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林超群父子春风得意,以为得到林家已经十拿九稳的时候,林老爷子的媳妇突然怀上了,怀胎十月,男婴林岳桓呱呱坠地。人到中年,本以为得子无望的林老爷子大喜,之前答应将侄子培养成继承人的事更是闭口不提,专心致志教养这个无论外貌性格还是处事方式都十分像他的独生儿子,当年林超群刚满十岁,骤然从继承人的云端跌落至地底,不但不能再接受林家未来家主的特殊教育,连之前巴结他的人也反过去巴结一个刚会走路的奶娃娃,这让从小心高气傲的林超群十分难以忍受。
一直到最后林岳桓继承林家之前,林超群父子还在为着除掉他最做后的努力,再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比林老爷子更六亲不认的林岳桓甫一掌握林家便毫不客气的对诸多身负着林家血脉,并对家主之位一直跃跃欲试地表亲们下了手。
至于这其中最活跃的林超群,林岳桓反倒没下死手,而是将他近乎流放的拘在北方的一座城市里,坏心地想要看看这位多次对自己下黑手的大表哥在没有金钱地位、没有人庇护,一个人被控制在一座城市里不得离开,每天被人监控着找不到机会东山再起时会是什么可怜样子。林超群在y事实确实过得生不如死,可是林岳桓没想到自己在看了十多年笑话,并且准备一直看下去的时候,该死的末世就突然降临了。
本来注定蹦跶不起风浪的林超群又在y市里冒出来了,还牵线让那群贪婪地岛国人进驻了内陆。难得失策的林老大心里有点后悔,尤其是看着阮宁皱着眉头的样子就更后悔了,他也挺反感那个种族,尤其是听说那群末世前就一直蹦来蹦群像群烦人的猴子的家伙们蹦达到了华国,即使不算是爱国分子,林老大心里还是万分膈应,并暗自决定这一次一定斩草除根,坚决不在放任那个祸害了……
晚饭过后,基地里零零散散的几处地方燃放起了烟花,鞭炮声也渐渐在四处响起,虽然远不如从前过年时那么热闹,不过在一入夜就寂静无声的基地,此刻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天上偶尔炸开的烟花也足够让人感受到喜庆的气氛了。
“走了小宁,哥带你放炮竹去。”饭后章桦见阮宁不像之前兴致那么高了,估摸着是刚才的恶心事膈应到阮宁了,干脆带他出去放放炮竹热闹一下。
阮宁眼睛一亮,有点心动,回头看了看最在客厅里的林岳桓,后者纵容的朝他点点头示意去吧,阮宁便有点迫不及待地跟着章桦出去了。到底是十八岁的大男孩,即使平时显得再怎么沉静懂事,本性里还是有些爱玩爱热闹的,出去亲手点了两串鞭炮,听着鞭炮噼里啪啦炸开时震耳欲聋的响声,阮宁也开始活跃起来,主动从章桦手里接过一个个大礼花……
“碰!碰!”耀眼的彩色烟花在空中炸开,明晃晃的照亮了附近小半个夜空,紧接着大大小小的花朵在空中依次绽放,红的黄的颜色各异,在漆黑的夜空顿时变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嗖~”一道晃眼的银龙盘旋而上,直冲夜空,明亮的银色在空中炸开,朵朵银花霎时四散而下,地上仰着头的少年,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林岳桓透过客厅的落地玻璃看着少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欢快,也不禁露出了一个不同于往日的笑容,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尽是宠溺。
