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以后 下——漓谋某
漓谋某  发于:2015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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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所言所语真的是情真意切!

对于某些比较特别的景象,他大多是有点了解的,尤其是那种可能涉及邪魔的事情。他携带金轮转世六生,对于邪魔之气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十年之前各种异象连连不断,华莲所言之事,恰好也在其中。只不过当时主持师叔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了解的不多,更是不知那个异象竟是发生在这个他记挂着的少年身上。

“阿弥陀佛!”礼力长长的一叹,明净的双眼诚挚的看着华莲,有些干涩的安慰道:“原来竟是此般,真人情切,还望早日开怀!”

“多谢贤侄安抚!”华莲微微摇了摇头,俊逸完美的玉面上还是一片被勾起伤心事的苦涩与黯然。眼角却是快速的扫了面前的这个资质实在不凡的年轻僧人一眼,心里指望的是能借着那番两分真七分假还有一分空余的话,以及他这表露出的真情,将这个貌似也没有看起来那般深沉冷酷的年轻僧人触动,然后顺着他的心意将这件意外露出端倪的事偏开。

但瞅了一眼,又快速的瞅上第二眼后,华莲不得不压抑着心里隐隐腾起的暴躁,改变策略。因为礼力一直都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心思的确深沉,还是真的面瘫木讷。

单就性格而言,华莲自然是更偏信前者,毕竟,那番话,礼力是听明白了的。当年萧晓突破开光期的那为期两天的异景,他能后山赶回,得以守护,即使是由他下了结界,看到的也绝不会只是他一个人!那几个装老的家伙自然也不会错漏什么。而且,以他们对自己的防备之心来看,将一小部分事实交托给禅明宗里那几个正直威严的老友,对于那几人而言,太有可能。

华莲心里冷笑一声,现在发生的一切不就在证明着这一切么?这个携着金轮之力的后辈都能知道那个异象,其余的又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也幸好是这般,不然他们对他的好,他还真是难以安心承受呢!敛下了双眼,心里的万般思绪都被压在心底,华莲紧了紧怀里抱着的温热身躯,

抬眼叹息了一声看着礼力,少顷的沉吟过后,他便语气恳切中夹着几分羞愧道:

“贤侄天资聪颖,干霄凌云,今日得知我这傻傻的徒儿的异处,我实不该劝着你一佛门中人同我一起诳世,只是——”

华莲垂眼怜惜而悲痛的看着怀里人事不知的萧晓,他身上一派沉痛:“可他对于他身携之异,是一无所知,平日更是以成为一名刚正不屈的修者而努力的修习道法,若是醒来后得知自己体内竟有邪灵之气,恐怕是宁为玉碎,也不求苟且!”

他这言辞悲切的话语一出,礼力也由不得心头一颤,霎时便看向了闭着眼睛的萧晓,明净的虎目里带着纯挚的怜惜。他想着那双黑润眼睛里的清透润泽,想着他那温顺纯良的气质,心头更是纷乱一团,手上无意识的将佛珠捻动得极快。

华莲看着礼力的动作,心里一瞬间古怪难言,莫名的极为不爽,像是发现自己藏得严实的宝贝还是被旁的人窥伺到了一般。但也强忍了下来,只是将萧晓又朝怀里紧了紧,眼睫垂下,尽显深情。

然后,入戏十分的适时悠长的一叹:“想起他素日温顺纯良的种种,我实在不忍,不忍因为一个能控制住的一缕邪灵之气而毁了他的一生!”这一声叹息里悲苦无限,听者心伤,心软者落泪。

礼力被这修真界最深情的师父代表是感动得心烦意乱,匆忙之中捉住了那个“能控制住”次关键的字眼之后,就没太管其它:“真人所言为真?”

