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苦尽甘来

第87章：圣诞夜游

圣诞节很快的到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雪为银海市裹上银装，让这个海边小城多了几许平日没有的素丽风情。沾着雪花的松树挺拔站立在热闹的街道两侧，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旋转绕在它们身侧，一闪一闪的，晃动着人们的眼球。

平时就拥挤的街道此时更是人潮如流，笑容绽放在行人的脸上，应和着周围店铺玻璃上亮闪闪的雪花和圣诞老人像，让这个普通的冬日夜晚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虽然不是本土节日，但在大多数银海人的眼中，也算是一个浪漫团圆的日子了。然而到了李谦赫这里，却让他苦不堪言。

站在萧瑟的寒风中，李谦赫往手里哈了口气，使劲搓了搓，感觉自己都快被冻成人形冰棒了。

“这人真他妈多啊！”

封羽打着颤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李谦赫侧过头，嘴唇被冻的粘在一起，只能用狂点头来表示他的强烈赞同。

因为节日的缘故，街上的车流量和人流量都比平时多了好几倍。连着几日都加班到凌晨，队里一个个都被冻感冒了，但也得带病坚守。

“阿嚏！”

打了个喷嚏，李谦赫隔着衣服摸了摸肚皮上贴着的暖宝宝，狠狠的跺了几下脚。

“一会儿完了去喝一杯？”封羽蹭到他身边，抖着苍白的两片嘴唇问他。

“还不知道，”李谦赫卸下白手套，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苏乾还没回我短信，我不知道他今天那活动几点结束，要是咱们下班后他还没完，我就和你去。”

“我靠，”封羽低低说了一声，“你俩要不要这么腻歪？”

李谦赫嘿嘿笑了一声，蹭了封羽肩膀一下：“羡慕吧？”

“羡慕屁啊，”封羽白了他一眼，“活生生一个妻管严，连自由活动时间都没了。”

“滚你的，”李谦赫笑着踹了脚封羽的靴子，笑声闷在喉咙里，低沉的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你才夫管严。”

“我靠！”封羽瞪大眼，抬起腿，刚准备在李谦赫的屁股上狠狠来一下子时，却听到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封羽。”是林施聿。

脑子很快的对这个声音进行了处理。放下腿，封羽转过脸，还没看清来人，唇边就已浮上了笑容。

我过去一下。用眼神冲李谦赫示意，封羽跺跺脚，朝拎着保温桶的男人走去。

真想苏乾啊……

李谦赫目视着林施聿张开手臂把封羽抱住，叹了口气，呼出长长一团白气。

把手机掏出来又看了一眼，李谦赫搓了搓手，把目光移向了一旁繁华的街道。

本是想把心神集中在工作上，结果周围成双入对的人，又把他刺激的不行。

也好想这么牵着苏干的手在街上晃啊！

李谦赫直愣愣的盯着一对手牵手的情侣看了一会儿，最后失落的收回了视线。

在街上指挥交通到凌晨一点，跟其他急着回家保暖补觉的同事纷纷打了招呼，李谦赫看向热情邀约的封羽，视线扫到林施聿拉着封羽的手，摇头拒绝了。

“不了，”李谦赫用手不断搓着耳朵，“不给你们俩当电灯泡了，我回去睡会儿。”

封羽正好也想和林施聿享受一下独处时光，就很干脆的答应了：“行。”

视线移到一旁李谦赫的机车上，封羽问：“用不用让施聿送你？这么冷的天。”

李谦赫大大咧咧摆了下手：“不用，十分钟就回去了，你们不用管我。”

封羽又看了他两眼，才点了头：“行，那有事给我打电话。”

“OK！”

目送着林施聿和封羽离开，李谦赫搓了搓手，跑向了街对面的礼品店。

虽然不是多重要的节日，但苏乾做这个工作经常和外国人打交道，今晚还去参加了一个时尚杂志的圣诞酒会，应该挺重视这节日的。

在礼品店左挑右挑，李谦赫最后在售货员的极力推荐下选择了打火机。图案样式很多，李谦赫趴在柜台玻璃上细细看着，相中了两只打火机。

一只是银白色的，中间有彩绘的花体英文“LOVE”，浓重的颜色毫不掩饰的表达着炽热的爱恋，让李谦赫第一眼就相中了它。另一只是紫色的，上面的图案是哈雷戴维森的标识，军功章一样的品牌logo，背后是鹰翱翔时张开的双翅，满满的自由不羁，像极了苏干的性格。但李谦赫喜欢它不只是因为这个，而是那图案上，无论那翅膀张的多么大，他的哈雷都死死压制在上面，就像苏乾不管飞的再高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样，让他心里暗爽到不行。

“就这个吧，包起来，谢谢。”

