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迷踪——念小睿
念小睿  发于:2015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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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久皱眉问道:“陆三爷也进去过么?”

池一点了点头:“先前确实有一个姓陆的男子也进去了。按照你们的说法,他的神魂很有可能迷失在了里面。”

陆清明瞪大了眼睛:“三叔也进去了么?他的神魂不会被那劳什子中枢吃了吧?”

池一好笑的看着陆清明:“中枢又没有恶意,怎么会随便吃人神魂。”

从未出过声的独眼此时道:“难道你们让陆三爷进去不是为了修复中枢么?”

池一摇了摇头,道:“从南诏出去便要经过这条路,我们还真的没有让他修复中枢。”

独眼不信道:“那你们会让三爷出去?”

池一似乎不想多讨论这个话题,草草道:“他自然是拿出了交换条件。”

“交换条件是什么?”独眼紧追不放。

池一冷漠道:“抱歉,无可奉告。”

“可是我三叔既然没有出去,那么就说明你们的交易没有进行完成。”陆清明道。

池一奇怪的看着陆清明:“谁告诉你我们的交易内容是让他出去?我们只是打开了这条‘路’,至于出不出的去,全靠他自己的造化。其实他要是出去了,或许就没这么多事了。”

朗久听这话听得奇怪,便问:“此话怎讲?”

池一叹了口气,看着骆婆婆道:“你家人提出的问题,还是你来解释吧。”

骆婆婆只得道:“你们外面讲究平衡,这南诏自然也不是个无底洞,能容纳的人有限。可是南诏人是离不开这里的,再加上不断有人误入,维持南诏的秘法中枢自然就出现了负荷,而本来负责定时修缮的王又失踪了,这事就更麻烦了。本来如果那人平安出去,按照约定他不会泄露南诏的事情的,并且作为条件,他会在一定时限内保证外界再无人探寻这里。可惜他的神魂没有出去,又引来了你们,让南诏的中枢更脆弱了。”

池一也烦躁道:“你们以为我们很想把你们留住不让你们走么?你们来,本身就是个错误。”

陆清明朗久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个样子的。

也就在这时,陆清明突然想到:“我们这样进去了,那于飞和罗素呢?他们在哪?我们是一起的。”

他这话问完之后,池一和骆婆婆一时之间居然都没有回答。

第三十五章:中枢(中)

“他们的情况有点复杂。”池一道。

陆清明道:“怎么?”

“那个罗素所拥有的能力属于这里,现在这股力量转化成了她腹中的胎儿。”池一道:“所以,她必须要在这里生下胎儿。如果这样的话,她与这里就结下了因缘,就不是那么容易能离开的了。”

“那于飞呢?”陆清明皱眉道。

池一回答:“他是自愿留下的。”

陆清明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骆婆婆道:“你们要去‘中枢’么?这‘中枢’的开启也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错过了,我们就要重算日子。”

陆清明犹豫了,朗久道:“能见于飞和罗素一面么?”

骆婆婆摇头,道:“是他们拒绝了见你们。”

陆清明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你把他们扣下的呢?”

骆婆婆听了这话也不恼,只是深深的看着陆清明道:“你知道的。”

陆清明一顿,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骆婆婆说的恐怕是真的。

也就在这时,陆清明突然想到:“我们这样进去了,那于飞和罗素呢?他们在哪?我们是一起的。”

他这话问完之后,池一和骆婆婆一时之间居然都没有回答。

朗久看着眼前的情景,脑里迅速做的判断,然后道:“我们接受。”

陆清明抬头看朗久,心想罗素和于飞怎么办。

朗久却没有给出回应,就连独眼都没有说话。这个回答显然在池一和骆婆婆的预料之内,池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开启通道。”

骆婆婆道:“进去之后会遇到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如果你们找不到‘中枢’。‘中枢’也会来找你们的。到时候,它自然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朗久略一点头,道:“恩。”

陆清明显然已经放弃治疗了,一切全凭朗久安排。

骆婆婆和池一对视一眼,然后骆婆婆到旁边的小室洗了手,拿着三炷香对着拿着国师画拜了拜。

池一对着几人道:“跟我走吧。”

朗久等人跟着池一穿过了前殿来到后殿,这后殿看上去和其他的宫殿没有什么区别,就是空旷了点。

确切的说,整个后殿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等一下。”池一道。

朗久道:“等等我们只需要进去就行了么?”

池一点了点头。

谈话间,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这少女看上去二十出头,一身带着少数民族特色的衣服,手上还拿着个青铜面具。这少女面容姣好,气质出尘,但陆清明对她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池一对着那少女冷哼一声,道:“终于来了。”

少女没理池一,反而对陆清明等人笑了笑,嘱咐道:“进去之后要注意安全。”

陆清明听到声音立刻目瞪口呆!他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人居然就是骆婆婆!