华莲抬起双眼,表情不再是温雅平和,而是严肃中又带着那么一点自傲,很是符合一个高修为的真人的身份。“这十年都是我在帮他压制,区区一缕邪灵之气,若不是清晓修为还不够,我早已将它逼迫出来,哪里容得他在我这乖徒儿体内放肆十年之久!”强悍的气势也很具有说服力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礼力微微后退一步,躬身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对于华莲的说法,心里已经是信了个七成有余。他本就不想萧晓真的出什么事,在华莲没来之前,他的打算是在出了宝境之后向玄天宗禀明缘由,然后带萧晓进禅明宗来慢慢的逼出那缕邪灵之气,但现如今,人家师父都找过来了,原由外加压制方法都有,除了还想继续隐瞒那丝异象,就再无任何非得大动干戈的地方。

之所以是用大动干戈,礼力面无表情的看了那抱着人的俊逸青年,丝毫不怀疑,如若他在这个时候非得强调要将所知的一切传达出去,这个看起来年轻但是实力强横的男人绝对会一招将他灭口。他不怕死,但是这样的死,实在是过于不值当。

礼力又躬身行了一礼,双手合十胸前,谦恭而诚挚的道:“我佛慈悲,回头是岸。望真人能帮助令徒清晓道友早日脱离邪异!阿弥陀佛。”

“多谢贤侄成全!”华莲感激的开口,俊脸之上也微微的带上一份重压解除后的放松来。只是一秒,便又匆忙开口道:“这宝境之内,结界阵法重叠,当下我也不便多做客套,只道他日必登门相谢!现下,只有一两句薄言可供相告,这宝境之内,遵正北而行,逢九转则一逆,可保生门。”

顿了一下,华莲蹙起了斜飞入鬓的两条修眉,面色凝重的看了看正西方的天空,然后抬眼极为诚恳的邀请道:“如若贤侄不嫌弃,可与我们师徒同行!”

礼力自然是谢绝了华莲的好意,礼貌的道别之后,先一步出了这里。在走出这个小村落的时候,他捻动了一颗佛珠,也看了看正西方向的天空,浓重的两条眉毛微微的蹙起,眉心正中的赤红朱砂好似点在了一个“川”字上。

宗祠之内,完美的让一出自编自演的戏落幕了,华莲有些无聊的看了看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萧晓,左边的眉梢挑了挑之后,大发善心的将掌心里涌出的灵力截断,然后将人掂了掂,不知是对这样的重量是满意还是不满。

抬脚走出门,却在踏出门槛的时候,回头伸手将那柄灵剑给勾了过来,直接收进了一个储物锦囊里。然后,将一只小灰兔子放在了怀里人的腰腹部,在才是真的离开了这一方天地。

宝境之外,四大宗八大门以及各个门派家族里的代表已经聚集在了洞口百米之外,柳芒宗宗主柳钟鸣看着那或沉默不语或眼神愤恨的各宗各门各派的前来的修者,一个头两个大。但他这股郁闷之情很快就被一个消息终结了,同时终结了的还有聚集在这里所有人心里的各种心思。

“再去派人查探!不,本宗主亲自前去!”话落音,柳钟鸣便已一马当先的先出了帐篷,眨眼之间便成了蓝天之中的一缕银白流光,紧跟着,便是如同下流星雨一般,各种颜色的流光都跟着他消失在蓝天之中。

十里之外的黄沙渊,大范围出现流沙现象,并且,中部岩壁出现轻微颤动。

【幸亏我当年没有贪图那些奇珍异宝,不然岂不是也要和那帮倒霉鬼一样,和着那个宝境一样破散湮灭,别说尸体,连魂儿都找不到?听完客栈里说书人对当年西北宝境的那一段历史的演说,萧晓心头一阵庆幸。收回视线,抬眼就见金玲珑明媚的双眼微红,泪水要落又被强忍着,顿时心神就一晃,原来这个红辣椒似的妹子这般容易触动啊?啧,敢情他一开始就用错了追求方法啊,不过,现在这样也不差!想到一些什么,萧晓抬起手,温柔的抚上了金玲珑那漂亮的双眼,另一只手按住了那双想要挣扎的嫩手,调笑道:“小辣椒伤心了?”

“哼,不要你管!”金玲珑美目一瞪,精致漂亮的瓜子脸朝过一偏,挣开萧晓的手自己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后,起身就想走,但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牢牢的抱住,头顶上也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温柔安抚:“我怎么能不管你呢,我的小辣椒!嗯,告诉我,怎么伤心了?”