思考片刻，李谦赫还是选了后面这只。低头掏出钱包数着钱，李谦赫抬起头刚准备付钱，却发现售货员的眼神有些奇怪。

就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人一样，狂喜中夹着那么些不可置信。

难道是哪个明星？

李谦赫偏过头，顺着售货员的视线看过去，瞬间也不能淡定了。

“苏乾！”视线顿时变得比售货员小妹的还要炙热，李谦赫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爱人，没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喊出了声。

“嗯。”苏乾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上前一步，他抽出李谦赫手里的钱递给售货员，然后把手伸向包装到一半的礼物。

“哎！等一下！”李谦赫反应过来，截住了苏干的手，“先别看！”

“有什么不能看的？难道不是给我的？”苏乾挑了下眉，紧接着就皱了起来，“你手怎么这么凉？”

说着，就挣开李谦赫的手，往他脸上，耳朵上，脖子上摸。

“哎哎！”李谦赫匆忙制住苏干的手，紧紧抓住，然后讪笑着看向脸上表情诧异的像是见了鬼的售货员，“小妹，麻烦快点包。”

“啊，哦哦！”售货员反应过来，急忙低下头，有些匆忙的继续手中的动作，眼神却偷偷的不断往上瞄。

朝售货员笑了笑，李谦赫拉着苏乾走到一排放着水晶摆件的架子后，松开了抓着苏干的冰手，笑着问：“你怎么找的这儿的？”

“把手拿过来！”苏乾皱着眉扯过李谦赫的手拢在自己手里，给他暖着，“怎么这么凉！”

“还好啦，”苏乾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顺着血液流淌，直接温暖了李谦赫的心，虽然有的时候苏乾说话做事能把他气死，但大多时候，他简直都要爱死这个人了，“你们那个酒会结束了？”

“嗯，”苏乾给他搓了搓手，然后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围巾取下来，捂在李谦赫脖子上，还细心的给他遮住了耳朵，“都快无聊死了。”

“无聊你还不早早离开，”苏乾给他整理围巾时，离他离得很近，李谦赫此时才闻到他嘴里有淡淡的酒味，暖热而甘甜，“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苏乾在他鼻子上弹了一下，又抓住了他的手，给他暖着，“还饿的不行，一会儿去找个吃饭吧。”

“要不要我回去做？”李谦赫透过架子瞟了眼售货员，然后迅速在苏乾下巴上亲了一下，问。

“你不嫌麻烦啊，”苏乾很喜欢李谦赫的主动，接受了他这一轻啄，他看着被冻的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却还笑着说要给做饭的李谦赫，说不感动心疼是假的，“现在都几点了，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咱就回吧。”

“这么贴心？”李谦赫忍不住逗苏乾，这样对自己表示着关心的苏乾，让他实在没有招架之力，放在苏乾掌心里的手轻轻在他手心划了下，他眉眼里全是舒心的笑意，“我怎么那么喜……”

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就被售货员迟疑的声音打断了。

“那个，客人，东西包好了。”

“哦，好！”李谦赫扭过脸应了一声，冲苏干笑了笑，“走吧？”

“嗯。”

接过粉红色包装的小盒子，苏乾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谦赫，拉着他就要出门，却被售货员拦下了。

也是喜欢他的人，想要一个他的签名。

苏干的心情很好，龙飞凤舞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又附赠她了个笑容，才拉着李谦赫出了门。

“这会儿人真少啊！”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一阵寒风刮来，让李谦赫打了个寒颤。侧头看了眼苏乾裸露在风中的脖子，李谦赫伸手就要去脖子上的围巾，却被苏乾制止了。

“就是送你的。”苏乾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车子那边走。

“送我的？”李谦赫先是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就激动起来，爱不释手的摸了好几下，还恨不得马上从脖子里取下来仔细看看，“送我的？！”

“是啊，”苏乾把车门拉开，把李谦赫塞进去，然后坐在了驾驶位上，看着他一脸高兴的把围巾取下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唇边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笑意，“喜……”

“我好喜欢！”李谦赫激动的打断了他，迅速扫了眼车外，他发现没什么人，就直接扑了上去，捉住苏干的嘴唇狠狠亲了一下，“太爱你了！”

太爱你了。

这句话就像一只善于抚琴的手，在他心里那根琴弦上重重的，重重的，拨了一下。恍惚间觉得这好像是李谦赫第一次对他提及“爱”这个字眼，虽然只是一时激动说出的话，但却在苏乾心里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带着暖意的琥珀色眼眸瞬间浓了颜色，手自发自动的揽住身上人的腰，苏乾固定住就要起身离开的李谦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吻了下去。

软舌像是要回应什么一般激烈的在李谦赫口腔里翻搅。苏乾近距离看着李谦赫先是惊讶然后又变得甜蜜的表情，下腹一热，吸吮的力度也加大了很多。

结结实实的亲了会儿，苏乾在觉得两人都呼吸不稳到要走火时，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李谦赫。

“呼……”

李谦赫大口喘着气，看着苏干的眼神黑深深的，像是有什么在里面聚集。

“好了，”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做，苏乾掐着李谦赫的下巴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就放开了他，系上了安全带，“去吃饭吧。”