“林超群的事情不用太担心,首都的拿群老家伙已经通过古泽来传话了,y市的那群人,得意不了太久。”
y市基地面积不小,又濒临海洋,每年所产的渔获不计其数,算得上是他们这几个大的基地里物资最丰富的,不只是林岳桓自己,就连临着y市的几各个中小基地,也早就对那块福地虎视眈眈,这次岛国入住正好是个幌子,方便他们朝y市下手。
y市华国目前各个基地中其实排名是勉强能挤进前十的,之所以是勉强,是因为不论是林岳桓,还是首都那几个拥兵自重的老狐狸,都不太瞧得上这个对手,y市基地的规模之所以大,大部分还是凭借了地形的优势和交通便利罢了,至于y市目前统治的人的自身实力,林老大实在看不上眼。
至于岛国那群猴子,林岳桓冷冷的想着,用不了多久,怎么来的就让他们再怎么滚蛋。
午夜十二点,z市的大钟敲响,新的一年正式到来,在末世中幸存下来的人都满怀着激动庆幸的心情互相拜年,庆祝在旧的一年里平安无事。这时稀稀拉拉的鞭炮声陡然大了起来,基地多处燃放起了烟花,几乎每个稍有实力的异能团都购置了炮竹并在新年的钟声敲响时不约而同地的点燃,祈祷来年顺顺利利。
几个队长还要去团里的训练场组织燃放放炮竹,阮宁则因为熬得太晚困劲儿过去了,兴冲冲地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烟花。
林岳桓洗完澡,就见小家伙正趴在窗前看得正欢呢,不禁失笑,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走上前轻轻拥住少年,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逗弄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又要赖床。”
阮宁一听“睡”字,立刻反射性的打了个呵欠,引得身后的男人一阵低笑。阮宁被他调侃的笑声弄得不好意思了,伸手推了一下男人示意他放开。
“放开了,我去洗澡。”
林岳桓依言放手,从口袋里掏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赛到阮宁手口袋里,“哥给的压岁钱,祝我们小宁再平平安安度过一岁。”
阮宁摸摸口袋,上午被强压的好奇心又让这个红包给勾出来了,摸着也硬硬的,倒是不硌手,到是什么呀。
第70章:意外
空间里,全身浸泡在灵泉中的少年摆弄着手中的吊坠。吊坠是由一块质纯色白的软玉雕成的观音像,玉质莹透纯净、如同凝脂,即使阮宁自己不太懂这些,也觉得手里这枚玉观音无论在色泽还是质地上,看上去都比上一次林岳桓在散市送给他的要胜出许多。
上次的玉牌阮宁并没有戴上,而是放在了空间里,说实话他并不喜欢随身佩戴一些东西,嫌坠得慌。
不过既然是新年礼物,阮宁想了想,还是将这枚玉观音戴上了,摸了摸坠在胸前的坠子,倒是不重,那就戴着呗,反正也不碍事。顺势将身体往下沉了沉,乳白色的泉水浸透至锁骨,在灵气的洗刷下,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醉人的舒爽。
“呼~”阮宁呼出了口气,懒洋洋的泡在灵泉里面不想出来,不知怎的,他今天觉得泡澡泡得格外舒服……
最终还是磨磨蹭蹭的从灵泉池里爬了出来,阮宁擦干了身子,惯性地摸摸胸前的坠子,话说冷不丁戴上这么个小玩意还真有点不适应……咦?东西呢?!
阮宁左摸摸右摸摸,除了仍然挂在脖子上的红线圈之外,那原本该坠在胸前的观音竟然不见了!不会是掉在灵泉里了吧。
阮宁盯着前方那汪乳白色烟雾缭绕的灵泉简直欲哭无泪,直径十米深两米的水池让他怎么找!
