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语尘舞 上——百里浅语
百里浅语  发于:2015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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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病诺忧尘

由于两个小孩的感情日渐深厚,倒也带动了两家父母的友谊,就连两家的小厮丫环们也如一家人般。蓝雅忆与子诺的娘季绫音经常在一起讨论刺绣的花样或是哪个店铺的首饰好看之类的,有是还会相约逛逛街,买些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有时也会一起去庙里上上香,为家人求个平安符。而伊棋册与林瑜然都对下棋有着浓厚的兴趣,只要一有时间他们一定在一起对弈,时而一声走错棋的叹息;时而是吃掉对方棋子的欣喜声;也有两人相视了然的畅笑的声音。总之两家相处得非常融洽,感情也日渐深厚。

蓝雅忆更是对聪明可爱的子诺疼爱有加,逢年过节蓝雅忆会用上好的布料给子诺做几套新衣。相应的林家做为郗城最大的灯笼商,他们自然会送上最精致的灯笼,逢年过节,林府和伊府必会张灯结彩,整个府邸挂着形状不一的精致灯笼,幽明的烛火透过大红色的灯笼,将热情如火的颜色做成薄薄的轻纱披在府里各个地方,显得喜庆而温暖。众所周知的是每逢过节,林府和伊府总是婉拒来访的商人,不仅是因为竹安巷本身就不是一个宽敞的地方,更是因为不想在家人团聚的时刻还得看到表里不一,满心钱欲的商人的谄媚。

林瑜然生的一派书生气,长得俊朗儒雅,举手投足间丝毫看不出是个商人,其实做灯笼只是他的爱好而已,他本是出生在书香门弟,但不幸在他五岁的时候父母先后因病去逝,他便被他唯一的舅舅也就是现在紫耀国的大将军夏涘带回了家,对他视如己出。虽然林瑜然喜欢读书,但他只把它当作兴趣并不想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他从小就喜欢手工,其中灯笼尤甚,待及弱冠之后告别夏涘带着几个仆人来到稀城。起初林瑜然只觉得郗城是个山清水秀适合居住和读书的地方,待他把郗城摸了个透彻后,看着小商贩们虽然做着利润不高但是却十分满足的生意时,林瑜然便也动了做生意的念头。林瑜然喜欢自己设计灯笼,然后按照设计自己动手做灯笼,每个灯笼他都用心去完成,每一个都像制作着自己最喜爱独一无二的物件,也倾注了他满腔的热情。第一次,他制作了两个小巧精致的灯笼,拿到灯笼店让老板代售。然而夜就是那两个灯笼,便让他迅速成为了最年轻的“灯笼大师”。于是林瑜然干脆自己开了个店,他店里的灯笼均是出自他的设计,只是有了一群心灵手巧的灯笼师,他也很少亲自动手做灯笼了。故如今出他亲自制作的灯笼可以算是千金难买的。但是多年在生意场上游走的林瑜然一身的书香气息却一直没退却。

“诺儿,感觉如何”季绫音一脸愁容,声音满是焦急,伸手试了试子诺额头的温度,更是焦急万分。“瑜然,这可怎么办呀诺儿还是不退烧,都烧了一天了,吃了药也不见好。”说完季绫音便抽泣起来。“绫音,诺儿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以前都可以挺过来,这次也以定行的,你就别担心了。”虽然安慰着夫人,但林瑜然看着子诺通红的小脸淌着汗珠,的心里也挺难受的,眉头紧锁。

“林叔叔,子诺好些了没有”只见一到蓝色的小小身影伴着焦急的呼声近了子诺的身,床上的子诺呼吸急促,脸红的很不正常,额头更是烫手。“子诺,你快醒醒呀!”初尘的眼眶已经红了,泪水朦胧了他的双眼,诺儿的脸庞也变得飘渺起来了,他赶紧用衣袖用力擦试了泪水。 “初尘你别担心,诺儿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许是昨日吹了凉风,才会发烧的,吃了药就会好的。 ” “嗯,那我就在这里陪他吧!”初尘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了子诺的脸上,每一次子诺急喘都会使他的心里恐慌。没多久,终于有空闲时间的伊棋册也陪着蓝雅忆来看诺儿。一踏进屋便看到初尘在为诺儿换额头上的毛巾,那么认真的带着小心翼翼,虽然动作笨拙,却也努力去做到仔细,四个大人相视便退出了屋子。