金玲珑白嫩的俏脸一红,挣扎的动作也放轻了下来,顿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些伤心的说:“我大哥就是在里面出事的!”话音落下,便咬紧了一口银牙:“可恨柳芒宗什么说法都不给!”

萧晓沉思了一瞬,在美人侧脸上偷了一个吻,沉着有力的应允道:“那我替你向柳芒宗讨要个说法!”

“讨厌,谁要你替啊!”虽然这般抱怨着,但金玲珑的脸上已经笑开了,像朵盛开的蔷薇,一手按上了缠在自己腰间的金凤玲珑索,另一手按上了萧晓的手。想着自家爹爹的话,顿时脸上红霞飞腾。

——节选《弑仙神尊》第四卷】

第六十章

跟着前去黄沙渊探查的所有人,都被面前正在发生的骇人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深不见底的幽渊,像是要活过来一样浅浅的蠕动着,数十丈宽的豁口以一种缓慢但是却无法阻挡的速度慢慢的开裂着,像是一头终于从沉睡中醒来的远古巨兽在懒散的打着哈欠。

作为这次的最高负责人,柳钟鸣面上一派冷凝沉静,瞧着脚下的深渊,以及属下回禀过来的消息,心里却是微微泛冷。他本意是想借着这难得的机会与三宗八门缓解一下紧张关系,最好是能成为真正的友宗,却哪料会变为如今这种惊险之景?而如若这里真的出了什么事,别说他这良苦用心了,恐怕柳芒宗这数万年来的根基,要塌毁在他的手中了……视线扫过脸色极为不好的各门各派前来的修者,柳钟鸣苦涩的一叹,竟是直接跃下了面前这深渊,众人回过神时,便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急速下降的身影,如同雄鹰归巢一般,隐隐的带出烈烈风声。

他跃了下去,跟着他的那几个弟子也跟着跳了下去,眨眼之间十数人的身影便被幽暗的深渊吞没。

还站在豁口边缘的众人,彼此看了看,各自别开了眼,将视线放到了脚下不断滑下细碎的石头与黄沙的石壁以及看不太远的幽渊,心里是既为这一代的柳芒宗宗主的大义而感动,另一方面又止不住的怨愤不已。黄沙渊在这西北群山之间安静了千万年,却在这个半中间关键紧急的时候出现这样的情况,谁能保证那近在十里之外的宝境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影响?

或许用会不会这个词还太轻巧,该用上的恐怕就是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世间万物,冥冥之中都有定数,自然之外为人祸,自然之内为天灾。

人祸尚且能避,天灾却是……避无可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情况也更加的危急起来。众人已经能感觉得到脚下的浅浅的震颤了,这样的情况,让他们不得不释放出护体灵气,然后稍稍退开一点,面色更为不好的盯着还没有人出来的深渊。

深渊的半中央,以身明义的柳钟鸣停在了一块翘出的石头之上,端正的俊脸之上凝重异常,他蹙着浓眉看着四周,最后将视线放在了凭着他返虚期的修为依旧看不到底的脚下渊底,越是看,心里的那丝庆幸就消失得越是彻底。向着跟随他下来的属下们传了一道音后,他便飞身向上。

而有些事情就像是要赶趟一般,在柳钟鸣还没来得及完全冲出这深渊之时,一股巨大的震动便从远处传来。他急忙运气身形如箭的冲了出来,在刚跃出豁口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大家一窝蜂的奔向了宝境所在的方向,而这个时候,远处的轰响之声再次传来。

跃上半空之中,在看清远处发生了什么之时,柳钟鸣目眦欲裂,和已经化为流光一般的众人一般,急速的赶了回去。远处,三个仿佛兄弟一般立在一起的山峰,正中间的那座,一侧山尖竟是斜倒下来。

转眼之间赶了回来的众人,合力将那已经坠落下来的巨石给艰难的从宝境洞口之上移开,心里都在祈祷着刚才那两股巨大的震颤没有真的影响到宝境的稳定。

外面艰险重重,宝境之内,也不再太平,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从那一瞬间的异象之后都变得不再正常起来,无论是里,还是外,该撕裂的安平的表象,到底还是会被以各种方式残忍的撕裂开来。

就像是此时,外界的天灾虽如大家所祈祷的一般没有即刻给宝境带来伤害,但人祸却是再也了不断。

“快走!是那群杀胚!我来阻挡,你们快走!快走啊!”