然而现在却无人理会陆清明的诧异,只见骆婆婆和池一走到大殿中央,骆婆婆戴上了她手中拿着的青铜面具,而池一不知什么时候也戴上了个青铜面具。

两人所站立的地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圈,那“圈”将两人圈了起来。池一和骆婆婆两人跪坐在地,嘴里嘟囔着什么。继而两人又站起来,相互背对背对着四方拜了拜。陆清明发现,在他们拜完之后,这殿里的情景发生转变。他们已经不在大殿中了,而是身处一个祭台。

这祭台看起来异常简陋,祭台的正中是一颗青铜树。这树越看越眼熟,到了最后,陆清明意识到这分明就是他们在来南诏之前看到过的树!

陆清明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出那座佛塔就进入到了活着的南诏,看来这青铜树便是“门”。

此时,祭台上的两人已经开始高声道:“臣池一,恭请门开。”

“臣骆离,恭请门开。”

陆清明心想,原来骆婆婆叫骆离。

等两人说完这话之后,那棵青铜树抖了一下。

起初没什么,可随着那棵青铜树抖动的频率增加,陆清明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模糊。这种感觉很不好说,他的意识从清醒到模糊,四周的一切放佛都隔着一层薄膜。他看得见,却又看不清。

青铜树上响起了铃铛声,一声一声,似乎有着催眠的力量。

铛……铛……铛……

陆清明觉得,他马上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他挣扎着想要睁大眼睛去看身旁的朗久,可是怎么看也看不清。起初他还能感觉到身边有人,渐渐地连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一个偌大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铛铛铛……

随着铃铛声的增大,陆清明感觉到恶心,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舒服的,就在陆清明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突来传来一声与刚刚都不相同的铃铛声。

这铃铛声如同警钟一样,顷刻间敲醒了陆清明!

恢复神智之后,陆清明便看见朗久痛苦的抱着头,双眼赤红。陆清明赶紧上前叫道:“小九?小九!”

然而朗久却好像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并没有理会陆清明的叫喊。

陆清明向四周望去,他们还是在刚刚那个祭台旁边,然而祭台上却没了池一和骆离。

不,不对。

这个祭台已经不是刚刚的祭台了。

陆清明又往旁边看去,只见独眼白着一张脸躺在那里,不知是生是死。陆清明赶紧上前,蹲下身来颤抖的探了探独眼的鼻息。

然而陆清明什么都没有探到。

陆清明手抖得更厉害了,他叫道:“独眼?独眼?”说着,便准备给他做起心脏复苏。

“别……别动他。”微弱的声音传来,陆清明定了定神。

“他没事,这只是一种假死状态,等他整个人过来了就会好的。”池劲吃力道。

陆清明六神无主地看着池劲。

池劲满头都是汗珠,他对着陆清明勉强笑了笑:“别担心,有家主和骆离在,我们都能安全进入‘中枢’的。只不过每个人经过神树时的反应不一样,有些人反应会比较严重。”

陆清明看着还在痛苦之中的朗久,焦急道:“这反应会有多久?”

池劲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是不会太久。放心吧,会没事的。只要别碰他们就好,让他们自己过来。”

陆清明听到这话才稍稍安心,此时朗久已经痛苦的蹲了下来,陆清明想碰碰他,可又不敢。

陆清明突然意识到不对,他对着池劲道:“你怎么也一起来了?”

几人见到池一之后,池劲就似乎成了一个隐形人。陆清明本以为池劲的职责就是带他们去见池一,没想到池劲也跟了进来。一路上池劲和池一也未有过交流,看来这早已是安排好的。

想到这里,陆清明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埋怨。池劲知道所有的安排,却从没有告诉过他,亏自己这么信任他。

面对陆清明的疑问,池劲只是理所应当道:“家主让池劲护送你们的安全,这里又是南诏有名的不归地,池劲自当一同前往。”

陆清明还未说话,便听到一丝呻吟。那边独眼捂住头,迟缓的坐了起来。

陆清明欣喜道:“你醒了!”

独眼像是还没有缓过来,迟缓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揉着自己的头。

陆清明忍不住朝池劲抱怨道:“你们这来的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等你回去能给池一他们提提意见么?”

池劲带着丝苦笑的点了点头,只可惜陆清明的注意力全在独眼和朗久身上,没见到池劲笑里的悲凉。

独眼稍一调整便恢复了正常,现在只差朗久还不清醒。等了五分钟后,陆清明终于忍不住道:“他不会有事吧?怎么这么久?”