“哦。”李谦赫还没完全回神，傻愣愣的点了下头，视线却没从苏乾脸上移开。

“我说，”苏乾本来还一本正经的准备发动车子，却被李谦赫看的忍不住眉梢眼角都溢出了笑意，唇角的弧度怎么都藏不住，他把李谦赫按在座位上，然后拉过安全带在李谦赫面前晃了晃，打趣道，“交警同志，你这是要以身犯法？”

“啊，哦！”李谦赫此时才回了点的神，从苏乾手里接过安全带扣好，他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傻笑了两声。

苏乾无奈的叹了口气，暂时也不指望他主动发现什么了。

“你机车怎么办？”发车准备走的时候，苏乾扫见了那边孤零零站在大街上的哈雷。

“啊，”李谦赫往过看了一眼，想起来了，有些为难， “就是啊，怎么办？”

“算了，看你纠结的，”苏乾大手一挥，给了主意，“先去吃饭，然后再回来取。”

李谦赫犹豫了一下，点了头：“行吧。”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空旷的街道，李谦赫就这么一直盯着苏干的侧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乾也没说话，就那么任着他看。

车厢里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过了很久，李谦赫才渐渐回过神。

视线迷茫的在车窗外流动的彩色景象上晃了一圈，李谦赫把视线移到苏乾抓着方向盘的手上，蓦地瞪大了眼睛。

“苏乾！”李谦赫厉喝一声，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苏干的手哆嗦了一下，差点把车开树上去。

调整好方向，苏乾惊魂未定的吼他：“你这突然发的什么疯！”

李谦赫比他吼的更大声：“你怎么在开车！快停车！”

第88章：名声大噪

苏乾真是服了他了：“你现在才发现？”

“已经很迟了，”李谦赫冷静了些，拍了拍苏干的胳膊，催促他，“快停车！”

“马上就到了，”苏乾没理会他，“放心吧，没事。”

“什么没事？”李谦赫很严肃，眉皱的紧紧的， “苏乾，交通安全不是儿戏，其他地方咱们都好说，就这事不行！快停车！”

“什么叫别的地方都好说？”苏乾斜了他一眼，揪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你别的地方哪里好说话了？前几天晚上那么生气，还找我‘促膝长谈’了大半夜。在床上也死活都不肯让我上，这是别的地方都好说？你骗谁呢你。”

“这些事不在‘别的地方’的范围里，”李谦赫义正辞严，“你不信任我，这和交通安全一样严肃，是必须说清楚的。至于床上，”他突然红了红脸，声音小了些，“你不是也不让我上你吗？”

苏乾扭着方向盘，拐了个弯，侧头看了眼李谦赫微红的脸，想了想，慢吞吞的说了一句：“你要是真的特别想上我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谦赫一直很严肃的眼神刷的放出光，带着跃跃欲试：“什么办法？”

“先让我上你一次。”

李谦赫眼里的光暗了下来。眼神闪了闪，他把视线移到窗外，过了一会儿又移回了苏乾脸上，话说的很迟疑：“我考虑考虑。”

李谦赫这个“考虑”出乎苏干的意料，他都做好他一定会拒绝的打算了，愣了愣才说：“行。”

接下来，李谦赫没再说话，低下头的侧脸看起来是在很认真的考虑，有些苦恼的样子，让苏乾看的差点妥协。

他知道李谦赫觊觎他很久了。

之前觉得丢人和疼，一直不愿意。可李谦赫现在这个“考虑”，让他动摇了。

李谦赫就有这么想上他？

虽然被人惦记的是屁股，但因为这个人是李谦赫，他一点都不觉得反感，反而还有一种很开心很得意很幸福的感觉。

这个时候还开着门的店并不多，苏乾慢慢沿着路边开，左右看着，最后还真让他找着了家火锅店。

“就这儿，”苏乾把车停稳，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吧。”

李谦赫抬起头，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中间被苏乾把话题带偏了，都忘了最初的争论是不让他开车了。

“哎呦，别纠结了，我看着都难受，”苏乾注意到李谦赫懊恼的神情，笑了笑，掏出钱包扔到了李谦赫腿上，“打开看看。”

“看什么？”李谦赫没反应过来，拿起钱包，他摸了摸上面张牙舞爪的小螃蟹，有点不忍直视，以前怎么没觉得有这么丑？

“你还用着呢？”

“废话么，”苏乾往后仰了仰，“您不是亲手做的么？”

“哎，听着怎么那么不情愿啊？”李谦赫被他这语气逗笑了，笑了会儿，又认真起来，“要真不想用，就搁家里吧，珍藏也行，不一定非得拿出来用。”

李谦赫那天和苏乾“促膝长谈”时也说起这个问题了，正式把他们两住的地方定义成两人的家，他们有家了，苏乾不能再屋子屋子的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