歇斯底里的吼声过后,随即就是一阵刀光剑影,哀嚎与狞笑相伴,一片青翠宁和的草原之间,铺开的尽是温热的鲜红,残肢断骸。

片刻之后,一切喧哗都结束了,天地间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如若不看地上,甚至是在碧草蓝天之间感受出所谓的宁和来。而一旦看到了这一片不大的草地上的景象,再冷酷的人都会偏过眼,——这里简直是成为了一个修罗场。

到了这不得不认命的时候,最后残存的那一人,看着以各种姿态躺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的同伴们,脏乱的脸上青白一片,眉宇之间笼罩的都是深深的绝望与悲恸。可在转眼看向周围之人时,眼神是如同猝了毒一般,他盯着围拢过来的几人,一字一字的发着临死前最为怨毒的诅咒:“人在做,天在看。大道之途,尔等虻蝇之徒,迟早——”

他的诅咒没能顺利的发完,一杆银枪穿心而过,肉体被刺穿之时传出刺耳的钝响。那人全然不顾这种剧痛,闷哼一声将穿透身体的枪杆握住,最后的咒语随着鲜血噗噗的涌出:“迟早,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这句凄厉的诅咒说完,银枪的主人才手上一转,让那柄华丽的武器在人体内打了一个转,然后,在鲜血更为汹涌的喷涌而出之时,伴随出了一句散漫悠闲的应答:“哦,爷等着!”然后,手上再是一转,那人终于是忍受不了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握着枪杆的双手不甘的软了下来,还残留着怨毒的眼睛却是再没有闭上。

一道柔和的淡色白芒从那副还挂在银枪之上的躯体上溢出,像是海上腾起的一片薄雾,很薄很薄的那种,几乎与空气无异,这是修真者元身陨灭之时溃散的灵气,伴随着的是金丹之上修为的修真者法身的逸出,是金丹之下修为的修真者的魂飞魄灭。

那人是这个到底还是没能逃掉被覆灭的惨烈命运的倒霉小团队的领头者,一个元婴中期的杂修,在这个时候如若法身能逃过一劫,再幸运一点的话,完全可能在上百年之后重新来过。但是,这个人显然是不够幸运的,元身破灭之后连法身没能逃开被束缚的命运,仅在眨眼间被上方忽然飘起的一面三角形的红边白底黑纹的幡斾给吸收了个彻底,连一丝挣扎的时间都没有被留下。

而这般狠绝的手段,站在远处盘腿坐着的四个老者却只是因为之前那声太过于凄厉的哀嚎而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视线继续去讨论他们的伟业去了,全然不将自己的弟子这般残忍狠辣的行为当做一回事,甚至是默许了他们这种作为。

而有了长老们的默许,原先还有稍稍有点局促的柳芒宗弟子便都活散了起来,跑到那些死者身上去拾遗拣漏,希望能得到一点随身携带着的宝贝。因为储物袋之内的东西要呈上去,而自己找出来的小玩意却是不用,所以前去扒拉尸体的弟子的兴致都还挺高。

当然,这也不是所有的弟子都乐意去做的。就像杀了那么多人,满足了自己内心的血腥渴望之后,流星看了一眼挂在自己的宝贝武器上已经死得不能更彻底的尸体,嫌弃的将银枪拔出后就面色兴奋的掉回头,跑去找那面幡斾的主人说话,行动之间表现出的是对一个元婴修为的杂修的储物袋没有半点兴趣。

“嘿,金璇玑,你这次炼成的追魂灭杀幡到几阶了?速度很快嘛!”

将自动卷起缩小的三角幡收回黑竹制作的旗筒内后,被指名道姓的青年皱了皱墨黑的眉,躲开了那只想要拍上自己肩膀的爪子,抬眼看了一下前方,抬脚就将脚边的一只断手踢出老远,在看到脚下与青草混在了一起的血浆时,表情寡淡的脸上隐隐透出两分嫌恶,再抬脚的时候果然也就偏开了那些脏污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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