔两人也会去食堂吃。林木木觉得，慕言变了。变得有更多情绪了，更爱笑了，更容易接近了，当然也更爱欺负他了。
日子也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直至清明节前夕。
林木木老家在D市，离A市还是有点远的，加上学校这次也没有放太长的假期，林妈妈就让林木木呆在学校，顺便照顾一下回来的水水，自己和林爸爸及林洋一家回去祭拜了。
知道林木木不回去的慕言本来是打算好好利用这个假期带林木木回自己家顺便和林木木有进一步关系的，哪知道林木木竟然小小声的弱弱的委婉的拒绝了！
清明节前一天林木木接到了水水的电话。水水带着疲惫和焦躁无助的声音传了过来：“林木木，我订不到票了，最迟也要后天早上才能到了，怎么办，林木木？”
林木木的心一瞬间有点紧缩有点心疼，自从高二那年后，水水还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说话。连忙安慰道：“水水，你不要急。等等看也许会有退票也说不定。如果……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后天到也是一样的。”
“不是明天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啊……”水水喃喃的说着。
“水水……”一下子林木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水水了。
还是水水先缓过来，故意无所谓的说着：“算了，后天就后天吧，嘛，反正一样是祭拜嘛。那我挂了啊林木木。”语气“愉悦”得带着哭腔，说着也不听林木木的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林木木有点怔愣，水水很坚强他了解，可是……林木木也知道，明天对于水水来说绝不仅仅是清明节而已，还是水水父母的忌日！高二那年的清明节，水水父母出了车祸。很严重的交通事故，水水父母当场就……那时候的水水没哭没闹安静的陪着仅剩的奶奶处理完了后事，然后上学，直到自己忍不住骂了水水...那个时候水水抱着他林木木哭得晕死了过去。哭完之后的水水该干啥还是干啥，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更爱笑爱损人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家老妈就把水水当自己闺女来看待了。林木木他也知道，水水的脆弱也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才会显露出来，所以……
林木木在担忧，忽略了旁边的慕言，而慕言只是冷着脸看着林木木接完了电话在那发呆。他知道水水对于林木木，对于林木木一家来说都是像亲人一样的存在，从上次在林木木家住的时候慕言就能隐约感觉到，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酸楚愤怒的心！
持续发呆的林木木是被一阵杂乱的收拾声引回神的，回过头就发现是慕言在收拾东西，记得慕言好像说过这个假期要回去的，林木木也就没有多加询问，这让本就心情糟糕的慕言是更烦躁了。
慕言回去了，寝室里就只剩下林木木，没什么心思的看着新番，林木木觉得有点无聊，潜意识里觉着慕言离开的时候好像在生气？不过为什么生气呢？
......
水水还是没能在清明节那天赶回来，第二天，林木木去火车站接水水的时候，水水的眼眶是红红的，眼里全是红血丝，眼下是很重的黑眼圈。
林木木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嘴抿得紧紧的，眉头少见的微微皱着。像是看出了林木木的困恼，水水扯了下嘴角：“林木木，你怎么比我还伤心的样子？我没事，你不用说什么。”
大概是知道了现在说什么都不如安静的陪着水水的林木木，“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陪着水水去买了花和纸钱之类的，林木木和水水沉默地走在去墓园的路上。水水父母的墓地没安排在乡下，而是在墓园买了个位置，夫妻俩葬在了一起。这是水水奶奶的意思，说是水水在这，他们夫妻俩一定想要能够常常看着水水。
和水水祭拜完了已经是接近中午了，林木木想着找个什么地方吃饭的时候，水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用手掩了口，带着因为睡眠不足和哭过之后哑哑的声音说：“好饿，林木木，找个地方吃饭吧。”
看着恢复了活力的水水，林木木由衷的高兴。水水也只有每年这个时候会软弱一下了，只要过了就不会再哀伤。想着，林木木的语调也上扬轻快了许多了：“好啊，你想吃什么？”
“牛排！”已经算得上是中气十足的声音了。
“……”林木木无语问苍天，默默心疼着他存了准备买漫画书的压岁钱。
“靠，林木木，你这是什么表情？！告诉你，你休想让我欠你的，咱俩AA！”
“我知道，我只是在心疼我的那份钱而已。”林木木知道，水水绝不愿意让自己有亏欠别人的感觉，特别是金钱上的，他和水水出去，从来都是AA制的，就算有时候林妈妈买给水水的东西水水也会在林木木身上还回去，这样的水水别扭得可爱又可恨，让人心疼。
“我不介意你看着我吃。”水水云淡风轻的说着。
差点忘了，水水和慕言一样是能用语言气死人的存在，林木木懊恼着。
路上水水买了杯奶茶哧溜溜吸着，林木木找了那家经济、环境又好慕言带他来吃过的西餐厅，委婉的和水水说着希望她能赶快喝掉那三块钱一杯的奶茶，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家餐厅应该是不允许外带饮料的。结果水水非常歧视的看了林木木一眼，没理他。
到了餐厅门口，还没进门就被人拦了下来，林木木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果然”。
可是接下来，林木木看到了水水无比强悍的一面...
