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假——桥上滥人
桥上滥人  发于:2015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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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你以为本殿下稀罕拉着你。”淡隐不屑的甩开手臂,故意的弹了弹指尖,摆出拂去尘埃的样子。

却见问因还是要走,突然的想起一物,开口的同时,已见问因顿住的身影。

“还我金钟罩。”

问因回过头来,手上已拿出那隐在衣袖间的金钟罩。

问因主动奉上金钟罩,可淡隐接过的时候,他还是觉察到问因的迟疑的似乎护了一下。

这便是更让淡隐瞧不起了,本他还是诧异了一下自己刚想到那妖便是准备拿出奉上交还的。

伤人的话脱口而出,“用都用过了,如今是想着据为己有不成?!离你下次历劫还要等上五百年,到时候再来求本殿下吧。不过那也要看本殿下的心情了。就看这五百年,本殿下会不会遇见比你更卑劣的小人。不过,说实话,借你用,如今本殿下觉得是亵渎了这神器的。看来本殿下需要将它至于神池去去浊气。”

问因笑了笑。拂袖欲离去。

“站住。”淡隐飞身问因前面,“你想本殿下因你再受责骂吗?反正这神器也是受污了,就暂且让你再呆一次。”

问因迟疑。

“怎么,还不愿意?这是本殿下对你这妖孽最大的恩惠了,你记住,本殿下也自我警告的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别再撞见小人了。你且珍惜吧。以后好自为之,别让本殿下再看见你!”

问因飞身进了金钟罩,被淡隐收进衣袖。

过了仙界,淡隐一挥手,金钟罩袖口而出,却不见问因出来。

有些怒了,想要飞身进去看看,还是顿住,只是看着悬置半空的金钟罩,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问因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怪异。

“你——”

躲着淡隐似乎是探寻的目光,问因什么也不说的飞身离开。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狐猫啊——”淡隐嗟叹一声。

看着那空无一人的云层,淡隐开始恍惚,想起一些过往。还是摇摇头的淡笑,往事如烟……

是否该清静一下了,有些累……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我也没想到会是那样……”小天奴哭丧着脸,“谁知道偏偏那么巧……偏偏那九殿下兴致来了早出,小师弟的话得罪了他被罚了去,我也是忙安慰……想起来的时候去了那府上人根本就没回,早就带着小鱼儿下界去了。”

“哎!真的没法说你了。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你的话你也敢忘了!”

“师兄,你说会不会出事?要是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且不说师父了,光是那九殿下,还有那陛下和娘娘……想想我都觉得我自己的脑袋不在脖子上了,师兄,你说我怎么办,我是不是该逃了,下界为妖去?”小天奴已然开始病急乱投医。

“你想当妖?”

听见淡隐的声音,小天奴都要被吓哭了,“九殿下——”

“九殿下,您没事?您没什么事吧?”

“我有什么事?”

淡隐笑笑,心里却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苍凉。

“师父交代你和我说什么了?”

“师父、师父——”

“不必慌张。”

“师父说,九殿下今日切记不要出了天界,恐有祸端。”小天奴跪趴,“九殿下您一定要饶过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如此忘事了,再也不敢了。”

淡隐顿住,看着这天蝎宫若有所思。

是祸躲不过,那——是祸吗?心头的惑,谁来解。为什么如此的欺骗?为什么?

“九殿下?”小天奴试探的唤着想什么入神的淡隐。

“嗯。你退下吧。”

“九殿下您……小的……”小天奴还是不敢起来的后怕着。

昨日的事,他可是历历在目。

“怎么,磨磨蹭蹭干什么呢?你觉得本殿下是有灾祸之人。”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天奴把头磕的阵阵实打实的闷响。

“恕你无罪。”留下一语,淡隐离去。

看着走向远处,进了屋子的淡隐,小天奴抹抹头上的冷汗,还是忽觉比起昨日,九殿下虽然是饶了自己,可昨日的似乎才是亲和些的,今日的似乎不像了。但他可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飞身至京城的上空,仍旧是一片祥和之气,问因微微放心。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今夕何日?

仙界的这一趟……

如今怕是深秋了吧。街上的行人皆是换上棉衣。

问因去了客栈,并未找到彼岸。

出了客栈,隐隐听到路人的议论。

“宫里有消息传出来,陛下今日可还是未醒。如今已是百日,你说陛下可还会醒过来?”