池劲看着朗久沉思,一时没有说话。

陆清明见池劲这个样子,急道:“不是说没事的么?怎么会这样?”

池劲也没见过这种状况,只能干巴巴道:“再等等吧,这只能说明……他的内心世界负担太重。”

陆清明一怔。

好在过了没多久,朗久就逐渐恢复了,他喘着粗气看着陆清明,道:“乖宝,别怕,别担心。”

陆清明的眼睛有点红。

朗久似乎恢复得很快,他们的装备和肉身一起被传送了过来。他背起包便道:“我们准备准备就出发吧。”

说是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陆清明拉着朗久到了一旁,小声道:“你刚刚经历了什么?”

朗久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陆清明想到池劲那句内心负担太重,抿了抿唇。

朗久似乎是看出了点什么,道:“怎么了乖宝?真的没什么,不用担心我。”

陆清明只得无奈道:“好吧,不过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们说。”

朗久点了点头。

众人都将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池劲此时站出来道:“你们曾经问过我‘中心’和‘尽头’的事情,这里就是南诏的中心和尽头。显然,这里是在地底下的。”

陆清明看了看,这里确实是在地底下,周围都有着长明灯照明。

这让他想起了刚进南诏的那段经历,越想越觉得两个地方很像,于是陆清明问道:“我们刚来南诏的时候也经历过地道,而且我们还看见了壁画。”

“壁画?”池劲眼里满是茫然:“其实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很多情况都只在书里看到过的。”

“文献记载,这里是最初的南诏。南诏的起源在这里,维持南诏生命的东西也在这里。”池劲道。

第三十六章:中枢(下)

陆清明看池劲也不清楚,只得叹了口气。

而朗久的反应就简单的多了,他直接道:“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池劲这个南诏人坐镇,这一路上走的都很平静。也没有出现什么壁画什么岔路,一条路走到底。

这条路走的太久了,陆清明忍不住道:“池劲,给我们讲讲你的事吧。”

池劲一愣,道:“我的事?”

陆清明道:“恩,或者南诏的历史什么的。”

池劲眼里闪过迷离,道:“南诏的历史……其实我跟着族人向这里迁徙的时候还很小,很多事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阿妈将我托付给了家主,家主带着我们离开了一直生活的地方。我们走了很久很久,路上死了很多人。”

陆清明朗久独眼均是一怔,他们没想到看着年轻的池劲居然可以追溯到古蜀国迁徙。

那显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池劲很快就略过了:“我们带着青铜面具和神树来到了这里,白蛮人都很友善,他们接受了我们。很快,我们在这里建立起了自己的家园,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和白蛮族的摩擦越来越多,”池劲顿了一下:“其实主要的原因是,我们都不会变老。”

“就算是孩童也会长到适当的年龄之后停止生长,渐渐地,白蛮族的人开始视我们为异类。那些与我们通婚的白蛮族也发现,自己的孩子在成长上要迟缓得多。时间似乎在我们身上放慢了脚步,很多孩子小时候的玩伴都已经老去可他自己还身强力壮。这种情况……很可怕。”

池劲用“可怕”两个字概括了这种状态,陆清明想了想,觉得确实挺可怕的。

“就这样过了数百年,两个民族之间一直在融合。事实上,也可以说我们是单方面吞并。总之,白蛮族的族长觉得这样子下去不行,就想将我们驱逐出去。其实我觉得当时是不需要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一切活动都是按这里的习俗进行。就连青铜的技艺,除了池家和骆家,也都再无人学习了。”

陆清明道:“也就是说,除了池家和骆家。别的人都已经跟南诏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朗久也加入了询问:“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池家和骆家是古蜀国的重要组成。你们甚至还掌握着古蜀秘法?他们排斥的,更多的是你们。”

池劲点了点头,道:“这样说也没错。”

朗久继续问道:“那你们的王呢?这和你们先前的说法,似乎不太一样。”

池劲略一犹豫,道:“王是会生老病死的,但每一任新王都会得到始祖的记忆。”

陆清明皱眉,对这个奇特的民族不能理解。

池劲自己也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没有再讲他的故事了。

陆清明低声对朗久道:“一直没顾上问你,你的腿现在感觉怎么样?”

朗久对陆清明道:“骆婆婆治疗后一直很好,就像没断过一样。”

陆清明这才放心。

“这个南诏是怎么建立的?”独眼突然出声问道。

池劲回答:“为了不让白蛮族排斥,王一开始就主动和她们通婚。每代王一脉相承,旧王死后,新王就会得到上古的传承。然后……有一代王生下了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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