在初尘的坚持下,他便一直守在子诺的床边,小孩子很容易就因为疲惫和担忧而迷糊的睡去,二更时,带着嘶哑的呼唤“娘。”初尘醒了,看到子诺醒了,他赶紧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再与自己的做比较,感觉温度降下来了,初尘终于松了口气,兴奋得抱着子诺: “子诺,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哥哥。”退烧的子诺脸蛋逐渐恢复了原来健康的红润。凝视着子诺刚醒的睡颜,看到他有些茫然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危险,初尘一下子抱着子诺哭了,将自己所有的担忧都哭出来,也把自己的高兴哭出来了。看到初尘哭了,子诺也一下子放声大哭,这一哭就吵醒了整个林府的人,闻声赶来的季绫音和林瑜然先是吓了一跳,随后都展开了笑颜。那一晚,小小的初尘搂着更小的子诺睡了一个无比甜美的觉。

知道子诺的身体不好后,初尘更是待子诺仔细了,常常紧紧跟在子诺的身后提醒他别摔着了,天凉了要多穿件衣服。还怕他饿着了,怕他不小心伤到自己了,反正就是对他担心不已,害怕会因为自己的照顾不周让子诺生病了,看到子诺生病痛苦的样子,初尘比痛在自己身上还难受。看着初尘为子诺整天提心吊胆的样子,林家夫妇和伊家夫妇常常打趣初尘说: “怎么看你都像在照顾你的小媳妇一样,那子诺以后就交给你了。” “子诺本来就是我媳妇儿。”初尘撅着嘴说完又如小跟班一样紧紧跟在子诺的身后,当个小小的自豪的保护者。虽说童言无忌,但这一句话却一语成箴。

私底下季绫音也对蓝雅忆打趣道: “要不就结为亲家,你看尘儿对诺儿多好呀!”但最终大家也只是当做一个玩笑,增添一个茶余饭后对初尘和子诺的调侃而已,却谁也不曾多在意。其实在三个国家里男风还比较盛,娶男妻也是稀松平常之事,但由于两家都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也只能当做玩笑。

第四章:拜师之念

一天,下了学堂,同窗天福酒楼的少爷肖昱拦住了子诺和初尘,后面还狗腿的跟着几个小随从。“这么快就走了,陪我们玩玩吧!”肖昱说着这话的时候有些痞子的样子,但他打心底里希望子诺能留下来和他玩,他很喜欢子诺,单纯的喜欢他天真的笑颜甜甜的嗓音,但他却不知道他用错了交朋友的方式。“不玩了,我们要回家。”不明所以的子诺脸色不悦直接就拒绝了,越过肖昱向前走,“这么不给面子呀!”被宠惯了的肖昱哪能接受别人的拒绝,一气之下,拽住子诺的手臂将狠狠的推倒在地,在众人的惊呼中子诺的右手臂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血顿时浸透了单薄的夏衣,大家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吓呆了,没来得及保护子诺的初尘自责不已,心疼得立刻扶起子诺,看到他因疼痛而煞白的小脸,尽管泪珠已经打湿脸庞,但却咬紧下唇没哭出来的样子,让初尘心疼极了。“哥哥,不痛的,真……真的。”子诺努力笑着对初尘说,怕他会自责,怕他会心疼难过,所以再疼也努力忍着。看着这样的子诺,初尘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拧在了手里,难受得无法呼吸,但他不能表现在脸上,“嗯,我的子诺是最勇敢的,我这就带你去找蓟哥哥。”说着,初尘小心的将子诺抱在怀里,看向肖昱的那一眼里饱含了无尽的责怪和排斥,然后匆匆的离去。愣住的肖昱在那一眼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一想到自己的冲动伤害了子诺,后悔得想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光,只是大错已铸成,再多的悔恨和自责也只是庸人自扰,除了折磨自己的心灵,更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肖昱心乱如麻的望着初尘渐渐模糊的背影,久久的呆立在原地,就连他的小随从煞白了脸唤他名字也没听到。