忐忑地穿好衣服出了空间,一进卧室就见林岳桓正靠在床上看文件呢,一见阮宁出来了男人随手放下手中的纸张拍拍床沿示意他坐过来。
阮宁苦着脸慢吞吞的挪过去,心里犹豫着要怎么跟他说,说玉观音被他洗澡洗丢了?这理由怎么听都不靠谱好吗!浴室的浴缸就那么大,怎么可能丢了东西都找不回来,可要说他是进空间洗的澡,阮宁现在又不太想把自己空间的不凡之处暴露出来。
“过来我给你擦头发,”林岳桓接过阮宁手里的毛巾把他按在床上坐下,一边动作轻柔的给他擦着头发一边问,“礼物还喜欢吗。”
阮宁霎时紧张了起来,不自然地回答道:“喜、喜欢。”确实挺喜欢的,可惜洗澡洗丢了(┬_┬)
林岳桓满意的瞧见他颈间挂着红绳,心道:看来小宁这次确实喜欢,上次送他的玉牌可是一次也没见他戴过,不过那个牌子到底是人家的东西,指不定之前有谁戴过,小宁不带更好。不像这枚观音,那可是他出生的时候他老子特意请人雕的,除了他林岳桓就没人再沾过了。
“喜欢就好,那是哥从小带到大的,找高僧开过光,别摘下来了,它能保佑你平安。”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专门用来送媳妇的,戴上就跑不掉了。
阮宁听了心里更紧张了,从小带到大?这可怎么办,刚到他手就给人家弄丢了。犹豫再三,阮宁还是鼓起勇气扭头,摆出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对身后一心一意给他擦头发的男人道:“桓哥你先别擦了,我,我跟你说个事。”
林岳桓依言停下动作,“什么事?”他家小宁怎么这个表情,跟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皱着脸,怪可爱。
“就,就是……”阮宁深吸一口气,把脖子上的红线扯了出来,“就是观音让我洗澡给洗丢了。”
“……”林岳桓久久沉默。
阮宁哭丧着脸不住道歉,“对不起桓哥,我刚从水里出来东西就不见了,你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别生气了好吗。”
林岳桓无奈的摸摸小孩半干的头发,“你把哥当成什么人了,因为一个物件就跟你生气?别害怕,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小宁重要,你要是喜欢,哥改天再给你弄一个,不要苦着脸了,来,笑一个。”
阮宁小心翼翼观察男人,见他一脸宠溺又无奈的笑着看自己,脸上一点怒气都没有,顿时觉得有点脸红,又感觉特别窝心,这人对他是真的好。
林岳桓见少年不再苦着脸了,有些好笑的捏捏他的脸颊,“多大点事呀就值得你这样,只要你不把自己弄丢了,丢了什么都么关系。”当然我也不会让你有丢了的机会的。
阮宁脸红红的点点头,发誓绝对不把自己弄丢了,不过自己还能把自己给丢了?
“不过小宁…”林岳桓犹豫了一下,“你是用什么洗的澡?”
他刚才仔细瞄了一眼那个红绳,绳圈完好无损,并没有从哪里断开,况且这种红绳看着普通,实际上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林岳桓自己从小带到大也没见它有过磨损,现在在红绳没有损坏的情况下,坠在上面的玉竟然不见了?他家宝贝到底用什么洗的澡,竟然能把玉石都化掉。
当然是用灵泉了!阮宁自己也发现不妥了,绳子都没事,上面的玉不会真的化在灵泉里了吧。不过这种事情不能说。
仗着林岳桓对他的纵容,阮宁理直气壮地答道:“就不告诉你!”那样子要多任性有多任性。
林岳桓却觉得阮宁现在的态度让他无比舒心,这是越来越拿他当自己人了,都撒上娇了。要是阮宁还像从前刚来基地那样对他礼礼貌貌。客客气气的,林岳桓才要发愁。
“好,不说就不说,过来继续擦头发,干了才可以睡觉。”林岳桓示意小孩把头扭过去,继续用干毛巾给他擦。
“桓哥,”背对着男人,阮宁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我,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林岳桓闻言手下的动作又轻柔了几分,满眼堆笑道:“哥不急,你不想说可以永远不要说,哥不在乎你有秘密。”只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唔。”阮宁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正月初五,翘班多日的阮小宁终于良心发现一大早去了自己位于散市的店里。