“为什么？！”显然是有点生气了，水水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点。
“那个……很抱歉这位客人，我们餐厅是不允许外带饮料的。”服务生尽量柔和的说着。
“那她怎么就可以？！”瞥见一位拿着矿泉水进了餐厅的女生，水水愤怒的指着那个女生的矿泉水。
“额……那位客人拿的是矿泉水……”倒霉的服务生，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矿泉水就不是饮料了吗？！哼！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矿泉水可是在‘软饮料的分类’中啊！怎么？！用我给你科普一下？！为什么她能进我就不能？！怎么着，难不成同样是饮料，你还歧视奶茶不成？！”水水连国家标准都搬出来了，可怜的服务生已经被水水的气势震得都脸通红，开始冒泪花了，好像他真的干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一样！
渐渐地周围聚集起了人，林木木不着痕迹的移开身子，默念着“我不认识这女人，和我没关系”。不一会，连餐厅经理都被吸引了过来，听完原委的餐厅经理擦着冷汗请了水水进去，并委婉地表示希望水水可以低调一点。
得胜的水水拉着林木木雄赳赳气昂昂的在众人惊佩的眼光中进了餐厅，并且找了个靠窗的好位置点了餐！
这边慕言因为林木木的事正气闷着就被付清找上来了，啊，忘了说了，付清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再回去。被付清拉着来了和林木木一起来过的西餐厅，听付清传授着他的恋爱经验正不耐烦的时候就听到了来自餐厅门口的吵闹声。
抬眼望去，慕言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林木木，以及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压抑着怒气看着那个女生和餐厅经理辩驳然后得胜，再然后竟然挽着林木木的手臂进了餐厅！虽然真相是水水扯着不情愿的林木木……可是在慕言眼里就是挽着！
看着慕言阴郁的盯着刚刚进来的那对男女，望着似乎会被捏断的餐刀，付清笑得意味不明：“那个就是林木木？他旁边的女生是谁啊？还挺漂亮的嘛。”
一瞬间收到慕言似要杀人的眼光，付清识趣的闭了嘴。
终是忍不住走向了林木木那桌，慕言脸色黑得可以。
等林木木意识到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了的时候，才发现慕言的存在。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碰到慕言的林木木，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打扰你约会了？不准备介绍一下吗？林木木！”咬牙切齿的说着，慕言知道他现在不理智，很不理智，甚至是在无理取闹，可他管不了自己了！
不明白为什么慕言生气的林木木，踌躇了一会才答：“额……这个是水水，我和你说过的，我们……”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解释的林木木抠着桌面，有点不安。
慕言根本就没听清林木木的介绍，胸中只剩那高涨的怒火，脑子里只有林木木那该死的“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只是慕言还没来得及说话，付清就插了进来。下巴搁在了慕言的一边肩上，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了慕言的另一只肩膀，半边身子靠着慕言支着，语气暧昧而轻佻：“怎么了？遇上熟人了吗？”连称呼都没带，处处显示着亲昵。
林木木震住了，从付清的动作开始就震住了，再到认出付清的声音，比什么时候都敏锐的听出了付清语气里的暧昧，林木木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完全无法思考，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慕言说过付清只是朋友，并且是个会时不时犯抽的朋友。
水水从慕言出现开始说话起，就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慕言和林木木之间奇怪的氛围，到现在，眉间已染上了忧色，始终没开口，只是抓了林木木抠着桌面的手，迫使林木木回了神。
望着林木木和水水的“互动”，慕言怒火更胜，恨不得上去掰开那握在一起的手！林木木拒绝自己就是为了和这个女人约会？！最终还是仅存的理智占了上风，慕言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了以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转身对付清说：“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