一路上,初尘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心情和子诺说话,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痛苦,而子诺也努力在笑,尽管他的笑看起来很无力和苍白,但为了初尘他还是尽最大的努力维持脸上的微笑。

来到蓟宁清的小院前面,初尘此刻顾不得礼仪,踹开小院的门,匆匆走向屋内,“蓟哥哥,你快来呀,子诺受伤了。”“快把诺儿抱到我的房间里去?”听到呼声,蓟宁清赶紧从屋里走出来,却看到初尘怀里被血染红的子诺,脸色苍白,牙齿紧咬住下唇,隐约可见血渍,蓟宁清心里一疼。子诺本想开口唤他,可是蓟宁清似是读懂了子诺的心思,摆摆手,温柔的说道:“诺儿先不要说话,等我帮你包扎好伤口再说吧。”子诺点点头,意识有些模糊,半闭着眼睛靠在初尘的怀里。整个治疗的过程,初尘都紧张万分的握住子诺的左手,而子诺却是连疼字都没喊,一直忍耐着,蓄满泪水的双眼,显得脆弱而美丽。蓟宁清在心里赞叹着子诺的坚强,但同时也心疼他的善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独自承受疼痛,还得绽放笑容来安慰别人。“诺儿的伤是怎么来的?”蓟宁清淡淡的声音却包含了怒意。“是。”“是我不小心摔到的。”子诺截断了初尘的话,微弱的说道。“那你以后可要小心一点,不然蓟哥哥可要打你的小屁屁了。”蓟宁清根本不相信子诺的话,但是既然子诺不愿意说出实情,那自己也只有顺着他的意思。“嗯,我以后会小心的。”“蓟哥哥,子诺的伤势如何?”初尘只叹子诺太善良了,“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不过还是得好好休养。”蓟宁清微笑着摸摸子诺的头。听到蓟宁清这么说初尘终于放心了,对着子诺轻轻一笑,那笑里饱含了心疼和安心。“子诺,我们回家吧。”“嗯,我们回家。” “谢谢蓟哥哥。” “说这些干嘛,快回家吧,诺儿的右手这几天要多注意一下,虽然是外伤,但伤口比较大,记住千万不要沾到水了。”子诺对着蓟宁清甜甜一笑,点点头。“蓟哥哥,我这就带子诺回家了。”“照顾好他,别让他再受伤了。”蓟宁清面色凝重的说道。“不会了。”子诺用没受伤的左手向蓟宁清挥了挥,靠在初尘的怀里睡起了觉。初尘在子诺的睡颜上落下轻轻一吻,心中也随之下定了决心。

回家后初尘把子诺受伤的事给家里说了,惹得绫音和雅忆哭红了眼睛,直说千万别留下什么疤痕,还责怪那个肖昱真的是太调皮了。没多久肖老板便带着礼物,领着自己的儿子登门道歉了,态度诚恳,期间还骂着自家不懂事的儿子,肖昱因没看到子诺和初尘而一直低着头,心里很难受。得到林瑜然的原谅后肖老板这才放心了,在郗城谁不知道林瑜然是最不能得罪的商人了,林瑜然的舅舅可是紫耀国的大将军夏涘,林瑜然从小无父无母,由夏涘一手带大,夏涘把林瑜然当亲生儿子般对待,得罪林瑜然,就好比得罪夏涘,试问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

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但初尘却因为没好好保护好子诺而深深的自责,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娘,舅舅可以教我武功吗?”望向雅忆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认真。“为什么突然想要学武了?”雅忆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想证实一下,“我想保护子诺。”坚定的一句话和无比认真的眼神,蓝雅忆笑了笑摸摸了初尘的头,点头同意。在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外甥初尘要学武,蓝枫满心欢喜的答应了,还说早看出初尘是个学武的料了。