“如今是寇大人辅佐着那太子,太子可是六岁的小娃娃啊,他懂什么?你说这寇大人——会不会?”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脑袋。”

“是呀,已百日,宫里还是如常未有异象,要是狼子野心,早就暴露了。而且那寇大人本来就清廉。”

听到如此,问因飞身进宫。

问因只见彼岸侧着身子坐在床畔,温柔的抚摸着龙床上那人的脸颊,喃喃自语着——

“如今,我终于是可以日日夜夜守护着你了,你如此安然如此平和的我的身边了。定铭~”

“百日如此就到,我们的今生的缘分——”

“我已满足,这样的百日。没有争吵、没有伤害、也不会有别人,就我们……安安静静的守在一起。”

彼岸的脸颊贴近着床上那人。

问因现身。

“彼岸。”

“问因?”讶异了一下,彼岸笑笑,对问因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别吵到他,今日是最后一日了,让我好好守着他。”

沉默半晌,问因打破沉默的靠近。

“彼岸,你可想他活?”

“活,何为活?”彼岸起身,目光仍不离床上那人,“他一直是活的,活在我身边。”

“那日,你给他服了冥界的不生不灭丹,是吧?”

“不生不灭,岂不是最好。”

“若妖界传的不错,那只是百日奏效,百日后,他必将死去。他本是冥王,也将归位的成为冥王。”

“不。他不是冥王。他不是冥王。他是我的定铭,只是我的定铭……他不能成为冥王,冥王、他只是对我冷若冰霜,还会被别人所觊觎。”

“我还他一命。”

“不要你救他,你不要就醒他。”

“为什么?”

“冥界,他不爱我。转世成人,他——依旧不爱我。如今我依旧是无心,他认可的只是那心,依旧不是我,不是我……”

第9章

天色渐渐的暗下去,窗外下起了雨,彼岸走向窗边,看着雨丝——

“又下雨了,问因。那天也是下雨呢——他开始睡觉,也是开始只是我一个人的时候的那天……”

手心接着冰凉的雨滴,彼岸看着远处的青灰色天空,“问因,你知道那日的雨中,我在想什么吗?”

问因看着手里的这枚戒指,没有开口,他知道,这次彼岸需要的是倾诉,无所谓自己的回答与否。

彼岸继续道,“那日,我似乎是疯了,可我也觉得自己是清醒的。”

问因心里感叹着——此刻,怕是依旧疯魔……

“下雨,因为是一个人,便觉得自己是自在的……可以自己给自己及撑着伞,也可以好好的淋一场。我对自己说,洒脱一些,我这是自由自在,还可以如此亲密的感受着雨丝滑过脸颊……哼哼,可真的是这样的吗?……骗不了,还是偏不了自己……这样的生了病,还是一个人,一个人承受,一个人躲在被子里,自己取暖,哪怕湿了被角。这样就是人生了……可我是妖,妖不会生病,只会原形运气差一点,便是死亡。无论如何选择,结果都是这样而已,都是注定了的……”

彼岸回转身子,看了床上那人一眼,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凝视手中酒杯,话却是对问因说的,“问因,今夜我若是喝醉,你且看着我给你的那枚戒指说一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就当是帮我了。你若喜欢不妨带着它上路,若是不愿,也可随意的丢了吧……浪费了你的那一命,若是百年后,你我仍是有缘,我定当还是还你。”

“你,不欠我。”问因在他的对面坐定,还是选择了说实话,“说到底,那也是我欠下的。骗了你的心的那蚀心魔,他叫问果果,本命问果。而我,叫问因。”

彼岸淡淡的笑了笑,饮下这第一杯酒。

“他是我弟弟。他蚀心成了半妖半魔,皆因我而起……”

彼岸望住了他,“问因,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最平凡的吗?”

“你和那蚀心魔包括这世人皆是误以为我彼岸最痴心而知晓我,都是妖界,你或许真的是活在了仅有弟弟和自己的世界里了,但仅仅是因为这,你已然成为了特别的妖。你可明白?”

“你早就知道我,知道你本就是不欠我了的。既是如此,为何当日要跟随言道还我恩情?”

“千年来,我痴缠一人,却是忽闻,都是独来独往的猫族里有一异类的一心一意的围着一个男子的转悠。虽然你是亲情,却同是千年为一人。隐隐好奇……可我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的和这本该是狐族却是呆在的猫族两兄弟的牵扯……”

“问因,你不欠我。我们之间,到底还是我欠你的恩情的。”

问因只见便说道此,似乎想偏头看过那床上的男子一眼,却是突然的顿住的一饮而下杯里的残酒。

想看,为什么不看……

彼岸见问因脸上的疑云,浅笑着解了惑,“离了那床边的那一刻,我已然决定,不复相见。”

不复相见、不复相见……问因思索着,也在心里默念着……

看着若有所思的问因,彼岸继续不紧不慢道:“皇宫乃人界正气最纯净之地,一般妖魔根本就无法进入。当年,我没有选择那素青一般的即刻追随投胎而去,其实那时候也就是昏了头的与自己赌气。他虽不对我表露任何,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义,可曾经的我还是义无返顾的靠近着他,可他历劫转世那一日却是将我送他的那戒指不是拒绝的退还于我,竟是送给了那素青……”

“你,不迟疑是否是误会吗?”