正月初五,俗称为“破五”节,因民俗认为之前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而得名。虽然到了末世一切都不那么讲究了,不过这天的客人还是显得格外多。
之前幸存者们窝在家里过年,年后又因为多日不停的大雪而出不了门,家里的存货早就消耗一空,等初五早上大雪一停,不少困在在家里缺吃少喝的人就都纷纷走出来了。
很多人选择在今天出去基地寻找物资,一是天没有再下雪,他们的路会好走一些,还有就是因为之前就有人发现,在雪天里丧尸会被冻住关节,行动迟缓,是搜寻物资的最好时机。
出远门就要带上足够的干粮,除了去基地兑换处兑换一些馒头豆饼之类的粮食,很多富裕些的异能者也回来“杂货铺”购置一些糖果、巧克力等高热量的食品,毕竟在深达膝盖的雪地里行走,热量流失的是极为迅速的。
“阮先生,给我来四条巧克力,再要一包香烟。”
阮宁抬起头见来人竟是上次帮他办理手续的赵廷和,有些惊讶的笑笑,从柜台里取出他要的东西刷了积分,复又抓了一把糖果塞进袋子里才递给的他。
“哟,这,这怎么好意思。”赵廷和摆摆手不敢接,双系异能者的便宜他可不敢占,要是让他们队长知道了还不收拾他。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当新年糖吧。”阮宁坚持把袋子递给他,他空间里的糖果多的数不过来,送一些根本没什么。
赵廷和听阮宁这么说了,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仍是伸手接了,“谢谢阮先生,要说咱们的年夜分能吃得那么好都要多亏阮先生您慷慨了,兄弟们心里都感激着呢。”
“有什么可感激的,”阮宁不在意的笑笑,“我也是团里的一员,能给自己人的实惠自然不会吝惜。”
赵廷和想想也是,现在团里谁不知道这位一直跟团长的房子里住着,出入都是他们团长亲自接送,态度可殷勤,两人是什么关系自然不言而喻,不过要是能有这么一位团长夫人,他们底下这群人也能沾不少光呢。
“那是自然,阮先生就是念着咱们自己人……”赵廷和见这时没有客人,便想跟未来团长夫人聊两句套套近乎,可刚说没两句就见一个衣着单薄的小男孩挨挨蹭蹭的进来了,不禁有些唏嘘,大冷天的穿这么少,这孩子可真够可怜的。
“东东?”阮宁皱眉,“你的棉衣呢?”刚下雪的时候阮宁见东东没有厚衣服,可是特意在空间里给他找了两套,这刚几天就没了!
阮宁见男孩仅着单衣,小手小脸冻得发青,不禁有些心疼,也不顾有人在场,当即从空间里翻出一套之前替他备好,准备当做新年礼物的新衣新裤,“赶快换上,这么冷的天怎么能穿这么点就出来。”
东东抿抿嘴接过叠的整整齐齐新衣服,没有说他的衣服为什么不见了,反而拉着阮宁的手有些怯怯地说,“大哥哥,我想跟你单独说个事。”说罢偷偷看了一眼店里陌生的叔叔,神色颇为忌惮。
赵廷和被男孩看得莫名其妙,他俩也没见过呀,干么那么防备的看着自己,赵叔叔可是好人。
阮宁抱歉的冲男人笑笑,“赵先生能不能满烦你先在楼下等一下,我等一会儿可能要有事情相求。”
看着被冻得瑟瑟发抖,小手冰凉的东东,阮宁终于下定决心将之前就考虑的事付诸实践,他跟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投缘,心里想多帮他一些。
领着东东上了二楼,阮宁示意他先将衣服套上,把男孩抱在沙发上从空间里掏了一把糖塞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温声询问道:“东东你不要怕,现在告诉哥哥,你的衣服呢,是不是被人抢走了。”阮宁轻易不动怒,这次却决心不放过那个连孩子的御寒衣物都抢的混球。
东东小手拉着衣服,动了两下嘴唇,嗫喏道:“没有,没人欺负东东,东东拿衣服换了这个,”说着把手伸进衣服里边掏边说,“和大哥哥说的不太一样,你看是这个东西吗。”
阮宁似乎此刻已经想到男孩口里说的东西是什么了,动容的瞪大眼睛,喉咙发干,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先是章桦大哥他们,再是东东,他阮宁究竟何德何能,能在末世遇上这么一群把他放在心里的人。
果然,东东掏了一阵儿,终于从衣服内掏出一颗鸽蛋大小圆润的透明石头,几乎第一眼阮宁就看出来了,就是这个!不同于章桦大哥他们封在红包里珍贵的各色透明宝石,此时在男孩脏兮兮的小手里躺着的,就是那种在渠县找到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