“舅舅,我不想去你那里学武,可以到我家里来教我吗?”其实初尘是不愿在子诺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学武,因为舍不得在自己的视线里看不到子诺小小的身影。“为什么呀?到我门派来不是更好吗,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蓝枫满脸不解之意。“我怕我走了,子诺会被欺负,而且我不想和子诺分开,我就想练好武功以后可以保护他。”看到初尘坚定的表情蓝枫会心一笑,“好吧,我在这里呆上半年吧,等你打下一定基础的时候我留几本秘笈给你自己去参悟,你看这样行吗”“谢谢舅舅。”初尘一听笑意爬满了小脸。“哥哥,什么时候也叫小夜过来玩几天吧!小夜也有十八岁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呀,当年的小夜可是像个小肉团呀!可爱得让人怎么疼爱都不够。”蓝雅忆回想起往事也是一脸的笑意。“是该让他们多接触接触。”蓝枫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明天就叫他过来,反正门派里的事自有人处理。”“那太好了,大哥,我们去喝一杯,你难得来一次,也是为初尘的事,今天我们就好好聚聚。”说着,伊棋册便拉着蓝枫喝酒去了。

席上时不时传来伊棋册和蓝枫笑谈的声音,每个人都沉寖在团聚的喜悦中,“我吃饱了,舅舅,爹爹,娘你们慢用,尘儿先下去了。”初尘下了酒席,迫不及待的就往外面跑去。“这孩子,夜都黑了去哪里玩呀?”蓝枫有些不解的问道。“他去找子诺了,就住我们家对面的。他呀,每天都去找他玩,可宝贝了。”说着,雅忆宠溺的笑了。“来,大哥,我们接着吃,不用管他。”席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而林家则一如继往的充满了两个小孩的嬉闹声。

外面的夜慢慢的沉了,尽管月光不那么的明亮,但有室内的温暖足够掩盖这一切。

第五章:那时风流年少

第二天的午时之前蓝泽夜就来到了伊家,原以为随着生意不断扩大,伊棋册会搬离竹安巷,没想到还是如五年前一样,只不过现在的竹安巷似乎比以前更热闹了。

早就听说了蓝泽夜会在今天上午到,初尘带着子诺早早等在了门口。“夜哥哥。”初尘一看到那抹熟悉的淡紫色的身影,就立马朝他奔去,在蓝泽夜还没回神之前,就被初尘给抱住了,“哎哟!小尘呀,这么热情迎接我,我可真高兴呀!”说着,蓝泽夜稳了稳身形,扶着初尘的双肩,仔细打量着已经五年没见的弟弟,如今可是越长越俊了,长大不知要迷死多少人。“小尘,想哥哥了吧?”蓝泽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嗯,很想。”初尘老实的点点头。蓝泽夜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小男孩,斜斜的留海,如同精致的娃娃,白嫩嫩的皮肤称得他更加的小巧可爱,让人不禁油然而生一种要保护他的冲动。“小尘,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是谁呀?”“他是子诺,”一说到子诺,初尘的脸上就挂满了甜甜的笑容,“子诺,过来。”初尘冲子诺招招手。子诺带着疑惑和怯怯的表情走到初尘的面前。“子诺,这是我的表哥蓝泽夜,子诺,叫哥哥。”“哥哥。”子诺拿眼睛小心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长的很漂亮而且笑得很温柔的哥哥。蓝泽夜一听到子诺用甜甜软软的声音叫他,他就更喜欢眼前的小孩,“太可爱了,来我抱抱。”蓝泽夜蹲下来就伸出双手想要抱子诺,子诺却将小小的身子往初尘身边挪了一下,小手抓着初尘的衣角。看着表哥那一刻的失落,初尘笑着对子诺说“子诺,夜哥哥很好的,他是因为喜欢你才抱你的。”子诺的看了看蓝泽夜,最终还是慢慢走到蓝泽夜的臂弯里,对着蓝泽夜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长而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扇扑扇,可爱得不得了。蓝泽夜立刻将子诺搂在怀里。“小诺儿,你好可爱呀,真是便宜了初尘这小子。”抱着子诺软软的带着奶香的身子,蓝泽夜越过子诺的肩膀看到了初尘宠溺温柔的眼神专注的全落在了子诺身上,蓝泽夜一下子明白了。随即就将子诺放在了初尘的怀里“可要看好子诺了哟!”说着还冲初尘眨了眨右眼。“嗯,我会的,子诺是我的。”只留下子诺一个人摸不着头脑,茫然的眨巴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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