“误会?”彼岸笑了,自嘲的冷笑了,想起了最心寒的一幕往事,“我倒真的希望那是误会呢~是那素青偷去的、或者是骗去的、或者他自己当面的故意的气我的给那素青戴上,那样我反倒是会觉得那一刻他对素青不是真心,会觉得他那是表面想让我死心,其实也就是很在乎我的不让跟去人间的受苦受累的再世为人一回。可偏偏那是他根本就不会意料到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作秀给我看而是真心对那妖,也是如此的糟践我的真心了……”

“其实被令弟骗心而去的那一刻,我倒是觉得——是否,他早就察觉到我这妖不过是嫉之心,嫉妒这素青,也是嫉妒着他,所以才是那样的对我……”

“可是那素青追随他而去了,我已错过了时机。若是去人间也不过是妖,偏偏不得靠近他投生所地的皇宫。冷静下来,我倒是想得清楚了,这样也好,若是投胎不过亦是磕磕碰碰一生,究竟能遇见否也由不得自己做主的。而他那一举动已然让我寒心,也是没有必要的了……”

“这百日,我还是明白了——我喜欢与他两人这种独处厮守的感觉。但我与他的此生还是错过在一场借花献佛之上。两人之间,夹杂另一个来,不好、亦不纯粹,更不会说的那么清了……”

“问因,你是否还记得那日我曾明知故问的问你所爱之人?”

“记得。”

“我不会问你那日你所爱是否此刻心中所爱,也不逼问你所爱究竟是谁。也不问你所爱之人是否可能是那人。那日我虽醉酒,可有些事……”彼岸盯住了问因,“他是天界的九殿下。上面的唯一的一个兄弟是醉酒的天界太子,他虽是如此逍遥的放逐自我,可谁也说不准,他——究竟有一日会成为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也不是该招惹和深陷的。”

也许会是天帝,是吗?问因想想,落寞的笑了笑。

问因没有开口,彼岸忽地笑了,“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与你倾诉,我亦是放心。千年里,寻到的第二个。曾经,我总说,可也不知道闭着眼睛的他是否有在听……”

“我不明白,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一世让我看见的是这样……如今这般的讽刺的结果。我不知道他这究竟是否真的是面对本心的痴心。但不论他下一刻醒来会成为谁,是或许爱我却永远都不会说的冥王还是没了心的这人间的帝王。我都不想面对了。这百日在脑海里回想着伴我接下来的静默时光,足矣。”

第10章

彼岸握着酒器,面朝着窗外的方向趴在桌上,闭上眼眸,淡淡的笑容,似乎沉浸回忆……

“他醒来,若是人间帝王……没了心,亦不会盲从。”问因伸出手碰了碰眼前人的发璇,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或许这又是一次机会,你——”

其实问因也不知如何说下去,又该是怎么样下去,有些事本就说不清了,不是吗?

彼岸依旧趴着,淡淡一笑,是释然的……

似打断也似自言自语,“机会,痴缠,其实早就累了……如今这百日的守候,也许还是一句不甘心吧……百日懂得终了,选择的关头,却是突然的明白了——这样的靠近,心始终无法的靠近……千年了,也是该时候远离的冷静了,不如冷静个千年、万年,直到苍老……”

“他的这一世,你选择了放弃,结束了吗?”

问因淡淡的问着,紧盯着他的面容,只是见对面的人只是睫毛微颤了一下,似沉睡的容颜平和而安静,像个孩子、亦像个老人、很苍老的人。是人了吗?这些日子的逗留,沾染了人的气息?

隐隐知道好友做了什么样点的决定,不想他的后悔,问因不死心的再一次的问道:“无法相信这人间帝王,彼岸,你真的不想问一下那冥王是否有爱?”

问因从未展露过的严肃语气让彼岸再一次的从桌子上抬起头,“不问了。也无所谓这个答案了。这一场追逐……”狡黠一笑,彼岸拿过酒壶,对眼前严肃认真的人眨眨眼,“不过,你倒是可以向他问问我所惑,我所困。若是有缘,百年后告知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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